沪上,王可仁的王公馆最近可是热闹,位于其中的电报楼,每天都是“嘀嘀嘀”的响个不停。
“牵引工人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王可仁觉得脖子稍稍有些刺挠,但还好,在接受范围之内,他面前站着的,正是他一直带在身边培养的鲁廷筠。
“掌柜的,一直在进行着,如今兵荒马乱的,之前我们有着目标的各个制造局那些有着手艺的工人,现在也是一個个露出了想前往关东的想法,毕竟现在看来,也就咱关东最平静。”
“这事儿注意着,鸭山很需要纯熟的工人,这些人我们直接发放火车票,一路上让山海关内各处的猎人都注意着,别出了闪失。”王可仁郑重的说道。
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如今的黑省、吉省,可真算是平静的很,让以前觉得关东的苦寒的工人们现在才是露出了向往的意愿。
“放心吧,掌柜的。”鲁廷筠推了下自己的眼镜,很是胸有成竹,显然,这些事情他已经确认过了。
“对了,农户们呢?”王可仁又想起了一个方面,关东还是缺人,牵引农户,成了1911年10月10日之后,猎人正式列为的一项常规工作,如今,可再也没有人盯着这一点点小事儿了。
天下兴亡,苦的就是这群人,猎人在山海关内也算是扎根三年了,有着自己的基础,如今有着动员,那些没有家产的农户,挑着扁担也就出发了。
“一共确定了12条线路,朱帆理事也回电了,小部分可以乘坐从关东向青岛、沪上往返的货轮,但是大部分还是得靠着他们自己,各处猎人据点,也仅仅是起到一个牵引的作用,最后大部分还是通过山海关、包头两条陆路进入关东。”
“知道了,给关东的猎人发电,包头据点、山海关据点负责联络汉耀商会,人到那里就完成交接,让他们带回黑省。”王可仁说道,随即又想起马上要来的一位人物,“人去接了吧?沪上现在可不太平!”
“全是好手,如果那位的安全有问题,掌柜的,我把我脑袋拧下来,给你当夜壶!”
“我要个带眼镜的夜壶有个什么用……”王可仁一笑,就听见敲门声。
“进!”
“总队长,人到了。”门口的人推开门,气喘吁吁的说道。
“走,咱去迎迎!”王可仁刚好也说完了事儿,犹如一只熊罴,从情感上来说,这位还真得亲自迎接。
“这不是谷理事吗?什么风儿把你吹来了。”王可仁穿着貂皮外衣,刚才有些刺挠就是上面一根有些硬的毛扎到了脖子,他手上更是戴了不下5个的戒指、扳指,也不知道硌不硌得慌。
“王掌柜,怎么还是这副打扮?”谷庵升与王可仁相比,可就儒雅很多了,一袭呢子风衣,11月底的沪上可还是有些冷。
当然,这话说的也不对,任谁和王可仁站在一起,都会显得儒雅,就像鲁庭筠,虽然带着圆框眼镜,看上去有些木讷,但是站在王可仁身边,任谁都得说一句:好一个少年郎!
王可仁哈哈一笑,“蓝义山这小子现在是正大光明的蹦跶了,我啊,还得再坚持坚持!”在热情的一个熊抱之后,他右手食指、大拇指捻熟的转动了一下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说道,好似有些抑郁。
“我看啊,你还是喜欢这副打扮,谁在沪上的9月还穿着貂!”谷庵升笑骂了一声。
“哈哈,谷兄还是懂我的。”
王家山货铺的掌柜常年一身貂皮大衣,这在如今的沪上已经成了王可仁纵横商界的一道名片,就这身貂,到哪儿谁不知道是王家山货铺的掌柜啊。
王可仁一边请谷庵升往自己王公馆的会客室走,一边抽空问了一句:“对了,谷理事,你这次来?”他前几天就接到了谷庵升要来沪上的来电,今天更是派人在沪上港口严阵以待。
“两个事情,汉耀银行的发展暂时停止了,等我们看见回头钱,吸纳存款再说。趁着这个空挡,总理事让我来沪上,和沪上这些新贵们打打关系,顺便还有一笔大生意要谈。”
“这不是巧了么,我这副打扮,正是晚上陈其美相邀。谷理事,晚上同去?”王可仁询问道。
“行,刚好,我也见见这些人。对了,我刚来沪上,说说,现如今的沪上到底是谁说了算?”
“谷理事来的刚好,沪上的李燮和与陈其美也算是刚刚分出胜负……”王可仁朝着谷庵升身后一群保护的人挥了挥手,这些人立马散去。
现如今局势动荡,清廷正在组织北方大军南下剿匪,而沪上的独立,可以说是给武昌进步人士的强有力支持。
“他俩反目了?”谷庵升有些诧异,他从香港上船的时候,还有着王可仁发来的沪上时事,本以为两人应该是亲密无间,但没想到事到临头还是有了变数。
陈其美此人,谷庵升也是知道,但没王可仁交往的深,说起来,此人还真算是沪上江湖的一个人物,初从商,29岁留学完日本之后,开始逐渐发迹,在沪上结交青帮作为羽翼,成为青帮在上海的头领后,出入于沪上酒楼、茶馆、戏院、澡堂、勾栏,名声可是很大。
更是在之后创办了精武体操会和精武武术学校,以霍元甲为总教师,说起来上次沪上救陈真,王可仁找的就是陈其美的关系。
“不说反目吧,乱世之际,群雄并立,清廷衰微,四海之内,认的是拳头硬,便是王道,而有枪,更是草头王。”王可仁引着谷庵升往房间里走,一路上说的话还挺有意思,让谷庵升啧啧称奇,王可仁掌管着山海关内一系列小报馆,没想到现在说话也变的文绉绉起来。
待进了房间,王可仁这才详细的说起来:“谷理事,说来这事儿还挺有意思,为了响应武昌,陈其美可是真虎,带着几十个人就闯进了江南制造局,打算控制起来抢个沪上头功。不过也不想想,江南制造局是什么地方啊,外面还没打起来,他就被控制了。”
王可仁一边指挥着身边的人倒茶,一边一脸八卦的给谷庵升说着这事儿,满脸的揶揄。可以想象,一个浑身穿貂,满手戒指的人,有些兴奋讲着八卦,谷庵升这心理素质得多强,才能绷得住。
“然后呢?”谷庵升接过茶,听着沪上的故事,这和他往后的工作可是有着很大关系。
“这事儿我不是在之前发给你的电报里说了,我算算,你从香港上船的时候故事刚到这,我给你续上!随后,李燮和闻讯,即刻率领光复军全力赴援,攻下制造局,救出被捆在厕所边的陈其美。”说起这事儿,王可仁可是得劲。
别看陈其美是青帮“大字辈”的师爷,但是被俘了,一样捆在厕所边。
“随后的事情,谷掌柜你也看见了,这些人赢了呗,就是分蛋糕。大家几乎一致推李燮和,对了还有个叫李英石,这人我不熟。这时候陈其美的能力就发挥出来了,虽然被救了一命,但是蛋糕在前啊,还能让?利用其青帮弟兄,哄堂鼓噪,大闹会场,反对李燮和。
李燮和为了顾全大局,这陈其美就成了沪军的都督。我估计啊,眼下正琢磨着打金陵呢,这次相邀,让我从中牵线,估计就是买军火了。”王可仁这才正经起来,说着自己的推断。
“这事儿不用商量,总理事已经下令了,各处商会准备的枪械都能卖。”谷庵升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事儿,如今汉耀的鸭山已经建设起来,未来枪械的产量说不准会和整个清廷现如今的枪械制造相媲美,卖一些根本不是事儿,汉耀那个依托军工的布局已然全部展开。
“得嘞,那么我们就去赴宴?正好我也引荐一下。”王可仁说着,静静的等着谷庵升喝茶歇息片刻。
……
而在当晚的冰城,随着一封电报从沪上发来,瓷房子里的朱传文就托起自己的老大儿子就是一个举高高,心情着实不错。
“小心点儿!”鲜儿赶忙从朱传文手里夺过儿子。
“开心么!不碍事儿,不碍事儿!”hΤTpS://WWω.sndswx.com/
“怎么了,传文大哥?”宫若梅正好端着两碗燕窝从厨房出来,看见客厅里一阵热闹,先是将手里的一碗燕窝递给鲜儿,随后自己留下一碗,用勺子搅动了一下,朝着朱传文问道。
“刚才毛光廷来了一趟,从书房出来之后就是这副模样。”鲜儿先是将小满放在地上,让他自己跑着玩,随后又看了看在小满曾经待过的婴儿活动区的二儿子,这才端起刚才宫若梅递过的燕窝。
“那肯定是,汉耀商会又做成什么大生意了吧。”宫若梅说道。
鲜儿没搭话,也是目光灼灼的等着朱传文解释,心里琢磨着如果真是什么大生意,这明年教育方面的经费是不是又可以提一点儿了?
朱传文此时心情正好,也就说了起来:“盛宣怀从大连前往日本了,你们知道了吧?”
“知道啊,报纸上不都写着嘛,盛贼误国!”宫若梅搭了腔。
汉耀大学堂如今可是紧跟时事,每天都从报纸上谈论着清廷的变化,整个清廷的各省都在动,唯有黑省、吉省两省安静如处子,让这群学生娃好生着急。
不过着急归着急,也都没什么出格的举动,这一点,汉耀大学堂的管理还是很好的,一些教员们也在引导,用的还是朱传文最近写过一句话: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黑省、吉省就是岿然不动,专心闭门造车。
说回盛宣怀,他这次算是遭了难了,他也老了,原本想着最后再做点事儿,就是修铁路,想把之前放出去的筑路权再给收回来,官办在他看来还是靠谱的,不过一纸政令算是把清廷玩完了,烽火四起。载沣为首的核心也是迅速找到了这个替罪羊,免了职,职移居大连,说是永不再用。
盛宣怀也是感受到了如今异动,恐有危险,就跑到了日本,保命嘛,不寒颤。
不过盛宣怀走了,朱传文这就盯上了武汉的那座汉冶萍公司。
“对了,盛宣怀走了,他那个汉冶萍公司也算是落到了武昌那些人的手里,我估计,这一时半会儿肯定是要不回来了,正巧了,我打算往后从那里买优质铁矿。这是个花钱的活儿,鲜儿,明年的汉耀,难啊!”朱传文立马转变的口风,朝着自己大媳妇哭着穷。
宫若梅倒是对这一幕喜闻乐见,每个月,家里几乎都会上演这样的一幕,一个要钱,一个不给。
“买铁矿?你鸭山不是能开采出优质铁矿石吗?费这些劲儿干嘛?”鲜儿一听,还以为自家男人在搪塞自己,就反驳了起来。
“鲜儿,你是不知道,汉冶萍公司的优质铁矿是卖给了谁,是三井,是三菱,是一系列的日本冶金产业。其实武汉那套冶金的设备不差,但是他们为了这点儿银钱就是把低磷的优质铁矿卖给了日本,而把高磷的劣质铁矿留给了自己。
现在莪想着南方铁定缺钱、缺一系列产品,我能供啊,和他们置换,也算是做个铁矿石储备吧。”
朱传文说道,这事儿是曲正乾好早之前说过的,为什么汉阳枪炮厂的枪械质量有些次的原因。
“传文大哥,那你搅了日本人的铁矿石来源,人家不会针对我们吧?”宫若梅早就知道自家男人尤其和日本不对付,别说这种等价交换的生意了,就是稍稍赔一点儿,朱传文总是甘之如饴。
“说起这事儿我就来气,真以为这次我不想动一下,日本最近更是将他们驻守朝鲜的师团移动到了图们江边上。小日本多贼啊,对我们的实力可比清廷清楚,朱少芳那个纵队现在又在延边府演习呢,只要我敢动,这日本人就敢过江!”朱传文说起这事儿就是一肚子气。
日本人很不想朱家依靠自身的实力,正式成为他们的对手,所以出兵牵制住了驻扎在延边府防卫的朱少芳纵队,而虽说俄国人没有表示,但是西伯利亚总督府也是给朱传文发来了电报,让他安心在冰城等着俄国人指派的冰城公议会会长上任,两方的压力,其实促使着朱传文保持现状。
得,这位最近还真憋屈。鲜儿和宫若梅对视一眼,都是明白了各自的意思,按照之前的分工,宫若梅牵着朱传文回到了两人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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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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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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