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往后,第一张是朱家刚来冰城的时候照的,老朱夫妻俩在前坐着,传文、鲜儿在后,传武、传杰一左一右,除了朱传文,男人们还都留着辫子。传文娘紧紧靠着朱开山,双腿紧紧合拢着,膝盖顶着膝盖,整个人膝盖朝着老朱的方向,左右手互相压着,显得尤其局促。
相片中的朱开山其实也是如此,看着大马金刀,一副“鹞子山上我为王”的架势,实际上内心很慌,两个眼睛瞪得像个铜铃,双手上肌肉紧紧绷着,像个机器人。
整张相片中也就朱传文和鲜儿好一些,毕竟两人还在刚来冰城的时候拍过结婚照,传武、传杰更是有些木讷,相比老朱更是不如。
往后第二张、第三张……直到最后一张,朱传文坐在正中,左右是鲜儿和宫若梅,各自抱着一个小孩。大的那个鲜儿抱着,穿着小小的衣服,戴着虎头帽。小的那个宫若梅抱着,襁褓中就露着个脑袋,好似在睡觉,背景嘛,能看出来,就是瓷房子的壁炉。
是的,朱传文今年又是喜得贵子了,本来还希望是个女儿,好满足他儿女双全的愿望,不过失望之余,倒也觉得多个老二儿子还挺不错,起名朱国瑞。
对了,还有个小名儿,六六。
1911年4月初,瓷房子的喧闹是从婴儿的啼哭声中惊醒的。
“传文哥,六六得换尿布了!”鲜儿起身之后推了推似乎在装睡的朱传文。
“啊,哦,哦,哦。”朱传文眼看装睡这招不管用,不情愿的起身。心里琢磨着今天怎么不见娘和若梅进来,又得自己上手了!
白天的时候瓷房子有着专门的人照看着俩孩子,传文娘和宫若梅也在帮着忙,但是到了晚上,俩孩子还是跟着母亲睡,瓷房子三楼的主卧很大,能放下两个婴儿床。
带孩子是个辛苦的事情,好在朱传文偶尔夜宿宫若梅房间的时候能睡个囫囵觉,宫若梅也正式搬到瓷房子三层了,不过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倒也总是被传文娘提着朱传文耳朵训斥着。
对于此,也暂时只能这样,汉耀中学的女学生被规定高中毕业了才能成亲,这还是朱传文自己写下的规定,总不能自己违反吧,也就只能宫若梅明年毕业在办。
朱传文磨磨蹭蹭的爬了起来,给六六换上尿布,放在鲜儿面前祈求着这个当娘给二儿子一点儿饭吃,略带讨好的表情把鲜儿逗笑了。
“冤家!”
也是这种不同于这个时代的夫妻生活让鲜儿食之如蜜糖,不过也发了狠,如果再有宫若梅事件发生,小心她的黑拳!别忘了,朱开山和朱传武不在,个人勇武上,鲜儿就是瓷房子的天花板。
俩孩子在一起有个不好的事情,那就是小的哭了,大的也哭了,不过也是种苦中作乐不是。不当父母,不知道一把屎一把尿的辛酸,不当父母,不知道见证一个小小生命长大的成就。
至于朱家为什么不像大户人家一样把孩子全部交给奶娘,那是因为责任,毕竟,钱在有些时候并不能替代为人父母的责任不是。
鲜儿还在坐月子,在瓷房子吃过早饭,朱传文就在秘书赵东的陪同下,向着瓷房子总部走去。
“赵东,最近庄园那边建设的怎么样了?”
“总理事,已经开始开工了。”
今年3月,在关东鼠疫已经渐渐消退的时候汉耀召开了1910年的年会,除了正常工作的部署和稳步推进,汉耀保卫处倒是别出心裁的整个了朱家庄园的提案。瓷房子位于中国大街上,冰城在不断的繁华起来,中国大街也在一步步朝着东方小巴黎的步子迈进,可以说瓷房子的保卫工作是越来越难做了。
朱传文权衡了一下,还是打算建设,他也怕死,汉耀造配着瞄准镜的莫辛纳甘命中率越来越高,周围林立的楼房开工也是越来越多,的确是有点不放心,朱家庄园在今年也是正式开工。
地方倒也不远,松江边上当初汉耀家属院建设时留着一大片空地,朱家庄园的计划其实早就在朱传文的心里了。
朱传文和秘书聊了两句,汉耀总部也就到了。
“总理事,毛光廷理事已经到了。”朱传文刚刚喝上一口祁门红,去而复返的赵东敲了敲门说道。
“直接让他来吧!”
“光廷,怎么就你一个人。”朱传文见毛光廷来了之后,不由的问了起来,前两天赵东还汇报说曹德忠会和毛光廷一起过来,现在怎么就剩一个人了。
“总理事,曹掌柜那边昨晚连夜朝着吉省走了,因为太晚了,怕影响你休息,就给我说了一声,让我代表解释一下。”
朱传文点点头,汉耀的理事有着自主的权利,曹德忠同样也有,这些高层心里都是有着数,如果十万火急肯定会找他。但是能自己处理,就代表着还不需要朱传文来进行调配资源,自然也就没必要打扰了。
“什么事儿?”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今年朱家粮铺的春耕不是开始了,黑省和吉省周边连成片的朱家粮铺已经完全遵循着前两年的模式,底下人也是数量的开始了工作。
但是吉省我们不是最新开拓了17家粮铺吗?说是和吉省本地的乡绅还是有些不融洽,曹掌柜亲自去了,能协调最好,就不让老东家(朱开山)操心了。”毛光廷说道。
17家以朱家粮铺为主的钉子,这是朱家向着吉省势力开拓的第一步。
以乡村的朱家粮铺开始扎根进行,最好还能吸收周边人口密集的吉省农户,这便是朱家向着吉省渗透的主要方略了,朱家粮铺都不在县城,但农村啊,依旧是一个广阔的田地。
但是旧有势力对于朱家粮铺的介入肯定会有着排斥,毕竟这是一种天然的排外心里,朱家这条过江龙的介入,肯定会打破吉省乡村原本的势力平衡,好在,朱家这算是接盘,曹德忠去了,朱传文也是放心了。
“行,德忠叔去了也好,爹在春城,倒也不需要我再传话。”
“总理事,那我们理一下今年从老东家手里接手的资产?”这才是毛光廷来此的目的,吉省的肃清活动已经全部结束了,剿匪所得可以说全部出售给了汉耀,价格是市面上的八成,其中一成是陈昭常的。
算来算去,老朱家反正没亏。
“恩,说说吧,这次调配了一大笔钱,你们商行是出了大力的。”朱传文点点头。
“这次我们总共从吉省接手了7万多亩的良田,这部分,算是将朱家粮铺的银钱掏空了,为了朱家粮铺后续工分兑换银钱的通畅,商会这边调拨了30万银元给粮铺备用。
其次,老东家在吉省剿劣绅、剿匪,所获5718匹马匹、骡子等也已经调拨给了17家新成立的朱家粮铺。俄系枪支运抵冰城,等过段时间运过图们江交由朝鲜义军。日系的枪支最多,这部分,总教导您看怎么处理?”
“日系的枪支先运抵小青山,这次锡良大概能有多少钱?”朱传文很是关心这个事情,关东鼠疫打了锡良一个措手不及,就是汉耀前前后后也是捐款了三回,总计都有着30多万银元。鼠疫当前,朱传文很是慷慨。
“应该总计有着400多银元,够锡良填补亏空了!”毛光廷大概估计了一下说道。
清廷的民间还是挺富有的,历史上这次关东鼠疫还少量波及了齐鲁、直隶两个省份,清廷总共耗资1000万两白银才算是制止。这次也差不多,关东总计耗资800多万银元,直隶、齐鲁因鼠疫消耗了200多万银元。
算上朝廷的调拨,关东三省各个商会、官绅的捐款,即使还有着亏空,倒也不算太多,锡良应该不会再广邀各界人士了。
之所以这么多,因为除了田产、马匹、宅院等生产资料,被剿灭的17家劣绅最多的其实是金银珠宝和外国银行的存款。这些,朱开山留了2成,剩下的都交给了陈昭常,至于陈昭常会不伸手,那就不知道了。
“那就好,赵东!把我的棋盘拿出来,我和光廷手谈几局。”
最近,朱传文迷上了围棋,毕竟在这个时代,还真没什么娱乐方式了。
“来来来,猜字儿。”朱传文撸着袖子,对于规矩还真学的像模像样,他抓了几个白子儿,盯着毛光廷的手。
毛光廷也是抓了一个黑子儿放在棋盘之上,猜子嘛,一个代表单,两个代表双,就看朱传文手里有几颗了。
“4个!光廷啊,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朱传文笑着将白子篓子递了过去,执黑先行。
两人一边下,一边聊。
“这次锡良要是再募捐,我就不出钱了。”朱传文说道。
“我觉得也差不多,伍连德最近和李维仁在写什么报告,是为了奉天开办的关东鼠疫做准备吧总理事?”
“是啊,伍连德还是挺有水平的医生,你那边招揽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他是没拒绝,但也没给明确要留下来的意思,我和春山理事都在不断的动员。”
“务必留下来,这次万国鼠疫大会,说他会任协会主席,副主席是个日本人,而这次有着十多个国家的医生参与,都是在各国有着水平的医生,未来对于我们汉耀的卫生事业有着很大的帮助。”朱传文的话说的很慢,因为另一半的脑子还在思索着如何下。
“恩,知道了,总理事,这事儿我下去接着和春山理事沟通,务必留下来!”毛光廷说的很果断,下棋也很快,围棋这事儿,他熟啊。
“对了,对于吉省的17家朱家粮铺你怎么看?”朱传文越下,越慢……显然棋局的形式不容乐观。
“总理事,我还是觉得吉省的布局仓促了些,虽然这事儿表面上我们占便宜,但是后期会占用曹掌柜很大的经力,朱家粮铺越来越大,管住这个,很费力气啊。”
朱传文眼睛骨碌碌一转,先是放下黑子儿,双手将棋盘上的子儿打乱。
毛光廷眼皮子跳了跳,又来这招?他就知道,总理事不是在咨询他的意见……
“光廷啊,你看!”朱传文一下来了精神,“这17家朱家粮铺,就像是撒在一堆黑子儿中的白子,虽然此时星星点点,但是有着曹德忠调配的铁杆朱家支持者进行农垦,再加上我们低于吉省当地的佃租,肯定能有所前途!”
“总理事,要不,下次您还是撤销那个不让我们藏私的命令吧。这样下棋很难受啊!”毛光廷却是直言不讳道,几年和朱传文的相处,倒也是让他摸清了这位的脾气,正事儿不能开玩笑,得100%的执行,但是有时候,这位还就喜欢开开玩笑。
“哎~光廷,说什么呢?我在给你形象的演示呢!对了,还有件事儿,你们商会在小青山的持枪商队有上报什么事儿吗?”朱传文伸了个懒腰,对于刚刚的无耻显得并不在意。
“这倒没有,如今小青山那边行走在草原上的商队有着22支,年初您不是让我扩充规模吗?现在武装人员已经增配,整个下来有着300多人。”
“我已经给聂士则签署了仓库的移交文件,你这边组织人领单兵迫击炮和轻机枪吧,补充的人都是单树信所部的人手,都是熟练的保险队员,草原上活动的猎人行动队最近截获了几封信件,都是库伦的王公们写给冰城俄国领事和瓦连金的。
我就知道,瓦连金这半年的安安分分,肯定给我憋着坏呢,商队出发的时候提前规划路线,又到了一批美国电台,给他们都配上,如果出事儿了,互相救援!”朱传文说的斩钉截铁,他知道,蒙古的风,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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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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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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