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来这场可怕的灾祸,它给阿开亚人带来了无尽的痛苦,
使许多英雄的灵魂堕入黑暗的冥府,
而把他的躯体作为美食,扔给了鸟禽和狗……”
汉耀中学的礼堂之中,学生们穿着白色的希腊装扮,头上戴着纸片剪成的橄榄枝,面朝着底下黑压压的观众,激情洋溢的朗诵着《伊利亚特》。
当然,没有任何技巧,全靠感情。
这是汉耀中学为庆祝关东日渐消亡的鼠疫,庆祝汉耀中学等冰城一系列学校开课,特别排练的节目,可以看做是冰城庆祝战胜鼠疫的特别节目,但准确来说却是开学的第一个大型活动。
喀尔喀地区离着冰城,即使有着电台连接,消息还是会晚几天。
朱传文看着改变的舞台剧,脑子里闪过了一下潘国喜这小子的样子,随即又静静看节目,等消息吧……
“鲜儿,学生们弄的很好啊。”朱传文扭过头,朝着同样专心看节目的鲜儿说道。
“我还以为你会问这是什么呢?”鲜儿很是自豪的一笑,这笑容像极了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台上的面孔大多都是她熟悉着的,但这样别开生面,扮上样子的舞台剧,又是西方的,在冰城还是纯属于首次。
“哈哈,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不知道我在办公室和书房的书架子上都是满满当当的吗?”朱传文对于自己媳妇小看自己,有些不忿,不经意间,踩了个雷。
“是嘛,我还以为你办公室就剩下一张床了呢?”
有个人说过,男人生气就像是一起烟花的燃放,等夜空中耀眼的烟火散尽,夜空中再次恢复神秘与深沉,这气,也就无影无踪了。而女人生气呢,就像是一盘点燃的蚊香,熏人不说,这圆啊,总能绕回一开始的起点。
朱传文此时深以为然,好在,鲜儿并没有纠缠,估计是让这香暂且留着,下次再烧……
其实汉耀的这些理事,纳妾,娶二房的不在少数,在这里就不点谷庵升和曲正乾的名了。
汉耀年会过后,没少从朱传文这里拿走虎鞭酒,一个在万水千山外的香港,一个远渡重洋开赴美国。
朱传文给虎鞭酒的时候,其实心里就在暗暗骂着堕落,耻(wu)与(bi)为(xian)伍(mu)!
而鲜儿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自然是这些年朱传文的调教分不开,朱传文依旧有着现代人的影子,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思想。起初,他想要一份连灵魂都契合的爱情,但是现在,得到是得到了,却有些作茧自缚。
苦与乐,得与失,即使是现在,朱传文也很是满意。牛奶与面包,鱼和熊掌,都得了,偷着乐吧,要什么自行车?
“怎么会!”朱传文极力的否认着,朝着礼堂的主席台努了努嘴,“看节目,看节目!”
“对,看缪斯!”鲜儿看着自己男人吃瘪,大方的说道。
汉耀中学至少在鼠疫期间很是拓展了一波学生的课外知识,舞台剧之后还有着乐队合唱,因为这次活动的特殊性,连在汉耀中学借教室的教导队都由参与,还出了节目,不过就在教导队上台期间,朱传文其实听着身后的动静蹙了蹙眉。
节目结束了,照例,朱传文上台发表着自己的演讲。
“同学们,我很欣慰,这次开学的活动我很是满意。开头的《伊利亚特》改编,我觉得很好!一场起源于神之间的争执,波及凡人,和关东何其像!”
朱传文并没有深入的说,只是点到即止,随即又说道:“同学们,今天的开学活动我还看到了一些很好的变化——有些同学,已经将不好的一面摆在了台前。”他说的是教导员队伍的节目,一连三个节目,都是揭露着关东的黑暗,《白毛女》、《人血馒头》、《闯关东二三事》。
这些都是关于压迫、愚昧、苦难的故事,都是朱传文曾经写过的故事梗概,在教导员在保险队开展工作时用的,但是在汉耀中学礼堂实属首次演出。
对于此,朱传文开始深入的展开:“压迫、愚昧、苦难,是一个不可避免的话题,冰城的繁荣不能掩饰这些,就在关东,就在冰城,其实还有着很多人连吃饭都成问题。
刚刚我坐在下面,就听到身后有人在窃窃私语,觉得这种悲情的故事放在这样一个庆祝的活动上并不合适。
但是,我在这里,要表扬一下谭鲜儿理事、翟校长,乃至预备役的教导队员们,组织的很好,表演的也很好!”
朱传文朝着台下的诸人点点头,对着自己媳妇当然是拍了波马屁。
“我很羡慕刚刚说教导员队伍三个节目不合适的人,这说明他们没受过苦啊!这证明我在汉耀的力气没有白费。对啊,受苦有什么用?人生就该一直顺下去。
但是未来,谁知道呢?我们就应该直面这些,直面身边这样残酷的压迫,直面人血馒头这样的愚昧,直面背井离乡来到关东的痛楚。
这些不是伤疤,更应该是动力,从压迫、愚昧、苦难中寻找力量吧,汉耀的未来可期,诸君乃至同学们仍然要继续努力!接下来,我把讲话的机会让给谭理事,由她来对今天的节目进行评奖……”
朱传文朝着上台的鲜儿点点头,低声说了一句,“鲜儿,我和楚可求还有点事情,你继续主持吧。”
汉耀中学的校园中,朱传文和楚可求看着这生机勃勃,心情都很是愉快。
“老楚,仿制纺织机的事儿怎么样了?”
“总理事,已经有着成品出来了,借鉴了丰田仿制机和英、美的产品,未来位于冰城的汉耀纺织厂,应该在今年7月的时候能够建设完成。”楚可求落后着朱传文半个身位。
“规模呢?你们几个理事开碰头会了吗?”朱传文迈步走到了汉耀中学的池塘边,看着里面还显得有些小的鲤鱼、草鱼等。这些鱼也是有着中学食堂的人在专门喂养的,都是些面粉厂、味精厂、酒精厂的残渣,冬天封湖的时候,也就成了汉耀中学食堂窗口的食物来源。
当然,也有高年级的学生喜欢打打牙祭,对于此,中学内部并不是很严,仅仅是让再买点便宜的小鱼放进去就行。
本来,翟敬仁还说放些观赏的锦鲤,谭鲜儿否决了,从松江上游引的活水,这么大一片的塘子,放些只能看不能吃的鱼,不是浪费吗?汉耀的教育经费可是一直很紧张。
朱传文收回目光,就听见楚可求说道:“还是三年的循序渐进,先期我们打算配置1000台汉耀纺织机,纱锭4万5千枚,工人大约2千左右。后期再朝着更大的规模逐步配置。”
“恩,就这么多吧,从沙俄回来的工人很多都是曾经在沙俄干过的,等这些人在城外的隔离点陆续放回冰城,你们几个理事就按之前统计的各个工种,向着汉耀的工厂里接纳,让工会留意这些人的动态,如果确定没什么问题,就停止观察吧。”朱传文说道。
“好的,总理事,就是前期这么大的规模,疆省的棉花?”楚可求问道,4万5千枚的纱锭所需的棉花可不是一个小数,汉耀在草原的商队能完全供应吗?
“这事儿,就交给毛光廷办吧,他会适时的扩充草原商队的规模,另外,我们还能从奉天这个山海关内的货物集散地购买嘛。虽说关东不产棉花,但是我们的现金流可是充裕的,沪上的纺织产业棉花从哪里来,还不是周边运过去的?
从今年开始,我放慢了保险队的扩充,锡良也是适时的给了我回馈,并没有像以前一样严防死守。”
对于未来冰城纺织厂的货物来源,朱传文暂定是从山海关内购买和商队从疆省运输两条路子,等有着一定的原料储备,汉耀的纺织厂也就能步上正轨了。
虽然说如今,日本安田商会给予汉耀的棉布价格的确没有多高,但是自己生产的总是好的。家花总比野花香,朱传文这样认为,一个完成的产业布局,受益的将是整个朱家。
两人边走边聊,都是事关汉耀目前发展的事情。
“老楚,今年7月,汉耀技校第一批学生就要毕业了吧?”原定一年的技校培训,因为关东的鼠疫,硬是变成了一年半,也好,往后也和正常的9月开学,7月毕业一样了。
“毕业了,总理事,这部分现在是我和聂士则在负责!”楚可求说着就委屈起来:“总理事您可得给我评评理!聂士则就是个老饕,什么好苗子都往他的枪炮厂拉。”
楚可求的事儿,可以说是汉耀几位理事中最多,也最杂的了,前段时间忙着汉耀甲型发动机的事儿,等回过神来,很多原来属于铁器二厂工人技校生,摇身一变成了枪炮厂的人。这可把他气的不轻,带着秘书就直奔冰城枪炮厂,可是吃了几次闭门羹。
刚刚在汉耀中学开学活动上,老楚还对聂士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横眉冷对了一阵。
但是,聂士则完全属于不要脸的那种人,眼神杀人对于聂士则来说,就和挠痒痒差不多。
楚可求原本还想着结束了,再好好和聂士则理论一番,但是又被朱传文叫了出来,说起了纺织厂的事儿。
“你俩啊。”朱传文笑了笑。
这俩就是一对冤家,算是积年旧怨,再加上楚可求因为朱传文率先发展了枪炮厂当了几年的小媳妇,算是再添新仇,一直卯着劲儿斗着呢,算是汉耀制造局人尽皆知的一对儿不对付的人。
但也偏偏,两人偏偏谁也离不开谁,枪炮厂属于汉耀机器改造的第一梯队,什么新技术、新机器都是紧着枪炮厂先上,而技术来源又在楚可求这里。
“他挖你的人,你也可以挖他的嘛。”朱传文不知道怎么说两人,算是出了个馊主意,脑子里却飞快的转了起来。
“我挖他的,对啊!”楚可求一下子乐了,这就算是总理事开口了,定下了技校毕业生可以相互换厂原则。
“对,后续你们几个理事再商议一下,今年首批技校生毕业,你们开个招聘会,把自己的条件,所需都列出来,要真是好工人,在哪里都能发光发热。”
人才,尤其是实际操作的人才,在哪里都是稀缺货,既然铁器厂和枪炮厂争了起来。
索性,大家一起争,就是面粉厂这样的工厂都参与进来最好。
把人才流动起来,也算是朱传文想法的不同,按照后世的说法,这就算是促进企业的活力了。
老待在一个厂子算是什么本事,汉耀的技校,就是给了这些技校生一个再次选择的机会。
“你们把待遇和岗位也给列出来,只要是尖子,都会往好的地方走。”朱传文又补充说道。
其实还有一点他没说,这些汉耀技校的毕业生中,肯定还有着的聪明人,工人掌握的技术是一方面,但是管理又是一方面,去了大厂是个技术拔尖的工人,但是去了小厂,说不准就直接从技术岗位转成了管理岗位。
汉耀制造局的建设,正好借着这个事情再往前推进一步,算是汉耀的多岗位培养吧。
两人正事儿说完,正在汉耀中学的校园里逛着,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了背后。
“传文大哥!”
“若梅啊,刚才我看见你演的了,不错!”
宫若梅身上缠着希腊式的白布,白布下倒也穿着衣服,只是这种异域风情,配上头上的桂冠,倒也给了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她就是刚刚在台上扮演缪斯女神的那位了。hτTΡδ://WωW.sndswx.com/
楚可求适时的退场了,毕竟宫若梅在汉耀总部出入着朱传文办公室,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两人的关系。
毕竟总理事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楚可求想着,因为朱传文总是总揽大局,让一众理事也是不约而同的忽略他的年龄,但是从宫若梅的事儿,让众人也是心情稍稍放松了些,总理事终归还是个人,也有着七情六欲。
这让汉耀高层原本小心翼翼,生怕出错态度也是稍微的放松了下来。
跟一个没有什么爱好的人一起共事,其实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
“传文大哥,看,一等奖!”宫若梅举着手里的铁质奖杯,得意的炫耀的一下,显然这是专程来给朱传文看的,等等还得还回去,这是集体荣誉。
“不错,看来今年的课外学分又是有着落了?”
“还远着呢,鲜儿姐姐也是鸡贼,这次的活动课外学分很低,我们还得去工厂给工人们表演节目,宣传你的理念才能换得课外学分。”宫若梅提起这个,嘴巴就撅的老高。
“也是,你鲜儿姐姐可是把你们的思想摸得清清楚楚。”朱传文在宫若梅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对了,你真的不打算去留学了吗?”
宫若梅在汉耀中学的成绩其实很好,毕竟宫家在京城,专门给宫若梅请过一个先生授课,基础就很好。
“不去了!我就在汉耀大学堂的医科读书,以后,我当你的私人医生好不?”
“好啊!”朱传文点点头,心里知道宫若梅这是舍不下他和宫宝森,但是思绪,却又一下子飞到了奉天正在召开的万国鼠疫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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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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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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