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愤愤不平：“可明明不是您……”
“是不是我已经没有关系了，”赵秉文摸咂，“不把戏演得更逼真一点，斗不过沈益铖。”
温景怔忪住：“您……”
赵秉文扫他一眼：“你会明白的，很快。”
……
赵家老宅，气氛低迷，连佣人来往都低着头，小心翼翼，可见今天，这老宅的主人心情实在不佳。
偌大的老宅，赵德成在门口迎接赵秉文，脸上表情很是难堪，面容僵硬。
跟在赵秉文身后的温景大致能猜到，为何赵德成的脸色如此难堪。
无非是因为黄婉是赵德成身边的人，哪怕赵良远再信任赵德成，此事也跟他无半毛关系，可他还是被牵连了，少则埋怨几句，多则赵德成之后在赵家的地位，很可能就此被架空。
难怪他脸色不佳。
赵秉文没多言语，跟随赵德成一路进入老宅，直抵赵良远的书房。
书房死寂一片，赵良远坐在办公桌后，眯着眼，手里把玩着一个紫砂茶壶。
而黄婉，就跪在办公桌前。
她穿职业装，短裙，跪在地上，膝盖下是一摊碎玻璃。
温景跟在赵秉文身后，见了这场面，倒吸一口凉气。
赵家没人懂得怜香惜玉，做错就得受罚——这是天大的规矩。
黄婉显然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哪怕再疼，她也咬牙跪在玻璃碎片上，一动不动，温景看到她眼角有泪，却拼命隐忍。
赵秉文行至黄婉身前，拉了她一把：“起来。”
黄婉有些意外，看了他一眼：“赵总？”
“不用为难黄助理，不是她的错。”赵秉文上前一步，面朝赵良远。
一直闭着眼的赵良远听声，才微微睁开眸子，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
“秉文，你这是承认了吗？”赵德成先开了口。
赵良远紧紧盯住赵秉文的双眸：“秉文，真的是你？”
赵秉文并未第一时间开口，倒是身边的黄婉先紧张咬住嘴唇。
赵秉文余光掠过黄婉的紧张，轻叹口气：“黄助理不是已经交代了吗？是我授意她协助林锦逃脱的。”
赵良远募地瞪大了眼睛，手里的紫砂壶几乎捏碎：“混账！”
黄婉也略微惊诧，她到老宅领罚，是按照背后人的指意——将林锦逃脱的罪责全甩锅给赵秉文。
但赵良远何等精明，自不会轻易相信黄婉的一面之词，遂召赵秉文回老宅对峙。
黄婉起初十分担心自己露馅，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赵秉文居然主动认下罪责，不止黄婉，连赵德成也没想到。
黄婉轻侧头，打量赵秉文，试图从他波澜不惊的面孔中读出浅层底蕴。
这个处变不惊的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他又为什么要认下本不属于他的罪名？
“秉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最震惊的要数赵德成，赵德成想不明白赵秉文为何如此痛快的认了罪，依他所见，赵秉文并非幕后主使，自己的侄子他了解，赵秉文哪怕真的要做，定不会做的如此露骨。
黄婉协助林锦脱离赵家掌控，这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没什么好抵赖的，更无反转可言，这样蠢，不像赵秉文的作风。
“我明白，”赵秉文立在黄婉身前，巍然如山，挡住黄婉的视线。
黄婉不见赵良远表情，但想想也知道他的表情有多精彩。
确切来说，赵良远此刻神情如同生吞了苍蝇，灰白难堪。
最终他还是怒了，手中紫砂壶照着赵秉文脚边砸去：“逆子！”
紫砂壶顿时摔成一堆碎片，叮叮当当溅到赵德成脚边，赵德成从背后拉住赵秉文：“舅舅知道不是你，你跟你父亲讲实话，你父亲不会为难你。”
“舅舅，”赵秉文无动于衷，“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必脚边。”
他那副认真模样，骗的赵德成也信了，松开赵秉文：“真的是你？”
赵秉文痛快：“是我。”
赵德成目光在这对父子中间游走，从赵秉文游离到赵良远：“大哥，给孩子一次机会，我相信秉文只是一时糊涂，自己家的血脉，胳膊肘到底不会外拐。”
“他已经放走了我们最后的筹码。”赵良远没好气。
“兴许是秉文有自己的打算，秉文，是不是？”赵德成试图替赵秉文圆场。
可惜赵秉文并未打算借坡下驴，他依然坚决：“舅舅，您不用为我开脱，错了就是错了，我愿意认罪领罚。”
赵德成哑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再容你肆意妄为，”赵良远倏地眯眼，“秉文，明日自己辞去华洲总裁的职务，回你该回的地方去。”
“我明白了。”赵秉文朝赵良远欠身鞠躬。
赵良远并不在意，随意挥挥手：“出去吧，都出去。”
赵秉文离开时，似有若无地擦过黄婉身侧，他身上那股特有的檀香味刺激着黄婉的神经，黄婉知赵秉文是在警告她，只低着头唯唯诺诺。
离开书房，赵秉文径直下楼，在楼梯拐角处被赵德成叫住：“秉文。”
赵秉文回身：“舅舅，有事？”
客气又疏离，他一直如此。
赵德成几步跟上，揽过赵秉文的肩拍拍他：“好不容易说服你父亲让你回国，现在又被遣返回去，不后悔？”
“后悔自然有，但在能接受的范围内。”赵秉文任凭舅舅揽着他的肩头，表情漠然。
赵德成略有惋惜，但还是劝慰道：“不过回去也好，金家今年一直蠢蠢欲动，没有你压制，闹得都无法无天了。”
“金小妹有手腕，有她持家，金家塌不了。”赵秉文单手扶眼镜。
镜片太厚，走廊光线昏沉，密不透风，使人看不真切。
对于自己的侄子，赵德成甘拜下风，他明白赵秉文的能力凌驾于自己之上，也不多废话，又用力拍拍赵秉文：“好好干，顶多半年，彻底拿捏了金家，大哥还是会召你回国的！”
“舅舅看起来已经有定论了。”赵秉文歪头。
赵德成哈哈大笑：“好小子，你敢点我？赵家缺了你，是攻不下沈益铖这座大山的！”
“父亲也这么对我说过。”赵秉文并不谦让。
“那我这个做舅舅的，就等着看你的好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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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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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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