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几日老奴若是不在,这家里……”
四莲笑道,
“无妨,这里是帽儿胡同,便是有甚么事儿,到外头大叫一声,八爷立时就能派人过来的!”
这话倒也是的!
汪妈妈点头,
“那老奴去预备些东西,今儿晚上再去!”
“好!”
于是待到天黑之后,汪妈妈便离开了,牟彪也是匆匆回来吃罢了晚饭,便又去了衙门里,一夜无话,四莲静心等待了四日,汪妈妈天黑时回来了,
“少夫人!”
四莲忙问,
“事情如何了?”
汪妈妈神色极是古怪,半晌才道,
“少夫人,老奴在那处守了三晚,终于守到他们把人装上马车运出城了……”
那宅子里住着一家四口,两夫妻带着一个女儿,上头还有一个老头儿,那宅子的秘室里却是关着四人,昨儿半夜趁着天黑,有人赶了马车过来接人,关柱也被叫去了,却是帮着抬人装车,最后自己跳上马车看那架势是要跟车。
汪妈妈见状大喜,
“守了这么几日,总算是让我等着了!”
当下便展开轻身功夫,一路跟着那马车到了北门,眼见得车夫下来给那守门的官兵瞧了一块腰牌,又打点了银子,之后打马出了城,汪妈妈趁着他们与官兵交涉之时,提前翻墙出了城,在前头官道旁的大树上等着,见得那马车过来,便纵身跃到了车顶,她的轻身功夫乃是学自夫家,可如飞鸟一般在半空之中盘旋下落,落在车顶之上竟是半点儿没有声息,下头的关柱和那赶车的马夫都一点儿未察觉。
之后他们一路向城外而去,却是出去二十里地上了伏麟山,汪妈妈不知晓这是伏麟山,但她伏在车顶之上,远远便见到了一处道观,再走近了,便看见那观门之上有石刻的三个古朴大字,却是吃了一惊,
“黄花观!”
黄花观的名头她是早知晓了,当初她那死鬼丈夫进京时,便是有人告诉他在黄花观去找那马道长,而她入京之后还听说过黄花观与那马道长的名头,据说这位能掐会算,为人看相算命十有九准,不过正是因着自己进京被锦衣卫拿住之后,说出了这黄花观来,牟彪便派人拿了这里的观主,那位会算命的马道长与人算了半辈子的命,却是没有算到自己的下场会是在诏狱的大牢里死去。
而那黄花观里的众道士们也被锦衣卫一并拿下了大狱,有经过审讯与拐子帮无瓜葛的便放了出来,有瓜葛的,则是步了马道长的后尘,因着马道长与一干弟子下了大狱之后,这黄花观原本还十分鼎盛的香火就败落了下来,观里就剩了几个耳聋眼瞎的老道士,守着那道观艰难度日。
再之后也不知从何处来了一个游方的道士,会几手药理会替人瞧些小病,他在那观中落了脚,便给附近的村民们瞧病,收些香火钱,以维持观中的生计,不过那位道士却有一样绝活,看妇科杂症最是拿手,又有一味药名为回春丹,给妇人驻颜美容最是神奇,据说可令得六旬老妪变做二八少女,只那价钱一颗却要万金,不是甚么人都能吃得起的。
这位道长的名头渐渐传开之后,不少京中贵妇慕名求药,令得黄花观的名声又渐渐大了起来。
汪妈妈是知晓黄花观前头的事儿的,而后头的事儿却是听府里的丫头婆子们传的,那时她还在心中暗道,蜀南文学
“甚么六旬老妪变做二八少女,当真是吹牛不犯王法,真要有这么灵验的药,别说是京里的贵妇,便是宫里的娘娘怕是都要来抢了!”
如今眼见得马车到了这处,汪妈妈自然是心中大奇,
“难道这黄花观还同拐子帮有勾结?”
此时天色已经渐亮,眼见得马车停在观门前,里头的人要出来了,她立时一个翻身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身子一闪便闪到了道旁的树丛之中。
之后那马夫去拍门,里头的人打开门见是他便出来帮忙,帮着车里的关柱与马夫将麻袋里的人一个个的抬了进去,汪妈妈看得眉头一挑,
“看这样儿,做这事儿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只怕这是真有勾结!”
汪妈妈趁着他们抬人时,展开身法绕着黄花观一圈儿,寻着后院偏僻处翻身进去了……
“八少夫人!你猜老奴瞧见了甚么?”
汪妈妈这样的老江湖说起那黄花观里的情形,她也是一脸的心悸,四莲打量她神色,突然也不知怎得福至心灵,想到了那邱氏,
“你不会是见到有人在杀人取内脏、血肉入药吧?”
汪妈妈闻言满脸的惊诧,
“少夫人怎么猜出来的?”
四莲也是一脸的纳闷,
“我听到虏人之事,头一个想到的是拐子帮,可听到那驻颜灵丹时,却突然想到了邱氏,可邱氏不是在京城之中被锦衣卫监视着么,难道还有人会这炼药的手段?”
汪妈妈也是十分的疑惑道,
“老奴进了道观之后,见到里头的情形,当时也是想到了刘娘子所言,心里也是想到了邱氏……”
汪妈妈翻进了道观之中,见得那关柱同车夫抬着人进了大殿之中,再出来时便两手空空了,汪妈妈猜到那藏人的地方多半就是在大殿之中了,于是自己悄悄溜了进去,瞧见得他们又抬了人进去,却是按动了那供桌后的机关,露出里头的一处台阶来,他们抬着人进去,不久便出来了,汪妈妈眼见得那车上的人已经全数抬了进去,却是一直没寻着机会接近那台阶,心中暗急,却见得关柱从里头出来,下头便有人在叫,
“今儿人手不够,你们留下来帮忙!”
那车夫与关柱闻言都是面色发苦,下头人便道,
“给你们一人加二十两银子,只抬到门口!”
听说有银子挣,二人果然转了身,不多时车夫与另一人又出来了,却是并未合拢机关,看那样儿应是临时去取东西了,汪妈妈瞅着这空档,见四下无人,便一闪身下了台阶。
那台阶有十好几级,待得下来便是一处石室,石室之中放着前头马车里的三个麻袋,石室的另一头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左右各点了两盏油灯,照得整个甬道十分的昏暗,汪妈妈下来时脚步轻的近乎于无,因而下头的人半没有发觉她,她立在暗处等了一等,才缓缓向着甬道走去,走过了昏暗的甬道,眼前石室然后再是台阶,下头再是甬道,这时前方便有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了,汪妈妈探头一看,见得是关柱与另一人抬着麻袋走在前头,却是一路向下而去。
这甬道狭窄,一眼望到底,汪妈妈也是艺高人胆大,闪身进去就那么悄无声息的跟在二人后头,一直那么跟着下了好几个台阶,前头二人抬着麻袋一直都没有回头,最后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到了一处巨大的洞窟之前,关柱二人将麻袋放在了通道尽头,便要转身,里头有人说话,
“进来!进来!抬进来!”
关柱吓得不轻,结结巴巴道,
“不说……只是抬到下面来么?”
里头的人不耐烦道,
“我们这处人手不够,都抬到这里来了……还差那么几步么?”
关柱吓得脚都在发抖了,
“我……我不敢……”
里头的人骂了一句,
“真他娘的没出息,你他娘的两条腿儿中间夹的不是卵子?”
见二人还是不肯,便怒道,
“加银子……给你加银子成不成,十两……二十两?”
果然银子才是穷人胆,关柱听说又加二十两银子,立时咽了一口唾沫,咬牙道,
“成!”
两人又弯腰抬起人往洞窟里走去,汪妈妈见状却是再没有跟上,而是分开双手双脚,人便如那壁虎一般爬了上去,之后紧紧吸附在了甬道顶部,低下头暗暗向里观看,却见得那偌大的洞窟便如一个杀猪的屠宰场一般,错落有致的摆放了许多的石台,石台上摆放了不少尸体,有几个石台旁站着身着鱼皮水靠,脸上带了面具,手举明晃晃尖刀的人,他们正在挥刀划开尸体的肚子,探手进去在里头掏摸着,血水顺着石台上预留的凹槽流下来,再顺着地面上同样的凹槽流到了一旁的血池里,那血池有两丈见方,一丈来深,里头全是鲜红的血液,也不知到底杀了多少人,才能汇成这么多的鲜血。
突然有人低低的咒骂了一声,
“他娘的,这个又死了!”
说罢一甩手,将手里一颗血淋淋的心脏给扔了出去,
“啪嗒……”
一声,那一团血肉落在了另一处小池里,里头全是血乎乎的各种人内脏,有心有肝有肺还有弯弯曲曲颜色各异的肚肠,汪妈妈饶是老江湖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呀!
见状不由的喉头一动,差点儿吐出来,只她虽强压下了那股子呕吐之意,可丹田之中的那口气却散了,身子一沉便要往下落,幸得她回神快,连忙再提一口气,整个人便如一片落叶一般无声无息的落到了地面之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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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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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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