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笑感觉不太对劲。思前想后,忽然问了一句:
“现在是几点了?”
老太太回答了:
“现在没有时间。法阵被启动了,这里的时间就会停止。我现在带着你们走过的,是破阵的路。”
听了老太太的解释,成天笑不说话了。
之后又拐了几个弯,陆东阳可忍不住了。个子高,身子也胖,平时运动不多。今天一天走的路能赶上以前一年的量了。都不用他说话,听他呼哧呼哧的声音都知道累够呛。
“奶奶,咱还得走多远啊?”陆东阳开口了。
“前面就到了。”老太太往前指。
顺着老太太指着的方向是一个上坡,上坡顶部正有一座小房子,没有左右邻居也没有院子,就孤零零地站在两座山的夹缝中。与此同时,太阳出来了,正好衬在房子背后。整个房子就在逆光中变成一个黑暗的轮廓。
走到近前,在柔和的晨光里,墙壁上岁月的疤痕依稀可见,在老太太拉开木门,吱呀呀咣当,木门撞在墙上。成天笑哆嗦一下,生怕这房子直接被撞散了。
老太太朝着屋内轻轻咳了一声,屋子里立刻亮了起来。
“进来吧。”
说这话的时候,陆东阳两手拄着膝盖,呼哧呼哧地才爬上来,白熊还跟在后面拿鼻子顶着他的屁股帮他往上爬。
不过陆东阳注意到了老太太刚才咳了一下,所以上来之后问了声:
“屋里是声控灯么?”
他能注意到这个也不奇怪。陆东阳家里的老公寓楼是观山观海观山海之地最早的一批公寓楼,每单元每一层都安装了先进的声控灯。而成天笑家的公寓楼建的更晚一些,用的都是红外触碰开关,所以陆东阳极快地察觉到老太太家里安的是声控灯。不过陆东阳并没有做更多的思考,而他本来说话就不清楚,再加上刚才只是嘀咕,就更听不清了。熊神没当回事,可是成天笑知道,毕竟这声音都从小听到大了。
成天笑听完走心了。他想到了这老太太一定是会法术的,之前在雀神陵墓的大蜘蛛和黑雾,还有这老太太,都在带路,而且都表现的十分友善的样子。说他们是“引路人”没错,但到底是引到出路还是引向陷阱呢?
成天笑在这开始就留了个心眼。看着师父和陆东阳都进去之后,他小心地迈过门槛。门槛中间日积月累地已经被磨得凹陷下去,仿佛铡刀的底槽。他激灵一下忙把门外的腿收进来,仿佛真的有一把铡刀正闪着凛凛寒光摇摇欲坠。但是他没有把门关上,而是故意把门又向外推开了很大的角度,这个动作被老太太察觉了。
老太太笑着对他说:
“小伙子,把门关上。”
尽管表情很是和蔼可亲,但在成天笑看来却十分诡异。他心里想着:老太太是守墓人,从师父之前的描述来看,她只是一个受到黑魔法诅咒的凡人,并没有什么可以与神对抗的力量。于是成天笑把手背到身后,轻拨手指,身后的门便飘飘乎地关上了。老太太还是那般和蔼地笑着点了点头。其实,成天笑是做了个把门关上幻象,真正的门,并没有关上,而是留了条缝。他想着万一这是个陷阱,自己也好能出去。不至于像之前在雀神陵墓里那样,面对滚滚浓烟涌过来,连个逃生的门都没有。hΤTpS://WWω.sndswx.com/
成天笑在这故意耍了个小聪明。如果他直接这么做的话,老太太肯定要查看一下门关没关好。老太太有多深的法力他不知道,不确定自己的幻象会不会被发现。所以他先不关门,让老太太注意到而让他把门关上。这样老太太从心理上一定觉得他会把门关上就不再检查了,自己就可以钻这个空子了。
熊神显然也着急,都没等老太太坐下就问:
“现在你该说说关于那座山的故事了吧?”
老太太停了一下,像在犹豫,但还是开口了:
“其实,我只是个过客。这座山,是一座陵墓,那一年,我还是个姑娘,虽然还是这间房,却远在他乡。”
熊神一听,纳闷了,便问:
“嗯?这怎么理解?”
成天笑听了也看了看老太太的房子。自己面对着的墙左下角有一张石头砌的炕,炕上铺着几层蓝色到底褥子,没有床单。褥子的白边都发黄了,尤其靠近中间的部分甚至是褐色的,而且都磨破了边,看来老太太经常坐在那里。被子是红色的,但已经旧得颜色发暗了,整齐地叠好了挨墙放着,顶上放着枕头,枕头可能也是红色的,但现在已经黑了,中间映着高光。
墙右下角是灶台。也是石头砌的,里面有一口漆黑的锅。但是这锅特别精致,锅边还刻着符文。锅边朝外的一侧被磨的发亮,泛着紫红色的光,看来是一口铜锅,而且铜的纯度不低。锅盖虚掩着,也很精致,上面浮雕着些花纹,边沿有毛边,可能是用来做高压密封用的。这样的话,锅盖应该也很有分量。从虚掩着的地方,伸出两个把,不知道是什么工具,推测应该是炒菜铲子或者饭勺。不是木柄,绑着皮革,还挂着短穗。锅四周摆着各式各样的佐料瓶,就这些佐料瓶,成天笑一眼就认出来,是神天国的东西——它们都是白瓷器,白釉上用青釉写着神天国“神”字的符号。
除此之外,就是这张大方桌了。桌子是木头的,原本的棱角都被磨圆了。看起来最初的桌面应该是棱角分明的长方形,短的一侧只能坐一个人,长的一侧可以坐三到四个人。但好像没那么多凳子。师父坐在中间,陆东阳坐的靠里一些,自己坐在门前,左边还有一把凳子,老太太站着。成天笑低头看了一眼,隐约看着对面好像还有两三个凳子的样子。
成天笑又看看四周的墙,墙上颤巍巍地挂着一些稀奇古怪的纺织刺绣,有蓝绿的,有蓝红的,也有七彩的。形状也各式各样,规则的有圆形方形六边形,不规则的那些也不知道像个什么,但每个挂着的刺绣上都只有一个形状,没有分开的。忽然,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数了一下,八十八个。成天笑就明白了——这是八十八宫的星座图。
这些东西说是挂在墙上的,却看不出是怎么挂上去的,没有钉子没有绳子,像是被吸附在墙上。每件纺织品背后都蔓延出裂痕,有的是很细的一条缝,有的很粗,甚至能看到外面,就像是被砸裂的一样。
老太太笑了笑,拉出一把凳子坐下来: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错,这房子是被搬过来的。”
听到这成天笑明白为什么这墙上能有这么大的豁了。
“虽然我只是一介平民老妇,但是和他在一起大半辈子了,多少见到点你们这些小伎俩。”老太太说着话的时候看了成天笑一眼,“不过我也认得你们所使用的法术,必定不是出于恶意,更何况,我这一把行将就木的年纪,死不死有什么大不了的。”
熊神也看到老太太的眼神了,一看成天笑,就觉得成天笑好像心里有事,回头看门口,看到门框上有个幻象术,心里就明白了。于是偷偷从底下掐个法术,把门关上,并把成天笑的幻象术给撤了。
成天笑有点不好意思了,看来刚才自己的那点小聪明都被这老太太给识破了,顿时觉得一股热量从脖子根开始往上烧。不过老太太并没有继续纠缠这个事,而是开始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原来的村子虽然偏僻,但是接近人世,经常有办案的差人经过,以前还好,直到有一天,从镇子上来了一个女警官。她虽然面容姣好,但没什么好心肠。每次来都要我们好吃好喝地招待,直到有一天深夜,那女警官办案归来留宿在我家。我知道她的脾气,只能把我的炕让给她。可是你们也看到了,我家就这么一个炕,给她了,我就得打地铺。她还嫌炕硬,被褥脏。骂了半天,我也没吭声,后来骂困了就都睡了。本以为过了今晚就没事了,可就在早上,大概黎明时分。我迷迷糊糊醒来听外面有很大的风声,炕上没有人,那女警官抱着被子正缩在炕底下。”
“嗯?”熊神听到这疑出一声,老太太就停了,“啊您继续。”
“她的眼神有点恍惚,看来是被吓坏了。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我推门看外面,就看到,有两股旋风正在村子里。就在这个时候,那女警官从后面把我拽开,然后关上门靠在门上。她力气特别大,我被她拽开之后摔在地上,头撞在了什么地方,可能是炕,就昏过去了。”
熊神又问:
“您刚才说两股旋风?是不是一黑一白?”
“是黑色和白色没错,但不是一黑一白,有时候是两种颜色交叉着,但无论怎样都是两股。
“哦……那——那之后呢?”
“那之后,那个女警官就在村里的路边游荡,眼神发散,蓬头垢面,整天念叨着什么‘黎明圣母,雀神启明’之类的话语。但也不是每天都能见到她,不知道她去哪,也没人关心她去哪。我们都以为真的有什么所谓的黎明圣母在那一晚替我们来惩罚她,于是从那天起,我们也开始供奉这个黎明圣母,但是我们不知道这个黎明圣母长什么样,既然提到了雀神,我们就照着孔雀的样子做了一尊大雕塑放在村子中间,每年的那一天都去祭拜。”
熊神点了点头说:
“看来的确是她!那两股旋风,是雀神的武器,一把是黑魔法,另一把是堕落的金魔法,原本是金色的魔法能量由于受到黑魔法的腐化而变成苍白色。”
老太太听了熊神的话,表情忽然就严肃了起来,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敌意,而且这敌意中更多的是恐惧,她看看熊神又看看左右的两兄弟:
“你是什么人?你们到底是谁?”
老太太的声音有些颤抖。
熊神摇摇头:“你不用怕我们,我们不是为了伤害谁而来的,你也一定有信任我们的道理,不然不会冒然把我们带到这里,又说了这么多。”
听了这话,老太太的神情明显缓和了。熊神低着头看着桌子上的木纹,摸着木纹继续说:
“看来当年……是她惊动了守墓人。”
“是的。”老太太说,“当时我们都以为是神灵保佑,直到后来,那个女警官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恢复正常了,她又到我家借宿,她没有抱怨什么,但住了好几天。接着,他来了……”
“谁?”熊神师徒异口同声地问。
“就是你们口中的守墓人。他带着一只蜘蛛,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把我吓坏了,那蜘蛛特别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它的大小,只记得它后面的肚子进不来这间屋。”
这时候陆东阳问了一句:
“比这屋子都大么?”
“不,只是比我的门框宽。”
陆东阳听了看看门:
“那也不小。”
老太太继续说:“那人向我打招呼,和我说了很多话,但那女警官一直躲着他。我感觉有点奇怪,以为他们是两口子吵架了,就可以把他留到我家住,我去了别人家。可是第二天那女警官就离开了。”
老太太说完,停下来歇歇嗓子,熊神便插了一句:
“我一直以为你是守墓人。”
老太太摇摇头。
“他后来帮了我很多忙,渐渐地我们就产生了感情,最后就在一起了。”
说到这,老太太明显很幸福地笑了起来。
“然后你们就搬到这里来了?”
“对,直接把房子都搬来了。他还把这里装饰了一下。”老太太说着看看四周墙上,熊神也跟着看,看到灶台之后,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
“后来还发生什么了吗?”熊神问。
“之后很长时间我们就生活在这里,直到有一天我去山里找他。在半路看到一个衣着怪异的女人,我可以很清楚地认出,她就是那个女警官。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十年前的模样,哪怕一根皱纹都没长。你们也许会觉得我这话有点夸张了,但在之后的几十年里,我总能看到她。尤其最近,我已经老成这般模样,她却一点没变。”
“那女警官不是人!”熊神腾地站了起来。
“您不用这么骂她。”
“不是,我是说她不是人类,而是其他的另一种存在。”
“哦,其实我早就感觉不对劲了。而且每一次那女人出现,山里都会出现黑白旋风,等他回来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是黎明圣母离开大山出去办事,圣母出山时就有旋风出现。”
“你们没有孩子吗?”熊神问道。
“有。”老太太说,“我生了一对双胞胎,一男一女。他说守墓人传男不传女,让我把女儿寄养到城里去,而且永远不要让女儿知道自己来自哪里,更不要知道自己是黎明圣母守陵人的后代,让她自己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那您的儿子呢?”熊神问道。
“死了。”老太太轻轻叹了一口气。
“死了?”师徒三人同时瞪大了眼睛。
“是的,就是有一天,那个女人又出现了。接着,就在晚上,他抱着我们儿子的尸体回来了。说是儿子不敬,圣母动怒把他的灵魂带走了。”
熊神摇摇头:
“这不可能,雀神不可能做这种事。”
“我也知道一定不会是圣母所为,而且我们的儿子也是他的唯一传人,他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有他的这么说的原因。”
“也就是说,现在雀神传人就只可能是您的女儿了。”
“对。”
“您女儿叫什么名字?”
“朱晓云。”
成天笑听了在一旁忍不住接了一句:
“我的天,这名字遍地都是。”
“我们在哪可以找到她?”熊神问。
老太太摇了摇头:
“能告诉你们名字,就已经是我对你们最大的信任了。”
熊神想了想,说:
“老太太,从头到尾您都没提守墓人的名字,说明您不知道他的名字,那——您的闺女为什么姓‘朱’呢?”
“这很简单,他带了一只蜘蛛,总不能拿‘蜘”做姓吧,所以取了’蛛‘字,去掉偏旁成了‘朱’。”
熊神摇摇头:
“老太太,您口中的‘黎明圣母’,她叫朱天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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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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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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