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楚和似乎也无意深究,沈岁知耐不住安静,见他安静坐着,便要开口扯话题。
就在这关头,晏楚和的手机不合时宜的震动起来,她不经意扫了眼,看到备注是个姓氏,简单明了。
他半抬起眼,“公司电话。”
沈岁知示意无妨,自觉走到阳台合上门,给他留出接电话的个人空间。
外面天色已经黑透了,城区内灯光繁华,她当初买这套房子看中的便是这儿视野广,能看清这座城市最热闹的一角,让她有种自己还活在社会中的感觉。
她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指尖触碰到烟盒稍作停顿,她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眼正通电话的晏楚和,也不知道那股子心虚劲儿从何而来。
饭后几根烟早就成了习惯,沈岁知憋不住,就叼了根点燃,寻思作风端正如晏楚和,也不知道他闻不闻得了烟味。
抽快点能赶上他挂电话,这么想着,沈岁知吐出一口烟,谁知第二口刚接上,身后推拉门就被人打开了。
沈岁知差点儿呛着,回头对上男人波澜不惊的眼神,心头莫名有种初中小孩抽烟被爹逮住的感觉。
她没能从晏楚和面上找到半分厌恶神情,于是便安下心来,对他扯扯嘴角:“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来一根吗?”
本意只是开玩笑,但晏楚和闻言,思忖片刻便走到她身边,伸出手,“好。”
沈岁知挑眉,压下心头讶异,从烟盒里拿出一根递过去,见细白烟草夹在他两指间,说不出的惹人注目。
晏楚和这双手实在好看,如他本人都像是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她很早以前就注意过,也由此意外发现自己似乎有隐藏的手控属性。
晏楚和将烟含在唇边,侧目看向她,嗓音慵懒:“火呢?”
沈岁知眸光微闪,实在不明白正经人不那么正经的时候,为什么这么要命,就简单两个字都能听得她心头发痒。
她面上仍旧平静,伸手正要从兜里摸出打火机,脑中却倏地闪现一个念头,动作紧跟着停滞。
她想了想,转头对晏楚和勾勾手,示意他离近点儿。
晏楚和没多想,还以为她是突发奇想要亲自帮他点烟,便俯身靠近她些许,但仍旧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可惜沈岁知想做的事情不太礼貌,于是她干脆主动挪过去半步,单手按在他肩上,指尖扶着烟凑了上去。
烟草气息卷着不知名的冷冽淡香,猝不及防氤氲泛滥,将他紧紧包围。
晏楚和怔住。
明明灭灭的火星点燃二人双眼,沈岁知用自己燃着的烟去为他点火,彼此距离近到他能看清她微颤睫羽,望见她眼底莹莹焰色,像蒙了层雾。
察觉到他的视线,她懒懒抬眼,不约而同在对方眸中看到如出一辙的赤色光点。
她眼尾漫出几分转瞬即逝的笑意,闻到烟草燃烧的味道,她慢条斯理地直起身,透过缭绕烟雾看男人模糊的五官,神情并不分明。
“火借你了。”沈岁知咬了咬齿间滤嘴,虎牙剐蹭而过,“要是有机会,欢迎下次来还。”
晏楚和半垂眼帘,不着痕迹地掩盖眸中沉色,低笑:“行。”
两个人并肩安安静静抽烟,气氛倒也不至尴尬。
“其实我以为你不抽烟。”沈岁知突然开口。
他颔首,“确实不常抽。”
她沉默半晌,鬼使神差地咕哝道:“别说,你之前给我的那块薄荷糖,还挺好吃。”
晏楚和看向她,似乎是笑了声,随后他从外套口袋中摸出个小物件,递到她眼前。
熟悉的包装纸,沈岁知眨眨眼,将糖拿过来,“你随身带着的?”
“觉得你可能会想抽烟,带着以防万一。”
“怎么跟哄小孩儿似的。”她喃喃道,没来由心虚,正好烟也吸了三分之二,她干脆将其碾灭。
晏楚和将她的行为收紧眼底,不动声色弯了弯唇角,也把烟给灭了。
时间不早,他准备动身离开,沈岁知倒也不客气,趿着拖鞋把他送到家门口,懒洋洋一挥手:“慢走不送啊。”
晏楚和余光扫过衣架上的西装外套,温馨提示她:“还有呢?”
沈岁知想了想,“欢迎再来?”
晏楚和:“……”
接收到他宛如看低龄儿的眼神,她后知后觉转头,看见那件孤零零被用作道具反复回收利用的西装外套。
她面不改色地清清嗓子,声称干洗后会给他送过去,于是便送走了晏楚和。
他人一走,好像把这栋房子里难得的烟火气也给带走了,沈岁知坐到沙发上,将掌心那颗薄荷糖撕开包装,含入口中。
胸腔中莫名泛滥开奇怪的情愫,怪陌生的,她摇摇头,简单洗漱后便回卧室打开笔电,查看是否有未读消息。
姜灿接收了她的反馈文件,留言询问她新作准备得如何,沈岁知撑着下巴出神片刻,突然灵感乍现,她打开未完成的歌词文档,将最后收尾补全。
创作的那股子劲儿一上头就歇不住,她从床上爬起来,抱着笔电拎起吉他就往设备屋走去,决定趁今晚来劲赶紧加工作品。
-
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安稳日子,眼看金曲奖颁奖典礼就要到来,姜灿忙得见不着人,沈岁知倒是晏家酒吧两头玩得自在。
萧宛开萧老师的马甲被她披得稳当严实,还有近半个月就能结束课程,她现在装小白花可谓是行云流水,昨晚还在喝酒蹦迪,今早就能对着课本岁月静好。
沈岁知寻思自己这马甲一层又一层,装得实在像个人,以后都能考虑往演艺圈发展。
本以为这天又是个平静的上午,但沈岁知在打车前往晏家的途中,发现车屁股后面似乎有辆黑色轿车已经跟了两个路口。
她觉得可能是顺路,便收回视线玩手机,但几分钟后再抬眼,却见那辆车还在后面跟着,甚至欲盖弥彰地拉远了距离。
……这跟踪业务不熟练啊?
沈岁知饶有兴趣地挑眉,眼看着快到晏家了,便让司机师傅在路口停下,她付钱下车,不紧不慢往前走。
小别墅的轮廓逐渐出现在视野中,拐过路口就是晏家,沈岁知脚步不停,也没回头,直直往前走。
狗仔一路尾随,看见她毫不知觉地转过拐角,正是晏家方向,忙跟上去打算拍下照片,心想受人之托跟了这么久,可算有好东西能交差了。
他轻手轻脚地跟过去,谁知却没如愿看到沈岁知的身影,他正蹙眉困惑,就听身后传来女人漫不经心的声音:“小兄弟,找谁呢?”
狗仔听得寒毛直竖,眼疾手快地将相机收好,转头就看见戴着口罩的沈岁知,她一双眼含着笑意,却让他无端冒出冷汗。
他佯装无事:“没,我就是不熟悉这片,迷路了。”
沈岁知笑意未达眼底,她本来以为这是个明白人,没想到还跟她装傻充愣,没劲儿极了。
她懒得再多废话,干脆开门见山:“相机给我,或者你自己删。”
他闻言,眼神不自觉往旁边躲,“什么相机,我听不懂,我就是想问个道。”
“问道是吗?”她笑,“你再跟我耗,待会就得走医院急救通道。”
她气场太过骇人,狗仔不由想起先前YS的事,听说那被打的男人最近才刚出院,他开始发怯,后退几步。
“欸,那边干嘛的?”
车内,叶彦之坐在驾驶席上,瞥见前方不远处的两抹身影,疑惑出声。
晏楚和正看着手中合同,闻言只象征性抬了抬眼,却在望见女人熟悉的背影后,微蹙起眉。
叶彦之随口问他:“看着像吵架,这边还有其他住户?”
“停车。”晏楚和说。
叶彦之不明就里,依言踩下刹车,就看到身边男人放下合同,推开车门朝那二人走去。
他抱着看戏的心理,靠在位置上打量那边情况。
——另一边,沈岁知并不知道有人在旁观,在原地跟狗仔对峙着。
她无波无澜的视线扫过去,狗仔迅速败下阵来,狼狈地将相机拿出来,咬牙删掉之前的照片,自觉把SD卡交给她。
沈岁知把卡给折了,望着跟前畏手畏脚的人,问:“是沈心语,还是南婉?”
无时无刻想着抓她把柄的人,除了这对母女,她想不到别人。
狗仔简直快哭了,不想挨揍也不敢暴露雇主,难为得不行,“沈小姐,您别问了,我不能说。”
她自顾自点头,“那就是她们之间的一个。”
狗仔悔不当初,痛苦道:“我真不能说,照片也删了,卡也给您了,您就让我走吧。”
沈岁知见他这样,也觉得没必要浪费时间,索性不再为难他,但该有的警告还是不能落的。
“告诉你雇主,别没事找事,我没那闲功夫陪她小打小闹。”
说完,她看着他,云淡风轻地补了句:“动她是麻烦,不过动你,我多的是法子。”
晏楚和大老远就看到,那位萧老师正慈眉善目地同一名男子说着什么,眉眼弯弯温柔随和,颇有番温婉端庄的气质。
可那男人却好像犯癫痫病一般,哆嗦个不停,满面悔恨悲痛欲绝,看样子就差直接囫囵跪在地上,活像刚死了全家。
这对比委实诡异,晏楚和双眼微眯,步履未停。
沈岁知心底估摸快上课了,正要把人给打发走,哪知抬眼就瞥到正朝这边走来的晏楚和,当即吓得魂飞魄散冷汗涔涔,一声震惊的粗口在嘴边转了几圈艰难咽回。
她迅速运转大脑,想起八点档狗血伦理剧,灵机一动,忙俯下身来伸手扶住男人手臂,语气比他方才求饶时还哀切——
“大表哥!跪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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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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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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