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病房内,安静到甚至听不到呼吸声。
就着清冷的月光,姜燎定定地看着病床上的睡美人,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慢慢俯身,将耳朵凑过去。
微弱的呼吸声,让他重重松一口气。
每晚他临睡前,都要听听贺清奈的呼吸声。
夜夜惊醒数次。
只有听到她的呼吸声,才略略安心,重新睡下。
但今晚,姜燎难以入眠。
自虐般将宁迦漾发给他的那个剧本看了一遍又一遍。
看着故事里一家三口幸福的结局。
这是奈奈想给他的结局。
她想,让他忘了她。
想到这里,姜燎心脏像是被紧紧攥着,痛得几乎窒息。
并未察觉,病床上的睡美人,睫毛轻颤几下,缓缓睁开了双眸。
贺清奈白天睡得太久,晚上经常会醒来。
所以知道姜燎夜夜睡不安稳听自己的呼吸,怕她在梦中离开。
每次听到他起床的动静,贺清奈都会装作睡着,而且故意加重呼吸,让他可以听清楚。
今晚却发现,他还没睡。
贺清奈张了张泛白的唇瓣,喊他:“姜燎?”
姜燎对她的声音格外敏感。
蓦地抬眸。
窗外洒进来的月光格外亮。
贺清奈清晰看到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怔愣片刻:“你怎么……”
难道是她的病情又严重了?
下一秒。
那人忽然走过来,一把将她抱住。
即便他情绪看起来不对劲,但抱她时动作依旧很轻很轻,仿佛抱一个易碎的瓷器娃娃。
跟初见时那个肆意妄为的浪荡男人完全不同。
甚至她的第一次时,他都没有怜香惜玉,直到发现她是初次,才略略缓了缓,而后又放纵起来。
姜燎不知。
那夜他睡着后,她连续吃了三颗急救药,第二天才能云淡风轻地跟他出去玩。
贺清奈被他抱了许久。
自从姜燎以南城塌方新闻为线索,顺藤摸瓜地找到她后,便一天也没有离开。
无论她怎么说,他们已经分手了,姜燎就是不承认。
死皮赖脸地守着她。
想到这里,贺清奈原本撑在床上的手掌终于抬起,回抱这个男人。
不知道抱了多久。
男人沙哑至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奈奈。”
“我们结婚吧。”
贺清奈纤细羸弱的手腕陡然僵住。
病房重新陷入近乎空洞的安静。
几分钟后。
女孩推开男人的怀抱。
微凉的指尖轻触碰他的面庞,依旧是那副清冷病弱的美人相,说出的话却认真极了:“姜燎,如果我能活过25岁,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姜燎对上她那双如琉璃剔透的眼眸,顿了许久。
薄唇才艰难溢出两个字:“不、好。”
一点都不好。
想到贺清奈剧本里的结局。
姜燎闭了闭眼睛,缓缓睁开,再次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贺清奈,无论你能活多少岁,都是姜燎此生唯一的妻子。”
贺清奈睫毛低垂,不再看他:
不好。
一点都不好。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清鹤湾,主卧房间只开了盏昏黄的小壁灯,
偌大水床。
宁迦漾躺在男人腿上,任由他用冰毛巾给自己敷眼睛。
白色毛巾盖在眼睛,只露出精致漂亮的下半张脸,乌黑长发迤逦铺散在床沿,透着股子病娇的慵懒。
“商懒懒。”
女人又倦又软的声音响起。
商屿墨垂眸看她,嗓音清清淡淡:“说。”
宁迦漾湿润的红唇扁了扁,有点委屈:“你凶我?”
虽然看不到,但能感受到男人的冷淡。
商屿墨长指顺着帮她敷眼睛的眼尾,滑过纤细脆弱的脖颈,最后抵在脉搏跳动的位置,“你为了别的男人哭,我该开心?”
女人没说话。
这样僵持了半分钟后。
宁迦漾柔软雪白的指尖逐渐往上,摸索着钻进他指节缝隙之间,是十指相扣的姿势。
才慢慢坐起身。
眼睛上搭着的湿润毛巾沿着精致鼻梁掉落。
瞬间露出那双水波潋滟的桃花眸。
眼尾飞了抹绯色。像是桃花瓣落在了上面。
向来娇气的女人甚至没管掉在她光裸腿上的湿毛巾,就着这个姿势靠近男人怀里。
像是抱着只让她极具安全感的大型猫科动物。
“别醋了,姜燎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就像是你和枝枝一样。”
“昨天看到他的表情,我真的好害怕,如果他失去了奈奈,我也会失去这个唯一的朋友。”
宁迦漾抱着商屿墨的手微微收紧,想起之前姜燎帮她调查录音真假时在电话里说的那句话——
他说:“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宁迦漾现在才恍然大悟。
他当时徘徊在即将失去爱人的悬崖之上,依旧不忘提醒她,不要因为一时之念,失去爱人。
下一秒。
她的眼睛被一只温暖的掌心遮住。
呼吸之间,是他身上淡淡的冷杉尾调香,隐隐带着点佛香,让人心绪平静。
商屿墨嗓音低沉好听:“再哭不给你抱了。”
宁迦漾原本泫然欲泣,听到他这话,忍不住破涕为笑。
捡起她腿上的湿毛巾,商屿墨单手揽住女人纤细腰肢,抱着一同去了浴室。
亲自为她洗脸。
宁迦漾闭着眼睛,享受着高高在上人间谪仙的伺候。
直到再次躺下。
唯一那盏壁灯熄灭,半睡半醒之间,宁迦漾指尖紧紧攥着商屿墨的领口,恍若呢喃:“所以,你会帮他们的吧?”
商屿墨没答,只学着她之前的样子,修长冷硬的指骨与她柔软细嫩的手十指相扣。
室内重新陷入静谧。
翌日上午。
心外科迎来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贺清奈的主治医生徐羡洲主任惊讶地起身,开玩笑道:“稀客啊,神仙手驾临心外科,我科蓬荜生辉。”
“大家鼓掌欢迎。”
他年纪虽然比商屿墨大了将近两轮,但是心态极好,会保养,整个人也显得极为年轻,酷爱刷八卦论坛。
当初论坛没被黑掉之前,全院皆知的妻管严正是这位徐主任。
商屿墨神色自若地在他面前坐下。
指骨轻敲桌面:“把贺清奈的所有病例和检查报告,整理出来发我看看。”
提到病人,徐羡洲表情严肃:“你一个神外医生,要我们心外的病人资料干什么?”
商屿墨眉心折起,语调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她是我太太的朋友。”
“难怪。”
旁人不知,但徐羡洲却了解几分。
因为徐羡洲的老师,心外科专家、国之重宝陶老曾同他说过:商屿墨空有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医学天赋,却无半点慈悲之心,于医学界而言,拥有这样的天才,是幸也是不幸。
幸是他可以推动未来医学进程。
不幸是他明明可以做的更多造福于人类的成就,却因无慈悲之心,并未竭尽天赋。
所以徐羡洲才奇怪他居然会多管闲事。
此时听到原因,了然一笑:“现在全医院都知道你追老婆请假两个半月,这也是追老婆的一项?”
商屿墨漫不经心地睨着他:“给不给?”
徐羡洲投降:“给给给,你要我还能不给。”
“不过这个病人病情是重症,乐观估计,也只能维持她到25岁的寿命。”
“如果这几年情况恶化,随时都有危险。”
商屿墨一目十行翻阅将她历年病例全部看了遍。
又与徐羡洲讨论了一上午,这才带着打印出来的厚厚一沓资料离开。
刚打算回家。
路过食堂时,迎面撞上来吃午餐的秦望识。
秦望识看到他后,眼前一亮:“哎,商医生,知道女神来实习,你也提前销假了?”
拿了资料打算离开的商屿墨脚步顿住,阳光下,男人那双浅褐色的眼眸淡了几分,薄唇轻掀:“实习?”
秦望识:“你不知道?”
“据说是为了下部医疗戏,来咱们神经外科体验角色呢。”
商屿墨脑海中浮现出今天一早她满衣帽间找职业装的画面,修长指尖抵了抵眉梢。
“她在哪儿?”
“应该在主任办公室?好像讨论哪位医生带我女神?”
“嗨呀,可惜我这周太忙,不然……”
秦望识见他径自往神外楼走去,拎着打包好的午餐连忙跟上:“还有那个洛南书,我亲眼看到他勾搭我女神!”
“今天上午又晃荡到咱们神外楼,其心可诛。”
商屿墨听到洛南书的名字,眼眸沉敛。
“洛南书?”
裴灼灼的心理医生。
“对啊,我不是给你发过微信,你没看?”
商屿墨顿了秒,语气极淡:“哦,没带手机。”
下一秒。
他大衣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
秦望识:“……”
这叫没带手机?
商屿墨将手机拿出来,冷静道:“工作手机没带。”
在秦望识痛心疾首,宛如看渣男的目光下,从容不迫地接起电话,
神经外科,主任办公室。
宁迦漾坐在沙发上,听主任说:“陈医生这周不忙,你觉得让他带你怎么样?”
来都来了。
宁迦漾自然听人家安排。
反正她谁都不熟。
刚准备点头。
忽然,半开的房门被敲响,同时传来熟悉薄凉的嗓音:“我带她。”
办公室两人齐刷刷看过去。
望着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宁迦漾漂亮唇角翘起一个弧度,怕被主任发现,很快抿平,装作不熟的样子。
主任并未注意到,只是狐疑地望着商屿墨。
“你不是请假了吗?”
“凑什么热闹。”
商屿墨示意手上那沓厚厚的心外科资料,清隽眉眼平静坦然:“暂时销假几天,有个特殊病例。”
主任了然颌首。
他从不上网,自然不会联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感情纠葛。
只觉得商屿墨很有觉悟,毛遂自荐为科室解决麻烦。
“行。”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主任办公室。
主任望着他们相隔快要半米的距离,彼此也不说话,忽然开始担心。
差点忘了,商医生那个冷漠性子。
不会带走人家女演员,随便丢个地方,就不搭理了吧?
而此时。
原本互不搭理的两人。
在行至走廊尽头时。
宁迦漾低垂着眼睫,望着男人的背影,想着他是不是生气了,所以才不搭理自己。
忽然手腕一紧。
不知何时,他们已经到了商屿墨的办公室门外。
房门‘砰’地关上。
宁迦漾仰头想要看他时,便被抵在了厚重冰凉的门板。
“嘶……冷。”
男人微烫的薄唇落下时,她又开始觉得热。
纤细脖颈扬起,感受着冰火两重天。
原本走廊上还保持距离的医生和女明星,此时极尽负距离的拥吻。
带着股子热切的缠绵。
不知道过了多久。
商屿墨将她抱到了冷色调的办公桌上,嗓音染着几分沉哑:“为什么不告诉我?”
“故意的?”
修长指腹慢慢摩挲着女人柔软细嫩的唇瓣。
宁迦漾纤细的两条小腿还挂在他修劲有力的窄腰位置,眼眸被亲得雾蒙蒙,触及到他那双幽幽淡淡的浅色瞳仁。
想起方才瞥见被他随手放到桌面上的病历资料。
最上面写的名字——贺清奈。
知晓他今天为什么会来医院。
昨晚还假装没听到。
今天却悄无声息地拿到奈奈的病历资料。
为了谁,宁迦漾清清楚楚。
整个人没有骨头似的挂在男人脖颈,脸颊软软地贴向他的侧脸,蹭了蹭,又蹭了蹭,像是吸大型猫科动物。
宁迦漾看向男人因为亲吻而殷红的唇色。
蓦地咬了上去。
下一秒,纤软身子宛如一尾灵动鱼儿,顺着办公桌滑落下去。
雾蓝色的衬衫裙裹住女人曼妙妖冶的身躯。
宁迦漾纤指轻点自己湿润红润的双唇,用那双无辜又勾人的眸子望着他,慢悠悠问:
“商医生,有兴趣潜规则实习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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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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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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