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认识三年,还没有见奚白哭过,她总是睁着那双很漂亮水灵的桃花眼,认真地听人讲话。就算是在寒冷的冬天,被赵宝珠拍摄作业时故意ng,多次推进水潭里也没红过眼。穿着湿重的衣服,从水池里爬上来,一个人跑去换衣服。
孟晓轻叹了口气,瞪着赵宝珠的床铺悄悄竖了下中指。
呵。
奚白拿手擦了擦眼泪,等情绪回转后又扒开床帘,刚好撞见这一幕,糟糕的情绪突然消散了许多,破涕为笑:“这样看来,我是不是能看见你倒立洗头了?”
孟晓:“!”
“洗!”孟晓捧着发热的脸颊,没出息地点点头,“只要你不难过,别说倒立洗头,我翻跟头也洗!”
一下子给奚白的眼泪笑出来了。
这件事很快传到林颜的耳中,不等奚白给她发消息,她便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孟晓吃饱后又躺下了,奚白便拿着手机走到阳台才接。
“枝枝,你真的还要和闻...他在一起吗?”林颜开门见山问。
奚白扬起的嘴角停滞,不说话了。
电话那段也随之沉默片刻,随即传来林颜的咬牙切齿:“奚白,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缺心眼?!”
“我带你上医院补补行不?”
隔着手机,奚白也能想象出她在另一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奚白没有反驳,她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是挺无可救药的。到最后林颜都说累了,泄气地叹了口气,“你自己想想清楚吧,他早就知道你们关系恶劣,却还帮她。或者说,不管他对这事知不知情,他都配不上你的喜欢,枝枝。”
林颜是唯一一个说,闻祈年配不上她喜欢的人。
奚白跟随闻祈年去过一次他们那个圈子里的小聚会,每一个人都冲她笑眯眯地打招呼,但他们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说笑着劝她好好哄闻祈年高兴。
闻祈年那个锁骨上有纹身的朋友,每次见了她都十分惊讶。甚至有次她去洗手间时还被他拦下,笑盈盈问她:“小姑娘,你是怎么哄得祈年留你这么久的昂?”
那时她认真地说两人是男女朋友,他顿时就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很显然是觉得她说了个天大的笑话。
如果所有的感情都能控制自如就好了,也不至于一颗心在风中惶惶不定。
通话结束后她正准备转身回去,忽而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
奚白一愣,顺着声音来源往楼下看。
顾清时穿着白衬衣站在女生宿舍楼前的树下,冲她扬眉轻笑,手里还拿着什么。奚白有些近视,看不清楚。
只是忽然想起了闻祈年。
第一次见到闻祈年的时候,他就是穿着一件白色衬衣,看起来像是隔壁高中的校服,懒散地倚在高高的树杈上。她抱着块石头跑到树下,准备敞开了哭,谁知无意间一抬头就对上少年戏谑的目光。hτTΡδ://WωW.sndswx.com/
他睨着她,扬眉一笑:“小姑娘,你这是打算杀人灭口?”
奚白当时正难过得要命,闻言嘴一瘪就想哭,然而一个柔软的小东西掉下来砸中了她的脑袋,打得她的丸子头一颤。
等低头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包纸巾。
她仰头,少年比阳光还要耀眼,一身不服管教的桀骜,吊儿郎当地冲她抬了抬下巴:“呐小姑娘,可别碰瓷我。”
奚白脸皮薄,捡起纸巾撒腿就跑,跑远了还能听见身后少年的笑声被风吹来。她暗忖,这个哥哥有点好看,明天还要来这棵树下哭。
可第二天,少年不在。
第三天也没出现。
第四天,第五天仍旧不见。
她一直心心念念着,却不曾想往后数年再也没见过。再重逢,就是在父亲的葬礼上。
所有人都穿着沉重的黑色衣服,脸上却洋溢着兴奋和欣喜,连奚白的母亲也是。反衬得她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双眼泛红,神色凄郁,倒像个不合群的异类。
那天雨下得很大很大,伞面被敲打得摇摇晃晃,父亲送给奚白的花伞被赵宝珠夺走扔进了湖里。
大雨瞬间浇湿了奚白,众人都催促着牧师快些念完词,奚母也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没人在意她。
葬礼结束后,大家互相推拖着该由谁来继续抚养奚白。有的说没钱,有的说没时间,有的说公司事务繁忙,奚母说自己怀孕了。
奚白跪在墓碑前,双眼通红地盯着黑白照片里,面容隽美的中年男人。
他笑容温和,病逝前还轻笑着安抚奚白。
他说:“枝枝别怕,这个世界上是有神的,爸爸和神会在暗中保护我们枝枝的。”
奚白紧抿着唇,骗子。
怎么可能会有神,都是骗小孩子的。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一柄雨伞便飞来,重重砸在了她的背上。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和冲击力险些叫奚白一头撞在墓碑上。
奚母和那群亲戚差点没打起来,谁都不想要这个失去金钱庇护的拖油瓶。
果然是假的,怎么会有神?
“奚白,你自己选,你跟谁?!”奚母被保镖护着走到奚白跟前,雨水顺着伞沿溅在奚白的脸上,一时分不清眼尾滑下的是雨,还是泪。
奚母对她使了个眼色,说:“奚白选谁就跟谁。”
亲戚们再次不满,谁也不想被奚白选中。
奚白仰起头只能瞧见她微凸的小腹,动了动嘴唇,刚想说我谁不跟,又觉得不太现实。她没有钱,怎么上学生活?
突然,一声冷淡的轻嗤,雨停了。
“她跟我。”
奚白偏头,年轻矜贵的男人出现在眼前。
光在他身后,成了衬托,宛若神祗。
他很高,穿着黑色的西裤和白衬衣,眼眸漆黑,眼尾微挑。高大严肃的保镖跟在他身侧为他撑着伞,他却伸出手,修长冷白的手指将伞柄推向奚白。
奚母质疑地皱起眉,“你是谁?”
有人似乎觉得眼熟,却说不上名字。
但他并没分给任何人眼神,只微微俯身,向她伸手,唇角勾起一个弧度:“邵嘉迟让我来的,跟我走么?”
邵嘉迟是父亲好友的儿子。
奚白微怔,而后毫无犹豫地点点头,把手递了出去。伸到一半时,瞥见自己被泥水污脏的手,又想收回,却被男人一把握住。
他的手掌温暖宽大。
他低沉笑了声,拉她起身,声音磁性悦耳:“乖姑娘。”
临走时,已经有人认出他来,一个个语气变得格外谄媚讨好,又带着点惧怕。奚白不明所以,男人指尖夹着点燃的烟,两人由他那魁梧的黑衣保镖护送着坐上车。
一个中年男人从副驾回头喊他:“闻总。”
闻总。
奚白在心里默默念了遍,原来他姓闻。
烟雾氤氲了男人隽朗的五官,他弹了下烟灰,随手拎过一条毛毯盖在她脑袋上,似笑非笑睇她一眼:“你不怕我是坏人?”
奚白裹在毛毯里的小脸微微回温,她眨了眨睫毛,小声笃定地说:“嘉迟哥哥说过,他会让人接我。”
只不过当时听见这话,她没信。
男人似乎被逗乐了,仰在座椅里勾唇痞笑,满眼风流,“真是个乖姑娘。”
他好像很喜欢乖。
那她要...乖一点才好。
*
“奚白?”
奚白很快回过神来,换了身衣服下去,宿舍楼前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两人了。
顾清时找了个人少的教室,递给她一个丝绒小盒子,“虽然我们没拿冠军,但是第二名学校也有奖励的,我刚好在老师办公室,就让我替你们挑了。”
奚白打开盒子。
是一条很铂金手链,中间勾着数颗小巧的玫瑰坠子,看起来并不像学校惯来扣扣索索的作风。
她抬起头看向坐在前排的顾清时,迟疑了几秒,而后顾清时无奈地温和笑着把手机递给她,“大家都有的,你们女生我都挑的手链,款式不一样罢了。”
视频小组是自由组队,除了她和顾清时主角,还有一些幕后和配角同学。
奚白看了看群消息,还真是,孟晓也发了收到手链的朋友圈。
她连忙向顾清时道谢,顾清时再次无奈:“印象中,你总是喜欢说谢谢,对不起。”
奚白立马噤声。
顾清时见唬到她了,忍俊不禁:“快到饭点了,请我吃顿饭就当跑腿了?”
下午哭了一场,刚好也饿了,奚白老实巴交地点点头。
.......
回学校的路上,奚白想要让顾清时收下饭钱,他却死活不肯。
“下次吧,下次你再请我。”顾清时故作为难,“刚才那么多瞧着,让女生付钱多不好意思。”
奚白拗不过他,只好答应。
回到寝室时,孟晓正在敷面膜,奚白给她打包了一份小酥肉。
她算是体会到人出名的感受了。一段十分钟的路,因为不断有人跟顾清时打招呼,要签名,愣是走了半个小时。
孟晓哈哈哈大笑,说你要是出名了也会是这样啊。
奚白身上有点黏黏的汗,把手链收到抽屉后便去洗了个澡。洗完出来的时候孟晓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什么短视频,随口问了句,孟晓兴奋地拉着她一起看——
“网上有人把你和顾学长的小短片剪了一个前世今生,你别说真的好好哭啊!底下一堆人都说你俩有cp感,一直问你有没有社交账号。”
这次的视频短片《永夜》的剧本是他们自己原创的,讲述的是少女夏栀与学霸陆惊鹤双向暗恋,可命运捉弄人,小栀子与陆惊鹤终是在时光里走散了,阴阳两隔。活着的人痛苦,逝去的人只能不甘遗憾。
赚足了一波眼泪。
大家都哭唧唧地嗷着要个he版下一世。
奚白擦头发的手一顿,“你没有说我有男朋友了嘛?”
“说了啊。”
孟晓摊手无辜脸:“可是同学们说从没见过,谁也不信。”
其实孟晓自己也不信。
奚白从大一开始就说有男朋友了,然而三年下来,孟晓这个室友既没见过那男人,也没见过奚白和谁打视频、煲电话粥。平日里除了和自己一起食堂,教室,寝室三点一线,就是跳舞了。
试问谁家男朋友不跟女朋友发消息,打视频?
更何况对象还是奚白这样的校花级大美人。
是她,她恨不得一天二十五个小时都要见面!
过了会儿,她忽然想起什么,咦了声,回头看向还穿着睡裙的奚白,“我记得你这一周都没课哎,你怎么还没回家去呀?”
寝室四个人,有一个大一就在外租了房子,剩下赵宝珠,孟晓和奚白三人。赵宝珠和奚白都是本地人,所以一到休息日寝室里就只剩下孟晓,可现在都快要门禁了,奚白居然还没走。
再不出去,门可就要锁了。
奚白顿了下,“今天不回去了。”
她现在的情绪,回去看见闻祈年难免会失控。
孟晓还挺高兴,难得寝室里不是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拉着奚白拍照发了个微博,刚发出去就看见顾清时点了个赞。
没出一个小时,顾清时的粉丝蜂拥到这条微博下舔屏。
说来也奇怪,别家粉丝都是把自己正主看得极紧,生怕哪个漂亮的小姑娘把自己哥哥拐跑了,顾清时的粉丝跟着他的点赞到处舔屏帅哥美女,有的还喜欢拉郎配,奇怪而又莫名的和谐。
接着,不知道是哪个同学拍到了他们俩今晚吃饭,一张窗边相视而笑的照片瞬间冲上热搜,标题【我磕到了!】引发好多野生网友和校友讨论。
*
闻氏高楼。
宋均看向已经准备回西泠别墅的男人,深吸口气,硬着头皮上前:“闻总。”
闻祈年睨他一眼,不耐烦地啧了声。
宋均连忙把手机递给他,奚白和顾清时那个星几代上了热搜,底下评论一个比一个说得花,更有up主剪辑出虐恋情深的小视频,仿佛两个人纠缠了许多世。
他问:“闻总,需要我让下边把热搜降下来吗?”
闻祈年一目十行,扫过那些磕cp的评论,目光微沉,轻嗤一声把手机还他,“说得又没什么不对。”
“不用管。”
宋均心下叹了口气,没接手机,又点开微信——
奚白半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宋助理,麻烦你帮我跟说一声,今天晚上我不回别墅了。
闻祈年皱起眉头,“她又闹什么?”
十分钟后。
奚白刚要爬上床,手机一震。
微信多出来一个小红点——
闻祈年:下来。
奚白看了眼,熄灭屏幕躺下。
又震一下。
闻祈年:枝枝乖,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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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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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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