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都市小说>惊鹊原神>第 10 章 第10章
  奚白被这道灼热的视线烫得耳根子发烫,紧张到甚至不敢与旁人对视,生怕看出什么来。

  她捏着手机,指尖因用力泛着粉。

  要用什么样的借口出去呢?

  忽然眼前出现一杯水,她偏头看去,顾清时笑容温和,示意她尝尝,“是温的,可以喝。”

  这次拍戏时间不巧,赶上奚白的生理期。

  她只要一喝凉的水,回去后就会疼到浑身痉挛的地步。所以这几天都没喝剧组提供的冰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被顾清时留意到了。

  奚白确实紧张地口舌发干,顺势端起抿了口,抬眼对他笑了下:“谢谢学长。”

  桃花眼本就妩媚多情,眼型起伏如同春光下的桃花,娇柔粉滴。

  她笑时,眼尾会不自觉地上勾,会给人一种她满心满眼都只有你一人的错觉。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头顶暖黄的灯光缱绻缠上了奚白雪白的脖颈,更勾出了她身上的妩媚。仿佛夕阳下的湖水,粼粼闪着波光时也混入了将夜的温柔。

  她今晚穿得很美,眉眼是掩不住的灵动。

  顾清时的目光被烫了下,不动声色移开眼,喉结微动,“不客气。”

  “毕竟戏里还得刺你一箭,不把关系牢固点,我真怕最后真要反目成仇了。”顾清时弯唇一笑,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她身上,看一会就移开,倒也不刻意。

  他说的是最后阿麋会因为伤害女主,而被少年游侠斩殒。奚白确实也记得那段剧情里,阿麋对他又爱又恨。

  很多演员拍戏时太过沉浸,事后很难出戏,就会对其饰演者也带有角色情绪。这在圈里并不算稀奇。

  她被逗笑,点头保证。

  余光却忍不住一直留意着对面的动静。男人仍靠在椅背上,领口的扣子似乎又解开了几颗,露出微凸的颈骨。

  她忽然想起他那位在锁骨处有着纹身的兄弟,情不自禁地想,要是闻祈年有纹身,会是什么样的?

  一时间,奚白脑补了很多,想起他进门时专注的眼神,想起那晚他睡眠中也喊出的“枝枝”,奚白的神色柔和许多。

  她曾在某些时刻犹豫纠结过,但现在看来,之前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顾清时有些失神,随后自顾自笑笑,抿了口茶水作掩饰。抬头时毫无防备地撞进一双森冷锐利的眼睛里,那是闻氏现任掌门人,闻祈年。

  他怔愣了几秒,没由来的产生了危机感。

  男人看向奚白的眼神,与自己一样——

  并不清白。

  顾清时慢慢收回视线,又喝了口茶企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会的,奚白不会喜欢那样风流又没安全感的男人。

  一刻钟后。

  他听见奚白跟那个总黏着她的小姑娘低声说了句什么,随即拿着手机出去。

  “我去趟洗手间。”

  顾清时松了口气。

  *

  奚白第一次知道云水楼里原来还有房间,是专门留给黑卡SVIP客户的。电梯极其隐蔽,第一次来没有专人带领很难找到。

  房门是半掩着的。

  敲门,还是直接进去?

  闻祈年不喜欢人突然闯进他的地界,奚白有点犹疑不定。然而就是这几秒的间隙,她被里边的男人勾住手腕,拽了进去。

  门“砰”的摔上,她被男人禁锢住双手举过头顶,呈一种任人撷取的姿势。

  奚白呜咽着压住他的手,眼眸盈润,“今天不方便。”

  闻祈年想起餐桌上那个清涩的学生递给她的水杯,忽而了然。

  黑眸定格在她的裙子上,继而低沉轻笑,抓着她的手往下带。亲吻不断落下,像是深海域里蛊惑水手们的塞壬海妖,慢条斯理地展示着他的摄人心魄:“又不是只能那样.....对吗枝枝?”

  奚白迷迷糊糊地吸气,理智在闻祈年手指准备撕开布料时回归,坚决不撒手:“这裙子是借的,还得还!”

  闻祈年不在意地挑眉,嗓音低哑迷醉:“那就再赔一条新的,多少倍都行。”

  “不行....”奚白真的不好意思,怎么能借了人家的裙子,穿的时候还好好的,第二天就说坏了,这理由太牵强,“下次吧——”

  像是感应到了此刻的踌躇,落在奚白身侧的手机忽地一震,屏幕上弹出一条好友申请。

  来自《囚春》剧组群聊小七:奚白姐,裙子不用还我了,我也不怎么穿裙子。

  闻祈年最先看到这条消息,眼尾轻浮一挑,随后拿给她瞧。

  “好巧。”

  他拖长了语调,俯身贴在她耳边,低不可闻地咬出几个字音。

  奚白瞬间面红耳赤。

  手机又震动,晶莹的汗珠顺着下颌留下。

  “嘶啦——”

  这一刻,隐秘的刺激感达到了巅峰。

  *

  小七打完字,把屏幕递到赵宝珠面前,眉眼低垂瑟缩:“宝珠姐。”

  赵宝珠将消息扫了一眼,满意地勾唇,示意她可以拿着手机滚了。

  眼看人要走出洗手间,赵宝珠倏地想到什么,从偌大的镜子里瞧了她一眼,语气温和中透着诡谲:“这件事你最好是烂在肚子里,不然你爸爸的工作...可就说不准了。”

  “嗯?”

  小七的父亲是赵成薛的司机,每个月就靠着这份工资养活一家老小。

  小七瞳孔蓦地一缩,瘦小的身体更蜷缩着,微不可闻:“知,知道了。”

  行至拐弯,她回头看了眼。

  赵宝珠弯着唇照镜子,心情颇好,甚至还哼起了歌。

  她点开微信,一个字一个字慢吞吞地打:

  奚白姐,谢谢你。

  小七:对不起。

  第二天没戏的奚白睡到中午才醒,看见这条消息十分迷茫。

  怎么就又谢谢,又对不起的。

  身上的不适很快叫她想起昨夜的靡乱,脸颊一热,也回道:

  谢谢你的衣服。

  说起来,她藏了好几年的心意被展露在闻祈年眼前的那天。

  也是穿了条这样的裙子。

  难道他偏爱这样素净的?

  奚白的戏份不多,但极少NG,平时没有戏的时候也会去剧组观摩学习。

  眼睁睁看着赵宝珠NG了数十次的卫尚国见到她,脸色都温和了许多,问起她今后的打算时,建议她可以尽早签个公司,接通告和接洽这些繁琐又必须细心的工作就不需要自己劳神费力了。

  顾清时一下戏就过来,闻言笑道:“跟我们丞禾签吧,正好我经纪人很闲,你来了我们俩还能继续当师兄妹。”

  卫尚国笑而不语,眼神了然。

  丞禾娱乐是顾家的产业,顾清时的经纪人可是丞禾娱乐的金牌经纪人。放在整个娱乐圈内也排得上名号,手底下除去顾清时,就只带了两个艺人。

  而且这两人,早就大火了。

  奚白不是傻子,这段时间的相处隐约也察觉到了,她无法在看破某些事情后心安理得的享受顾清时的好意。于是笑笑,委婉拒绝了:“我暂时不着急。”

  顾清时眼里的光黯了黯,被拒绝后也仍叫人觉得自在:“好,有需要说一声就行。”

  在一个春和日丽的下午,阿麋死在了少年游侠的剑下。

  一剑穿心。

  少年游侠浑身是伤的跪在她身边,低垂着头,他的神情掩在阴影下,看不清,也想不清。暖阳洒在他背上,可这股温度却始终温暖不了坠入谷底的心。

  他从很多年前起便追逐着另一个人的背影,可她的身畔已有良人。

  盛都白马寺的老和尚劝他:“走得再远些罢,命盘显示你命定之人在无人之地。”

  当时他只觉得这主持是真老了,都是无人之地了怎么会有人?

  一派胡言。

  “一派胡言......”

  粉裙少女胸口里插着一柄剑,那是游侠最爱的烈阵,此刻,原本汨汨流出的鲜血逐渐干涸,就像这即将被夏日吞噬的春光,一点点流逝了。

  自己脱离了控制,作恶的阿麋也被铲除,他本该是高兴的。

  他并没做错。

  少年抬手抚上胸口,这里心脏跳动。

  可为什么...

  又空落落的。

  忽然间身后的桃花林起了一阵微风,花瓣盘旋飞舞迷人眼。

  少年游侠微恍,想起在某个春雨绵绵的一天,有株小桃树偷偷够着枝桠捉弄他。她的眼神纯粹清澈,似皎月。那天起,他的旅途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总有个小姑娘穿着粉色纱裙追在后边。

  风中,阿麋的躯体化作齑粉,只有一条红绳落在原地。

  那是两人一起逛庙会时,摊主编制的,一人一条。

  世间再无恶贯满盈的小桃花妖阿麋。

  少年捂了捂发红的眼眸,深深吸气后再次背负起长剑。只是这一次,那柄剑更名赎罪。

  “她的恶源于我,就让我替她赎罪吧。”

  游侠弯眸笑起来,告别男女主,逆着光踏上了新的征程。

  副导演喊咔后,众人都有些压抑。

  熊梨子最先打破安静,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虽然阿麋干了很多坏事,但是到最后的时候我竟然有一丁丁点惆怅。”

  此言一出,其他有同样想法的人才敢默默点头。

  但是不得不说,还得顾清时和奚白演得好才有这种感觉,明明坏得要命,但是站在每个角色的角度看,谁也无法指责。

  尤其是奚白,将三个截然不同状态下的阿麋演得很生动,一颦一笑都仿佛是书中的小桃妖活了。原本对她没拿冠军,也能得到卫导角色一事有看法的人,也在拍戏过程中逐渐改观。

  人长得美,性子温和好相处,演技也好。

  难怪顾清时喜欢她。

  有实力在,奚白日后的路不会太差,火不过是早晚的事。这么想着,许多人对奚白的态度更亲近了许多。

  “恭喜杀青。”顾清时朝她笑道,“我还得再熬段时间。”

  今天赵宝珠似乎有事,拍完她自己的戏份就离了组,不然顾清时很难有机会跟奚白说上话。

  奚白也笑,“谢谢,加油!”这是她参演的第一部戏,能得到众人的夸奖实在忍不住雀跃。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和闻祈年分享这种快乐了。

  奚白:我杀青了!你在家吗?

  正要点发送,她又停住了。

  那晚之后,闻祈年一反常态的在淮市呆了一个多星期才走,期间还让宋助理送来了不少那个牌子其他系列的衣服,都是一种风格。

  奚白在网上搜过,当初这个品牌的设计师兼创始人偏好这种,所以即便后来销量不大,他也不愿变更。以至于到现在,还只是个不出名的小牌子。

  她委婉提出穿腻了,想换回自己的衣服,男人勾着的眼眸笑意似乎冷淡了些,意味不明:“我觉得挺好看的。”

  当天夜里就走了。

  丝毫不拖泥带水,半点留念都没有,一直到今天也没半点消息。倘若不是她主动询问宋助理,怕也能和旁人一般在新闻上看到他的动态了。

  想了想,最终删掉了这行字。

  *

  从京都冬俞机场回到市区,奚白去超市买了点零食和红绳。

  看到《囚春》里的cp们都有情侣装饰,她就想到了自己和闻祈年,刚好她收到了片酬,索性决定自己编条幸运红绳。

  闻祈年手指骨骼修长,肤色白到隐隐浮现青色的血管,与这样鲜艳的红色搭在会是什么样子?

  奚白越想越期待,一抬眸,绿灯恰好亮起。

  才走了几步,有预感般转头,一辆银色轿车冲了过来。

  下一秒,耳边就响起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紧跟着的是皮肤摩擦地面的疼痛。

  购物袋里的物品洒了一地。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奚白看着险些撞上花坛的银色轿车心有余悸。还好她闪躲的快,不然......

  “你没事吧?”

  “要不要去医院?”

  “不好意思啊,我们有点赶时间,如果可以的话,你叫救护车去医院,医药费我们出。”一道略显焦急的温柔女声传入耳畔,“这是我的电话,你算好了钱可以直接告诉我的助理。”

  奚白早就查看过身上,除了躲闪不灵活自己摔了跤,手臂有几处擦伤外,并无大碍。

  她摇摇头,“还好,破了点皮。”

  抬眸时愣了下,女人也戴着口罩,遮去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娇柔温婉的桃花眼。

  莫名有点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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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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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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