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你之前我就猜到你会喜欢。”魏迟掩下眼底的情绪,脖子上的锁骨链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令人会下意识去看他锁骨上的纹身。
奚白也是。
她的视线在那上面落了几秒,能很清晰地瞧见青年精致的锁骨,和那个“X”。她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锁骨,只要性感好看的,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毕竟我们俩口味一致。”奚白朝他弯唇,“下次你要是去宋城,我可以给你推荐几家店。”赵家最初待的城市,宋城才是形成奚白这个口味的地方。
“我们一起?”
奚白顿了顿,无奈笑笑:“算了吧,你知道的,除了看看我爸爸,我不怎么想回去的。”
魏迟抬眼笑看她:“说不定叔叔也想见见我?”
两人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是随意胡诌,奚白呸他一声,正要说话,却见他忽然倾身凑过来,伸手抚上她头发,挡住了窗外的阳光。
“魏——”
他压低了声音,身影遮挡住奚白的侧脸,“有一支花掉在了你头发上。”
她抬眸,魏迟唇角微勾,眉骨轻抬,笑意懒散。
余光中,一支明艳的红玫瑰夹在魏迟指尖。
奚白微怔,魏迟坐回他的座位上,眉尾轻挑,仍然伸手递向她:“新学的魔术,有没有很神奇?”
下一秒。
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餐桌边,危险的气息弥漫开来。两人侧头看过去,闻祈年面色阴沉如水地盯着魏迟,以及魏迟手中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他的白衬衫袖口随意挽到手肘上,露出线条紧致的小臂,手背上青筋浮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森冷的低气压。“你在干什么?”
魏迟压下眼底转瞬即逝的敌意,挑衅而又无辜地噢了声,像是怕闻祈年听不清楚,一字一顿,咬字清晰地说:“你不是看见了吗?”
魏迟的话让闻祈年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他咬牙看向奚白,黑眸中情绪翻涌着,薄唇抿得很紧,像是就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和冲动。
奚白以为他又要对魏迟动手,本能地调整了坐姿,目光中略带警惕。
四目相对。
闻祈年喉间干涩,他觉得奚白这样的眼神太刺眼了。
她好像并不信任他。
“枝枝。”
半晌后,他喊了她一声。
嗓音低低的,还透着点委屈的意味。
奚白心下微松,下一刻,男人的手握住她的手腕,不分由说地将她拉着走出了餐厅。
魏迟没想到他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就带走奚白,嘴角的笑意瞬间垮下来,倏地站起身就要阻挡闻祈年离开。
可马上不知道哪出来一个黑T恤保镖,人高马大的,比魏迟要高上一个头,像座山直接挡住了他看向奚白的视线。保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声音粗犷:“不好意思,闻总不希望被人打扰。”蜀南文学
这样高大的身材在肯萨一点都不罕见,所以也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边。
魏迟走一步,保镖就逼近一步,最后他进退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奚白被闻祈年带出了餐厅。
“你确定要继续这么拽着我走吗?”奚白挣脱了下没挣开,索性躺平任由他这样抓着。
她语气淡淡地问道。
“闻祈年。”
“.....”
闻祈年脚步一顿,随后,他舌尖重重抵了抵牙根,揽着奚白的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走到马路对面,直接塞进霸气的越野车副驾里。一气呵成地把车门关上,又唰的一声落了锁。
纤长的睫毛低伏在眼下,看向车内的年轻女人。
奚白微微扬眉,丝毫不带有任何情绪地扫他一眼,闻祈年却觉得这好像是在警告他。
他缓缓松开手,直勾勾地盯着奚白,两人隔着一扇车门无声地对峙。几秒钟后,闻祈年滚了滚喉结,身上的戾气散去,但仍以一种隐隐护食的姿态将奚白与外界隔绝开来。
“我知道一家餐厅,是你喜欢的。”闻祈年自我调整了下情绪,唇角轻勾,垂眼看她,语气有商有量:“带你去吃饭行不?”
奚白看向马路对面的餐厅,从窗户中还能看见魏迟在和那位高大的保镖对线。
闻言,视线又落回到他身上。男人眉眼衔着笑意,染上几分风流不羁,鼻梁英挺,很像读书时不好好读书的那种校霸,又痞又坏的。
她没动:“如果不是你把我带出来,我应该能吃一顿很棒的午餐。”
她声音平平淡淡的,似乎并不为此生气。但因着前几次的“暴风雨前的平静”,闻祈年对奚白的脾气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她越是生气,语气就愈发的冷静和温柔。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但实际上,她就会等到你信以为真,放松警惕了跟你说离远点,从此不用再联系了。
说实话,闻祈年最是不喜欢这种性格的女人。哄两句还哄不好,还要费心费力地揣测她的心思。
向来只有女人猜测着他心思的份,什么时候他都要低声下气给女人说好话了?
可偏偏就是放在奚白身上,他挣扎许久,也曾想过要不要放弃,但最终还是没忍住来找她。
明知道这样特别掉价,明知道还是会被她拒之门外,但他还是没控制住自己,违背惯来的本性,扔下闻氏跑来了这里。
他缓了语气,眉眼温和:“我们现在去吃也来得及。”
奚白意味不明地笑了声,闻祈年心头一沉,搭在窗沿上的手指微微用力,指尖泛白。
待两人都上车,闻祈年偏头看着她,他肩膀挺拔,哪怕是懒散地倚在靠背上,也透着股矜贵不可折的气场。他滚了滚喉结,组织语言:“上次是我冲动了,我是不该那样打他。”
奚白有点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嗯了声,正要说说刚才的事。
闻祈年咬牙切齿,漆黑的眼眸微不可察地暗了下来,陡然染上几分阴恻恻的味道,语气却又十分真诚:“我如果要动他,肯定会背着你的。”
“这样你就不知道,也看不见了。”
就更不会为了别的男人来骂他。
“......”
奚白算是被他这番逻辑发言气笑了,冷冷呵了声,直接扭过头去看着窗外。
死性不改。
越野车刷地开出去,在车里却坐的很稳。
奚白看了会儿外边的风景,再回神,突然想起来魏迟。
她没想过闻祈年会跟来肯萨,更没想到还有今天这茬。想到刚刚仓促中断的午餐,她拿出手机给魏迟发了条消息道歉,刚点发送。
车冷不丁地停了,一只大手就伸来按住她的手。
她抬眼,乌亮清澈的眼眸流转,对上男人隐忍的黑眸。
闻祈年咬着牙舌尖抵着牙根,胸膛起伏,黑眸中压抑着情绪。奚白等着他说,谁知,男人盯着她定定地看了十几秒后,咬牙切齿地松开了按着手机的手,低声说了句什么。
下一秒,车窜了出去。
奚白因着惯性,倒在椅背上,回想着刚刚的场景,才后知后觉,闻祈年说的是:
“我暂且忍忍这个狗。”
她偏头,打量着男人紧绷的下颌。
闻祈年冷不丁出声:“是不是比魏迟好看?”
奚白冷笑:“.....”
幼稚。
.....
闻祈年把车开到了一家开在后花园里的餐厅。
这家餐厅风格很复古,墙上挂了些七八十年代的物件。包括菜单都需要去吧台那点,奚白无所谓吃什么,便让闻祈年自己去。
独自坐一会儿的感觉很不错。
但闻祈年放在桌上的手机忽地亮了,弹出一连串如珠似炮的消息。
桌子就那么大,奚白眼神还不错,想看不见都难。
钟鹤:人找着了?
钟鹤:你刚刚怎么回事,电话突然就挂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肯萨给人绑了。
钟鹤:话说,你不打算把那件事告诉奚白?
奚白眸色未变,静静地看着手机屏幕熄灭下去,刚要移开眼,又是叮咚作响。
钟鹤:连祁冷都劝你招了算了。
钟鹤:你是把丛桢弄进去了,又不是干了什么别的事。你不说,奚白不知道,我看你什么时候追得回人。
又过了一会儿。
祁冷:钟鹤女儿都要出生了,你这进度不行啊。
钟鹤:别理他,给他发这么多消息,他是一条也懒得回。
钟鹤:活该他们俩单身。
程寻纪:.....
自此就没有消息再出现,奚白看着屏幕黑掉。过了几秒,她点开微博,放平了心态,第一次正式地看起贾璐璐事件的前因后果。
即便视频被打过码,但是在看到旁人视角拍摄的,贾璐璐坠楼的画面,她还是没忍住一阵心悸。
片刻后,她给姜离发去消息。
姜离正在酒店边吃饭边处理工作,回复得很快:我看你有点回避这个事就没告诉你。
姜离:我是听圈子里有人说,贾璐璐那个事本来已经要以自杀定案了,可是不知道是谁匿名写信要求彻查丛桢,说她一直pua身边的人,跟贾璐璐的聊天记录中更是有多次诱导其去死,然后在临死前发一些内涵你网暴她的话。
姜离:然后贾璐璐身边的人还有你都被警察上门做了笔录,最后都没事。只有丛桢,警方请了专家鉴定那份聊天记录,加上技术部门恢复了被丛桢删除的一部分聊天记录,还真发现了她有引导贾璐璐自杀的证据。
姜离:再后来,贾璐璐的父母从老家赶过来知道这件事情后,要死要活。不知道是谁那么豪,直接给他们请了最好的律师。原本丛桢可能不用坐牢的,结果这场官司败诉得很彻底,坐牢跑不掉的。
姜离:你猜那个大佬给贾家夫妇请的律师是谁?
奚白发了个问号。
姜离:傅津澜。
姜离:虽然说丛桢那边花了重金请到了在京都排得上名号的律师,但是!!!那可是傅津澜哎!!!京都律师里战无不胜的神话!赢得简直毫无悬念。
...
奚白和姜离简单聊了几句后,姜离那边有急事要处理,只能匆匆下线,让她早点回酒店。毕竟是国外,时间晚了后,总不如国内安全。
闻祈年还没回来。
她坐久了,腰有点酸,便想着站起来活动一下。
拿起手机给林颜发消息,刚朝门口走了两步,门就被人从外面急促地打开。闻祈年呼吸凌乱地看着她,黑色的碎发也不知为何变得有点乱,随意地搭在眼尾。
敞开的衬衣领口下,锁骨上还有几滴汗珠。
两两对视,奚白不明所以。
她微微眯眼:“你——”
几乎是她出声的同时,闻祈年大步上前,将她紧紧扣在怀里,似乎想将她揉进骨血里,力道十分重。半晌,他重重松了口气,垂首埋在奚白细腻的颈窝里,许久没有动静。
奚白翻了个白眼,正要推开他,颈窝里忽然一阵湿热。
她怔住。
“奚白,我一早便错了。但我在努力好好改正,我想你愿意重新喜欢我。”
男人的声音里压抑着一丝似有若无的慌乱。
颈窝里的湿润仍在,奚白有点迟疑地想,该不会是...哭了吧?闻祈年这样的人,真的会哭吗?
前几次,也就是眼睛红了点。
倒也不至于哭吧。
她顿了下,想推开他把话好好说清楚,可腰间的那只手却将她牢牢锁在男人坚实温热的胸膛中。
两人就这么静默地站着。
良久,她都要睡着了,忽地听见一声低哑的碎碎念:“要是能有一次重来的机会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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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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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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