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有点发愁,看向车外正握着她行李箱的闻祈年。男人把衬衣塞进了裤腰下,规规整整的,偏头和看样子是下属的西装男人吩咐着什么,神色冷淡严肃。
她怎么就不太相信闻祈年说的话呢?
下一秒,闻祈年就转过头来,视线很是确定地落在她身上。唇角勾着,跟那下属说了什么后,抬脚朝她走过来,拉开车门坐在她身边,那股清冽的雪柚味顿时在鼻尖弥漫开来。
他凑身靠近,呼吸炙热:“宝贝?”
奚白把手机屏幕反扣在腿上,单手支着下巴,笑了声,“你这样叫,听着有点奇怪。”
“说的真好,下次别说了。”
“你害羞了?”闻祈年勾着嘴角,得寸进尺地靠过去,想在她唇边亲口,奚白身子微闪,轻巧地避开他的靠近。
闻祈年神色微滞,但很快恢复自然。
奚白抬眸,对上后视镜里小婷那双无处安放的视线,安抚性地朝她笑笑。小婷刚松口气,闻祈年一个眼风扫过去,随手按了个键,隔板缓缓升起。
“宝贝。”闻祈年一字一顿,咬字清晰,尾音带着些许儿化音,低磁诱惑,他伸手去抓奚白手,“我之前听见姜离她们这样叫过你,就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能这样喊你。”
这次奚白没躲,她任由着闻祈年牵住手,眉眼宛如月牙:“你确定吗?”
她这么说,闻祈年的心头忽然浮上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奚白笑吟吟地歪头瞧着他,那张果冻般娇软的红唇轻启,字字珠玑:“可是,这个词很容易让我想起来别人。”
闻祈年指尖颤了下,漆黑的瞳眸瞬间狰凌,紧紧地盯着奚白。
他忽地想到那个视频,背景音里似有若无的一声“宝贝”。搭在膝盖上的手指不动声色地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奚白抬手主动蹭了下他的脸颊,“除了这个,其他都行。”
宝贝这个词,谁叫都行,但是闻祈年和魏迟不行。
一旦和前前任魏迟绑定在一起形成记忆过,就很难接受从闻祈年口中听到。毕竟都曾经交往过,公用一个称呼的感觉太别扭了。
闻祈年重重地咬了下牙。
末了,他妥协地点点头:“行。”
他偏头,把脸更贴在奚白手心,但奚白在他应下的那一刻就收回去了,像极了一个拔那啥无情的渣男。闻祈年捉住她的手指,放在自己膝盖上□□着,女人的手指纤细白皙,连指尖都泛着粉意。
这双手,不论是紧攥着枕头,还是挠在他背上,都叫人心神荡漾。那圆润的指甲深深陷进皮肉,带来可以忽略的微微刺痛,更加重欲//望。
闻祈年喉咙里火烧似的干涩,他滚了滚喉结,抬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奚白。
刚刚的插曲后,气氛有些凝滞,但奚白似乎没有察觉到。她低着头,单手回复消息,只要闻祈年的动作不过火,她就不管他。
安静祥和的空间里,手机铃声陡然响起。奚白来了肯萨后空暇时间比录制节目多,便又把铃声都打开了。
这一声,打破了平静。
闻祈年贴得近,又借着身高优势,一眼就看见上边明晃晃的“魏迟”。
他冷冷笑了声。
唇角轻扯,语气微妙:“啧,给有夫之妇打电话,他真好意思。”
奚白准备滑动绿色触键的指尖顿了下,意味深长地侧头朝他弯唇,“你确定要这么说吗?闻祈年,你好像忘记了是谁在我和周知敛订婚那天晚上来敲门,然后还——”
她学着他刚才的姿态,也故作微妙地停顿了一秒,“嗯?”
闻祈年僵住。
见状,奚白笑着没再管他,接起电话。
但意外的是,对面的人是刘宁。
她似乎生气的不轻,声音中压抑着情绪,但跟奚白说话时还是如之前见面的那般温和:“魏迟还有点事,就不和你们一起走了,让奚白你等了这么久才回电话真不好意思。”
奚白笑着说没事,又问她需不需要自己帮忙,刘宁委婉拒绝,言辞含糊,没说具体是什么事,奚白也不好再问。
“那好吧。”她好心提醒,“明天早上就要开始录制了,你们不早点回去,就很容易误了时间。”
导演张白综艺录得好是真,可工作时脾气不好也是真。他向来不喜欢人迟到,要是得罪了他,魏迟回来肯定得被骂。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指尖一阵刺痛。
还...湿乎乎的?
奚白扭头,闻祈年狭长锋利的眼底尽是笑意,他嘴角懒懒地勾着,散漫地翘着腿。
可关键是。
她的手指被他咬在牙齿间。
见奚白看过来,闻祈年没有丝毫心虚,反倒一挑眉梢与她对视着,从容不迫地反问她:“不说了?”
他说话声不大不小,刚巧能传进手机那端。
刘宁开了个口的话陡然停下,气氛尴尬地停顿两秒。奚白瞪他,闻祈年胸膛震颤着轻笑起来,眼眸弯曲,仗着她不好在打电话时说他,闻祈年低头在她唇瓣上飞快啄了下。
“.....”
奚白只能瞪他,一巴掌甩开他的手,一边还要和刘宁微笑客套几句。
电话结束后,奚白给姜离发了个消息,告诉她,魏迟不和她们一起走。
姜离回复得很快:ok,刚刚魏迟那边也给我回了消息。
消息刚看完,一只大手就伸来,盖住了屏幕。奚白抬眸看他,闻祈年唇角微撇:“现在能安心了?”
他喉结滚了滚,凑过去压着她的手腕还想再亲,一不小心,力道重了,咬得奚白倒吸冷气,她下意识地反手就打了他一巴掌。
几秒后,男人冷白调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红色的巴掌印。
奚白抿抿唇,然后又凶巴巴地盯着他:“活该。”
闻祈年看她模样颇有趣,舔了舔唇角,吊儿郎当地把另一边脸也凑过去:“换一边,能再亲口不?”
“滚。”
....
翌日的录制一开始,奚白就没时间看手机了。
下午的录制很紧张,所有人都在等打分,奚白作为中间登场的,这个排序很容易被遗忘作品。
她也在所难免的紧张起来。
忽地台下的张白对她比了个朝后看的手势,她愣了下,看向最后一排。
隔着一段距离,闻祈年一身白衬衫黑裤子,身量挺拔修长,他单手抄在口袋里,即便领口扣得严实整齐,也仍旧显得慵懒风流。他就那么散漫地歪在最后一排的墙上,低头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唇角吊儿郎当地勾着,从骨子里就透着矜贵雅痞的气质。
似乎是察觉到奚白的目光,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站在人群之中的奚白。
四目相对。
他唇角不自觉勾了起来,眼底被笑意浸染得多了几分风流劲。
当初就是这样,一眼误年少。
闻祈年扬眉,眉宇间尽是恣意与纵容,说了句什么。奚白听不见,但是她最擅长看口型。
他说的是:“我的枝枝超美。”
“不选你,就揍哭他们。”
“行不?”
-
京都射箭场。
身量挺拔的男人指节用力,一手向后拉,黑色的长弓被他拉紧绷着。漆黑的眼眸一睁一眯,下一瞬,银色长箭“唰”的一声射了出去,带着狠戾的力道扎在红白靶子的正心上。
立马有服务生上前去回收箭矢,扯了下,没扯动。
他尴尬地用上另一只手,咬着牙使劲一抽,这才拔下来。
“啧。”
钟鹤单手插着口袋,不紧不慢地走到闻祈年身边,上下打量他,朝不远处的服务生摊手,立马有人送上来弓箭,他接过没要指套,瞄着红色圆心:“你这是情况还不错?”
话音刚落,银光闪闪,箭头刹进圆心。
闻祈年唇角勾了勾,黑眸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他抬手,手臂上的肌肉纹理在衬衣的包裹下略微紧绷着,张力蓬勃。随着长箭携着冬日肃杀的风杀出去,他随手把弓放在椅子上,“她亲我了。”
这话倒是叫钟鹤和旁边休息区坐着的程寻纪朝他投来惊诧的目光。
钟鹤的视线落在他下颌的巴掌印上,毫不掩饰地笑出声。
“你确定,不是你亲人家?”
程寻纪默默补刀:“还挨了一巴掌的那种。”
“.....”
草。
闻祈年抬脚就踢了离他最近的程寻纪一下,眉宇间缀着股张狂:“滚蛋。这是我老婆爱我的表现,懂?”
钟鹤轻嗤,把弓扔给侍应生:“奚白知道你背地里这么喊她?怕是当着她的面,你不敢这么说吧。”
“.....”闻祈年舌尖重重抵了下牙根,冷笑后没吭声。
三人说着话玩了几把,就有电话打过来,钟鹤看了眼手机,抬头看他们俩:“贺知予组了个局,一起去玩玩?”
上次钟鹤就是在和他谈项目的时候,刚巧撞上奚白和魏迟。
闻祈年没意见,反正他要等到奚白的录制结束去接她。程寻纪更是心不在焉,去哪都一样。
暮色沉沉,京都进入了深冬,再过些日子就快要过年了。
一推开包间的门,尽是灯红酒绿。
包间里已经坐了好些不太眼熟的男女,见三人纷纷跟他们打招呼,起身腾位置。只有穿着气质清冷的男人坐在沙发上,见他们来,弯了下唇:“贺知予去捉他家小姑娘了,马上就来。”
钟鹤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但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是谁。
“小岑总。”闻祈年很快想到,朝男人点了点头,轻笑:“上次与令兄的合作很是愉快,期待下次。”
岑淮舟笑笑:“闻总说笑了,公司基本上是由我大哥在管,我只是个医生,不怎么插手。”
在这样热闹的场合,几杯酒下去最是容易拉近距离,几人喝了没几杯,言谈间已然熟稔了许多。
这时,有个长卷发的女人端着杯红酒走过来,身上有股熟悉的淡淡花香。
她越走越近,最后停在了闻祈年面前。
“闻总。”她娇柔地喊了声,直把其他男人喊得心神荡漾。
闻祈年熄灭了手机,掀眸觑她。
他没说话,女人倒也不怵,反倒更近了一步,让人瞧清了她眼上妩媚的桃花妆,红润饱满的唇瓣。眉眼间,乍一看过去,莫名有点熟悉。
“闻总,我可以敬您一杯吗?”女人唇角弯弯,屈膝半蹲,黑色的紧身裙子将她身材勾勒得极为性感,嘈杂的音乐声下还能听见不少男人对她的讨论。
她很聪明,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
据说,闻祈年就喜欢乖顺的女人,不然上一个也不能再他身边待那么久。她花了重金,才买到这位来这的消息。她本就与奚白的五官有两三分像,又特意仿妆,闻祈年总会多看她一眼。
钟鹤和程寻纪几乎一眼就意识到了这点,立马直起身子,等着看热闹。
闻祈年的目光确实落在了她的身上,他比任何人都要快的反应过来,脸色瞬间阴沉,唇边的弧度逐渐压下:“谁让你打扮成这样的?”
女人被他的眼神唬到了,但想到自己为了今晚这一面的目的,她唇角更弯了,纯纯地看向闻祈年,刻意低伏上身,露出大好春光,“闻总喜欢吗?”
明明是同一款香水,闻祈年此刻却觉得格外刺鼻难闻。
“滚。”
他往旁边的空位置避开,倏地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扣在茶几上,发出“哐”的巨响,所有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发作吓的失声。
闻祈年冷声一字一顿,面色印沉如水:“谁把她叫来的?”
无人应答。
闻祈年点点头,眉眼森戾:“行,别让我查出来。”
闻家是什么势力,不被查到更是异想天开。
于是几秒后,有个戴着金项链的男人弱弱地站了起身,哭丧着脸:“对不起闻总,是她问我的,我以为就是普通来玩的,就——”
“啊啊啊——”
女人们尖叫声划破天际。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闻祈年直接踩上茶几,几步就到了金项链面前,拽起他的衣领就往地上扔,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金项链甚至产生了一种闻祈年真的会想要弄死他的恐惧感。
钟鹤见状,咬着烟轻笑,余光中那女人吓得已经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他垂眼轻嗤。
不是那个姑娘,东施效颦也没用。
钟鹤看着女人紧攥着手机,一脸绝望,也有点糟心,他啧了声:“还不趁机走?”
长卷发女人恐惧地咬着唇,她疯狂流泪,从闻祈年的态度中她已经意识到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但更可怕的是——
她把手机解锁,是段聊天记录。
樱子:图片.
樱子:看来你也没能成为那个“长久的”嘛。
樱子:他看了我。
图片中,是不知道哪个角度抓拍的她和闻祈年。从那个角度看,就像是她伏趴在男人膝盖上,而闻祈年吻上了她的唇。
钟鹤:“!”
闻祈年察觉到了这边的异样,径直走过来拿走了她的手机。
最下面。
奚白:那祝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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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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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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