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白,你的还没写好吗?”李导见她手上没有信封,他也不敢催这位疑似被闻祈年追的小姑娘,便让她写好了交给工作人员就行。
丛桢和赵宝珠站在客厅中央,向她看过来,一个柔弱不能自理,一个像多嚣张的霸王花,二者看着她的神情中都透露着微不可察的恶意。奚白没什么意味地笑了下,歪了下头:“刚才投资方已经收走了我的信封,待会应该会给李导吧。”
投资方?
闻言,李导还没反应过来这个投资方是谁,下一刻就看见从奚白身后走来的闻祈年。
雨水浸透了他的衬衣,西装,沉重的贴在身上,发丝、袖口,浑身上下,无一不淌着水流。他仅是站了一会儿,那块很快便积起了一大滩水。
男人冷白的脸上一个明晃晃的巴掌印,他却仍旧勾唇笑着,拿出一封被水浸透的碎花信封给李导:“收好了。”
李导看不透他的心思,小心翼翼地接过,暗暗看了眼已经走到顾清时身边坐下玩游戏的奚白,老实闭上嘴。
气氛很是奇怪。
白橙看了看奚白右手边,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投资方闻祈年。又瞧瞧她左手边的顾清时,年轻男女凑得极近,窃窃私语,着实养眼般配。再看看尽力避开贾璐璐的蒋沈,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顾清时的赵宝珠,攥着裙摆揉的皱巴的丛桢,还有一心全在琢磨怎么杀人,却早就被看破伪装的“狼”·邱不予。
这几个人,好像就不是一个频道的。
各怀心事,心怀鬼胎。
白橙觉得挺有意思。
不过世界的悲喜似乎并不想通。
李导时不时凑到闻祈年身边,忧心忡忡:“闻总,你这样很容易生病的,要不要还是回去休息吧?”
“闻总,这游戏要是您喜欢,过两天我找人陪您再组一局?”
到最后,闻祈年不耐扫他眼,这才消停。
这样僵持的局面,在贾璐璐板着脸说不玩了后破冰,众人纷纷说要回去洗澡休息。
顾清时需要去外边把他养的一盆花拎回来,他让奚白先回去休息。
奚白今天在外边吹了会风,有点冷,确实也累了,于是点点头:“行,你当心淋湿容易着凉。”
顾清时看向角落里气息危险的男人,抬睫笑了下,倾身帮奚白理了下长发上的羽毛,温润应下,“会的。”
上楼经过转角时,奚白随意一瞥,对上客厅中男人深邃的黑眸。他站在那,紧紧地盯着她,脸上巴掌印愈发明显。
奚白淡漠地收回视线,随手关上灯,客厅瞬间陷入黑暗。
林颜知道后,笑着问:“你这是真放下了啊?”
奚白照了照镜子,漫不经心弯弯唇:“当然,我不会在一个坑里摔两次。”
当初的在那段感情中所有的快乐都被猜忌,怀疑,眼泪所覆盖时就该结束的,可她蠢,在坑里都要被埋上了还不肯蹬蹬腿,爬上来。直到很久之后才知道,当怀疑这段爱情的时候,就已经不合适继续了。
真正爱她的人,不会让她难过。
林颜闻言,总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笑笑:“那就好,过好你自己才是真的。”
*
翌日,奚白一出房间就发现,门口放着一份外卖袋,里边是各式各样的中西早餐。
白橙刚好也出来,见状不由得惊呼一声:“这都是哪儿来的啊,这这这都是京都才有的,贵就算了还要vip才能买,这是谁给你送的呀?”
京都和花溪山隔着不算远,但由于山里的地形位置,当初众人一路跋山涉水过来,得花费不少时间。
奚白瞥见上边的闻氏图章,随手把袋子递给她,“那你拿去和大家分分吧。”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白橙倒是有点了解奚白的性格了,只要对方不过分,她总是笑盈盈的,眼眸又弯又亮,很讨人喜欢。能让她这般态度对待的,想必只有昨晚那个看着就阴郁的投资方了。
一想到奚白可能遇上了潜规则,白橙就气,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走哪儿跟哪。
下楼的时候,闻祈年懒散地坐在导演身后的椅子上,衣领扣得齐整,脸色却格外苍白,血色全无。
奚白甫一露面,他便掀起眼眸紧紧看着她。
白橙暗暗咬牙,高声欢呼道:“顾老师,你们快来吃早餐呀,奚白给的!”
闻祈年看向人群中的窈窕身姿,年轻女人仿佛没看见他,微微一笑:“你们吃吧,我饱了。”
还没吃就饱了。
分明是不想吃,他送的。
闻祈年锐利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但从始至终,她眼底就映不出他的丝毫存在。
就好像,从未放在心上过。
李导宣布完任务,又让众人抽签,奚白仍旧第一个抽签。
不过这回——
“啊,你干什么啊奚白?”贾璐璐大惊失色,望着一地的纸条,“你干嘛都倒出来?”
奚白笑得桃花眼弯弯,妩媚又多情,在李导阻止前蹲下身捡起了所有的纸条,然后一一打开。
闻祈年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偏头觑了眼满头是汗的李导,磨了磨牙。
“哪个工作人员这么粗心,竟然遗漏了顾学长的名字。”奚白若无其事地笑笑,把那几张纸条展现在众人面前,“我就说怎么总是匹配不到顾学长。”
李导结巴着解释可能是不小心弄掉了,奚白也不揭穿他的把戏,把那些纸条揉成团,“啪嗒”扔进了闻祈年身边的垃圾桶里,眼都没抬,连余光都没有分过来。
她走向顾清时,笑意盈目:“那不如,今天就让我和顾学长一组吧。”
“我先去杂物间找找工具。”
李导头上的汗越来越多,身侧的寒意深重,冰火两重天。
-
工具间。
奚白弯腰,琢磨着该拿哪个型号的竹篓,一只大手就从身后伸出来,勾住她的腰肢。这只手的温度烫得像是烧起来的铁块,烫得她浑身一机灵,沉甸甸地压在她腰上。她顿时心惊,下意识地挣扎,想要逃开却被那手指轻点了点腰窝。
那是她身上极为敏感的一个位置,一触即离,却仍叫她浑身酥麻没力气,不可抗拒地被带进角落的阴影里。
一股熟悉的冷冽男香传来,奚白意识到是闻祈年,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滚开。”
这是一块大概仅能容下两人贴身而立的小死角,没有摄像头,没有节目组工作人员。但凡往外挪点,都会有衣角暴露在摄像头之下的风险。
“枝枝,我好像生病了。”身后的男人稍微松开桎梏,勾着她转过身面对着自己,黑眸湿润无力地凝望着她,像是个犯了错,被家长仍在大马路上不管不顾的小孩,眸中满是委屈和控诉。“好不舒服。”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他握住奚白的手要往额头上贴,奚白倏地用力抽回,不料挣扎时幅度过大,手一用力好像扇到了什么。
闻祈年愣了几秒,抬手摸了摸发麻的脸,唇角却勾着,低下头与她对视:“解气了?”
他皮肤生得白,怎么晒也晒不黑的那种。所以,那道红色的手掌印格外明显。但偏偏男人又是笑着的,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眉眼间很是风流,配上这巴掌印,更增添了几分玩世不恭的渣男气质。
他从来都是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对她,对其他人都是一样的。
闻祈年很敏锐地察觉到奚白对他的态度比刚才还要更冷了许多,本能地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挽救一下现在的处境,刚想要开口便见女人退到了镜头之下,一身休闲的T恤牛仔短裤,腰肢不盈一握,短裤下露出修长白皙的长腿,很是招人眼。
她语气冷淡:“你自己非要凑过来的。”
怪不了她。
闻祈年抿唇,盯着她:“我好像发烧了。”
奚白慢条斯理地挑选好竹篓,抬眼轻嗤,“我是医生?”
“我会治病?”
“......”
闻祈年第一次见到她这副乖巧听话之外的模样,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然后竟然觉得这样也挺有意思,扬起唇角,低低地喊了声:“枝枝——”
“奚白?”
小木屋内传来顾清时的寻找声,奚白眼眸弯成月牙,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语气雀跃:“学长,我在这!”
顾清时温和地说要出发了。
奚白很是贴心地询问要不要给他也带上一个水杯。
闻祈年站在阴影下,阳光怎么也照不到,在这个死角他看不见两人的动作,但想起昨天奚白熟稔地拍了顾清时那一下,也足以瞧见关系比两年前更好了。
顾清时似乎是笑了笑,说自己已经把两人的水杯都拿上了,在背篓里。奚白又说了什么,声音含糊,而后两人笑作一团,很是和谐。
闻祈年觉得衣服好像还是穿得少了。
那道温润清和的男声传入耳畔,格外得刺耳尖锐。
即便是这样,那两人的说笑仍然在继续,奚白的声音明媚婉转,说:“好想趁李导不注意,把他的小白菜挖走。”
“挖,我们待会回来趁他不注意就挖走。”
“不知道他会不会气得冲过来吹胡子瞪眼。”
“不怕,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两人似乎在咬耳朵,几秒后,奚白嗔笑道:“藏得很深嘛。”
半晌,声音渐渐远去,似乎是出发了。
闻祈年闭了闭眼,太阳穴青筋突突的跳,整个人都要炸裂。过一会儿,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闻总,你怎么站在这儿?”
睁眼,李导那张满是好奇又试探的脸出现在眼前。
闻祈年盯着他看了几秒,似笑非笑:“把你的小白菜都给我拔了。”
“不准种。”
言语间,似乎很是不满。
李导不明所以,挠了挠头:“闻总是不喜欢吃吗?”
闻祈年觑他一眼,“我怕有人去偷。”
“.......”
李导还是不懂,偷就偷嘛...几颗小白菜,总不能怕被偷就给人拔了吧。
或许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闻祈年微眯起眼,脸色苍白的扫过后边的摄像机,李导立马感知到警告,忙不迭小鸡啄米点头,“是,我这就去拔掉。”
奚白也太惨了,怎么摊上闻总这么不讲理的。
小白菜就留给她补补吧。
*
晚餐后,六人照例自行活动。
贾璐璐总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瞧不上浑身潮流的邱不予,反倒总跟在蒋沈身后打转,但蒋沈似乎很烦她,等白橙一下放下碗就拉着她的手,强行出去散步。
贾璐璐面子上挂不住,回房间去了。顾清时又被赵宝珠不知道缠着去了哪儿,丛桢从早上就没露面,赵宝珠说她有点事回了京都一趟,晚上再回来,奚白索性也回了房间。
刚洗漱完,就有人敲门。
她以为是导演有什么任务,打开却是宋助理,他一副做贼的样子,低着头站在门前。
奚白弯唇:“宋助理,晚上好。”她和闻祈年的事情没必要迁怒其他人,也没什么好迁怒的。
宋均不敢看奚白,只能小声说:“奚白小姐,闻总病得更严重了。”
奚白笑容顿住,看他一眼。
下一秒。
“砰——”门倏地关上,年轻女人漫不经心的声音从门缝里响起:“关我什么事,可不要随便碰瓷。”
宋均心差点被吓出来了,而后忿忿地暗忖,闻总真的太过分了,居然把向来好脾气的奚白小姐逼成了这副模样。
回到隔壁的小别墅,他把奚白的原话加语气生动复述了一遍,然后加上自己的理解,语重心长:“闻总,你这样会让奚白小姐抵触的。”
闻祈年咬着烟,掀眸看他:“那你说如何?”
宋均认真地想了几秒,眉头忽然皱起:“好像.......”
闻祈年挑眉。
“好像没救。”宋均回忆了一下,闻总对奚白做的事情确实过分,想要重归于好无异于猴子捞月,还是别祸害美丽脾气也好的奚白小姐了。
当然,后面那句他没说。
“......”闻祈年面无表情地咬断了烟头,偏头吐掉,皮笑肉不笑地睨着他,点点头:“行,我看你的年终奖也没救了。”
宋均:“.....”
-
关上门后,她回到床上玩手机,划走宋均发来的闻祈年病照。
周知敛发来消息:枝枝,恋综录制的还顺利吗?
奚白:非常,非常不顺利,有一个很讨厌的人也在。
周知敛问她需不需要自己帮忙,奚白委婉拒绝,说自己还算应付得过来。又问她什么时候能拍完,请她去吃饭。
周知敛:我朋友给了我两张古典舞的门票,就在下个月中。
奚白算了算时间,恋综下个月初就能结束拍摄,于是答应了。她和周知敛又聊了会后,两人互道晚安,翻了个身继续刷微博。
忽然,微信里弹出来丛桢的消息,奚白漫不经心地点开。
丛桢:奚白,我昨天不是故意对你说那样的话,我只是...只是太在意祈年了。
丛桢:我知道你人最好了,你会原谅我的对嘛?紧张咬嘴jpg.
丛桢:祈年还在你们那吗?我想给他个惊喜。
奚白眼底没什么波动,上次通过了好友验证后,便一直没说过话。她没打算回复,准备退出去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丛桢的头像,朋友圈展示里,一抹红色十分鲜艳抢眼。
她瞳眸微缩,点进去查看大图。
照片中,丛桢柔白的手腕上带着红色的编织手绳,赫然就是她当初送给闻祈年的那条。她不会网上那种繁复的打结方式,都是自己独创的小啾啾,不可能会认错。
那么,那天出现在羽轻化妆间旁的那条红绳主人,或许就是丛桢。
当初以为闻祈年至少是收下了,没想到他直接送给丛桢,送给她这张脸的正主。
还真是讽刺。
奚白看了几秒,不由得轻声冷笑。既然这条朋友圈是丛桢专门给她看的,不回点什么确实对不起她一番苦心,于是退出丛桢的朋友圈,回到对话框,指尖轻敲。
奚白:他病了,没人照顾。
奚白:原谅你当然没问题,但你得做件事。
丛桢很快回复:你说,什么事?
*
更深露重。
闻祈年第五十四次看向毫无动静的房门,手背上插着的针头让他行动受限,烦躁地啧了声:“你是不是没发消息?”
宋均从平板中抬起头,认真严肃:“不可能,我给奚白小姐发了几十条。”
闻祈年拿过手机,刚打开,屏幕上就弹出微博的提示:【你关注的奚白v刚刚给顾清时v点赞,快来看看.....】
他点进去,奚白最新的一条点赞和评论还在三十秒前。
他每看一条,脸色就阴沉一分,最后连在他床边办公的宋均都察觉到了这股寒意,抱着笔记本往角落缩了缩。
这时,门被敲响。
宋均抬头,看闻祈年眼:“进。”他拢了拢文件,已经开始收拾,准备给两人腾出相处的空间。
下一秒。
丛桢推门而入。
“祈年?”她怯怯地走到床边,眸光温柔,看见床上的冷隽男人时,声音也雀跃了许多,“你好些了吗?”
床上,闻祈年倏地抬眸,苍白色的脸色因为发烧,眼眶烧得很红。看见丛桢后,他眉眼一凛,眼尾透着肃杀之气,手背上浮出几条青筋,咬着牙问:“怎么是你?”
丛桢一僵,把手伸到他面前,摊开,露出一条红色的手绳。
“我找到了,怕你着急,就连夜过来。”
说着,她顿了顿,抬手把碎发别到耳后,温温柔柔的秋水如波:“奚白说你病了,让我照顾下你。”
!
宋均蓦地看向床上的男人。
闻祈年舌尖抵了抵牙根,浑身像是聚集着化不开的阴云,充满危险的气息,字音从牙齿间挤出来,一字一句:“你说谁?”
丛桢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一时不敢再跟他说话。这一眼,她已经感觉像是有柄刀架在了脖子上。
实在太可怕。
她咽了咽口水,轻声:“是奚白。”
闻祈年垂着眼静默,下一秒,他倏地勾起唇,咬牙轻笑,随手扯掉针管,掀开被子就往外走去。
血珠顺着修长的手指,从指尖滴落。
在地面上,绽出一朵朵细小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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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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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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