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昵下,渗出一股凉意。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闻祈年的呼吸就沉重一分,他面色阴沉如水,到最后漆黑的眼眸里盛着冷戾,他不急不慢地从地上站起来,睡衣的领口早就因为拉扯而散开,露出霜白的肤色。
他慢条斯理地朝着奚白走过去,一步步把她逼在墙角,抬手抵着她的下巴,唇角轻轻勾起,眼神幽森危险。
但奚白全然不怕,反倒笑容弧度更深了。
她偏头,摆脱捏在她下巴上的修长手指,男人手背青筋微凸,指尖渗着股寒意,上边还有雨水。此时两人呼吸交缠在一起,增添了几分暧昧,只是两人看对方的眼神都太凌厉。
一个笑里藏刀,一个黑眸阴戾克制。
“我要回去睡觉了,闻总请便。”奚白含笑理了理被他扯落肩头的小披肩,转身就往楼上走,半个眼神也懒得分给他。
寂静的黑夜中,只有女人轻款的脚步声,又轻又软,羽毛般,踩在了他的心尖上,每一步都勾动着情绪。
闻祈年冷不丁地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拽了回来。一手托着她的脖子不让挣脱,黑眸灼灼地盯着她那双含情眼,只是这双眼里此时笑意冷漠,看向他时的波动还没有白日里她瞧见一只土狗的波动大,更是不见曾经的满腔倾慕。
脑海里的神经扯痛得更剧烈了,他下颌紧紧绷着,喉结滚动了下,随后低下头。
奚白眼眸微眯,察觉出他的动作,在薄唇落下的一瞬间霍然挣扎偏头。
温热的唇瓣从她的颊边擦过去,在长卷发中拂过,身上那阵花香更浓郁了。闻祈年向来不喜欢身边的女人用香太重,偏偏这味道出现在她身上格外的诱人,他掐在奚白腰上的手指压抑不住的加重了力度。
半晌,他才放她挣脱了出去。
刚松开,奚白抬手,一巴掌重重的,毫不留情地将所有力道都打在了他的脸上。
打完这一巴掌,奚白抬手,狠狠地擦拭着被他碰过的地方,直到把皮肤都擦红了才罢休,她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这是想坐拥齐人之福。”
“正主和替身都要?”
她睥睨着他,目光中带上了审判的意味,冷讽道:“你挺会做梦的,这边建议你再找个人祸害吧,我对你没兴趣。”
说完,也不等着看闻祈年的表情了,转身绕开他上了楼。
离开前,奚白的轻声嘀咕被风吹散了,有只言片语传到闻祈年耳中。
“今天真是晦气。”
-
宋均等了很久,等到天快亮了才听见身后的大门内传来动静。
他连忙转过身,正想开口,视线落在走出来的男人身上,瞳孔骤然紧缩,本能噤声。
闻祈年冷白的脸上赫然一个巴掌印,比前两次的还要明显。俨然有人蘸了印泥在他脸上挨了一下,看着就疼。昨夜湿透的睡衣已经不滴水了,皱巴巴的垂着,模样狼狈。
宋均硬着头皮迎上去,原本是想询问他有没有事,可瞧着他这副模样,于是又想劝他不要难过,可话到嘴边不知怎得,下意识就脱口而出:“闻总,您还快乐吧?”
“......”
闻祈年脚步一顿,掀起眼眸,睨他:“是啊,我真快乐。”
“我看你没有年终奖,应该也会这么快乐的。”
宋均:“...”要命。
他还想说什么,男人忽然皱紧了眉头,下一秒,他身形倒了下去。
“!”
闻总这是和奚白小姐干了什么,怎么变得这么娇弱?!
宋均一边扶着闻祈年,一边拿出手机给奚白发短信,但对面一点回应也没有,不是不想回,就是他被拉黑了。
还得是奚白小姐。宋均把手机放回口袋,摸着在资本家奴役下仅存的良心想,奚白小姐应该再更坚决点,才能彻底摆脱闻总。毕竟闻总之前做的,确实太不是人事了。
但是这话不能说,资本家发的工资还是很高的。
——
这一夜,奚白睡得很好,不过或许是因为被闻祈年弄湿了点睡衣,早上起来的时候竟然打了几个喷嚏,说话也带着些许鼻音。
她洗漱后下楼,蒋沈和白橙竟然这么早就在厨房里,站在角落里不知道干什么。
还是白橙最先看见奚白,她小跑出来,嘴唇很红润,挽上她的胳膊:“奚白你什么时候下来的呀?我也是刚下来,看见他在做早餐。”
蒋沈笑了声,白橙面色一僵。
奚白看了看这两人:“就刚刚。”
余光里,白橙暗暗松了口气。
六人集齐吃早餐时,李导也来了,带着一大捆小白菜,说是他种的。而后状若闲聊地说起闻祈年生病被送回京都的事情,提醒大家要注意身体。
“我今天早上醒得很早,刚好碰见闻总助理扶着闻总从院子里经过。”白橙喝了口白粥,没理会蒋沈推过来的小菜,蒋沈面色似乎很是阴沉,白橙若无其事地吃了口,兴致勃勃:“他脸色惨白惨白的,脖子却很红,瞧着身体不太好。”
一直没说话的贾璐璐忽然也接了句,意有所指:“奚白,我昨天晚上好像听见你和闻总说话的声音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丛桢和赵宝珠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贾璐璐大概是受了旨意。
奚白瞥她,笑着放下汤匙:“那肯定就是错觉了,我就是个小透明,跟他也不认识。”
闻言,顾清时偏头看了她一眼。
年轻女孩笑盈盈地坐在桌子旁,一双眉眼笑起来时弯弯的,清泠的桃花眼勾着,眼尾随着笑一荡一荡,颦笑之间都透着股娇妩。哪怕只是随意的挽了个头发,也很难不第一眼便看见人群中的她。
不认识.....
可他始终记得,两年前拍完《永夜》的那个晚上,闻祈年也在,擦肩而过时...跟在闻祈年身边的那个男人似乎回头冲着奚白笑了下。他猜测过奚白和闻祈年或许早就认识,但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地步?
提起这位闻总时,奚白的眼睛里只有淡漠,以及厌恶。
他没由来地轻笑了声,奚白疑惑地看过来,顾清时弯唇摇了摇头。
....
饭后自由活动,奚白和顾清时找了个僻静角落发微博。
《囚春》已经播到阿麋下线了,前期一大群骂阿麋的人突然有些惆怅,骂得也不起劲了,敷衍地打打字,更多的评论还是叹气。
这小桃妖坏是真的坏,杀人放火一个不落。可众人一想到,她最开始的时候也是个最天真烂漫不过的小姑娘啊。在知晓自己的心意后还帮着少年游侠出主意追随女主,甚至将对于白桃一族来说最为珍贵的精核都送给了女主,只是希望她可以解决烦恼,这样少年游侠会随着女主的舒心而高兴。
阿麋也就高兴了。
发酵到后来,观众们竟有点难过,明知正义不可屈服与情感,却还是忍不住地幻想有如果。他们涌到顾清时和奚白的微博下边开始当嘤嘤怪,什么一人血书跪求游侠给阿麋一次改正的机会,又比如是求顾清时和奚白快点在一起,不要再虐了。
姜离提醒她可以和顾清时在微博上互动一下,给自己带点热度,也方便后面咱们的人引导评论走向。微博重新注册后,姜离便把微博还给了奚白自己打理。
奚白转发评论了剧组的微博后,顾清时也相应的发了一条微博,特地设置发博时间也一样。
李导暗中观察着这两人头都快要挨着头了,看得他心惊肉跳,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宋助理走之前,也不告诉他一声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一个是娱乐圈的天之骄子,一个是前途无量的美艳小花,这俩人怎么说都容易得罪人啊。
犹豫几秒,他上前叫了声奚白。
奚白抬头看他:“李导。”
从这个综艺一开始的反悔到现在,李导都要无颜面对她了,但是金钱的诱惑还是让他硬着头皮开口:“我听说,闻总生病了。”
他特地咬重了生病两个字。
这下总该明白什么意思了吧,快去给闻总打个电话关心一下嘛。作为一个恋综的导演,李导自诩还是能给奚白出不少主意的。
奚白看他一眼,哦了声,继续低头和顾清时讨论起要互动的内容。
李导不甘心地又说了一遍,这次奚白和顾清时一起抬起头看他:“导演,你刚刚说过,我们都知道了。”
仍是一点表示都没有。
李导垂头丧气地走了,给宋助理回消息:奚白说“哦”“知道了”。
宋助理回复得很快:没别的了吗?
李导:没了。
那头没再回了,李导忧愁地去看光秃秃的菜地了。
唉,做人真难。
....
《心事》还有几天就要收官了,发完微博后奚白准备回房间提前收拾行李,见顾清时却仍坐在台阶上没动,随口问了句。
顾清时抿了抿唇。
奚白没听到回答,回头看他,却见顾清时忽然站起来,很认真地看着她。似有预感,奚白眉心微动,没再开口。
“奚白。”顾清时喊了她一声,喉结滚动,头一次这么局促和紧张,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清凌凌的黑眸,“如果结局阿麋还在,她会给少年游侠一次机会吗?”
奚白愣怔了下,唇角轻抿。
顾清时心头一闷,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眸里的光瞬间黯淡下来,却还是想要等到她的亲口答复。
奚白抱歉地看着他:“阿麋会,但我不会。”
“为什么?”
她笑了下,说了句方才两人都看过的评论:“观念不同。”
因为她想要的,从来是都是独一无二的偏爱,要顺位第一。
被人放弃和视为替代品的滋味实在是太不好受了。她能理解少年游侠的做法,但情感深处,她始终希望,有个人可以永远无条件站在自己这边。
顾清时是个很理智的人,他不太能理解网上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会希望阿麋复活,在他看来,阿麋复活后这场杀与被杀就陷入无止尽的循环。两个人其实在观点上是有偏差的,也并不适合。
“学长,我还是继续当你的学妹吧。”奚白笑笑,“不然我们炒cp也会感觉很奇怪,都不是纯粹的合作关系了。”
顾清时心绪很堵,沉闷闷地塞在心口。
冷静了几秒,他抬起头看向奚白,温和弯唇:“也是。”
晨曦下,女人弯着眼眸,眼睛依旧很亮,却又好像有哪里和之前不一样了。
*
京都vip病房内。
闻祈年靠在床头,垂眼翻看着文件,忽然出声:“李导那边画面都删了?”
宋均点头:“都处理好了,保证不会外泄。”
男人没再问,宋均低下头继续看电脑。
过了两秒,宋均察觉到闻祈年看他好几眼,他有点茫然,以为是错觉。但是又过了会儿,闻祈年再次盯着他。
宋均想了想,一板一眼:“闻总,你是不是想去卫生间。”
“.....”
闻祈年脸色一黑,舌尖抵了抵牙根:“我谢谢你,不用。”
“那是过两天有个品牌的视察要调整吗?”
“不是。”闻祈年烦躁地收回视线,“算了,你继续吧。”
足足过了半分钟,宋均才反应过来男人没问出的话是什么,暗瞥了眼李导的消息,小心翼翼递过去。
其实也就两条消息,但男人足足盯着看了许久才把手机还回去。
没一会儿,钟鹤和程寻纪来了,两人一人拎着一筐果篮。一坐下,钟鹤就给自己削了个苹果,极力压制着忍不住要上扬的嘴角,真情实感地“关心”道:“你怎么弄成这样的?”
闻祈年不是很想理会他:“不知道你就来了?”
钟鹤挑眉啧了声,不管不顾地继续问:“不会是真被套牢了吧?”
话音刚落,一个橘子便朝着他迎面飞来,闻祈年收回手,睨他:“能套牢我的还没出生。”
钟鹤稳稳接住,瞥了眼身旁坐着也不说话的程寻纪,忍着笑拨弄佛珠:“行,我替你把这话记住了。”
钟鹤拎着程寻纪走后,京都又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的小雨,玻璃上像蒙了层雾。
闻祈年签着文件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手机刚响了。
他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过来,黑色的碎发没有做发型,有点长地自然垂在眼前,他点开微博,看见首页推送的那条“清白cp在线撒糖”,勾出一只烟含在嘴里,一言不发。
嘴角的口子还没结痂,抽丝剥茧的疼。
-
《心事》收官后,奚白休息了好几天。
“这几天的事情不多,你拍完今天的广告等着入组就行。”姜离翻看着行程表,又点开一条新消息,而后惊呼一声激动地看向正在化妆的奚白:“羽轻那边咱们卖的特别好,粉丝看着不算多,但实际上还挺能打。”
她用手比了个数,奚白从镜子里看到,也有些惊讶:“这么多啊?”
“那可不!”姜离对着平板美滋滋地瞧了又瞧,开始替她盘算起来,“等你拍完卫导这部,再接个什么剧,就够买你看中的那套房了。”
奚白没忍住弯了下唇角,绽开的桃花眼盈盈含笑。
化妆师给她调整了卷发的弧度,没忍住夸道:“奚老师真的很好看啊,今天这身红裙子简直太绝了,美艳动人绝对没跑了。”
姜离也看过来,眼睛一亮:“这样是真的很有妩媚范,像个吸人精魄的海妖。”
奚白极少穿红色的裙子,造型师刚开始决定让穿红裙时姜离还有些不放心,怕她年纪太小压不住,眼下看来完全不用操心。品牌主推的斩男色口红本就提气场,再加上奚白半遮半露的大卷发自然垂在肩头,深v红裙春光潋滟,隐隐约约的惹人魂挂,更衬得肤色如雪。
她抬眸看过来时,桃花眼中水光莹润,秋波四起。
是性感与娇妩的代名词。
进入摄影棚后,众人一见她,吸气声此起彼伏,还有人甚至夸张地流了鼻血。
这也太绝了吧。
众人正围着她感叹时,又有人进来了。
“摄影棚不能随便——”
劝阻声戛然而止。
奚白刚理了理容易走光的深v,一抬头,毫无防备地撞上一双锐利的黑眸,男人唇角还勾着漫不经心地笑意。
四目相对,闻祈年愣了下,眼眸里玩味的笑意淡了许多。
他抿着唇,黑眸更深,更浓。
“闻、闻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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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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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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