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颤栗之感还没过去,耳边便传来各种的声音。
“不叫跟来,偏偷偷的跟来了……这才到山脚下,就受不住了……”
紧跟着,桐桐感觉到一股似有似无的气息冲刷着身体,浑身暖洋洋的。她忍着强烈的不适睁开眼睛,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这是哪啊?眼前人穿的完全认不出来什么朝代,但各个瞧着衣袂飘飘,浑身不染尘埃。
来不及细想,扶着她的年轻男子就轻轻笑了笑,“等缓过来之后,不可再往前半步,原路退回,我已给父亲传信了,请二师兄来一趟,接你回家……”
桐桐点头,什么也不知道,少说少错吧。
这年轻男子才起身,他身着白衣,袖袍因风猎猎作响,只跟身旁一男一女道:“留小师弟陪着吧,时间不早了,该动身了。”
边上还有一黑衣男子,蹲下来摸了摸桐桐的头,“听话,万不可淘气。”
只那女子不耐烦的道:“都是被你们这么给惯坏的。”嘴上说着,抬手却丢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荷包过来,“不是想要这么宝贝吗?都给你。再跟来,小心我揍你。”
桐桐接过来,又点了点头,这三人这才对视的笑了一眼,真就抬脚走了。
紧跟着边上蹲下个少年来,“师姐,咱们的修为,走到这里真的是极限了。”
桐桐才要问,就觉得有劲风拂过,浑身的疼痛更加猛烈的袭来。
“师姐,打坐。”
身边的少年席地而坐,打起坐来。
桐桐睁眼看去,就见不远处隐隐有一处有霞光闪过,那么多人,奔着那霞光而去。
这是干什么呢?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冷笑:“尹阵,你乃父亲嫡子,怎可不上登云峰?”
这个名字?
桐桐几乎是瞬间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一壮汉袖袍一展,一个眼神幽深,犹带迷茫的少年便被袖袍掀起的风送入那一道霞光闪烁之处。
那个少年必是四爷!他的嘴角还带着鲜血。
刚才那三个不知道跟原主是什么关系的人,他们一再警告,不叫往前再迈一步。身边小师弟也说,修为不够,只能止步于此。
桐桐勉强起身,可这劲风真就叫她举步维艰。才迈出一小步,一口血猛地就喷了出来。
那霞光之门越来越小,该怎么办?四爷一个人进了那个什么鬼地方了。
心里才这么想,猛的就觉得身后一个极大的推力,一股钻心蚀骨的疼痛之后,她重重的摔下来了。
疼!还是疼。hτTΡδ://WωW.sndswx.com/
她捂住胸口环顾四周,这是哪里?
这像是回到了雍王府,她坐在窗前正挑灯做着护膝,帘子一挑,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内室出来了,她惊喜的站起身来,与他对视。
这一对视,她心里一激灵,不对!不对!
这不是他!他的眼睛不是这样的。
她贪恋的看着这张脸,颤抖着手将针狠狠的刺在手指上,疼痛叫人清醒,她笑了一下,起身就往外走。
这个喊福晋,那个喊福晋。
才迈出房门,一个个小小的孩童出来,这个喊额娘,那个喊额娘,她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伸手从每张脸上轻轻摸过去,然后转身就走。他的声音传来:“福晋,要去哪?弘昭喊你呢。”
“嫡额娘,你去哪?有事儿子替您去办……”
桐桐贪恋的从一张张脸上看过去,然后一步一步往出退,紧跟着,后背撞上一个胸堂,扭脸一看,是一个少年。
“额娘,您这是急着去哪……”
这少年的名字在她的嘴里含着,下一刻就要叫出来了,她使劲的咬了咬舌尖,绕过这个孩子,赤着脚拼命的朝外奔跑。
雍王府的大门大开,她不敢回头去看,咬牙迈出来大门,紧跟着天旋地转,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一睁开眼,双脚身陷泥潭,正一点一点的往里陷。
周围间隔不了几步,就有一人。
她才要找四爷,就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用熟悉的语气喊了一句:“桐桐?”
桐桐看过去,不是四爷又是谁?他此刻眼神清明,带着担忧。看来,他比自己清醒的更早。
看他脚下,鞋面还在泥浆外面露着呢。
桐桐抬脚试图过去,可这泥浆像是有什么魔力,就是不能叫人动半分。她给了四爷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四下里观察。
正无计可施呢,就觉得脚下一松,泥浆里像是划开一条道儿似得,窄窄的一道,只够一个人走的。
她没动,看向四爷。
四爷脚下的泥潭也从正中间霍开,出现了另一条路,这两条路一个朝南延伸,一个朝北延伸。
这便是划下的道儿!
四爷没朝北走,而是抬脚重新踩进了泥潭。可才一踩进去,桐桐觉得她跟四爷之间的距离,又远了一大步。而四爷脚下的泥又不见了。
邪门了!
两人只能这么看着对方。
说什么?这种邪门的地方说什么都不合适。
桐桐跟四爷点头: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殊途同归罢了。你自己得小心。
四爷看了看脚下,打了手势:我先走几步,没问题你再动。
嗯!
四爷果然动了,好似只三五步而已,谁知竟是已经看不见背影了。
桐桐深吸一口气,抬脚往出迈,本还想找原身同师门或是本家的那三个人,可脚步一迈出去,景色真就是一晃而过,真就是三五步而已,她已在泥潭边上了。退后是泥潭,泥潭中的路已经消失了。前面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铺满石阶的山路。
山路的尽头在哪里?
不知道,反正桐桐站在这里,只能看到上面烟雾缭绕,什么都看不清楚。
沿着山路走吗?
她偏不走山路,谁爱走谁走。有山路,两边自然是山。没路有什么关系,我得往北走,找我的人去!
她转身,攀着缓坡,顺着藤蔓交织的山上而去。
不远处站着一手持拂尘的喊住她:“那是谁家弟子呀?瞧不见路么?”
桐桐朝那人看了一眼,回了一句:“路只在脚下。”
管你是谁?谁也别拦我的路。她扒拉的更快了,哪怕手脚并用,也得尽快的往北走。因为不用怀疑,四爷肯定会朝南找的。
是的!
四爷才从山路上翻出来,就被人拦住了,“这边去不得。”
“只要想去,哪里有去不得的?”
“若是本君偏不让你去呢?”
“绕路亦是行。”四爷朝边上饶了几步,“心若想去,谁也拦不住的。”
然后绕行着真这么走了。
留着自称‘本君’的人抬手抓了抓头发,“从哪混进来这里两个人呢?”这登云峰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了,从未曾见过不踏登云阶的人。
他只得在身后喊:“山有猛兽无数!”
四爷一愣,道了一声谢之后,脚步更快了。
“山有凶险无数,任何一条裂缝都能要了你们的命——神魂俱灭!”
四爷回身朝他笑了一下,依旧走他的。
前路无尽的漫长,手掌里全是血泡,身上的衣服给挂的都看不成了,到底有多少条血痕不可细算。脚上的血渗出来,皮肉烂的好似都跟脚上的靴子黏在一起了,可谁都没有停下来。
登云峰上,有人幽幽叹了一声,抬手一挥。
好似只一眨眼,桐桐再抬眼,四爷就在不远处。
她急切的往前走,却见四爷猛的顿住脚了。她停下来一看,草木掩映之下,那是万丈的悬崖。
这条缝隙真不宽,好似两人站在悬崖边上只要伸出双手,就能够到彼此。
两人彼此对视着,谁都没说话。
四爷的手指在腿上不停的敲打着,他传递的意思是:情况有点不对!这像是传说中的仙门术法。咱们俩这种情况,敢跟这样的门派有牵扯吗?这是找死呢?
桐桐朝四爷笑,回应他:我就知道,我过的太幸福了,天都会妒的!谁的日子能永远美满?月有盈亏嘛,早想到了。
四爷朝下指了指:若是跳下去,可能神魂俱灭,你我走到这里,便是终点。若是侥幸……桐桐,我们可能面临的是一种新的起点。藏是休想藏的住了!藏不住,人家就不会容我们。那时候,再入轮回,可就是不是以前了。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舍不得,求不来……彻底的沦为普通人,历经人间喜乐悲苦……
桐桐盯着他的眼睛,不住的笑:若是神魂俱灭,那我也甘愿与你一起化为尘埃,能与你走到终点,亦是我生生世世所求的结果;若是藏不住了,得永堕轮回,那我甘愿变为一个普通人!我一定能找到你,只要有你,我的人生只有喜乐,没有悲苦。
四爷点了点胸口:我感觉到了,这里有你一滴泪。
桐桐也点了点胸口:这里也有你一滴泪。
然后四爷笑了,缓缓的朝前走。
桐桐也笑了,一步一步朝前。
罡风烈烈,两人同时伸出手,抓住了彼此。
食指相扣,四目相对,如两片大蝴蝶带着斑斓之色缓缓的朝下坠去。
桐桐的脑中,浮现出一个接着一个的过往,那些总觉得忘却了的,就这么出现在了脑海之中。她不可思议的朝四爷看去,四爷怔愣的看着桐桐,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原来,你陪我这么久了吗?
所以,我怕什么?便是变成了普通人,彻底的忘却了彼此,我也不怕找不到你。
登云峰上白髯老者又是轻轻一叹,拂尘轻轻一甩:这是心魔,得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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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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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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