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决定就叫人颇为迷茫,毕竟刚入门,这怎么就又下山了呢?
仙师叹了一声:“你们以前一直在家门师门的庇护之下,所思所想,也尽是从本家出发。可这便是大忌!你们的身份已然不同了,你们得回去,学会重新审视。学一身本事,心却只挂碍本家,这便是障。”
白逸就问说:“师父,我们是分开各行其是,还是……”
“同行。为师定期检查功课,莫要松懈。”
真就是简短的几句话,说完就可以走了。
千里之途,只要法术高强,瞬间便可将地缩成咫尺,眨眼便可到达。
桐桐在路上,听黎阳一边走一边说这个,“可惜,此术法只一人练成过,咱们是无缘得见了。”
“离山老人?”年时扭过头来,“有过耳闻,说是二十年前横空出世,紧跟着又销声匿迹。不过都传言此人修习的是邪术,不知真假。”
秦凤鸣‘嗯’了一声,“该是真的!我师父曾经与之交手过,言说其摄魂术修习的极好。”
桐桐皱眉,原主的记忆里……好似也听闻过此人。不过,只说此人为邪道,林家视为禁忌,防止弟子效仿,不准提及罢了。
前面的白逸就道:“不知道天宝阁中遇到的散修是否与此人有关?”
四爷将名字记下,能被白逸怀疑,那就是说此人的修为极高,有能力办到这样的事。
他跟桐桐对视一眼,都没有言语。两人一路行,一路观察周围。
登云峰下,一日走了数十里,竟是不见人烟。此时该是初夏的时节,灌木荒草,肆意的疯涨。不过路却是极好走的,宽阔平稳,极为便利。
桐桐不免好奇:“什么法术能用来修路?”
啊?
另外五个人都愣住了,年时吭哧一声先笑出来了,“师妹,你怎生这般问?”
难道不对?
白逸摆手,“不是不对,是你少出门罢了。术法中,有些偏门的,类似于‘起石平山术’‘搬运术’等等,这样的术法,见山开路是能的。”
桐桐看了看平展展的路面,“得多少这样的修士来修这些路?”
这次连秦凤鸣都绷不住了,“修路是各个宗门和世家的事,生民受仙家庇护,农闲时自愿修路,路也不是修给修士的,修士走哪里都如履平地,又何须这般的路?越是修路遇山遇水,自有宗门和世家派遣修士协助……”
桐桐点点头,笑了笑没说话。
他说的这些听起来没毛病,桐桐扭脸看四爷。
四爷甩着手里的扇子,前前后后的看看。桐桐恍然:这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当然了,也可能是这里等闲人不敢靠近,所以才没人。
那倒是不急,看看嘛!看看再说。
又往前行了一天,远远的才看见了城郭的轮廓。此时天已黄昏,正好进城投宿。
城门开着,并无守卫之人。四爷抬头看了看城门的匾额,上面像是刻着什么符箓,他若有所思。
桐桐左右瞧了瞧,城中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两边的房舍几乎是家家关门闭户,偶有小儿啼哭和犬吠之声。她皱眉,不由的拉了四爷的手,提醒他:小心点。
四爷手指动了动,示意她看其他几个人。
其他几人面色如常,只看街道两旁挂着的招牌。
桐桐不解,四爷低声道:“本就是如此。”
许是原身少在外面走动,因此压根就没见过林家以外的地方。四爷说如此,那必是一直就是如此。一旦日落,普通人便不在街上走动了。夜似乎成了一个吃人的巨兽,都不敢冒头。
终于,走了百米的距离,找到一家客栈。
客栈的门关着,匾额上一样雕刻了符箓,白逸上前敲门:“店家,开门。”
好半晌,门才打开,掌柜的点头哈腰:“诸位上君里面请……里面请……”
店里也还有零零散散的坐着的用饭的人,看样子该都是修士。
几人一露面,这些人立马就站了起来:“见过登云峰诸君。”
桐桐摸了摸额间便了然,这个身份叫人敬畏。
跟人家说什么呢?
什么都不用说就被照顾的妥妥当当的。这么一个小镇,没那么多好的房间,只能男一间女一间的安排。
这就不错了。
别人晚上都是打坐,桐桐是要睡觉的。她一个人霸占了床,夜里却睡的极不安稳。总是能听到远远的有什么呼号的声音。
夜半,嘈杂的再也睡不着了,她蹭的一下坐起身来。年时和丹霞还在打坐,瞧着像是入定了一般。
店里安安静静的,还能听到楼下谁的打鼾声。
再细听远处,除了风声,并无呼号之声。
她轻手轻脚的出去,就见四爷正站在走廊里,皱眉四下里看。
见桐桐出来了,他‘嘘’了一声,朝楼下指了指。两人将房间门虚掩了,朝一楼去。
一楼油灯亮着,伙计趴在桌上,鼾声震天。
这就很蹊跷了,其他五人的修为绝对不低,可自己和四爷下楼,他们竟然没有察觉。而这店里住了那么些修士,也都毫无感知吗?
桐桐浑身戒备,低声跟四爷道:“像是冲着咱们来的。”
嗯!除了天元天师看出自己和桐桐有问题之外,还有人看出来了。这不,才一下山,此人就找来了。
他是否就是天宝阁那个带走长生不老术的人呢?
正在思量,就听见灯花一爆,两人扭脸一看,就见灯花化为一个金色的蝴蝶,翩然朝桐桐飞来,然后落在桐桐的指尖上。
桐桐心里一跳,原主的记忆里,这是林家的术法,用以传信的。
她指尖一挑,这蝴蝶瞬间化为一张巴掌大的纸片,上面只四个字:速回中州。
桐桐将纸片翻来复去的看,然后递给四爷:这是何意?
四爷看了看,轻笑了一声:“明儿一早就动身,先去中州。”
桐桐说家里传信,叫回去一趟。
大家都知道,林家家主夫人身体一直不好,这么着急传信,那自然是不大好了。桐桐一提,白逸就忙道:“那就一起走吧!”
真要是有丧事,其他家族也是必去不可的。
桐桐看了四爷一眼,心说,这些人的心思为什么这么简单呢?怎么不想想,这一行下山是突然决定的,林家如何得知?又如何恰好就送了信来?这是不合理的。
四爷看了桐桐一眼,然后看向其他五人:“此事,我们无心隐瞒,这里面必是有什么隐情。”一路上会遇到什么谁知道?这些人的能力毋庸置疑,那就别瞒着了。他将昨晚的事和盘托出,“……这人是否为你们在天宝阁所遇之人?引咱们去中州目的何在?这些都不得而知……”
白逸看黎阳,黎阳再看秦凤鸣,秦凤鸣摇头:昨晚并未曾发现异常。
三个人又看年时和丹霞,这两人也摇头,她们确实没察觉。
这种情况下,更不能耽搁了。
秦凤鸣转身就走:“多想无益,咱们即刻启程。”
桐桐从乾坤袋里摸银子,掌柜的忙道:“不敢不敢!已经有人结算过了。”
白逸在外面喊桐桐:“师妹,快些。”
一出来,外面好些修士,还有七辆颇为豪华的马车。
四爷指了一辆马车叫桐桐只管上去,这才低声道:“登云峰受天下供奉!”
桐桐再不言语,上去之后才发现,这车厢极大,需要的东西应有尽有。才坐稳,马车便动了。
马好似并不是普通的马,因为桐桐马车外的参照物化真就是一闪而过。马车也不是一般的马车,毫无颠簸之感。
桐桐尽力的看着车外,心里满是复杂。这样的奔跑速度,普通人谁敢走这样的路?修是百姓为主力,可走的却只有修士而已。
这样的速度,从登云峰到中州也只一日而已。
真就在第二日的黄昏时分,马车停在了林家的宅邸前。
桐桐推开车门子,从马车里走出来。
就见林家人已经站在门口了,一个儒雅俊美的中年男子站在前面,这便是林无涯。
他先是慈爱的望向桐桐,而后才赶紧俯身见礼:“见过诸位上君。”
“多礼了。”白逸隐晦的扫了桐桐一眼,但还是颇为疏离的答了这么一句。
林无涯让出位置,“请上君入内。”
桐桐看了林家几人一样,还是以客人的姿态,紧跟其他几人入内。
林剪柳嘟嘴,张嘴就要喊。
林步月一把拉住了,“她是登云峰弟子,是上君,不得无礼。”
桐桐苦笑,按照原主的记忆往里面走。正堂里,分宾主落座。
白逸看桐桐,桐桐从袖中拿出传信的纸片,“林家何人传信于我,请我回中州的。”
林家兄妹面面相觑,林步月起身,然后平摊双手:“上君可否容在下一观?”
桐桐随手一摆,这纸条轻飘飘的便落在林步月的手上了。林步月微微挑眉,这才几日呀?修为便精进了这么许多。登云峰那地方果然非同一般。
他打量手中的信,又传给易揽月和林剪柳,见两人都摇头,他才道:“回上君的话,家父陪着家母的时间多,门中事早不打理了。理事之人就我们三人,但我们并未曾传信给上君。”
桐桐才要再问,就见林无涯起身:“这信……是在下所传。”
撒谎!
林雨桐沉声问他:“真是父亲所传?”
林无涯一脸的哀伤:“你母亲……放心不下你。”
可原主的记忆里,母亲的记忆是模糊的!只知道母亲身体不好,养在院子里,可见过母亲吗?隔着帘子该是见过的。
她起身:“既然是尘缘挂碍,那我便去看看母亲吧。”
才要走,就听林无涯喊了一声:“上君请留步——”
嗯?
林无涯忙朝这边走了几步,“内子身子不好,歇息了。”
“父亲,我虽上了登云峰,然时日尚短。又有尘缘羁绊,不得静心修行。既然尘缘未了,那我自然是父亲和母亲的女儿,女儿看母亲,有什么要避讳的?歇息了,我就看看母亲睡的是否安稳,不可吗?况且,我记挂母亲身子,已从仙师那里讨来了功法,此功法必能治好母亲,使她年延益寿。”
桐桐说的功法是逍遥派的功法,虽不是从仙师那里讨来的,但她发现这个世界特别适合修习。逍遥派那功夫不仅延年益寿,而且能容颜常驻。便是修习的不好,但像个健康的人一样,一呼一吸之间都在用灵气调理,活个寿终正寝是能的。
占了原身的身份,这个因果当然是得还的。
林无涯还没说话呢,林剪柳就一脸的惊喜:“当真?”
当真!
林剪柳起身拉着桐桐就走,“我带你去见母亲。”
林无涯呵道:“问梅,不得对上君无理。”
四爷便将林无涯拦下了,“林家主,不必如此多礼,您先坐,我等有事要询问。”
剩下再说什么桐桐就听不见了。
林夫人还在原来的院子里,到了门口了,林雨桐问林剪柳:“姐,我其实记不住母亲究竟长什么样儿……”
林剪柳愣了一下,这才张口结舌:“……母亲……母亲在你年幼的时候就病了,怕过了病气给咱们,就不直面着见了……我也是只能记得我年幼时见到的母亲……母亲生的极美……”
桐桐笑了笑,抬脚往里面去:“母亲,我回来了,给您请安。”
这院子还是跟以前一样,静悄悄的。
桐桐朝里面去,才要进屋,门便打开了,出来一婢女,“启禀上君,家主有令,如无准许,不得放人进去……”
林剪柳怒道:“放肆!”
桐桐抬手,制止了林剪柳发难,只看眼前的婢女:“我是谁?”
上君。
“让开。”桐桐盯着她的眼睛,再重复一遍,“让开。”
婢女低头,站在门口就是不让。
桐桐的手搭在对方的肩上,这婢女浑身便抖了起来,只觉得浑身的灵力不受控制的被上君抽走了。
林剪柳不由的朝后退了两步,愕然的看向桐桐。
桐桐第一次尝试用北冥神功,竟是可以的。她抽了手,“念你忠心一片,饶你一次。”
她没看林剪柳,而是踏入房间。
房间里跟记忆里一样,她朝里面去,绕过屏风,穿过一层一层的帐幔,撩开宝石串起来的珠帘,一脚踏入了里面。
就见里面的玉床上绑着一个极美的女子。
这个女子跟林剪柳房里的画像中的女子极其肖似。
桐桐走近几步,低声唤道:“母亲!”
这女子悠悠睁开眼睛,认真的看着桐桐。
“我是雨桐……是桐桐……”
这女子迷蒙了一瞬,“桐桐……桐桐……”
是我!
林雨桐的手才放到那绳子上,一股子巨大的力量朝她扑来,她翩然而起躲过这一下,双手却钻心蚀骨的疼。她不敢露出分毫来,却见床上那女子急切的摇头:“走——走——你快走——离开——离开——”“母亲!”林剪柳听见动静进来,不由的朝前走。桐桐一把拦住了,“别靠近!”
林剪柳看着那绳子,“这是缚魂绳?”
缚魂绳?
林夫人不住的摇头,一脸哀求的看桐桐:“走——快走——带你哥哥姐姐离开中州——快!”
林剪柳不懂:“母亲!”
“你母亲修行走火入魔,疯了。”外面传来林无涯的声音,带着几分苍凉,“若不用缚魂绳,她早不在了。这些年我对外只说她病了,是想找到办法……”
桐桐看林夫人,林夫人双目合住,又似一尊雕塑一般那么躺着,安安静静,好似说的不是她。
桐桐收回视线,转身看站在身后的林无涯,“既然走火入魔了,父亲早说呀!女儿可以废了母亲一身灵力……之后再重新修行便是了。虽说有损根基,但像个正常人一样活个百岁,寿终正寝,亦不是难事。”
“不可!”林无涯叹气,“你才修习几日,怎能用你母亲来试?”
桐桐便不言语了,她朝外走,跟林无涯擦肩而过。
等父女俩背对背了,桐桐站住脚,问说:“父亲可知我是如何上的登云峰?”不等他回头,她又道:“兄长、师兄和姐姐回来必是禀报了。我虽小师弟等在结界之外,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只手,将女儿打入考核结界。后来才知道,每次考核,丧命者占三成。按照女儿的修为,那一去是难有生机的。女儿自问在林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乖乖听话认真修习,从未曾与人结怨……谁会想着要了女儿的命呢?距离那么近突然出手,必是跟随的林家下人所为。这些日子,父亲可查问了?”
林剪柳不由的皱眉:“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查出来的事!父亲已经交给我来查了,你放心,我必给你一个公道。”
桐桐没再言语,从里面出去了。
林步月和易揽月站在院子里,急切的看桐桐。显然里面说的话,他二人听见了。
桐桐停在二人面前,他问林步月,“兄长可知续命术?”
知。
“续命术到了无可再续的时候,是不是有什么法门……只要用至亲之命为其续命……”
林步月面色大变:“荒唐!这也是能浑说的?”
“我姑且一猜!您就当我瞎想吧。”林雨桐说着,就扭脸看身后,“林家主,尊夫人之事,虽是家事,可本君看来,蹊跷处颇多,其中是否另有隐情,本君以为,登云峰当过问。你说呢?”
林无涯的手藏在袖子里,慢慢的攥在一起了。他看向歪倒在一边,灵力被抽去八成的婢女,心里还真就多了几分忌惮。
林剪柳从里面追出去,可能看见的只有一个缥缈的背影,一眨眼便不见了。这是什么法术,当真是少见的很。
她小声的问大师兄:“这是仙术还是邪术?”
易揽月责备的看了她好几眼:“那般缥缈出尘,如何会是邪术?”
林剪柳得了答案,而后眼神晦涩:“那她……会错吗?”说着,就看向出来的父亲,不由的朝后退了好几步。
桐桐重新进入正堂,见四爷焦急,她跟四爷轻轻的摇头,表示没事。而后才看向其他五人:“师兄师姐,我想求证一事。”
这般严肃?白逸抬手一挥,七人自成结界,外面是听不见里面的动静的。
桐桐这才问说:“诸位可有谁知道续命术……知道多少都行。”
丹霞皱眉:“命轻易哪里能续?都说仙家有此法,但师父说这么些年,他从未曾听闻仙家用此法给谁续命过,向来应该是以讹传讹。不过,倒是一些邪术中,确有此法……我曾经随师父历练,见过一种续命之术。有些女子为了容颜常驻,便用妙龄少女来续命……”
怎么续?
“一死才会有一生。”
等于活的是别人的命。
白逸点头:“凡跟续命相关的,大抵都是如此。有些是选八字契合的,有些需用血亲……怎生问起了这个?”
桐桐垂下眼眸,“中州之地,可用登云峰掌事,能否请掌事送中州资料来,我想问问这些年来,中州之地蹊跷失踪或是死亡人的资料……”
四爷拉了桐桐上下的打量,“可伤着你了?”
不曾。
“只是这个真相……我不敢轻易下结论。”另外,“请几位师兄暗中留意我家兄长和姐姐,我母亲之前示警,叫我带他们二人走,走的越远越好……”
令慈她?
“被缚魂绳绑着,缚魂绳上下了什么符咒我不清楚……我不能近身!”这些话把人听的心肝颤,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林家家主用了邪术留住妻子,甚至不惜以亲生儿女的命为妻子续命。
这是否太疯狂了?谁能信?
桐桐重新拿出那个传信的纸片:“这绝不是林家主发给我的,他躲着登云峰还来不及,怎么会找我?不是他,他却认了,为何?他不想叫咱们知道送信者另有他人。”也就是说,他知道暗中送信之人是谁,他怕深究。而暗中送信之人,并无敌意,他是来求助的。
他关心林夫人,也怕林家兄妹再出事!
林雨桐这么想着,就看向四爷。
四爷明白桐桐的意思,论起对林家兄妹的关心,这个陌生人更甚。所以,桐桐怀疑林无涯的身份了。
此人真的是林家家主?真的是林家兄妹三人的父亲吗?
四爷看向白逸:“合咱们几人之力,能否困住林无涯?”
白逸嘶的一声,世家家主的修为,真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的,你这个想法真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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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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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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