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谒一开门,就瞧见桐桐靠在门口看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也不嫌弃味儿味儿的!怎么就那么好热闹呢?大冷天的,这个味道,你是真成。
桐桐被拽进去了,她还兴致勃勃的跟嗣谒说这个事,“人在这个世上,吃喝拉撒谁也少不了的!都知道吃喝的营生上赚钱,可反之,好似特别脏的那个就不怎么叫人关注了。”
对啊!怎么了?人家打个架,你还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桐桐就道:“……这么大的京城,你得想想,这得有多少这样的人。从百姓住户,到学校医院政府机关,哪里能少的了这些人。这么一算的话,满京城只这一行,就得上万人。”
而且,是必定能渗透到城市角角落落的上万人。
嗣谒正给她倒热水呢,听她说的那个意思,惊的他差点没把水壶给扔了,“你想干什么?”
不要这么紧张。
桐桐就道:“这其实是个关系到家家户户过日子的行业,对吧?”
对!
“要是这一行被垄断了会怎么样?”敢想吗?
嗣谒看了她一眼,“这一行已经被垄断了,是一个叫于大度的人。你说的对,这一行,很挣钱。大粪道吃了小粪道,最后整合在一起。只一个京城这一行业,他垄断了没两年,但也人人都不敢得罪他……”
当然不敢得罪了!得罪了弄一群粪工腌臜你,你就说你能怎么办?跟这种人打交道,办法不过是两个:一个是以小代价的把这种王八蛋给打发掉。一个得罪他叫他腌臜你,完了你还免不了要跟他打交道。
这种的,那只能选择第一种了。
桐桐就问说,“没少赚吧!”
那是!城外近郊几百亩地已经攒下来了,城里别墅大宅子住着呢,也是奴仆成群的。
这家伙也是小瘪三出身的。
桐桐当然知道这个赚钱的,这其实就是个两头赚的行当,别人的生意不得有原料钱成本钱吗?他呢?提供原料的这边不仅不要他花钱,还得人家花钱请他处理。完了拉到城外沤肥,再卖出去给农民。中间付出的是什么呢?就是一个人工钱。
可如今什么最便宜,就是人工最便宜了!
有一口饭饿不死,就有人去干活。一个月给那点钱,不够买一双鞋的,这就是粪工活着的法子。
这里面也是一层一层的盘剥呢。粪工上面有粪道的管理,粪道上面才是垄断者。
而且,粪道是可以继承,可以当做资产来回租赁甚至于买卖的。
桐桐就低声道:“……我不去管这个,我就是想着能不能找个人替代这个于大度……”
嗣谒就笑,“那你知道这人是这个行业协会的会长吗?”
真的吗?掏粪的还有行业协会呢?
这话问的,你也知道这个行业里那么些人呢,怎么会没有行业协会呢?人家摇身一变,有个半官方的身份的。
桐桐嘴里嘟囔了一声,“最苦最累的都是掏粪工,如果说钱叫他们赚了,能叫他们靠这个养家糊口,那没问题。有一个行规是对的!但如果恨不能把下面的人压榨干净了,肥了行业内个别的人,那这种人就得收拾。”
四爷哼笑了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G党的呢。你这跟那些组织铁路工罢工有什么不一样吗?性质是一样的。
性质一样,但做事的手法不一样:人家文明,我可能更崇尚以暴制暴!
这样的事桐桐也就是说说,毕竟只是听了听,也不是真的去了解了,要过年了,又得在年跟前做点心去看望一些教授,暂时就被桐桐搁置了。
谁知道大年三十了,早起嗣谒就起来清扫院子,而后贴春联嘛!
这春联一贴起来,好些人就拿了红纸,拎点东西上门来,求嗣谒给写春联的。嗣谒是来者不拒,桐桐把茶在炉子上吊着,好喝不好喝的,反正有热茶喝。
好似这么一下,就跟相邻也亲近起来了。
人家带了东西来了,桐桐也不叫人家空手走。院子里这枣树打了不少红枣,存的挺好的,每家叫带回去一点,是个意思就完了。
街坊邻居的,远亲还不如近邻呢。
忙忙叨叨的,都到下半晌了,有些人家都开始祭祖了,真就忙上了。
桐桐和嗣谒朝皇陵的方向拜了拜,收了祭品,都说回屋能下饺子呢,谁知道巷子里啪啪啪的,好似谁在敲门,挨家挨户的。紧跟着就是个老太太的呼喊声:“……救命呀……来人帮个忙呀……救命呀……”
哟!是巷子里那家的老太太吧。
陆陆续续的就有开门声,桐桐和嗣谒也没耽搁,赶紧就往外跑。
结果出去的时候好些人都已经在巷子里,那老太太哭喊着:“我家栓子……我家栓子……送医院呀……”
林雨桐朝那边一瞧,才看见老太太门口躺着个人。她赶紧跑过去,是老太太的孙子,十四五的年纪吧!此时浑身湿漉漉的躺在地上,面色青白,嘴唇发紫。
她把人直接给翻过来,用膝盖顶住肚子,然后拍打背部,得有半分钟,这孩子哇的一声给吐出来了。
林雨桐这才摸手腕,然后又是掐人中,又是揉穴位。四爷把家里的针灸拿来递过去,桐桐连扎了好几个大穴位,这孩子才胸腔猛的一颤,咳嗽出声,有水从口鼻里继续喷出来。
边上围着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是活过来了。
桐桐面色依旧沉重,朝边上看了一眼,“来俩小伙子,赶紧给搬到热炕上,衣服给脱了捂着吧,别折腾了。谁腿脚麻利,赶紧去找个郎中来!”说着就看老太太,“人颠簸不得,请郎中来吧。”
可这大年三十了,药铺都关门了!
医院倒是开着呢,可是太远了!谁都怕在路上把人给折了。
老太太就求:“金太太,求您,救救命呀!”
桐桐就道:“您也知道,我是自己看书学的……”
没事!真出事了也不怨您!真不怨您!怨不着您呀!蜀南文学
桐桐应了,颠簸了伤肺,一辈子难养好。就这么别动,叫一般的郎中给瞧,三四个月也就恢复了。当然了,要是自己调理,十天半月的事。
看人家老太太信谁吧!她跟进去再给瞧了一遍,而后开了方子。
嗣谒又道:“药铺的郎中应该离的不远。不行就打发人去人家人家请一下,叫看看最保险。”这家的儿子是个大烟鬼,还不定在哪钻着呢,家里就剩下一老一小了。要不是实在没钱,也不至于叫掏大粪的堵了门呀!他从身上摸了三个大洋出来,“这些钱留着,一是抓药的。二是请郎中的,千万别耽搁了。”
老太太千恩万谢的谢着。巷子里的其他人也不好意思,这有钱的掏钱了,没钱的得出力呀!
这么着,有人想法子看能不能敲开药铺门的给抓药去了,而知道郎中在哪的,帮着跑腿找郎中去了。
林雨桐给下了针,孩子醒了。
老太太这才赶紧问:“……怎么的了……怎么就落水里去了,谁把你送回来的……”
栓子说话困难的很:“……我去城外倒粪……被他们给堵住了……把我扔在护城河里泡着……穿着棉袄……沉了……剩下的就不知道了……”
是说家里请不起人家来掏粪,他自己弄干净挑出城去,大概是想着到野外荒地上倒了拉倒。可是被人家给逮住了,这些人对这种不肯交钱的不客气,把人直接扔护城河里了。看这孩子如今这个样子,当时必然是沉下去泡的。送人的未必是这些人,闹不好是被谁瞧见了,这人偷着把人捞上来,然后偷偷的把人给送回来了,就放在门口,然后敲了门跑远了。
若不是捞的及时,这小子的小命真没了。也亏的送回来的时候路上颠簸,估计是把水吐了一些,侥幸的没把命给丢了。
周围没走的人恨的牙根痒痒,多大点事了,就能要了这么大点孩子的命。
不当人的畜生东西!
桐桐心里冷笑,人为了生存,善恶只在一线之间。以善去引导,那就是善的。以恶的东西去诱导,那就是恶的。
可怜与可恨之间,就差了那么一线。
桐桐低声问:“还记的扔你那几个人,都是谁吗?见过这些人吗?”
这孩子点头,“就是堵我家那几个人……”
好的!知道了,“没事了,好好养着吧。吃三五天的药就能下床,有个十来天,不出半个月,跟以前一样,活蹦乱跳的。”
这边人还没走呢,郎中来了,一号脉就叹气:“这可是败了身子了,没有半年都养不回来。”
老太太当时没言语,但却选择用金太太的药。一是家里吃不起半年的药。二是真要是半月没好,那至少不能更坏呀!
所以,先吃着吧。能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许是有些本事呢。
跟四爷回家的桐桐真气着了!垄断行业牟利没把她给惹着,动辄就能要人命的做派,却真把她给惹着了。
嗣谒一瞧那样就知道了,这是手痒痒了吧?行!想干就干,我能给你拾掇尾巴!但是:“不能蛮干!”
当然,我是那蛮干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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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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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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