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算是体会了什么叫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了。
事实上,他这个年龄本身就……容易玩火自焚。
实在有些高看自己的定力,刚刚一个没忍耐住,只能让晴雯温习了一下笛子的正确用法。
晴雯现在对他的吩咐,几乎无所不应,结果可想而知。
三寸丁香缠绕,樱颗编贝糯食,笨拙中别有一番风味。
念及此处,不由转头看向坐在软榻上,正自穿着小衣的晴雯。
此刻少女早已垂下一颗螓首,双手越活光滑如玉的削肩系着小衣,只是系着小衣的小手有些颤抖,一个蝴蝶结钮扣打半天竟都没有系上。
晴雯脸颊嫣红欲滴,也不知是呛得还是羞得,干咳了几下,一颗芳心砰砰跳个不停,少女只觉腮帮子有些发酸,脑子还有些晕晕乎乎。
自是系着小衣,几次就系不上钮扣。
贾珩斟过一杯茶,近的前去,坐在一旁,轻声道:“喝点儿茶,我来帮你。”
晴雯抬起莹润如水的清眸,道:“公子……咳咳……”
贾珩轻声道:“你这手抖得,我帮你穿罢,平时都是你服侍我。”
晴雯轻轻应了一声,任由贾珩帮着系着小衣穿衣裳,手中接过茶盅,偏过螓首,喝了一口香茗,咕咚咽了下去。
贾珩手下一顿,原本想系蝴蝶结,差点儿打了个死结,整了整思绪,帮着晴雯穿上小衣,叮嘱道:“你慢点儿。”
晴雯放下茶盅,面色平静了一些,转而看向对面正给自己扣着袄裙扣子的少年。
只见那少年神情认真、专注,冷峻的面庞上也不知是映照着灯火之故,下巴映在暗影了。蜀南文学
晴雯心头怦然,只觉甜蜜和欣喜涌起。
反正她早已是公子的人了,方才又……
“公子……”
贾珩诧异了下,道:“怎么了?”
晴雯忍着娇羞,轻颤着眼睫,粉唇微微嘟起,其意不问自明。
贾珩脸色一顿,不由伸手揉了揉晴雯的空气刘海儿,这小姑娘惯常会胡闹。
“好了,下面的裙子,你自己穿罢。”贾珩将一旁的衣裙递给晴雯。
晴雯:“……”
贾珩道:“我再给你倒杯茶。”
晴雯不解其意,也不多言,拿起一旁裙子缓缓穿着,撅了撅嘴,道:“公子刚才还说伺候我穿衣裳呢。”
贾珩这时,端过一杯茶,递给晴雯,道:“嗯,我帮你穿。”
晴雯拿过茶盅,又是大口大口喝着茶,转眸飞快瞥了一眼贾珩,低声道:“公子,我……我不会有孩子罢?”
贾珩:“……”
揽过晴雯的削肩,道:“胡思乱想什么呢?”
晴雯点了点头。
贾珩随口问道:“唉,对了,方才你怎么学得那样快?”
也不知是不是心灵手巧,晴雯很有悟性,初始生涩,后来也有几分无师自通的熟练。
晴雯忍着羞意,垂下螓首,低声道了四个字。
贾珩面色顿了下,暗道,还真有些像。
嗯,“都说冰糖葫芦儿酸,酸里它裹着甜……象征幸福和团圆。”
晴雯这边儿说完,一张俏丽脸颊也有些滚烫,暗道,明明是公子刚在教人家,她刚刚只是学了过来。
贾珩也不多说什么,帮着晴雯穿好衣裳,翠红色袄裙,轻声道:“你别过去了,仔细让人瞧出来了。”
晴雯“嗯”了一声,也不多言。
贾珩整理了下神色,扶起晴雯,道:“让旁人收拾罢。”
贾珩重又返回内厅,已然是掌灯时分,厅中烛火明亮,欢声笑语响起。
元春、迎春、探春等几人在一起说笑。
见贾珩更衣过来,秦可卿笑道:“夫君,该用晚饭了,正要唤你呢。”
贾珩道:“方才在书房里看了会儿邸报。”
秦可卿也不疑有她,吩咐着宝珠向后厨摆饭。
但却引起了黛玉的心神注意,道:“珩大哥,邸报可有说江南整顿盐务的事儿,有爹爹的音讯吗?”
贾珩面色一顿,看向那张烟雨朦胧,纤美玉容,与晴雯眉眼有些相似,在樱桃檀口上停留了一瞬,将眸光转至一旁,凝了凝眉,神色渐渐如霜清冷,道:“最近都是整顿京营的事儿,不过前往南方的锦衣卫探事,会定期向神京递送情讯,我明天前往锦衣府,查一查,明天傍晚时候,再和妹妹说。”
见贾珩面色突然清冷,黛玉眉眼间也现出凝重之色,柔声道:“珩大哥费心了。”
贾珩点了点头,拿起一旁的茶盅,这次倒是思索起关于林如海的事来。
从他离京之前,整顿盐务一事就已在邸报上拉开序幕,这么久过去,想来一些问题也该爆出来,他正好瞧瞧。
不多时,宝珠带着几个婆子从外端了菜肴过来,众人纷纷净了手,落座,用罢晚饭。
贾珩看向元春,因元春刚从宫里回来,他也要多关注几分,问道:“大姐姐在家中可还适应吧?”
元春轻声道:“家里挺热闹的,下午时在会芳园看了梅花,听说前几天,珩弟做了一首咏梅词?”
贾珩笑道:“只是随同姊妹赏梅游玩之时的游戏之作。”
元春笑了笑,看着对面的少年,道:“我听三妹妹说了,可是顶好的诗词,我瞧着纵是比那些诗词名家也不遑多让了。”
贾珩道:“大姐姐谬赞了。大姐姐有空可常来走动走动,会芳园内景致尚可一观。”
想起会芳园,不由想起大观园,原为元妃省亲之用,但元春却未曾住过一日。
可卿也温婉笑道:“这两府离得近,大姐姐可当自家一样,时常过来顽,我喜欢和大姐姐说话呢。”
元春丰美、妍丽的脸蛋儿上也有着笑意,说道:“弟妹,我也是呢。”
而后几人顽闹了一会儿,及至戌时,天色渐晚,这才各自散去。
贾珩与秦可卿,领着丫鬟、婆子,一路送着三春、黛玉、湘云到西府角门,目送着几人离去,这才和秦可卿转身返回。
秦可卿美眸流波,柔声道:“夫君,我们什么时候去爹爹那边儿?”
贾珩想了想,说道:“后天吧,明天我要去趟兵部谈事,顺便去趟军器监。”
他的岳丈秦业为工部营缮清吏司郎中,这个主管皇家宫廷,陵寝建造、修理,不过要和内务府的忠顺王对接,他正好寻寻突破口。
而且万一牵涉到其中,也好提前想法脱身。
秦可卿螓首点了点,想了想,又道:“夫君,府里事务繁多,我也忙不开,让尤嫂子帮着处置内宅的一些事儿,你觉得怎么样?”
贾珩闻言,怔了下,转眸看向自家妻子,眸光流转,轻声道:“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了,不过你总归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尤嫂子不能帮你拿主意。”
秦可卿美眸抬起,看向贾珩,柔柔一笑道:“我知道的。”
却是不由想起昨日系在夫君腰间的蓝色汗巾子,她依稀记得那是尤嫂子在月前织的。
贾珩笑了笑道:“好了,早些回去歇息。”
他这个妻子,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心思细腻。
一夜无话。
翌日,贾珩出了宁国府,带上小厮,前往兵部与李瓒商议军情。
至兵部时,已是半晌午,贾珩步入其中,见兵部文吏行色匆匆,唤过一个熟悉的面孔,道:“秦令史。”
那秦令史见着贾珩,道:“云麾不知?京营王节帅那边儿送来了牒文,调度十二团营诸将档案,送交京营查验。”
贾珩笑了笑,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暗道,京营王子腾那边儿看来已经彻底展开行动了,这是着手清点中高级将校。
那秦姓令史陪笑说道:“云麾,卑职还有事。”
“秦令史去忙吧。”贾珩笑了笑,眸光深深,心头泛起思索。
待秦姓令史离去,贾珩起身向着司务厅行去,刚入厅中,抬头就见着条案后站起了兵部左侍郎施杰。
这位兵部堂官脸上现出笑意,招呼说道:“子钰过来了?阁老刚刚去了五军都督府,等会儿再回来,子钰先坐着喝会儿茶。”
贾珩点了点头,拱手道谢:“多谢施大人。”
说话间,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座,就有书办端上香茗。
施杰这时,从条案之后绕过来,也坐在一方小几旁的另外一张椅子上,笑着问道:“京营最近整顿如火如荼,子钰所领果勇营,没有着手进行吗?”
贾珩道:“果勇营先前查过一次空额,原在籍兵丁皆已补齐,现新军与原旧军三营,也正在整训。”
施杰手捻颌下短须,笑了笑道:“本官差点儿忘了,你在领军出征之前,已稽查过空额,整顿过果勇营。”
贾珩点了点头。
施杰道:“说来,京营这次整顿力度很大,王节度使大刀阔斧,刚才的动静你应也见着了,武选清吏司的杭郎中,已抽调不少令史没,把军将档案送至京营,以便梳理。”
贾珩道:“王节帅这次成竹在胸,魄力十足。”
施杰笑了笑,目光闪了闪,开口说道:“有件事儿,想听听子钰的想法。”
贾珩道:“施大人客气了,在下见识浅薄。”
施杰笑了笑,道:“子钰可不是什么见识浅薄,阁老先前也是赞誉有加。”
“那是阁老高看。”贾珩谦虚了一句。
施杰笑了笑,道:“兵部最近打算和五军都督府协商,趁京营整军裁掉一些定额,京中十二团营,兵马多达二三十万之多,空耗钱粮,却不堪大任,兵部之意是每营初定额万五,仍分神机、神枢、五军,子钰意下若何?”
贾珩沉吟半晌,道:“施大人,京畿三辅之地,团营拱卫京师,震慑宵小,兵马少了,恐怕京师安危有碍。”
施杰之意是趁着整顿,将十二团营压缩至每营一万五千人,如此一来,整个京营之军大概就十八万左右。
这个也不是不行,但问题在于,设想可能是好的,如果战力仍是不行,那么最终还是要走到扩军的老路上。
施杰道:“子钰啊,不整军前,兵马同样连二十万都没有,如今行精兵选锋之法,将兵额控制在二十万内,应无大碍。”
贾珩想了想,问道:“这是李阁老的意思?”
施杰面色顿了下,解释道:“这是本官之议,已向阁老陈述,阁老之意,是听听你这等带兵将领的看法,二十万人控制京畿三辅,应是足够的吧?”
“够倒是够。”贾珩思索了下,续道:“兵在精而不在多,行精兵之法,自无不可,但归根到底还是要看这次整军,否则,贸然行事,反而削弱戍卫神京的军力,有违强干弱枝之理,而且,我还是以为,如今三辅之地,京营至少应有实额二十五万,非此,不足以机动策应北方诸省。”
如今的陈汉,受厄于天灾,流民无有生计,如此之多的流民,这时候不说先军政治,至少也要维持相对力量的禁军,来维持中枢威信,以防生变。
一旦将神京城兵力降至十八万左右,那么可以出动的兵力就只有十万,因为三辅以及都城至少要留八万人。
那样对地方诸省的威慑力就不太够。
谁能保证这十万人都是一以敌十的精锐?
施杰闻言,叹了一口气,道:“国家财用困窘,以我之想是待京营整军事毕,九边并地方都司也要稽查空额,裁汰老弱,将兵力维持在合理之数。”
这分明是施杰打算在接掌握兵部后,新官上任后烧的第一把火。
贾珩面色凝重,道:“若裁汰九边和地方都司,那就更不能如此激进了。”
施杰凝眉问道:“子钰此言何意?”
贾珩道:“施大人就难道不担心,地方军头不满生变?”
“这……”施杰面色微变,目光惊疑不定,道:“天下承平已久,应不至于此罢。”
贾珩摇了摇头,道:“其利受损,必定生怨,加之这二年……诚是难说。”
施杰闻言,似也意识到一些严重性,脸色难看。
贾珩想了想,劝道:“施大人,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还是要看京营整顿结果如何,如一切顺利,那自是不必说,若多有波折,恐怕还请大人三思。”
施杰作为兵部侍郎,虽为正三品,但代表着文官集团对兵事的看法,在某种程度上,也能影响内阁的想法。
施杰面色复杂,道:“子钰所言甚是,那此事暂且不急,待明年开春,再作计较。”
“嗯。”贾珩应了一声,心中却暗暗摇了摇头。
这一位兵部堂官,是标准的文人思维,精兵简政好不好,当然好极了,但也要根据战略环境拟定。
百万大裁军也是在国防形势有变之后。
如果他为兵部尚书,边关也好,京营也罢,原实定兵额,均不会大幅度裁汰,而是一边裁、一边补,尽量做到实兵实额。
这样不至于人人生怨,有上有下,一出一进,用不弱于旧有力量的新生力量来镇压局势。
军卒整顿后,无论是惩治贪腐,刷新吏治,都可保驾护航。
先把军队的贪污整饬了,保持绝对忠诚,然后枪杆子在手,做什么都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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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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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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