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八宝琉璃簪缨马车在暮色掩护下返回咸宁公主府,贾珩从马车上下来,随着咸宁公主进入宅邸之中,过了前堂,来到后宅,只见假山叠嶂,屋舍俨然。
咸宁公主屏退了随行女官,拉过贾珩的手,轻笑道:“先生,这公主府修的还可以吧,这边儿离着荣宁街都没有多远,先生一拐角也就到了。”
贾珩转眸看向唇瓣莹润的少女,拿过手帕,递将过去说道:“咸宁,擦擦唇角。”
咸宁:“……”
少女顿时察觉到什么,原本就红若胭脂的脸蛋儿更是艳艳几分,接过手帕擦了擦唇角,旋即不仅状若无事,反而娇俏道:“先生在江南没人伺候着,还跑过去一趟,我还当先生在江南乐不思蜀了呢,还呛着我和婵月一下。”
说着,拉过李婵月的手,柔声道:“是吧,婵月?”
李婵月怔了片刻,顿时反应过来,轻轻捶了下咸宁公主,羞恼道:“表姐别浑说了。”
刚才表姐自己弄不完,搂着她渡了不少,猝不及防自是呛了一下。
贾珩没有应着这话,而是借着廊檐上悬挂的灯笼,环顾着四周,道:“这里有着江南园林的风格,独具匠心。”
咸宁公主拉过贾珩的手,轻声道:“先生随我来,去咱们咱们以后居住的地方。”
说着,一手拉着小郡主,一手拉着贾珩,说话间,向着题着棠梨阁的匾额而去。
这是一座两层飞檐勾角的阁楼,周方竹林佳木掩映,微风徐来,竹叶飒飒,碧波成浪。
“住在这里会有些冷,等夏天住起来会好一些。”贾珩轻声说道。
咸宁公主道:“里面点着炭火,平常也没事儿,我听说那位林妹妹住的潇湘馆就是在竹林中?”
说着,清眸含笑,看向贾珩。
那位林妹妹她也是见过的,眉眼气韵柔柔弱弱,恍若蕴藏着江南朦胧的烟雨,不过比着婵月似乎要活泼一些。
先生在江南的时候似乎很是宠溺着她。
贾珩问道:“差不多,你从哪儿得知的?”
咸宁公主笑了笑道:“先生是我的驸马,府上的事儿,我自是多多少少知晓一些。”
贾珩一时无言,拉过咸宁公主的手,拥入怀中,轻声说道:“这么早儿就开始争宠了。”
咸宁公主脸颊羞红,轻声说道:“谁让先生这么忙,如是不常过来,更是很少见着了。”
贾珩道:“放心好了,以后估计有不少时候到你这边儿来。”
如果将来真的娶着咸宁和婵月,刚开始肯定还是两人这边儿多一些,等到以后,实在忙的抽不开身,可以让她们两个搬进大观园小住一段时日。
贾珩转而看向俏生生跟着的李婵月,问道:“婵月以后也要住在这儿吧?”
李婵月柔声说道:“表姐说让我住这边儿,热闹一些,可……可我还想和娘亲住一块儿。”
“姑姑那边儿一定不同意。”咸宁公主清眸眨了眨,似在打趣说道。
少女从宫里搬到新家的乔迁之喜,再加上与贾珩重逢之喜,明显有些欣然莫名。
贾珩面色顿了顿,拉过李婵月的纤纤柔荑,温声道:“咱们到阁楼上去叙话,这外面怪冷的。”
等会儿少不了一通痴缠玩闹。
今日天色已晚,大抵是见不得林如海了,只能等明天了。
阁楼之上,一家云母屏风,厢房之中摆设着各种名贵的家具,波斯地毯上是凤凰图案,而厢房正中的兽头熏笼之中,青烟袅袅几许,一股宁神静意的气息萦绕室内。
这次是咸宁公主挽着贾珩的手来到绣榻之上坐下,将螓首靠在那少年的怀里,轻声道:“姑姑还好吧?”
贾珩叹了一口气,说道:“挺好的,就是没人陪着,多少有些孤独。”
咸宁公主忽而伸出双手搂着贾珩的脖子,扬起清绝、秀丽的玉容,说道:“先生,我也想要个孩子,给我个孩子吧。”
贾珩:“……”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咸宁,等成了亲,你年岁还小,等过二年再生着不迟。”贾珩搂着咸宁公主的肩头,低声说道。
咸宁公主幽幽说道:“她的孩子将来就是先生的长子了。”
她在宫中见过了太多母凭子贵的事情,只怕先生更是将心思放在南边儿,在她这都有些心不在焉。
贾珩面色顿了顿,轻声说道:“虽是长子,但也没名没分的。”
咸宁公主闻言,一时沉默不语,看向那面带愧疚之色的少年,容色也有几许复杂,轻声道:“先生。”
其实说起来,姑姑的确付出了许多,如果不是她当初……姑姑也不会如现在这样。
贾珩转眸看向一旁的李婵月,问道:“婵月最近在家里做什么?”
李婵月眉眼低垂,脸颊羞红,柔声说道:“也没忙什么,就是看看书、弹弹琴什么的。”
分明刚才的胡闹已经让少女羞不自抑,她发现她被表姐带坏了呀。
咸宁公主拉过李婵月的素手,轻声道:“婵月,先生面前,总是这般害羞怎么能行?”
说着,看向贾珩说道:“婵月最近也学了不少。”
贾珩拥过小郡主的削肩,道:“我就喜欢婵月这个性子。”
李婵月娇躯微颤,凝眸看向那少年,柔声道:“小贾先生。”
贾珩捏了捏那粉腻的脸蛋儿,笑道:“等仗打完了,咱们去南边儿再去好好游玩游玩。”
其实他犹豫着要不要给婵月说着身世,感觉少女许是有着心理负担。
李婵月轻轻“嗯”了一声,轻声说道。
咸宁公主问道:“先生再有几天是不是就走?”
贾珩道:“过了正月十五罢,也就两三天。”
咸宁公主酥软、清冷交织在一起的声音蕴着担忧,说道:“刚刚我和母后还有母妃说着,这一战要比以往还要凶险许多,先生有多少胜算?”
贾珩叹道:“现在还说不了,尽力而为。”
咸宁公主闻言,目光坚定说道:“先生,不如我也随着先生一同过去吧,先生当初答应过我的。”
贾珩拉过咸宁,抱在自己怀里,堆着雪人,说道:“那边儿有些危险,我有些不放心,你和你堂姐还不一样,你堂姐这些年在江湖漂泊久了。”
咸宁公主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就是担心先生随着时间过去将她忘了。
贾珩去着衣裳,而朱红帷幔从金钩之上放下,倦鸟暮归林,浮云晴归山。
崇平十六年的春天,屋檐琉璃瓦上雪化不久,雪水落在苔藓密布的石阶上,略有几许泥泞。
咸宁公主秀眉微蹙了蹙,冰肌玉肤的脸蛋儿早已如花霰绮丽明艳,只是糯软的声音带着几分娇俏,柔声道:“先生。”
贾珩问道:“怎么了。”
说着从居高临下,凑到近前问着。
咸宁公主一张脸颊嫣红如血,忽而定定看向那少年,观察着神色,在贾珩凑到脸颊之时,低声说道:“先生,今儿个怎么……怎么偷看母后?”
贾珩心头一惊,面色微变,身形都不由一顿,目光深深,凝眉道:“咸宁,你胡说什么呢。”
咸宁公主猛然睁开粲然星眸紧紧看向那少年,妍丽脸蛋儿现出团团玫红气韵,粉唇紧紧抿着,腻声说道:“永宁侯,本宫是咸宁的母后,你敢对本宫无礼?你要做什么,你,你……快拿出来。”
贾珩:“……”
你食不食油饼?这能胡乱学着?小心绿尸寒警告,咸宁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再这样下去还能了得?
贾珩只觉实在顶不住,心底无奈,头大无比,皱眉道:“咸宁,别学着人说话了,这都大逆不道了。”
“先生还不承认,刚刚都……”咸宁公主芳心羞嗔说着,肌肤细微之间的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她都察觉出来了。
先生真是色胆包天,不行,她以后得盯着先生。
“胡说八道。”贾珩伏下身来,凑到少女耳畔,噙住莹润欲滴,低声说道:“咸宁,咱们闹归闹,你别害我。”
如是这等床帏之语传出一星半点儿,那他和咸宁都吃不了兜着走!角色扮演都扮演到母仪天下的皇后身上了。
咸宁公主柳眉星眼,鼻翼中腻哼一声,轻笑说道:“咱们私下里说着,又不让旁人知晓,先生再那般明目张胆地偷看着,那才是害人害己呢。”
那人是她的姨母,可也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如是让有心之人觉察出来,在父皇身边儿进着谗言,先生再是得宠,也挡不住父皇的雷霆之怒。
贾珩正色说道:“咸宁,你想多了,我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并无旁意,人见着美好事物,自然就会多瞧一眼。”
他现在也不知该怎么给咸宁解释,这种一闪而逝的惊艳,本来是男人的正常表现。
主要是咸宁进化速度太快了,越来越骚媚,先前就不该让她学着晋阳说话,自此一发不可收拾,打开了新的天地一般。
咸宁公主玉容酡红如胭脂,挺直如玉梁的琼鼻,鼻翼腻哼了一下,声音断断续续,羞恼说道:“先生,那个宋妍表妹倒是与母后容貌颇见几许肖似,要不我撮合撮合,让舅母将她许给先生?”
其实也是爱煞了贾珩,担心贾珩起了一些别的心思,给自己招惹祸端。
贾珩声音猛然低沉几分,斥道:“别胡说了,那是你舅舅和舅妈的宝贝女儿,哪能随便给我当着妾室。”
“好呀,先生果然动着心思。”咸宁公主蹙了蹙秀眉,羞恼说着,宛如藤萝缠乔木。
贾珩面色顿了顿,暗道,咸宁这都是从哪儿学的?
而李婵月妍丽如雪的脸颊羞红如霞,看向正在一起抵死痴缠的两人,连忙将脸蛋儿藏在一旁,却不知如何是好。
却在这时,贾珩拉过李婵月的素手,低声道:“婵月。”
李婵月芳心大惊,将娇躯往着被窝里藏着,忙道:“小贾先生,你们…你们闹着吧。”
贾珩转眸看向李婵月,看向那少女羞怯的眉眼,忍不住生出打趣之意,笑道:“婵月,总归要有这一遭儿的,逃过初一,也逃不过十五。”
他觉得婵月可能也有一些困扰,虽说一家人整整齐齐,但真的到那一步,婵月心底还是有些压力的。
不是谁都像咸宁这般,生长于天家,有些事情看的很开。
但纵然是咸宁,刚刚也仅仅是拿宋皇后这位姨母在玩笑着,而不是端容……
女真的皇太极立了几房皇后,哲哲、海兰珠、布木布泰等,其实这些倒是平常。
李婵月将温宁静美脸蛋儿扭过一旁,娇躯早已滚烫如火,喃喃道:“能拖一天是一天。”
贾珩:“……”
这婵月怎么这么可爱呢。
拉过李婵月的手,抱在怀里,轻声道:“那婵月就拖着吧。”
咸宁公主忍俊不禁,眉梢眼角绮韵无声流溢,柔声道:“婵月就是这个性子,先前我还和她说的好好的呢,现在临场又打了退堂鼓。”
其实先生如果真的不由分说还好一些,和婵月说这些做什么。
贾珩将婵月拥在怀里,轻轻拍着少女的后背,凑到微微发热的耳畔说道:“好了,没什么事儿的,等迎娶婵月过门儿以后也不迟。”
他其实觉得婵月年岁小一点儿,再养养倒也没什么。
夜至戌时,天色已深,西北的长安春风料峭,寒风刺骨,而庭院中的梧桐树早已掉光了枝叶,随风发出沙沙之音。
也不知多久,帷幔渐渐平静下来,咸宁公主现出一张人比花娇的脸蛋儿,拉过贾珩的手,紧紧相拥。
贾珩身在玉软花柔之间,轻轻抚过少女的玫红脸蛋,将从耳际垂下的几缕黏着汗水的秀发撩至耳后,笑道:“芷儿,你是真不怕有着。”
本来是想外化于行,咸宁非要内化于心。
咸宁公主明眸盈盈如水,似描摹着少年的身影,柔声道:“我刚才说了,就想有着先生的孩子。”
等她有了孩子,那时候谁也拦不住她和先生了。
贾珩轻轻抚过少女脸颊眼角的一颗泪痣,轻声说道:“也没有多少工夫了,如果这次大胜了,咱们就能赐婚了,如是败了……”
说到最后,声音略有几分渺渺。
“所以我要给先生生一个孩子,那时才没有什么遗憾。”少女双手紧紧绕过贾珩的脖子,一字一顿道。
那时生米做成熟饭,她挺着大肚子,她就不信父皇不网开一面。
贾珩闻言,垂眸看向那清丽玉容上满是坚定的少女,轻声道:“芷儿。”
咸宁对他的确是用情至深,不管是方才学着宋皇后说话,还是与婵月共同伺候他。
唉,傻女人。
少女看向那面容清俊的少女,原本如冰雪融化的清冷声音带着几许慵懒和酥腻,说道:“先生,今个儿要不不回去了吧。”
贾珩亲了一下那微微有些发热的香嫩脸颊,笑了笑道:“我留宿这儿也不大好,你和婵月睡着罢,明天早些起来,也好进宫向皇后娘娘请安,如果没事儿的话,去我府上大观园转转,你们都是见过的,都很好相处的。”
可卿听到他今天回来,应该从秦家回来,这会儿应该到了府上。
咸宁公主闻言,妩媚流溢的眉眼间顿时笼着怏怏之色,失落说道:“那先生去罢,明天我去找先生。”
说来说去,还是她这边儿人太少了,没有那边儿人多势众。
贾珩捏了捏少女粉腻如桃蕊的脸蛋儿,道:“好了,咱们以后在一块儿的日子还长着呢,哪急着这一时半会儿的。”
咸宁公主“嗯”地一声,心头仍是有些依依不舍地看向那少年,抿了抿粉唇说道:“那先生路上慢走。”
贾珩“嗯”了一声,然后拉过蜷缩在被窝里“装死”的李婵月,说道:“婵月,你也早些歇着吧。”
“嗯。”李婵月柔柔应了一声,柔声道:“那我服侍小贾先生穿衣吧。”
她在一旁看了半天,听了半天,一句都插不上,唉,刚才是不是答应小贾先生就好了?
贾珩拉过李婵月,见着那眉眼间的怅然,亲了一下少女微烫的脸蛋儿,温声道:“好了,别忙着了,再着凉了就不好了。”
小郡主正愣神间,忽而感受到那脸颊处传来的温软和湿热,芳心不由涌起甜蜜,低声应着。
……
……
夜至亥时,宁国府后院厅堂之中,花香馥郁,暖香醉人,灯火通明,明亮如昼。
一架山河屏风隔围的厅堂中,麻将哗啦啦作响,但并非是秦可卿在玩儿,而是凤姐、尤氏、尤二姐,尤三姐围着一张麻将桌玩着麻将,灯火将四个衣裙艳丽、满头珠翠的妇人映照得珠光宝气。
而秦可卿坐在一张梨花木椅子上,正在缝制着一件小衣,针线穿于绢帛之上,时而抬起,玉人聚精会神。
在贾珩回家之后,府中的丫鬟一大早儿就去秦宅通知了秦可卿,故而,秦可卿就返回到宁国府,但听着下人说贾珩进宫面圣,至今还未回来。
一张麻将桌上,凤姐坐在中堂画之下,一身玄色镶边赭红底子五彩撒花缎面圆领褙子,上着米白竹叶暗花立领偏襟袄子,下着浅黄竹菊万字福寿刺绣马面裙,葱郁鬓发之间别着一根鎏金凤头钗。
那张明媚娇艳的瓜子脸,肤色粉腻丰润,耳边挂着的翡翠耳环,在白皙肌肤衬托下,恍若翠玉。
平儿在身后侍奉着茶水。
“该你出牌了。”尤三姐笑意盈盈地看向对面容光焕发的花信少妇,道:“凤嫂子今个儿怎么心不在焉的?”
凤姐拿出一张麻将牌,莹润粉唇微启,轻笑道:“我正想怎么赢牌呢,东风。”
说着,扔出一张麻将牌,艳丽、明媚的玉容上笑意一如既往。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这般大的心,还敢过来陪着她们打着麻将,而且可卿还回来了。
幸在平儿将那诰命服已经洗过了,屋里也好好收拾了一下,否则非让可卿看出名堂来不可。
这般想着,不由趁着端起茶盅的空当,瞥了一眼那娴静坐在梨花木椅子上的丽人,手中正在缝制着一件小衣,心底不由涌起一股愧疚。
昨天她也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那人,二话不说就对着她一通欺负,等她反应过来,说什么都晚了,也只能将错将错。
想起昨晚那人的繁多花样,凤姐芳心之中又是一阵悸动。
天可怜见,活这般大,真是没见过这样的阵仗。
秦可卿抬起螓首,将手中小衣放下,吩咐道:“瑞珠去外间看看,大爷回来了没有?”
侍奉的瑞珠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不多一会儿,瑞珠去而复返,面带欣喜说道:“奶奶,大爷回来了。”
原本正在打着麻将的几人,也都纷纷循声望去,见着那蟒服少年从外间而来,灯火映照之下,目似朗星,面颊红润。
“夫君。”秦可卿唤了一句,连忙起身相迎,笑道:“从宫里回来了。”
这么晚了,宫门早就落锁了吧,这不知又是从哪过来的。
贾珩近得前去,伸手握住那纤纤柔荑,凝神看向那肤色白腻,眉眼如画的丽人,轻声道:“可卿。”
一段时间不见可卿,心底也有些想念,嗯,可卿好像不打麻将了。
秦可卿就有些羞,说道:“夫君,南边儿的差事都办完了吧。”
“办完了。”贾珩寻了张椅子落座下来,接过晴雯递来的香茗,说道:“不过,明天过了元宵节,京里还有一堆事儿。”
秦可卿讶异道:“夫君怎么又要去北边儿?”
贾珩道:“北边儿又出了一些事,我过几天就要领京营出征。”
这次出征除却抽到骑兵之外,还有就是带着红夷大炮以及能够列装一个营的燧发枪。
秦可卿容色担忧,说道:“夫君怎么又要前往北边儿,这不是才回来?”
尤氏、尤三姐也看向那少年,捏着手中的麻将,脸上不约而同见着忧色。
凤姐抿了抿粉唇,丹凤眼凝望着那少年,裙下的双腿忍不住交叠了下,心思有些复杂莫名。
贾珩笑了笑道:“北边儿战事临近,需得早做准备,这次战事过后,应该能清闲个一年半载的。”
如果真的如在天子跟前儿所言,实现战略意图,那么女真起码一年不敢再行南侵,那时候就能真正清闲下来,或许可以再陪着金钗去江南看看?
贾珩见着秦可卿眉间郁郁之气不散,轻声说道:“好了,咱们先不说这些了,你们吃饭了吧?”
方才咸宁可没少折腾,不过在回来之前他已沐浴更衣过,身子倒没有什么异常。
凤姐起得身来,笑容恍若春花娇媚醉人,说道:“可卿,天色不早了,你们两口子早些回去歇着,我们先回去歇着了。”
两口子旁若无人拉着手,让她们这些人看着又羡又气。
其实,这是花信少妇心底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一丝嫉妒。
秦可卿芳心就有些羞,柔声说道:“凤嫂子多玩一会儿也没什么的。”
凤姐瞥了一眼那少年,芳心微跳,她倒是想多玩一会儿。
贾珩问道:“明天是元宵节,府上好好热闹热闹,凤嫂子,府上都准备好了吧?”
这是他来此方世界过得第二个元宵节,上次陪着一众金钗在沁芳溪中放着花灯,还许了愿,如今又是一个上元佳节。
凤姐猛然被那少年似蕴神芒的目光逼视着,芳心不由一跳,目光躲闪了下,但玫姿艳逸的脸蛋儿上笑意繁盛不减,笑了笑说道:“到时邀了林姑父过来,再请了戏班子,猜着灯谜,对了,老太太还说想去大观园游玩呢。”
贾珩点了点头,凝眸看向凤姐,轻声说道:“凤嫂子安排就好。”
凤姐抿了抿粉唇,垂下美眸,笑道:“珩兄弟,你就放心吧,我肯定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待众人各自散去,贾珩与秦可卿返回后宅厢房,夫妻二人坐将下来,叙着话。
秦可卿问道:“夫君,林姑父到了京里,你什么时候去见见?”
“我和林妹妹说好了,就这几天。”贾珩轻声说着,揽过秦可卿的手,说道:“好了,歇着吧。”
秦可卿“嗯”了一声,在宝珠和瑞珠的侍奉下,洗过脚,掀开被子上了绣榻。
“这几天你月信来了没?”贾珩问道。
他前前后后离京也有一个月了,在离京之时就开始备孕,这个时间点也该有着一些动静。
“还有几天,我也没见着,正说请个太医瞧瞧呢。”秦可卿将脸颊依偎在贾珩怀里,低声道:“倒没有见着孕吐。”
丽人说着,柔媚的声音就有几许沮丧,她别是身子有毛病,生不出来吧?
贾珩凑到秦可卿的耳畔,低声说道:“那明天找个太医瞧瞧,我觉得也差不多了,要不咱们再加把劲?”
说着,拉过丽人的手,打算扶上马送一程。
秦可卿如桃蕊的玉颊羞红如霞,娇躯软了半截儿。
……
……
草原,西拉木伦河,一望无际的辽阔草原上,一顶顶白色帐篷,在广袤的田野中如繁星点点。
奈曼旗所在的部落中,大队牛羊在化了雪的草原上飞驰而过来。
一顶空间宽敞的帐篷之中,奈曼一族的族长塔拉,正在与到来的女真亲王多尔衮、汉八旗的石廷柱、马光远等人叙话。
塔拉年岁四十左右,身形雄壮,面色呈现古铜色皮肤,颧骨耸高,嘴唇略厚。
奈曼一族时常派骑士随着女真南侵,双方来往较多,过从甚密,因此关系匪浅。
多尔衮道:“据探子来报,现在汉人那边儿起了警惕,已经想和额哲联合起来,我们需要提前一步行动,大汗的命令是让你族准备勇士,及早动手,以防夜长梦多。”
自皇太极改国号为清,改元崇德之后,已经迫不及待吞并蒙古,或者说察觉到额哲与陈汉的联合倾向,准备先下手为强。
塔拉笑道:“王爷放心,这次我部愿为先锋,敖汉部紧随其后,克什克腾的老巴音已经答应两不相帮,单凭着额哲手下那几个老弱病残的鄂托克,不是咱的对手。”
察哈尔蒙古八个鄂托克,三个都对额哲不满。
多尔衮想了想,说道:“那就在这几天,正式起兵,向苏尼特发动进攻,先一步拔掉这颗钉子!”
可以说,根本就不等到贾珩与蒙古联合,女真就抢先一步发动进攻。
女真与察哈尔蒙古的二五仔里应外合要正式起兵,整个漠南草原局势如堆起的火药桶,一触即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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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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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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