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夏看着她,眼神柔和地点了点头,说出了这次白旗国之行,她的任务。
自从池安来到国安部后,虽然他已经尽力避开了所有和运气有关的活动和抽奖,但是运气带来的好处也在不知不觉间渗透进了他的生活。
一些公务对于他而言,也轻松了些许,最近他整个人的身体状况都好了不少。
“明锐公司的拍卖?”池安的尾音上扬,眼中也带了些许的迷茫,“可是我对这件事情一点也不了解,要不我先趁着现在空闲,关注一下具体情况?”
也省的她到时候两眼一抹黑。
宋安夏看着她的眼神更加和善,点了点头:“也好。”
在事情开始之前,做足了准备,总不是一件坏事。
“不过这次的出差,你不要抱太大压力,就当是出去散散心,看看风景。”阳光洒在他带着白发的头上,眼中带着赞许的笑意,“这一次,你会以李将军孙女的身份和谢氏的总裁一起出差。”
李将军这三个字,其实在很多时候,甚至比国安部几个字好用的多。
为了让谢清重视起池安的安全,他也只能借用一下李将军的名声了。
“好。”在工作中执行任务时,池安都会十分良好的接受宋安夏给她安排的身份。
等到回到她自己的办公室,她先是把手头上关于消防员的稿子改完,投到了官网上。
然后就接着看起了关于明锐公司的事情。
仔细一看才知道,虽然白旗国的高级芯片水平研发在世界先进之列,但是明锐科技公司因为决策落后,所以现在某些发达国家的芯片和明锐的芯片水平差不太多。
水平相当的公司,或许会有收购明锐的心思,但是当付出远远高于回报时,他们就会开始权衡利弊。
所以,真正值得在意的,只有六七个国家的公司,由于有几个国家财政力量并不是非常强盛,公司的财力水平也远远比不上谢氏,所以不足为惧,真的值得注意的,就只有三个国家。
这三个国家都财大气粗,这次看来都对明锐公司势在必得。
如果谢家要得到明锐,说不定需要付出的,要比想象中的更多。
空闲的时间,她也搜了搜谢清这个名字,不知道为什么,网络上并没有多少他的照片,但是百科上统计的他的身家还是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某种程度上而言,金钱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可是当她看到一些网络新闻上关于谢清的事迹后,她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在十三岁时遇到绑架,最后死里逃生;在金明路上遭遇车祸,重伤休养;在飞机上遇到刺杀……
这些经历在新闻上不过寥寥几字,可是池安却从中看出了一种惊心动魄的意味。
这年头,原来当富豪要遇到这么多的危险吗?
所以当她看到他有洁癖,不喜欢和任何人接触时,居然觉得经历过这么多危险情况,只是洁癖而已,她完全可以理解。
只不过要是他有洁癖的话,那就没有办法进行肢体接触,她的能力发挥的效果也就有限……
直到下班的路上,她还在想这件事。
池安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忽然她好像是看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雨英姐,在前面停一下,我去买一些糕点。”
墨雨阁的糕点,在全市哪怕是全国也是出了名的,每次门口都是排着长长的队伍,今天池安看到门口的人并不算太多后,赶紧下车上去排队。
她这几天一直在顾辰家里蹭吃蹭喝,每次都空着手去,然后提的满满当当的回来,再这样下去,她都该不好意思进他家的门了。
她记得墨雨阁里有一些比较清淡,甜而不腻的糕点,顾辰虽然身体不好,但是吃上那么一两口应该没有事情吧?顺便再给王姨买上一些,她记得王姨好像说过自己很喜欢吃桃酥。
要是顾辰不能吃,她就都送给王姨,王姨投喂了她这么久,她给她买些礼品是应该的。
队伍只是和之前比算不上太长,但是也算不上短,池安排在末尾,四十分钟左右才买到自己想要的糕点。
这一次,手里提着东西,她觉得自己敲门的声音似乎都理直气壮了很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给她开门的人再也不是王姨,而是顾辰,今天也是如此。
“顾叔叔。”看到站在门口的人后,她快速地走进了屋里把门关上,然后换上了鞋。
因为外面的温度对顾辰而言有些高,所以不能经常吹走廊里的风。
“安安?”看着她手中提着的东西,顾辰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点疑惑。
池安换完鞋后,举起了手中的糕点:“顾叔叔,我在来的路上买了一些糕点,就是不知道你的身体可以吃吗?”
说完后,她抬高声音对着厨房正在工作的王姨喊了一声:“王姨,我给你带了你喜欢吃的桃酥。”
顾辰看着她活力满满的样子,笑着接过了她手中提着的东西:“可以吃,但是不能过量。”
听到他的回答,池安摇了摇头:“只是可以吃可不行,顾叔叔喜欢吃才最重要。”
正在这个时候,王姨听到了她的动静后,走出厨房,看到盒子上写的墨雨阁几个字后,眼中是满满的笑意:“我听说墨雨阁的糕点难买的很,安安排了不少时间的队吧?”
“也没有,我去的时候人比较少。”池安把给王姨买的东西递到了她的手里。
顾辰听到她的回答,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表,今天她来的时间,比平时晚了近一个小时。
池安看着顾辰吃糕点的动作,忍不住感叹,怎么有人吃这种会掉渣的点心,动作依旧能如此优雅从容?
想到这里,她咬了一口手中的辣条,是的,时隔多日,她终于尝到了最纯正的辣条。
看着他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糕点,她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顾辰的生活在她眼中堪称单调,就连喜欢的东西,也不能多吃,甚至有些东西,他自出生那天起,就没有尝过。
“要是我真的有能力,能够直接把顾叔叔的身体变好就好了。”她拿着手中的辣条,有些突兀地出声。
顾辰的心好像忽然被撞了一下,有些酸涩,有些无奈:“现在已经很好了。”
这是他一直用来劝慰自己的话,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用这句话来劝慰别人。
池安听到他的话后,露出了一个有些勉强的微笑,她知道她这个时候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于是转头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等到快要离开时,她才忽然想起了自己要出差的事情。
上一次她忽然出差,在这个过程中,王姨一直在做她每天晚上吃的饭菜,这一次的任务不需要保密,于是她就提前和顾辰说了出来:
“顾叔叔,我明天要出差,可能要三四天以后才能回来,这两天就不用做我的饭了。”她晃了晃手中的辣条,“也让王姨好好休息几天。”
因为吃的有点辣,她端起不远处的牛奶一饮而尽。
“再说了,我要是一直来的这么勤,顾叔叔你该嫌弃我了。”她啧啧有声地摇了摇头,“每次来都白吃白喝,走的时候还要……”
“不嫌弃。”还没有等她说完,就听到顾辰的声音,他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语气莫名的有一种和蔼的意味,“我平日一个人在家,冷请的很,有的时候还盼着有个小辈来热闹一下。”
如果是一男一女两个人这样相处,不管怎么看都会有几分暧昧,即使池安是带着任务来和顾辰接触,也总会有一种太过亲近的感觉。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可是当把这种关系归为一种长辈和晚辈之间的相处时,一切就会自然的多,也不用担心当事人会想太多。
所以,每次在池安刚刚觉得自己和顾辰的相处是不是有点亲密时,就能感受到他身上对她那种属于长辈的慈爱和包容。
然后她就会下意识地忽略刚才自己心中的想法,继续把他当成一个有些年轻的长辈。
“对了,顾叔叔,你认识谢清吗?”
因为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池安要和谢清一直待在一起,所以提前了解一下这次的任务对象,省的到时候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不小心说了一些不该说的。
“谢清?”顾辰坐在沙发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只不过是片刻,他就猜到了她问出这个问题的原因,如果不是他的身体有问题,这次明锐公司的拍卖,可能还轮不到谢氏出手。
“谢总是一个很有目标的人。”是一个只要下定了目标,就不达目的绝不松手的人。
虽然顾氏和谢氏两大公司在蓝国分庭抗礼,可是由于身体原因,他见过谢清的次数并不多,给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他那双黑的仿佛见不到底的眼睛。
他是一个很危险的人,和他完全不同的危险。
“很有目标?”池安听到他堪称抽象的形容,眉间满是疑惑,“还有吗?”
顾辰端起身前的水杯,杯子中的水温刚刚好,他抿了一口清茶,似乎是在思考该如何形容:“谢氏当年风雨飘摇,本家衰落旁支强盛,谢清从小就显露出过人的天赋,备受旁支忌惮。”
“能够突破重围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他很优秀。”
这句话,看起来是在夸奖,但是字里行间都在说明一个问题:谢清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只不过池安的脑回路向来比较奇特,她听到他的形容后,第一时间不是谢清是怎么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上的,而是——
“难怪我在网上查关于他的消息的时候,发现他的经历这么坎坷。”池安眨了眨眼睛,眼中满是郑重,“这些是不是都和那些所谓的旁支有关?”
听到她的问题,顾辰缓缓垂下眸:谢氏当年有些旁支势力过大,和金市的地头蛇有着千丝万缕的痕迹。
现在,金市良好到曾经专门上过新闻的治安,和谢清脱不了干系。
“或许吧。”顾辰唇角依旧带着那抹池安熟悉的笑意,“当时我刚稳定下来顾氏,每天都在医院里休养生息,对谢家发生的事情不太了解。”
果然,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池安眼中对谢清的关注尽数消散,而是充满了对他的担心:“那个时候顾叔叔你的身体这么差吗?”
“早些年太拼了。”顾辰轻描淡写地接过了那好似在熬着他精血的几年,笑着开口,“所以现在才会这样清闲。”
池安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后,说出了一句每个人都说过的,好像根本没有什么意义的话:“身体最重要。”
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什么财富、权利、地位,好像都不会给人带来太多的快乐。
“我知道。”顾辰听着她好像是敷衍的话,认真地点了点头。
因为明天就要出差,所以池安回到自己的公寓后,就开始收拾东西。
她是一个喜欢省事的人,行李这种东西对她而言当然是越少越好。
更何况,虽然孟雨英会跟着她,但是她一直当她是朋友,也不能让她帮着她拿行李吧。
她一边想,一边利索地把要换洗的衣物放到旅行包里,不得不说,在这个时候,化妆品小样的作用就凸显出来了,她收拾完自己所有的东西后,发现这个中号的旅行包还没有被装满。
池安站起身,环视了一下周围,最后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数位板: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画画了,这次出差闲着没事,就精进一下自己的画艺吧。
想到这里,她那数位板和平板放了进去,差不多刚刚好。
第二天约好的时间是早上九点,因为这次出行他们乘坐的是谢清的私人飞机,所以她和孟雨英在早上八点半,准时来到了谢家的私人停机坪上。
池安刚下车,就有一个穿着制服的小姐姐亲切地把她和孟雨英手上的行李给接了过去,然后一个西装革履戴着银边眼睛的男人,笑着对她们开口:
“池小姐,孟小姐,我是谢总的秘书,姓秦。”他唇角扬起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一种亲和力,配上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很容易让人对他心生好感。
“谢总已经在飞机上等您了,二位请。”他微微弯了弯腰,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飞机上的会客间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坐在中心那个一身黑色正装的人身上,勾勒出一个宽肩窄腰、线条流畅、极具力量感的身影。
当目光移到他的脸上时,最引人瞩目的,是那双好像望不到底的漆黑眼眸,微微一扫,就带着一股莫名的冷意。
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后,他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了门口。
如果来的这个人不是李将军的孙女,他根本不会多此一举地和她见面。
对于李将军的敬重,好像已经深刻的印入了每个蓝国人的心中。
他在门口站定,和一双灵动的眼睛四目相对。
池安在走进这架私人飞机后,第一眼的感觉就是奢华,低调不失内涵的奢华。
不论是角落里身体站的笔直的保镖,还是飞机里通体的装饰,无不显示出飞机主人的深刻底蕴。
她被秘书领着往前走去,听到房间里面传来的脚步声后,她下意识地抬起头。
池安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感受过这种压迫感,只是一个眼神而已,就有了一种她正在被审视的感觉,好像整个人都被看透了一般。
在这种情况下,她大脑的自我调节能力正在飞速运转,她自然地眨了眨眼睛,把视线转移到了他其他的地方,比如说那一头黑而茂密的头发,又比如说他深邃的眼窝,挺直的鼻梁,凸出的喉结,还有上半身被解开了一颗扣子的衬衫。
似乎是觉得视线再往下有些失礼,她扬起一抹客气的笑意,礼貌地开口:“谢先生,您好,我是池安。”
在她开口的那一瞬间,谢清身上隐隐的压迫感缓缓消散,他微微勾起唇角,周身的气息变得内敛而深刻:“池小姐,久仰大名。”
他从她的眼中,看不到骄纵,看不到欲望,也看不到恐惧,只有一抹客气,疏离的客气。
这是他想过的最好的状态,不论池安为什么要和他一起去白旗国,目的为何,只要不会对他这次的行程产生妨碍,他就会把她当成一个需要接待的客人。
当然,如果她的表现并不合他的心意,旁边的那架私人飞机,会很欢迎池安的到访。
池安听着他低沉中带着些许磁性的声音,感觉自己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个声音,不去当声优真是可惜了。
她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她早就带好的手套,确定没有露出任何皮肤后,她伸出戴着手套的右手,眼中笑意加深:“谢先生,最近这两天,就麻烦您了。”
她的手上戴着的这副白色手套,并不是那种女生们喜欢戴得美丽而诱惑的蕾丝手套,而是那一种看起来有些质朴的,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力图不露出一点皮肤,连手腕都被遮了个严严实实的手套。
这样一看,有洁癖的人好像并不是谢清,而是池安一样。
谢清看着她的手,动作微微停顿了一瞬,随即自然地伸出了右手,和她握了一下。
隔着手套,他感受不到她手上的温度和触感,一直以来对陌生人触碰的排斥在这一瞬间,好像也没有以前那么令人厌恶了。
两个人握手完后,池安心中提的那口气终于松了下来。
这是她昨天想了半天才想出来的办法,既然他不喜欢和任何人接触,那么她带上手套会不会好一点?
即使隔着手套,她的能力可能会受到限制,但是应该也比她什么也不做好上那么一些。
见到谢清的第一眼,抛开外貌来说,他最先让她感觉到的,是危险和警惕,再加上他有些奢华的生活态度,让她很难像对顾辰一样,第一眼就心生好感。
她只能在这两天的时间,尽量多发掘一下他身上的优点了,不然她就是空有一身能力,也无法施展啊。
两个人简单的认识了一下后,谢清就对着秦秘书招了招手:“带池小姐和她身边的这位小姐去自己的房间休息,接下来的路途还长,两位还需要养精蓄锐才好。”
池安本来还想趁着这段路程,好好和他交流一下感情,努力让自己对他的好感提升的快一点,可是听着他的吩咐,她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睛。
这双眼睛中,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强大而冷漠,是对现在的他最好的诠释,让池安根本没有办法驳回他的安排。
池安在心里犹豫了一瞬,就听到了秦秘书温和亲切地声音:“池小姐,您这边请。”
她忽然福至心灵,这次的拍卖会,秘书的身份应该也很重要,她要是实在接近不了谢清,也可以退而求其次,选择秦秘书啊。
秦秘书和谢清,就好像是两个极端,前者好像有一种格外的魅力,让人即使不会对他升起好感,也绝对不会产生厌恶。
她双眼亮晶晶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秦秘书那张亲和清秀的脸后,她露出了一个灿烂地微笑,摘下手套伸出手,声音清脆中带着些许的活泼:
“那接下来的行程,就麻烦秦秘书了。”
站在一旁的谢清看着她仿佛变脸一样的态度,拇指和食指微微摩挲了一下,神色中多了一抹他自己也不清楚的探究。
秦秘书显然被她的热情吓了一跳,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随即伸出手,恭敬地和她握了握:“不麻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孟雨姐,我们走吧。”
从蓝国到白旗国,私人飞机只飞了三个多小时就到达了目的地。
来到白旗国后,直接有车来到了飞机旁,把所有人接去目的地。
本来池安以为他们会去一个高档的酒店休息,结果是她太过低估谢清了,看着面前看起来带着几分梦幻的高级别墅,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会有网友说自己仇富。
原来真正的有钱人,根本用不上酒店。
她默默地把视线放在了朝她走来的秦秘书身上,深吸了一口气,果然,对秦秘书产生好感并进行肢体接触,比对谢清产生好感,容易了太多。
“秦秘书。”她往前走了两步,对着秦秘书招了招手,随即,她才后知后觉地看到了秦秘书身前的谢清。
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从可爱灿烂,掰成了客气礼貌:“谢先生好。”
看到她如此明显的区别待遇,谢清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悦的神色,站在阳光下,他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了在飞机上的阴沉凌厉,而是多了一些慵懒和闲适。
“池小姐。”他对着她微微颔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池安看着他在阳光下比她还要长上几分的睫毛,微微怔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变得真实了些许。
随即,她就小跑着来到了秦秘书身旁,兴致勃勃地和他聊了起来。
“秦秘书,你平时的工作很忙吗?”池安对各大霸总文学中的秘书这个职位非常好奇。
秦秘书是为数不多知道池安身份的人,所以即使她表现的有些不对劲,他也依旧本着好好招待的原则,有问必答。
“还好。”因为老板就在身旁,秦秘书也不敢说的太过过分,只是调侃了一下自己,“按照我现在的发量,应该可以再坚持五年。”
“原来当秘书是一件这么辛苦的事情啊。”
……
谢清站在一边,听着身侧隐隐传来的低语声,剑眉微扬。
他这是,被孤立了吗?
蓝国下午四点,平时这个时间,顾辰已经处理完了公司所有的事务,在回家的路上了。
只是这一次,他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依然强烈的日光,目光清浅,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总,您今天还是去安蓝小区的公寓吗?”明特助在一开始很奇怪为什么顾辰会搬到那样一个对他而言可以说是简陋的地方。
可是后来看到池安和他的相处后,心中隐隐有了预感:顾总现在是不是正在追求池小姐?
不然,他实在是想不出顾辰对池安另眼相待,专门搬到她的隔壁,每天卡着她回家之前下班的原因。
可是有的时候,见到他们的相处,他又觉得很奇怪,因为不管怎么看,他们两个之间的相处就像是隔着辈分。
池安把顾辰当成一个尊敬的长辈,而顾辰对池安,好像也有一种对小辈的纵容。
正在他乱七八糟的想着的时候,就听到了顾辰清冷的声音:“这两天回海灵。”
听到他的回答后,明特助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池安出差后,安蓝小区的那栋公寓好像就已经不值得顾辰停留了一样。
“顾总,那一条零食生产线已经准备就绪,食品制造安全已经超过了大多数家庭制造的标准,只要您批准,随时可以投入生产。”
这件条生产线和顾氏的产业毫不相关,由于生产量很小,本来不值得专门汇报到顾辰这里,但是想起这是前几天他专门叮嘱的事情,明特助还是在第一时间向他汇报。
听到他的汇报,顾辰身上有些低沉的气息缓缓消散,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眼中带上了淡淡的笑意,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
“也不知道现在这些年轻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是差不多的味道,却偏偏觉得外面带着包装的零食更加吸引人。”
听着顾辰语气中若有若无的笑意,明特助忽然明白了他口中的年轻人是谁,本着为老板分忧的想法,他斟酌了一下措辞:
“您现在也依旧年轻,何必揣摩年轻人的想法,我看池小姐就和您很相处的来。”
听到他的话,顾辰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明特助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的僭越,收回了自己想要说的话,恭敬地低下头。
“你觉得,没有血缘的话,什么才会是最稳定的关系?”顾辰的声音在空荡的办公室里,听起来带上了一丝明特助听不懂的意味。
爱人?朋友?恩人?陌生人?
明特助第一个排除的,就是爱人这个选项,爱情这种情感,来的也快,去得也快,付出多了、付出少了都会让关系变得不稳定。
而朋友之间的关系会比爱人更加稳定一点,但是也需要顾及很多东西。
想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顾辰和池安的相处方式,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有血缘关系的话,长辈和晚辈,应该是容易稳定的关系了吧?
顾辰是一个对自己的未来有着清晰规划的人,他给自己划了一条线,在这条线以外,他不会踏出去分毫。
他很欣赏池安的性格,也很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惬意,可是,他最需要的,是池安的能力。
“我记得,过一阵子是明董的生日,去一趟多宝斋吧,明董向来喜欢这些古物。”顾辰隐下了眼中所有的思绪,把那一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悸动死死地压在心底。
他一个没有多少未来的人,一直以来最习惯的,就是克制。
克制爱好、克制时间、克制欲望。
“是。”
“多宝斋对面,什么时候开了一家药铺?”顾辰看着对面锁着大门,看起来古色古香的药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是这两天刚搬过来的,老板是一个年轻的南方人。”多宝斋的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个人,笑得像是一个弥勒佛,“顾总,好久不见。”
有钱,能够解决很多问题,不过半个小时,顾辰就已经用拍卖会上正常偏高的价格,买下了一个缠枝花瓶。
出门时,对面的药铺正好开门,一个身上似乎带着阵阵药香的年轻人,看到他后,愣了一秒,然后伸手使劲招呼他过去。
顾辰怔愣了一瞬,本来应该转身离去的他,不知为什么,缓步朝药铺的方向走去。
明特助跟在他的身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位先生,我看你面色苍白,指尖泛青,看起来身体不太好。”周乐生看到顾辰走进后,眼光一亮,“正好我祖辈专攻调养身体这一方面,你进来我给你把把脉。”
他一边说话,一边兴奋地带着他们两个往药铺里走去。
顾辰已经听到了太多次这种话,脸上神色依旧从容,他闲庭信步一般地走进药铺,在周乐生的带领下来到诊脉前的座椅上落座。
鼻尖萦绕着阵阵药香,让他微皱的眉眼舒展开来。
周乐生探查着他的脉象,眉头越皱越紧,等到最后,他沉声让他换了一只手。
他并没有说谎,作为一家传承了很多代的中医,他家里最擅长的就是为体弱的人调养身体,救治有不足之症的病人。
“怎么样,大夫?”明特助看到他松开手后,没有沉住气,率先问道。
“你的身体现在正在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这个平衡随时都有可能被打破。”周乐生摇了摇头,眼中的神情格外凝重,“我虽然专攻这一方面,但是能力有限……”
他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明特助叹了一口气:“又是这样。”
因为生病,他帮顾总找了很多医生,无论是医术超群,名誉极高的中医;还是国际出名的西医,都对顾总的身体没有办法,只是一家刚搬过来的药铺而已,又怎么会有治愈顾总的能力?
“我还没说完呢,你等我说完了再叹气也来得及。”周乐生听到他的话后,不悦地皱了皱眉头,“虽然的我医术不够,可是我爷爷应该可以。”
当朝思夜想的事情出现在眼前时,人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怀疑。
“这位先生……”明特助看着双手紧攥的顾辰,咽了口唾沫,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
“我姓周。”周乐生拿出手机,找到爷爷的电话。
“周先生,您说的话是真的吗?”
“具体的事情,还要等我爷爷看了以后才能确定。”周乐生按下了拨号键,“你们来的挺是时候,明天我爷爷就要回老家了,现在说不定正在家里收拾东西呢。”
电话接通后,他说了几句他们听不懂的方言,然后对着他们笑了笑:“我爷爷一会儿就到。”
其实他爷爷在接到电话的时候,非常兴奋。
因为现代社会,遇到有一个不足之症的人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就算是有,能够活着长大的人,又是少之又少。
搞得他们家祖上明明很厉害,可是到了现在,因为遇不到擅长的病症,根本打不出名气,只能在村里治一些头疼脑热。
不一会儿,一个头发花白,但是看起来精神矍铄的瘦弱老头走了进来。
他进门后,一言也不发,先是上上下下仿佛X光线一般,仔仔细细地把他看了一遍,接着问了一些关于他身体的问题。
然后,他坐在周乐生刚刚坐的位置,号起了脉。
“平心静气,不要浮躁。”老者感受到手下的脉搏后,淡淡地斥了一声。
顾辰闭上了眼睛,缓缓地调整了一下呼吸,让整个人平静下来。
或许是因为周乐生的态度,让他生出了一些妄想,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动。
老者让他换了一只手,诊了半天的脉,最后甩下了一句:“能治!”
在这一刻,周围的一切对顾辰而言都变得格外遥远,他伸出手颤抖着覆上了自己心脏的位置:
原来池安赠与他的幸运,远比他想的要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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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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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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