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

  当墙上挂着的老式挂钟显示下午一点时,唐令放下手里的笔记,对着防盗门上的猫眼道。那里没有装门镜,是一个露着的小洞。

  今天是他被绑架的第五天。五天前唐令所在的学校放了假,他拒绝了家人来接他回家的提议,准备自己独自回去。刚过完18岁生日的唐令急切地想要跟家人证明他已经是个大人了,不要再把他当做小孩子看。

  但谁知他会这么倒霉,刚出校门就被绑架,绑匪还是他认识的人。

  因为是第一次出远门上学,父母怕他不习惯住集体宿舍,特意给他在大学附近租了一套房,方便他偶尔住几天。绑匪就是对门邻居,一个前后脚和唐令搬到一起,见了面会跟他热情打招呼,他提着东西多会主动搭把手的和善大哥,直到对方绑架了唐令。

  唐令整个是懵逼的。

  最初他以为对方想要求财,琢磨邻居大哥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想要勒索他们家要钱。毕竟半年相处下来,他的家庭情况也没有特意瞒着邻居,这个猜测最是可能。但很快他意识到对方不是求财,难道是和他们家有仇,绑架他意图报复唐家?

  也不怪唐令乱想,实在是对方绑架了他之后迟迟没有提出赎金要求,反而每次对着他神色复杂,欲言又止,让他不免东想西想。

  唐令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一直等到了第三天,绑匪终于提出了要求——不要钱也不是报复,只要唐令爷爷收藏的一枚印刻着山海二字的章。

  唐令爷爷是个很有文学素养的老头,酷爱收藏印章,值钱的不少。绑匪说的这枚印章唐令有印象,在爷爷的藏品中属于平平无奇的那种,就是个普通石头刻的章,还缺了一个角。唐令相信不要说这枚章了,就是拿爷爷全部收藏的印章来换自己,爷爷肯定也会毫不犹豫答应。

  但现在有个问题,那枚章早被唐令弄丢了。

  唐令家有个习惯,每个孩子长到15岁时,唐令爷爷都会允许对方在自己的藏品里挑一枚章。唐令自然也不例外。轮到他时不知为什么他一眼看中了那枚缺个角的山海章。唐令爷爷有些意外,却也没说什么直接把章送给了他,只是嘱咐他好好保管,毕竟是祖上遗物。

  他答应了爷爷,对那枚章保管十分用心,但谁知没多久那枚章就丢失不见了。他当时把家里翻了个遍,连垃圾桶都找了一遍,最后还是没找到。这枚章的失踪也成了一个不解之谜,一直让唐令记到现在。

  唐令小声说出自己弄丢印章的事,怕激怒绑匪。

  哪知绑匪奇怪地看他半天,摇摇头:“你不懂,山海章丢不了肯定就在唐家。”

  唐令不明白绑匪为什么这么肯定,现在也只能盼着那枚章真的在家里,父母找到它好尽快把自己赎出去。

  有一说一,被绑架的这几天,唐令过得还不错。除了环境恶劣了些,没有自由,别的其实还好。和电视里演的被绑架后受尽折磨不同,绑匪对他的态度同之前做邻居时没什么区别,吃喝也都尽量满足他。偶尔还会跟唐令聊聊天,说说唐家的事。他发现绑匪对唐家真的挺了解,如果不是绑匪指定要山海章,他真要怀疑对方跟唐家有仇,不然不可能这么费心思调查唐家。

  他其实也怀疑那枚山海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但绑匪从不提及山海章的事。唐令怎么想那枚章都是一枚普通石头刻的章,到底哪里特别呢?值当的绑匪绑架他。

  想到这里,唐令再次回到自己被绑架的现实,对着门上的小孔又喊了声。

  “有人吗?”

  空荡荡的过道里没有人回应。

  唐令等了会,坐回到垫子上意识到可能有什么意外发生了。被绑架的这几天,他的生活十分规律。绑匪每天中午12点左右会喊他吃饭。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离开防空洞,绑匪也会跟他说一声。但现在已经一点了,绑匪既没有喊他吃饭,也没有提到要出去,可人却不见了。

  是警察叔叔找过来了吗?还是家里找到印章要跟绑匪交易了?

  有的没的想了半天,唐令连肚子饿都忘记了,眼巴巴看着门口的防盗门,期冀下一刻父母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唐令父母一共生了四个孩子,唐令是最小的。算上他的堂兄堂姐和表兄表姐等,唐令这一辈总共有十五个孩子,他依然是最小的。又因为唐令是个早产儿,自小身体不好,家里上上下下把他捧在了手心。连他那个比他大两岁的侄儿看他都是一副看晚辈的样子。结果就是他都上大学了,在家人眼中还是需要被照顾的对象。以至于唐令在“自由”半年后,终于迎来了迟到的青春叛逆期——不肯让任何人来学校接他,执意要自己独自回家。

  唐令曲着腿耷拉着脑袋,有些想父母和哥哥姐姐了。早知道他就让哥哥来接他回家,被同学笑话就笑话吧,总比被绑架好。

  等了又等,他心里的期冀越来越淡,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他从绑匪买给他的零食里找了包饼干垫了垫,无聊之下又捡起了垫子上那本看了快要二十遍的笔记。

  笔记是绑匪给唐令打发时间用的,内容只有薄薄五十来页。据绑匪说笔记的主人是明朝一个叫唐文昌的人,原件已经失传了,现在看的是后人一代代的手抄本。

  说这些的时候,绑匪看着唐令意味深长,可惜唐令根本没在意,只觉得这本笔记的作者还挺时髦。

  原来唐文昌在笔记里记载了一个穿越的故事。

  故事的开头唐文昌自我介绍说是晋地名门后裔,因家有异宝遭人觊觎,全家在一夜之间被屠戮干净,只有他怀着重宝逃了出来,一路逃往北疆。抵达北疆后,唐文昌改名换姓生活了下来,可不久仇人又循着线索追来,唐文昌不得不躲入群山极境之中。某天饥寒交迫大雪纷飞之下他寻到一个山洞,一路往前竟是来到另一个世界。

  洞后的世界小桥流水、杏雨微风,不似北疆寒风凛冽。行人广袖高髻、神情怡然。唐文昌跟人问话发现双方口音相似,文字相符。但论及朝代风俗,却大体走向一致而每每细节总有出入。

  唐文昌探寻一番,惊愕发现这里同他记忆中的世界似是而非,犹如一棵树上两根不同的分叉。他干脆在此定居,靠着家族异宝很快发家致富、娶妻生子,一代代绵延下来。

  这个故事十几遍看完,唐令自觉都能背下。在他看来这不就是穿越版的桃花源记嘛。现在网上类似的小说多的是,唐令也跟风看过几本,故事内容并没什么特别的。

  但绑匪显然不这么认为。

  从笔记周边密密麻麻的批注就能看出,绑匪好像是真把这个故事当真。唐文昌说洞后的世界小桥流水、杏雨微风。绑匪就要考证杏雨微风是什么季节,小桥流水又会是在哪里?

  唐令觉得绑匪简直莫名其妙,但在无所事事之下,绑匪的考证给他带来了很多乐趣,看进去了能让他暂时忘掉被绑架的现实。

  胡乱翻了几页,唐令不知不觉靠墙睡了过去。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最后是被热醒的。睁开眼四周黑乎乎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他摸黑起身,先把身上的羽绒服脱掉,感觉还是热,又把里面的羊毛衫和保暖裤全部脱了下来,只剩薄薄一层保暖内衣,穿着单裤,才觉得没那么热了。

  怎么回事?

  唐令摸索着去开灯,但没反应。他记得垫子下面塞了个备用手电筒,一边找一边觉得奇怪。他被绑架是在学校放寒假之后,离着过年还有20多天,正是一年最冷时。林城的冬天虽然没有他家乡那么冷,但他小时候身体不好,长大一直畏寒,一到冬天保暖内衣、毛衣、羽绒服什么都少不了。被绑架的这几天,他在没有暖气的情况下全靠着绑匪准备的大棉被撑下来。

  可现在怎么这么热?他简直要热晕过去了,总不能林城一夜从冬天变成夏天吧。

  唐令拧亮手电筒,抬手一摸脸上全是汗。昏黄的光晕下,周围一览无余。除了一个垫子、一床被子和半箱水,剩下就是几包饼干,别的什么都没有。他打着手电筒走到门口,竖着耳朵听了听。外面一片静谧,不像是有人在的样子。

  “有人吗?”

  唐令凑到小孔前喊,没有人回应他。

  到底发生什么了?是绑匪一直没回来,还是回来看他睡着又离开了?是不是绑匪出了事,那警察叔叔怎么还没来?唐令有些担心,心里莫名有些慌慌的。如果绑匪一直不回来,他该怎么办?

  “有人吗?有人吗?”

  犹豫了下,唐令走到门口用力敲了起来。只是没敲两下,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随着他敲门,有悉悉索索的土块不断落下,这是之前没有的情况。

  唐令被关的地方是林城郊区六华山脚下一个隐蔽的山洞。说是山洞,其实是人工挖掘而成,最初好像是准备建造防空洞,但挖到一半突然停工,这里便废弃下来。不过虽然只挖了一半,这个山洞的规模依然不小,里面又大又深七拐八绕挖出很多预备做房间的洞。唐令被关在最里面的洞里,绑匪还在关他的洞门口装了一个防盗门。

  最初被关进来时,唐令也试过逃跑,但防盗门严严实实扣在墙壁上,根本打不开。可现在……唐令举着手电筒靠近,发现防盗门和墙壁之间的缝隙好像变大了。

  他眼睛一亮,放下手电筒更加用力敲了起来。防盗门周围的土块不断落下,和墙壁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大。唐令比划了下距离,再努力努力他就能挤出去了。眼见自由就在眼前,山洞里突然传出一阵脚步声,还有重物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唐令蓦地停手,心脏砰砰砰狂跳起来。

  有人来了,会是谁?绑匪?还是警察叔叔?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但没有人说话。唐令紧张地脸色发白,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如果是警察叔叔,现在应该喊他的名字了吧。不是警察叔叔,难道是绑匪回来了?

  一步又一步,脚步声在门口停下。唐令本能放缓了呼吸,等着外面的人先开口。

  咚!

  外面的人没说话,有什么撞到了防盗门。防盗门剧烈晃动了下,几个大土块砸到了唐令头上。不是绑匪?唐令刚生出这个念头,又听到外面响起一阵低沉的“昂昂昂”声。

  “有人吗?”他小声地问。

  回答他的是金属摩擦的声音和更加高昂的“昂昂昂”声。

  外面到底是什么?唐令压下心中的害怕,举着手电筒朝外面看去,蓦地惊叫一声。门后面,手电筒照亮的地方,一只黄色的巨大竖瞳正冷酷地注视着他。

  这是个什么东西?

  唐令害怕地后退,看到了怪物更多的样子。巨大的眼睛、覆盖全身的硬壳、镰刀状的肢节在手电筒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幽幽的光,感觉像是个放大的虫子。

  这一刻唐令有种自己出现在恐怖片里的错觉。不,恐怖片里估计也不会有人像他这么倒霉了。先是被绑架,又莫名其妙遇到了怪物。只是唐令不明白林城周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虫子。不单是林城,世界上会有这么大的虫子吗?

  啪啪啪啪!

  随着虫子又一次撞上来,更多的土块掉下,防盗门开始摇摇欲坠。唐令顾不得想别的,死死从里面抵着门。他有些后悔刚刚弄松了防盗门。明明不久前防盗门还是阻碍他逃跑的拦路虎,现在却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咚咚!

  怪物不停地撞门,发出昂昂昂的声音。防盗门和墙壁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大,甚至一只闪着寒光的肢节已经从缝隙探进了洞。唐令注意到虫子的右侧肢节上挂着一个人,他看不清脸,但穿的衣服不像是绑匪。想到自己不久后或许会挂在虫子的另一根肢节上,唐令忍不住在心里骂了绑匪几句。

  他从小教养甚好,骂人最多也就是骂一句混蛋。此刻想到室友玩游戏经常骂的那句操他祖宗,真想站在绑匪面前骂给他听。

  昂昂昂!

  虫子又一次狠狠撞了上来。防盗门剧烈地震动了下。唐令差点以为门要被撞开了。他没注意,挂在虫子肢节上的人影似乎动了动,一把造型奇怪的手枪借着虫子的撞击甩到了唐令面前。

  “滚开。”

  唐令给自己壮胆,捡起枪寻找着扣动扳机的地方。他虽然没有摸过真枪,但男孩子谁小时候没几把玩具枪。他紧张地看着虫子,顾不上多想用力扣下扳机。

  轰!

  强烈的后坐力让他倒退了好几步,绿色的血液喷洒,虫子的半个身体好似气化,消失在了空气中。他举着枪大口喘息着,惊讶于这把枪的威力,更是警惕地看着还剩半个身体的虫子。

  死了吗?

  下一刻一直摇摇欲坠的防盗门砸了下来,绿色的血液渗出,被压在防盗门下的虫子一动不动,唐令终于放了心。

  缓了缓他想到什么,绕过门口去看挂在虫子上的那个人。对方半个身体和虫子一起压在防盗门下面,只露出腰部以上的部位。虫子尖锐的肢节自他心脏部位扎出。看到这一幕,唐令心中一跳,这么重的伤还能活下来吗?

  他紧张地伸出手,想看看对方还有没有呼吸。然不等他伸过去,对方蓦地睁眼一把抓住了他,眼中满是燃烧的火焰。

  “!!!!”

  唐令吓了一跳,旋即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

  “你还活着?太好了,你等在这里,我去找人来救你。对了你身上带着手机吗?能报警打120就好。”

  对方黝黑的瞳孔沉沉看着他,也不知道听没听明白他的话,手一松歪头晕了过去。

  唐令探了探对方的鼻息,虽然微弱但还有口气。不敢再耽搁,他犹豫地捡起枪,拔腿朝着防空洞外冲了出去。

  脚下的路坑坑洼洼,唐令一路举着手电好不容易看到了出口的光线。越靠近洞口他只觉得越热,等他一口气冲出去蓦地愣住,烈日当空,一望无际的褐色戈壁自他脚下延伸到了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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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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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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