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源抱着扎着两个小揪揪,穿着一身纺纱公主裙的女儿,看着手机上池安发表的文章,忍不住红了眼眶。
作为一名医生,对这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深有感触。
为什么会不断的有医闹事件的发生,屡禁不止而且愈演愈烈,就是因为医闹付出的代价太小了,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医生在被攻击时只是遭受到了一点轻伤,那么首先医院就会选择息事宁人,绝大多数时候根本就不会选择报警。
如果医生伤势很重,那么报警大概率只会对袭击医生的人员进行拘留罚款,有的时候,他看到网上关于医闹的处理办法,会觉得心寒。
医生的使命就是治病救人,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救死扶伤的他们,却开始面临起了生命的威胁,讽刺的是,威胁他们的对象,却是他们用尽全力去救治的病人的家属。
虽然他知道这次的采访文章很大概率可能和以前一样,激不起任何水花,但是他依旧非常开心和感动,哪怕多一个人看到他们的难处,也足够让他欣慰。
华梦和他的想法一样,自从上次孩子因为她父亲疏于看管,被人贩子掳走后,她就把她的母亲从另一个城市接了过来。
本来她想着母亲年纪大了,想让她好好休息,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要不然她和她的丈夫有一个人辞职在家里看孩子,要不就只能把家里的老人接过来帮忙。
老人来了以后,不仅她轻松了不少,就连孩子也开心了不少。
现在孩子正在客厅里给姥姥讲故事,她坐在卧室里,看着池安发表的文章,她认真的从头读到了尾。
沉默了很久后,她在下面一字一句的留下了自己的评论,并把这篇文章转到了他们的工作群里。
就这样,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了这篇文章,等到它来到热搜末尾时,不少和医学无关的普通人也看到了这篇文章。
“天啊,医生真的好不容易,我看到了作者最后的数据统计,简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么多的医闹事件,这么多受伤的医生,这个数量也太惊人了吧。”
“看到最后医生的死亡名单时,真的忍不住自己的眼泪,我是医学生,上面有一个我特别崇拜的医生,本来他能够在手术台上救下无数人的,可是现在……”
“这个惩罚也太离谱了吧,医生都已经伤成那样了,结果闹事的人就拘留了十四天,罚了一千块钱??”
“虽然说每个职业都有败类,包括医生,但是我认识的绝大多数医生都很认真负责,看到这个数据后,真的很替医生寒心。”
“医生真的挺不容易的,学习的时候累,工作的时候更累,还要防着医闹。”
“病人情况已经那么紧急了,医生怎么可能有时间给家属把手术所有的状况都讲清楚??等真的讲清楚了,病人差不多也该完了。”
……
绝大多数的医闹事件,犯错的那一方都是患者家属,医生犯错所占的比例很小。
因为医闹事件的频繁发生,所以类似今天的新闻报道并不少,时不时就会有那么一篇,等到这一阵过去之后,可能又会和以前一样,重新归于沉寂。
果然,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篇文章在热搜上的排名渐渐下降,正在马上就要掉出热搜的时候,忽然又出现了一个因医闹而重伤的医生。
视频监控记录下来了病患家属袭击医生的场景,人们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个手里拿着刀的身影,是怎样一刀一刀的砍在了医生身上,看到最后,不少人都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一篇文章,一个视频,本来可能都不会在网上激起太大水花的两个事物,合在一起后,却引发了网友们热切的讨论。
本来热度已经下去的文章,又被众多网友重新顶了上来。
就在这个时候,官方新闻上忽然发了一条消息,谢氏准备了近千台最近研制的危险器具检测装置,现在已经全部捐赠给了全国各地的医院。
希望能够帮助医院减少这种袭击医生甚至导致医生重伤的现象。
在池安的文章中总结了一些医生和患者家属们一起提出的建议,其中包括国家作为、医院作为、医生作为等等。
其中有一点就是给每个医院配备一些检测管制刀具的仪器,这也是唯一一个企业可以做到的建议。
谢氏捐献的这些仪器,就已经表明了它的态度,有了谢氏的支持,网友们也愈发的有了底气。
现在新一轮的法典修改在即,医闹事件已经被不少相关人士看在了眼里。
这次池安的文章,就像是一个导火索,引导所有人都开始正视起来医生的地位和平时受到的威胁。
随着各个医院官方站出来说会努力保护医生的合法权益,有一些律师也站了出来……
蓝国是一个很愿意听取民众意愿的国家,不久之后就传来了正在把医患关系纳入新法典修正的消息。
虽然前路漫长,但是已经看到了希望。
“那位受患者家属袭击的医生,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谢清知道池安现在最关心什么,目光柔和地开口。
果然,听到他的话后,池安脸上隐隐带着的凝重缓缓消散。
“谢清,你好像已经帮过我很多次了。”她坐在这家据说预约人数已经排到了今年十二月份的西式甜品店的包厢里,眼中带着盈盈的笑意。
自从上一次动车脱轨事件后,她和谢清的关系变得亲近了不少,有的时候会像现在这样出来聚一聚。
他也终于不再像以前一样,每隔几句话就能听出他不希望占用自己能力的愧疚。
虽然他还是不太喜欢利用她身上的气运,但是他于能够学会了和她的能力和谐共处。
最多在她的能力或许发挥作用后,请她吃一顿饭来表示感谢,就像是今天。
“不是说好了,朋友之间不要轻易把感谢挂在嘴边吗?”谢清把一份甜品推到她的面前,“更何况,我记得近几天也没有做什么能值得你感谢的事情。”
谢清改变了以往深色系的穿着,穿着一件简单的带着银色暗纹的白色衬衫,坐在包厢里,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矜贵优雅。
“谢氏今天捐赠的那些仪器……”池安挖了一口甜品放在口中,满足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甜而不腻,果香和一种淡淡的酒香交织在一起,刺激着她的味蕾,难怪这么难预约。
谢清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唇角微微扬起,和池安在一起时,哪怕她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和表情,就能让他心情愉悦。
“安安。”他看到他说完后,池安抬起头,露出了唇角沾着的一点奶油,声音变得低沉了些许,“我虽然是一个商人,但是和绝大多数人一样,都希望看到正义得到宣扬,希望能够用自己一点微薄的力量,帮助他人。”
他抽出了旁边的纸巾,伸手给她递了过去:“所以,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
池安不明所以的接过了纸巾,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谢清见状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角。
她低下头,飞快地擦了一下自己的唇角。
听到他的回答,池安接着又挖了一勺甜点,虽然他这么说,但是这么多捐赠的仪器,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如果不是这次安安发布的那篇文章,我应该不会关注到这方面的事情。”谢清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知道刚才那样的回复可能不足以让越来越敏感的池安相信,于是笑着加重了砝码,“所以,我还想对安安说一声谢谢。”
“送往医院的,是谢氏最新研发出来的仪器,速度比以往的仪器更快,也更灵敏,同时还能输入一些需要检测的化学物质进行检查。”谢清用比较通俗的语言说出了这次设备的特点,“说不定,这次事件,也可以让这款仪器打出销路。”
当然,谢氏这次的捐赠手比和得到的回报相比,远不成正比。
可是谁叫他喜欢的人,是池安呢,一条纯真善良,关注时事的小锦鲤。
他当然要为她正在努力的事情,加上那么一点砝码。
听到他的解释后,对于商业事务并不太懂的池安点了点头,对着他认真地开口:“这款仪器,一定会非常畅销的。”
只是听他简单的形容了一下,她就觉得这种仪器很厉害,而且能够用在很多个场合。
作为朋友,她当然希望他能够赚的越多越好。
“那就借你吉言了。”谢清看着她在阳光下愈发璀璨的双眼,唇角含笑,“有什么特别喜欢的甜品吗?”
“我让他们打包一下。”
池安看着自己才吃了两口的甜品,笑得眯起了眼睛:“那我可得多试几个,有对比才有发言权。”
和谢清在一起,她好像从来不用担心气氛陷入尴尬,不管什么时候,她随口说一个话题,他就能够接上,时不时还能给她一些很有建设性的意义。
每当她觉得有点累了,不想开口时,他也会体贴的给她留出私人空间。
所以,每一次和他相处时,她都会觉得很舒服,即使两个人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她却总有一种两个人已经认识了很久的错觉。
吃到一个草莓布丁时,她停下了手,轻轻皱起了眉头,眼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怎么了,是不合胃口吗?”虽然并没有一直看着池安,但是谢清的注意力却一直放在她的身上,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
池安放下了勺子,拿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声音听起来有些悠远:“也不是,就是这个味道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刚到刚跟着母亲来到继父家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什么也不懂,面对豪门里那些复杂的礼仪更是一窍不通,因为太过喜欢一个草莓布丁,自己吃完后眼巴巴的看着其他人面前一口未动的布丁……
她当时甚至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多看了两眼而已,就有人嘲讽她太小家子气,母亲在听到佣人们私下谈论的话后,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训斥了她一通。
“也没什么,就是当时嘴馋,不太懂事。”她耸了耸肩,虽然说着没什么,但是却再也没有动一口桌子上的甜品。
童年的记忆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说不定遇到了什么,就会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好的事情可以开心很久,但是坏的事情也可以难过很久。
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把在徐家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没有想到只是一个味道差不多的布丁而已,就又让她想起了从前。
想起了在徐家那段没有朋友,满是压抑的生活。
谢清听到她的回答后,看着她脸上重新扬起的那抹有些勉强的笑意,眼中渐渐布上了深沉的暗色。
绝大多数人见到池安的第一眼,都会觉得她是一个在万千宠爱中长大的孩子,聪明活泼、善良懂事。
他也想过很多次,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让一个拥有如此强大能力的人依旧有着谦逊和体贴他人的性格。
他尊重池安,所以从来没有想过用其他手段探查她的曾经,他对她家世最多的了解,就是他是李将军的孙女,但是他同时也清楚,李将军的认亲宴,举办时间是两个月前。
所以,他对她在那之前的过去,一无所知。
谢清伸出手,轻轻地把那盘草莓布丁从她面前移开,拿上了自己这一次为她准备的小零食。
“吃太多甜品容易腻,要不要试一下我的手艺。”
从她刚刚短短的两句话中,他就提取了不少信息,她的童年,可能比他想象的,要艰难的多。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可能连值得他记住的必要都没有,可是当这件事情发生在了池安身上时,他却不自觉地伸手覆上了自己的袖扣。
每当他做出这个动作时,就说明有人要倒霉了。
“好啊。”池安是一个很好满足的人,曾经的经历虽然黑暗,但是都已经过去了,不值得她为此伤心太久。
她笑眯眯地接过了他递过来的袋子,眼中没有了刚才的彷徨和失落。
最近一段时间和谢清的相处让她对他也有了几分了解,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总觉得在他云淡风轻的表面背后,似乎有什么气息在凝聚。
她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觉得有卖惨的嫌疑,于是赶紧解释:“其实吧,我在继父家里生活的还是不错的,基本上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谢清听到她的话后,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改变,而是顺着她的话,轻声开口:“如果这样说的话,那我的童年似乎也能称得上幸福二字。”
池安所有的解释,都被他一句话给堵了回去。也是,如果只是说物质的话,有谁能比得过谢氏的继承人?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惨。”她眨了眨眼睛,弱弱地开口。
谢清的过去,是她只从新闻上见一眼,就觉得胆战心惊的存在,她甚至不敢想象那个时候的他是如何在群狼环伺中活下来的。
“都已经过去了。”谢清纵使心疼,纵使想要知道她的过去,也不想让她亲自撕开这道曾经鲜血淋漓,现在已经结疤的伤口。
“所以……”如果你不想说,如果你说了会不开心,就不要把它们宣之于口。
这个时候的谢清,在阳光下有着一股异样的温柔,他抬起头时,那双一项漆黑深邃的眼中,好像带着一股池安看不懂的情绪。
谢清看到池安抬起头,知道现在他最好移开视线,不要让自己的情绪如此外露。
可是他最终还是没有动,眼中翻涌着的情绪看起来让人心惊,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池安眨了眨眼,如果她现在对过去只字不提的话,或许只会让身前的这个人更加为她担心吧?
“其实吧,有的时候身边人运气太好,也不都是好事。”她耸了耸肩,从来没有和其他人谈论过这些,所以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
夏日的阳光温柔地洒在她的身上,这个曾经照亮过许多人,给无数人带来希望的锦鲤,明明身处在阳光之下,却好像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伤感。
“如果说出来会不开心……”谢清的声音低沉优雅,还夹杂一丝微不可查的心疼。
“都已经过去了。”池安微微勾起了唇角。
她平静的把父母离婚后的生活说了一遍,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那十多年的生活,甚至还比不上在国安部三个月不到的生活有记忆点。
再怎么多说,也不过是短短几句话的形容罢了,继父一家的漠视,母亲对她的要求,继姐对她的控制。
“所以,我知道一切后就离开了继父家。”说完后,她感觉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脸上的笑意也真实了很多,“再然后,我就凭借自己的能力,成为了一名公务员,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谢清。”说完后,她认真地看着对面的人,眼中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我真的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幸运,那段曾经在我眼中黑暗而压抑的过去,我已经可以从容的说出口。”
“所以你看,一切都在变好,不是吗?”
“是。”谢清看着她清澈中好像不夹杂一丝尘埃的双眼,在桌子下的右手缓缓攥紧,身上的气息有一瞬间的低沉。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身上第一次显露出了如此外露的怒气,虽然只是一瞬间。
“谢清。”池安看着谢清身边凝聚的低沉气压,对着他认真地开口,“其实,我真的很想回到过去。”
谢清收起了身边的气息,不想让自己吓到她,脸色也变回了平静:“为什么?”
“因为我好想去抱抱那个时候的你,我可是一条能够给别人带来幸运的锦鲤。”虽然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可是她眼中的心疼一点也不比他眼中的少,“我经历的这些,对于你经历的那些而言,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在她提起年少时在徐家的经历时,下意识地想到了谢清小时候的经历,一个孩子在群狼环伺中,遇到过绑架、下毒、车祸等等人祸。
几乎每一次,都可以称得上是生死危机。
可是就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他,却在她提起过去生活的时候为她当时的处境愤怒心疼。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明明一个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千疮百孔的人,却依旧想去安慰和拥抱另一个伤势不如他重的人。
“谢清,如果我们早点认识就好了,我一定会让你一路都平安顺遂。”因为他值得。
听到她的话后谢清长长的眼睫颤动了一下,感觉心中的某一个角落被轻轻地撞了一下。
“安安。”一句像是叹息一般的声音一出口,就消散在了空中。
“所以,你看,我们都改变不了过去。”池安伸出手,越过桌子握住了他随意搭在桌子上的左手,轻轻地晃了晃,“所以,我们才要更加珍惜我们的未来啊。”
“不聊那些不开心的了,我们说点开心的。”她松开手后,对着他俏皮地笑了笑,“就比如说,我前一阵子才知道我继父家里破产了。”
她耸了耸肩:“这或许就是俗话说的多行不义必自毙吧。”
“可惜市里不让放鞭炮,不然我真想放个烟花庆祝一下。”
“你呢,也说点让自己开心的。”
谢清看着她几乎是一瞬间就恢复了活力的样子,清了清嗓子,侧过脸去看窗外的风景:
“在我饭菜里下毒品的那个远方堂叔,现在因为贩卖毒品,现在已经在牢里待了近十年,因为表现不好,不可能有……”
“他们还给你下毒品!”池安使劲地拍了一下桌子,整个桌子都颤抖了一下。
谢清扶住额头,遮住了眼中若隐若现的懊恼,刚才她的话把他心绪扰乱,让他忘了这件事情最好应该瞒着她。
“我并没有动他们送过来的任何东西。”他叹了一口气,解释道。
池安对他的话充耳未闻,义愤填膺的从头到尾把下毒的人数落了一遍,因为不会骂人,所以就是几个词语的来回组合。
谢清看到她说完后,眼中的怒气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往她身前推了推茶杯轻笑着开口:“说的累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即使已经发泄了这么久,池安还是一脸气鼓鼓的样子,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脸上一片云淡风轻的人,最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等到最后离开包厢,她也没有吃多少东西,倒是谢清看着她多动了几口的那几个甜品,嘱咐了甜点师再做几个带走。
就在他们走出包厢的时候,在即使是白天依旧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走廊尽头,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似乎也看到了他们,脚步微微停顿了一瞬,接着不疾不徐地走到两人面前:
“安安。”顾辰在两人身前站定,看着并肩而立,看起来无比般配的两个人,他眼中的暗色一闪而过,“谢总。”
“顾叔叔。”池安看到他后,愉快地打了个招呼。
“顾总。”谢清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声音听起来像是遇到了一个关系还不错的朋友,“听闻顾总遇到了一个神医,今天一看果然如此,顾总运气真好。”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身体看起来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顾辰那张总是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上已经有了血色,整个人身上那股病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的他看起来只是一个稍显瘦弱的普通人。
“没有想到谢总日理万机,还有闲心关心我身上的这种小事。”顾辰温和地笑了笑,即使明白谢清在拐弯抹角说他利用池安才有身体好转的机会,声音也没有丝毫的针锋相对,而是闲聊一般地开口,
“听闻谢氏最近顺风顺水,不仅产品研发速度飞快,还谈下了不少国际大项目,真是恭喜。”
要说对池安的利用,他谢清好像也不多承让。
听到他的话后,谢清轻笑着回复:“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多捐几次也就花出去了,哪有身体来的重要。”
听到他们交流完后,池安懵懂地转过头看了身边的人一眼,她为什么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点怪怪的?
“顾叔叔,你也来吃这家的甜品吗?”她打破了空气中有些安静的氛围。
当视线转移到池安身上时,顾辰的目光下意识的放柔,唇角也噙着一丝笑意:“是一个合作伙伴,比较喜欢甜品,所以约在了这里见面。”
“看来顾总接下来的时间比较忙。”谢清听到他的回复后,几乎在同一时间开口,“安安,我们走吧,不要打扰了顾总。”
“顾叔叔,你快去忙吧。”池安听到他接下来还有事情后,笑着挥手告别。
顾辰抬起头漠然地扫了谢清一眼,随即不动声色地开口:“安安,明天我把这周的零食给你送过去。”
“好。”
等到看着他们消失在走廊拐角处的时候,顾辰平静地收回了视线,只是紧握的双手泄露了他内心的情绪。
“什么零食?”走到电梯旁的时候,谢清好似不经意的问道,“有我做的好吃吗?”
“是顾氏的一条零食生产线,现在还没有上市。”池安没有一丝隐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可惜每次只能拿一盒,每周想多吃都不够。”
“看来我要继续努力,争取把零食做的更合你的口味才好。”谢清看着停到这一层的电梯,不露声色地贬低道,“生产线上的零食再怎样也不如自己亲手做的放心。”
后来的两天里,谢清不仅给她送起了零食,偶尔还会给她带一两顿饭菜。
本来她想拒绝的,可是偏偏他总是拿着最近谢氏那些格外顺利的项目说事,说这是他对她表达感激的一种方式。
久而久之,池安也就习惯了。
不过就在今天,新闻热点的头条都被谢氏的最新探测仪器占据。
原来,今天上午有一个人想去医院看病,经过探测仪器时,仪器忽然显示他身上带有违规药品。
保安们本来以为这个人可能从医院里买了一些医院需要控制剂量的药品,准备例行公事检查一下,没有想到那个人拔腿就跑。
保安们没有搜身的权利,于是控制住这个人后就把他交给了警方,结果警方经过搜查,在他身上发现了三百克毒品。
这一下子,谢氏这款最新研发的探测仪器一下子引起了广大的讨论,即使知道它并不能直接断定这个违规物品到底是毒品还是其他药剂,但是它在这次事件中发挥的作用却让人们津津乐道。
就在这个时候,谢氏的研究中心对于具体的违禁物品测量忽然有了进展,能够大概分别出药物和其他违禁品的区别,并发布在官博上。
这种没有预料到的宣传一下子打开了仪器的销路,很快,就有无数台预定飞到了谢氏的后台。
谢清看着部门递上来的仪器评测报告,眼中的神色带着些许的复杂。
本来这只是他为了支持池安的文章,不计后果的一次捐赠,没有想到这条锦鲤却回报给了他更多。
他真的是很少有这种无力感。
“今天从仪器的收益中划出百分之十。”他揉了揉额头,对着不远处站着的秦秘书淡淡地开口,“成立一个关于缉毒警察的公益项目,明天把策划案送上来。”
“……是。”秦秘书推了推脸上的眼镜,笑得干练。
他们谢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了一个公益狂魔,他作为一个头发已经不怎么茂密的秘书,最近每天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负责平衡谢氏新成立的这些公益项目。
不过大概真的有好人有好报这一说吧,自从公益项目成立之后,谢氏的发展好像顺利了不少。
……
“在做什么,看起来这么认真?”沈舟旭看着池安皱着眉头在办公室里看着一张纸的样子,声音里带着一丝好奇。
池安被他的话吓得一个哆嗦,手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的水杯。
沈舟旭根本来不及动作,就见到杯子里洒出来的水把整个桌面上的东西浸湿了。
池安手忙脚乱地拿出纸巾擦拭桌子上的水,欲哭无泪的开口:“沈哥,你下次可以提前敲一下门吗?”
“我错了。”沈舟旭来到桌子前,也一起和她处理着桌子上的文件,声音没有一点敷衍,认真地道歉,“下次我一定会提前敲门,哪怕门是开着的。”
还好这桌子上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文件,池安一边收拾,一边在心里暗自庆幸。
等到她拿起一张打着几行字的纸张,沈舟旭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眉梢微挑:“你这个印章……”
池安抬起头,以为他在问为什么她会有印章,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我曾经练过毛笔字,那个时候看着别的大师都有专门的印章,于是也找人刻了一个。”
本来她都忘得差不多了,但是因为前两天谢清知道了她在这一方面的爱好,问她可不可以给他留一份她的墨宝,所以她在重新捡起练字的时候,也把以前的刻的印章找了出来。
其实她一直坚持到现在的爱好,就只剩下了毛笔字和绘画,虽然技术不能算太好,但是也拿得出手。
沈舟旭轻轻摇了摇头:“我是说,这个印泥。”
池安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视线停留在了他手中的纸张上,因为被水浸湿,所以上面打印的字迹已经开始晕染开来,可是她因为想要实验印章好不好用所以印下印章的地方,却没有一点晕染的痕迹,反倒红的愈加通透。
“原来印泥不怕水的吗?”她眨了眨眼睛,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一般的印泥,应该是怕水的。”沈舟旭倚着桌子,眼中闪过一抹沉思,“安安,你这个印泥是从哪里买的,我去给晓清买一点。”
作为一个好哥哥,他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都想着给她寄一份。
“你等我一下。”池安拿出手机,点开购买印泥的链接,一连串醒目的标题出现在了屏幕上:
“藕丝印章,蓝国传统技艺打磨而成,印泥制造过程超过六年,百年之内绝不不褪色,浴火留痕,水浸不染……”
她一字一句念着上面的宣传标语,本来她以为这就是一个标题党,引人点进去的那种,可是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张纸,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念头:这上面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
沈舟旭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价格,沉思了一瞬:“八百?”
“我当时就是挑的最贵的那个买的,别的什么也没有注意。”池安耸了耸肩,因为要送给谢清,所以除了用习惯的那支毛笔,剩下的她都是挑最贵的那个买的。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不过如果它真的和宣传语写的一样,我觉得八百可能都是我赚了。”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沈舟旭,“沈哥,做个实验呗。”
“你有打火机吗?”
沈舟旭平静地摇了摇头,池安却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那我们就找个跑腿。”
“安安,你最近确实有点清闲了。”虽然他也有点好奇这款印泥到底又怎样的妙有,但是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经过火烧之后,果然被烧成灰烬的纸张上依旧有着印章的痕迹。
池安忍不住睁大了眼睛:“这样来看,宣传语说的居然是真的。”
她忍不住上网搜查了一下藕丝印泥几个字,看着关于它的介绍,她脸上的神色慢慢从诧异演变成了敬佩。
“这个价格,真的是我赚了。”她放下手机,声音里还带着对藕丝印泥的震撼。
这是一个传承了几百年的技艺,曾经这种印泥专门用来上贡皇室,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对印泥的需求越来越少,藕丝印泥这种技艺,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制作的难度,慢慢的沉寂了下去。
池安有些沉默地打开了手机上关于这款印泥的链接,看着上面数字为一的月销,她愈发沉默。
看到了全程的沈舟旭也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从百科上简单总结的印泥制作过程就可以看出制作的复杂难度,六到八年的时间,才能得出这样小小一块印泥。
这其中,夹杂着无数的人力成本,还夹杂着技艺传承人最后的倔强。
现在从池安购买的价格来看,这个人已经是在亏本甩卖,这样既耗费心力,又耗费财力的技艺,会不会在某个平平无奇的一天,彻底失去了传承?
“沈哥,你说我是不是可以做一点什么。”池安抬起头,不过几秒的时间,她眼中忽然多了几分坚定,“我现在的身份是记者,可以以记者的身份采访这些快要沉寂的技艺传承者。”
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记者,那她能做的最多就是经过采访,写出一篇文章呼吁大家关注这些文化传承。
可是她有着让周围人运气变好的能力。如果她真的可以见到他们,会不会能够让蓝国的这些传统技艺,多一种流传下去的可能?
正好最近国安部里的事情比较清闲,她除了每隔一周就要去芯片研究所去做一下采访外,好像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了。
医患关系的调查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她也该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了。
想到这里,她没有等沈舟旭回答,于是有些兴奋地打开了手机,在客服界面上问道:
“请问老板在吗?我有一些关于藕丝印泥的事情想要问您。”
过了好一会,手机上才来了一条慢慢悠悠地回复:“你问吧。”
池安的指尖在屏幕上飞快的点着,刚打下了几个字,就看到了店家不紧不慢的又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在呢,亲。”
唔,莫名的有点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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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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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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