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到一直在大厅里等待的那个女生看到谢总后,第一时间冲了上去,而且没有和绝大多数人一样被谢总周围的保镖拦住。
更惊悚的是,向来以洁癖著称,最厌恶和其他人有肢体接触的谢总,居然没有抗拒女生的触碰,连细微的闪躲都没有!
女生走后,她不仅没在他眼中看到厌恶和排斥,反而看到了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和纵容。
是不是她最近眼睛的度数又涨了?
作为在谢清身边待了这么久的秘书,秦秘书不仅能力卓越,察言观色的能力也是一绝。
谢清从铃市回来后,虽然看起来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他在这一段时间里,他从向来不喜欢身边有任何味道的谢清身上,闻到了几次若有若无的雪松气息。
据他所知,池安送给谢清的礼物,就是一瓶香水。
他不动声色地来到前台面前,轻声地询问了关于池安在这里的全过程。
听到池安因为没有预约,在大厅里等了一个半小时后,秦秘书眼中闪过一抹沉思:池小姐好像根本没有谢总的联系方式。
他看着正在不疾不徐往门外走的谢清,简单地对着前台嘱咐了两句,接着跟上了他的脚步。
车里,秦秘书坐在副驾驶上,用稍微修饰了一下的语言说出了今天池安的等待。
最后试探性地说了一句:“谢总,我跟前台说了一声,让下次池小姐来的时候不要阻拦。”
作为一个秘书,他会试着揣摩上司的决定,总归这也不是一件大事,如果谢总不同意,大不了他明天再重新和前台说一声。
不过这一次,他有一种预感,谢总不会介意他的这次僭越。
谢清坐在车里,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听完秦秘书说的话后,他嗯了一声,声音中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秦秘书听到他的回复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转过了头,看着后视镜上即使闭着眼睛,也仿佛时刻处于一种防备状态的人,轻轻垂下了头。
他刚成为谢清秘书的时候,他还并没有拿下谢氏,那个时候谢家旁支势力强大,又和金市的某些地头蛇势力有着牵扯,谢清的每一步都走的非常艰难。
谢家只有谢清一支是主脉,谢氏的股份和绝大多数资产都在谢清的手中,谢清的父亲是一个花花公子,根本没有能力护住这些财产,每天都在醉生梦死,对公司事务一点都不上心。
所以谢家掌权人也就是谢清的爷爷,在过世之前,立下遗嘱,所有的股份都记在谢清的名下,等到他成年的时候生效。
这一纸遗嘱,等于把当时不过十岁的谢清放在了风口浪尖,即使遗嘱上说谢清如果因为意外身亡,谢氏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都要无偿赠送给国家,可是欲壑难填,人心难测。
谢清从十岁过后,绑架车祸意外受伤的次数数不胜数。
可是就是在这样的重重困难之下,谢清就像是一头孤狼,在群狼环伺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最终在成年后的第二年,把所有对他下手过的人,送进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谢秉澄算是一个意外,他的父亲利用所有的关系,把他从罪名中摘了出来,想要留下他这个唯一的孩子。
谢清不动声色地收买了一个谢秉澄手下的秘书,在经过一番博弈后,还是把他送去了监狱。
只不过因为阻挠的人太多,当时谢清刚拿下谢氏,位置还不够稳固,所以在多方牵扯之下,他没有办法动太多的手脚,谢秉澄只被判处了六年有期徒刑。
想到这里,秦秘书下意识地看了依然闭着眼睛的人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敬畏。
谢秉澄这几年在牢里专门被关照过,他能够活着出狱,已经让他很惊讶了。
经过了这么久的磋磨,谢秉澄这个人对谢清的恨意现在绝对已经到达了一个顶峰,这也是他担心的事情。
即使谢清身边的安保系统再好,也怕百密一疏。
一个疯子能够做出的事情,正常人可能根本没有办法想象。
可是……
似乎谢总有自己的想法,有些事情他可以提出一些自己的建议,但是当谢清真的下定了决心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根本没有人可以阻拦。
他闭上了眼睛,压下了心中的担心和忧虑,在心里默默盘算怎么让明天和明董的见面更加安全。
每天晚上的别墅里,空气似乎都带着冰冷的味道。
偌大的别墅里,没有一个佣人,除了谢清自己,只有一些连呼吸声都轻不可闻的保镖在角落里隐蔽着,偶尔在墙角显现的黑色身影,衬的别墅里更加清冷孤寂。
谢清坐在书房里,平时都在处理文件的他,第一次放空思绪任由白天的场景在自己脑海中回现。
不管多苦,不管多难,他从来没有怨天尤人过,从把整个谢家作为目标之后,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结局的打算。
浓密的睫毛在眼尾拉出一条黑色的眼线,在灯光的映衬下,漆黑的瞳孔仿佛带上了一丝幽蓝,带着一种让人想要飞蛾扑火般的神秘。
在某些方面,顾辰对他的评价很正确,他是一个但凡定下了目标,会不计一切代价的得到它的人。
不管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不管会不会在得到它的路上粉身碎骨,他都不会有丝毫的退却。
他现在需要弄清楚的,就是需不需要,把那个人,当成自己的目标。
股份、房产、利益……这些东西都真切存在,看得到摸得着,唯有人心难以捉摸。
他转过椅子,交叠的大腿带着一股呼之欲出的力量感,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袖口的袖扣上研磨,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他眼中闪过一抹清浅的笑意。
他在这一刻忽然明白了,作为一个喜欢权衡利弊的商人,当他根本不能确定自己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珍宝时,却仍然决定为它付出自己可以接受代价的极限,那应该就是喜欢。
谢清站起身,透过窗看着点缀在漆黑夜空中的繁星,闭上了带着笑意的眼睛,眼前好像还能看到池安触碰他时,眼中带着的那一丝忐忑,还能闻到她身边隐隐围绕的柑橘香气。
怎么会有那么傻的一个人呢,明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却依旧固执地在大厅里等了那么久。
在他人生中全部的二十七年时光中,到处都充斥着错综复杂的利益和危险,于他而言,对他好像毫无所图的池安忽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近乎执着地想要帮助他,不管会不会被拒绝。
空气中传来一阵低沉的似乎是呢喃地叹息声:
“要怎么才能让守着财宝的公主知道,这里有一条恶龙,并不图财,只是图人呢?”
再等等吧。
等到他确定他对池安的感觉后,等到他将身边的危险一网打尽后,等到……
……
“安安,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池安刚按下指纹,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温柔中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
她诧异地转过身,惊喜地开口:“顾叔叔。”
孟雨英看到他们两个人的交流后,率先走进了家里,她能感受到,顾辰这个人对她并不是多么欢迎。
“要进来坐一坐吗?”站在门口的顾辰侧过身,留出了她进门的空间。
经过这几天的治疗,他不仅脸色好了很多,身上总是带着的那一股孱弱的病意,似乎也有了消散的意味。
现在的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有点虚弱,不太喜欢锻炼的年轻人。
池安的看了一眼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笑意盈盈地点了点头:“我想吃王姨做的芒果班戟,昨天还没有吃够呢。”
“王姨看到你昨天吃光的甜点后,今天做了不少芒果糕点。”顾辰看了一眼屋内的桌子上摆放的堪称琳琅满目的甜点,笑着开口,“看来王姨是真的很了解安安。”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池安听到他的回复,眨了眨眼睛,笑着从他身边经过,走进了公寓。
来这里来了这么多趟,她总觉的自己闭着眼睛都能走到自己常坐的那个位置。
“顾叔叔,你今天身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比昨天好一点?”她看到顾辰坐在她的对面后,看也没有看桌子上的零食一眼,而是期待地看着顾辰,“现在吹冷风还是会很不舒服吗?”
本来昨天顾辰给她的感觉还没有这么明显,今天一看,她忽然察觉到了现在的他看起来真的健康了很多,就连浅淡的眸色似乎都深了些许。
“最近身体还不错,感觉比之前好了太多。”顾辰听到她语气关心的询问,连上始终带着温润的笑意,丝毫没有一点的不耐烦,“周先生说现在我的身体已经在逐渐恢复,以前不能尝试的事情,现在可以摸索着试一试。”
“只不过要循序渐进。”
“那太好了。”听到他的回答后,池安有些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松了一口气般的开口,“说不定等再过一阵子,顾叔叔的身体就可以和普通人差不多了。”
“蓝国的中医果然博大精深。”放松下来的她,终于把视线移到了昨天就在惦记的芒果班戟上,用勺子挖了一口,一脸幸福地吃了下去。
“是啊。”顾辰想着这几天明显感觉到好转的身体,想到周长安每天眉头紧皱,揪得周乐生的头发都快秃了来思考中药药方和剂量的样子,发出了一声轻笑,“周先生足以配得上神医这个名号。”
好酒也怕巷子深,如果周长安一直在乡村里待着,即使他有再高超的医术,也会鲜为人知。
他身为顾氏的总裁,甚至都不需要说什么,只是透露出那么一点,就已经足够让周先生声名远扬。ΗtτPS://Www.sndswx.com/
这两天在针灸的时候,他看着他脸上总是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骄傲与欣喜。
等到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半天后,顾辰看着池安吃完一个班戟后,满足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轻笑着摇了摇头。
每天都惦记着吃的人是她,可是每一次只吃一点就吃不下的人,也是她。
“安安,明天,我就要搬走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微不可查的干涩,眼神有些专注地看着池安。
在这一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想要在她的脸上看到什么。
听到他这句有些突兀的话后,池安蓦然抬起头,眼中带着一股茫然:“搬走?去哪里?”
她说完后,才忽然想起,顾辰在这里居住,是因为得到了部长的审批,这并不是他的家。
或许是因为他在这里住的时间有点久,又或许是因为她已经习惯每天下班后来这里看一眼,所以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心里控制不住地涌现出一种失落。
她身边的邻居好像总是来了又走,不过令人高兴的是,幸好他们都在她身边的时候变得更好,这样,即使他们不是邻居,她也由衷地为他们高兴。
“哎,看来我的被投喂生涯要到头了。”她眨巴眨巴眼睛,忍住内心的失落,露出了一个洒脱的微笑,“但是我们是朋友嘛,又不是距离远了以后就不是朋友了。”
她认真地说着,不知道是在宽慰自己,还是在宽慰身前这个看起来带着一股落寞的人。
顾辰看着她眼中的神情,在这一刻,他忽然好想明白了什么,不动声色地把自己心中那股有些陌生的情绪压了下去,笑得依旧从容:“当然,不管在哪里,安安都是我的朋友。”
作为商人,他最擅长的就是权衡利弊,池安身后代表的东西太过沉重,沉重到当他看到池安眼中只有对朋友离开的失落时,就做出了选择。
“只是朋友吗?”池安听到他的回答,俏皮地眨了眨眼,丝毫不知道因为她的这句话,让顾辰本来就不强健的心脏径直停顿了一瞬。
“还是……什么吗?”顾辰的声音中第一次带上了自己都能察觉到的慌乱和期待。
“顾叔叔,你可是我的长辈。”池安抬了抬下巴,骄傲的开口,“我可不能白叫了你这么久的叔叔,过年的时候我可是会向你要红包的。”
顾辰听到她说完后,背脊微微一松:“不会的。”
他唇角的笑意和刚才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却带上了一种莫名的苦涩:“到时候叔叔给你包一个大大的红包。”
“如果你喜欢王姨的饭菜,到时候……”
“不用了!”还没有等他说完,池安想也不想的拒绝道。
她愿意接受王姨每天的饭菜和顾辰的投喂,是因为他们就住在她的隔壁。
她知道因为接受了她的能力,顾辰会对她产生一种歉疚的心理,所以想在其他地方补偿给她,她也愿意接受。
现在顾辰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人也要搬走了,这个时候她还每天都吃王姨做的菜算怎么一回事?
就算是关系再好的朋友,投喂一天两天可以说是情分,哪有一直投喂个不停的?
不过……
池安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顾叔叔,其实我是可以接受零食投喂的。”
“比如说你们公司里还没有来得及上市的那些小零食。”她昨天拆了一包,没忍住,吃的超过一天顾辰给她规定的量了。
她对垃圾食品的渴望,在昨天吃到零食的第一口,就得到了身心的满足。
“当然可以。”听到她的话后,顾辰对着她轻柔地笑了笑,眼中无数复杂的情绪最终都归于平淡,“只不过一周依旧只有一盒……”
听到他的补充后,池安抿了抿唇,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流泪,表面上却依然乖巧地点了点头:“好。”
“谢谢顾叔叔。”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弯腰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晃了晃:
“顾叔叔,你一定会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她认真地看着他,“以后,你一定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这不是祝福,这只是陈述一下你未来的生活。”
说完后,她松开手,笑容灿烂:“顾叔叔,再见啦。”
顾辰站起身,手微微动了动,好像是在挽留什么,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沉默地看着池安消失在了门口。
他站在原地,灯光透过发丝在他的脸上打下了一片明暗交织的阴影。
似乎是过了一瞬,又似乎是过了许久,他轻笑着摇了摇头,发丝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摆动:
“还是个孩子啊。”
……
第二天早上,池安依旧按照采访了‘蓝芯’计划的其他研究人员。
只是听着他们对自己工作的寥寥几句形容,她眼中就带上了发自内心的敬佩。
每一次研究,每一次突破的背后,都凝聚着众多研究员们共同的心血。
有的人长年累月泡在研究所里,日以继夜的完成自己手头上的任务;有的人明明已经到了快要退休的年龄,怕跟不上世界最新芯片研究的进度,在研究之余不忘还每天都抱着几本池安连名字都看不太懂的书在埋头苦读。
芯片的研发并不是某个人灵光一闪,更不是凭借运气就可以有突然的突破。
即使有运气的加成,最多可以在研究人员们研发的时候少出一点错误,少走一点弯路,但是有些过程,运气也没有办法简略。
不过,看到研究人员的辛苦后,本来还在心里默默抱怨最近自己做的事情太多,都没有太多自己时间的池安默默地咽下了所有的抱怨。
和研究人员相比,她的生活简直可以称得上轻松二字。
本来只零零散散地放着基本绘画技巧和网络流行小说的书房里,开始有了一些新闻类的书籍。
池安知道一口气吃不成胖子的道理,所以在贺晴媛的建议下,先买了几本书,等到看完并做完笔记后,再多买一些相关书籍。
她站在书架旁,手指在几本书籍上轻轻拂过:“《大数据时代》、《风云人物采访记》、《新闻采访方法论》……”
犹豫了一瞬,她拿出了那本《风云人物采访记》,刚开始看有趣一点的书籍,更容易全身心的投入进去。
池安坐在书桌前,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这本书的第一页。
算起来,最近几年她只在高三马上要高考的时候,在徐云瑶雇佣的各科老师讲课的时候学进去过习,等到了大学之后,她在课堂上听课的时候很少,汉语言文学这个专业,只要在考试前临时抱佛脚,背上那么一天,基本上就不会挂科。
要形成一个好的习惯需要很久,可是要沾染上一个坏习惯却只需要一瞬间。
池安一只手撑着下巴,不受控制地想起了在徐家居住的时候发生过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才刚上二年级,还没有来得及开始她的跳级生涯,因为说要让她全面发展,所以徐云瑶给她报了十来个特长班,把她空余的时间填的满满当当。
每一门特长课的老师见到她后,都会对着她无奈的摇头,眼中总是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好像她是一个难以雕琢的朽木,每次讲的知识点都晦涩难懂,听起来很厉害,但是她根本不明白其中的意思,每当她听不懂后提出问题时,老师脸上的表情就会变得更加难看,还夹杂着几声沉重的叹息。
久而久之,她就开始厌恶起了这些特长班,包括一直以来她都很有兴趣的钢琴和绘画。
可是当她鼓足勇气向她的母亲说出她的想法时,却得到了她满是不理解的目光:她说她不知道她所厌恶的这些,是多少人的求而不得。
她在母亲的劝说下,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学习。
直到有一天,她在哭着练琴时被徐云瑶发现,知道她的想法后,她决定停下所有的课程,为了补偿她,还送给了她很多小说、碟片和游戏机。
从那以后,她就开始了自己的堕落生涯。
她有的时候会在某一个时间,从小说里抬起头,脑海里冒出一个想法:其实,她好像也没有想得那么差,虽然几乎不学习,但是课堂上老师讲了一遍的知识点,她就都能掌握,一连串的跳级也没有让她的成绩太过拉跨。
但是下一秒,就会被小说里的情节冲击,全神贯注地投入进去。
想到这里,池安忽然回过神来,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
明明说要好好学习,认真看书,却还是忍不住想要走神。
让她像以前一样写文章报道,看新闻热点可以,但是一看到书籍上关于那些关于专业知识的密密麻麻的字迹,她就有一种想要睡觉的冲动。
池安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告诫自己:先看上十分钟,十分钟一过,她就可以休息上十分钟。
因为需要集中注意力的时间算不上长,所以她半强迫半投入的看了十分钟的书,等到闹钟响起后,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也涌上一股莫名的成就感:
好像学习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难。
她随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想要好好放松一下。
想起她刚才脑海中回忆起的关于徐云瑶的事情,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是不是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徐家的消息了?
她手指在搜索栏里轻轻点了几下,看到出现在屏幕上的内容后,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她知道没有气运后,徐家的公司肯定会受到冲击,说不定会重新倒退到以前的水平,但是她没有想到,徐家的会迎来这样的结局。
公司宣布破产清算,整个徐氏在前几天的时候,就彻底宣告破产。
池安看着手机上详细阐述徐家是怎样因为决策失误一步步走向毁灭的文章,脑海中思索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
徐家破产了,她的母亲林蓉芝现在怎么样了?
说实话,她曾经在某一个瞬间,很厌恶她的母亲,厌恶她为什么会把徐家人看的那么重,厌恶她的眼中为什么从来没有她这个亲生女儿,厌恶她见到她时不时显露出来的嫌弃。
可是无论如何,哪怕知道带着她这个拖油瓶去徐家会有多困难,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她,把她扔给重儿轻女的外公外婆。
每一个月,她也从来没有忘了给她打钱,即使是她们之间闹得最僵的时候,也是如此。
池安紧抿着双唇,点开了手机的通讯录:
通话只是响了两声,就直接被接起。
她垂下眼睫,看着自己在笔记本上做的笔记,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妈妈。”
“安安。”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和她印象中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高傲优雅,一样的生疏冷静。
“我刚看到徐家的消息,你现在还好吗?”
林蓉芝看着自己新搬进来的公寓,二室一厅,一个人住的话,不大也不小,刚刚好。
这里虽然比徐家曾经的别墅小很多,但是她却不需要低三下四地去讨好谁,不需要小心翼翼地思考自己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什么。
“我现在已经和徐远鸣离婚了,手里分到了不少财产,足够我生活的很好。”
“那就好。”池安听到她的回答,轻声回复,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生疏和客气,“注意身体,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的话,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知道了。”对面沉吟了一瞬,声音放轻了些许,“你也是。”
“再见。”
挂断电话后,池安放下手机,书房里响起了一声幽幽地叹息。
以后她和母亲最好的相处方式应该就是和以前一样,偶尔打上那么一次电话,生疏客套地说上两句。
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过了一会儿,书房的门被敲响,门口传来一阵询问声:“安安,外卖到了,快出来吃饭吧。”
“我马上就出来!”
孟雨英看着手里拿着披萨,眼神没有焦距地看着远方的池安,眉头微蹙:“安安,你怎么了?”
“啊?”池安回过神来,睁大了眼睛,摇了摇头,“没什么。”
看到孟雨英眼中的关心后,她才忽然意识到如果自己什么也不说,会让身边的人为她担心。
她低下头,咬了一小口披萨,咽下去后,轻声开口:“我今天看到徐家破产的新闻,有点担心我的母亲,于是就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她们之间的对话根本就不需要她缩减,一字一句的复述也不过一分钟的时间。
“我只是觉得亲生母女能生疏成这样,也是很难得吧?”她抬起头,自嘲地笑了笑,“就在刚刚我们打电话的时候,我居然想不到两个人要说什么。”
“这算不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安安。”孟雨英走到了她的身边,伸手揽住了她,“你还好吗?”
“其实我还好。”池安倚在她的怀里,缓缓闭上了眼睛,“我早就已经习惯了我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只是这一阵子太忙了,我一次也没有联系过她。”
“偶然一联系,就觉得有些奇怪。”
感受着头上传来的有些温柔地抚摸,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其实,我印象里,她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安安,你要乖,你要听话,你要讨徐家所有人的欢心,包括做饭和整理卫生的阿姨。’”
自从来到徐家以后,每次她们两个人的见面后的开场白就是这些,见到有徐家人面色不对时,她会第一时间问她是不是惹他们生气了,哪怕是佣人们一阵抱怨,她听到后也会找她问上一嘴。
听到池安小声地诉说着曾经和她母亲的相处,孟雨英在她头上抚摸的右手忽然停顿了一下。
她低下头,看着怀中人闭着双眼,长长的眼睫在眼下打下一片阴影,脸上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茫然。
从很早以前,她就在想,为什么池安会是这样一个性格?乖巧懂事、善良听话、不怕辛苦,不管上级发下什么任务,她的回答从来都只有‘是’。
绝大多数人在知道自己拥有如此强大的能力后,第一时间肯定是自我膨胀,幻想自己可以用能力呼风唤雨,直到经过社会的打压,才学会谦逊和潜伏。
可是池安好像直接省略了这一个过程,从始至终都没有‘飘’起来过。
听到今天她的话,孟雨英才隐约有了一点想法,如果她从小就被人耳提面命的教育她要乖巧,要听话,要努力地讨好身边所有人,久而久之,这些话已经深深地刻入到了她的骨子里,即使现在依然在发挥着作用。
虽然现在池安已经开朗了很多,可是在很多时候,遇到很多事情的时候,她都表现的太乖了,听话懂事,会自觉地把任务放在比自己更重要的位置上。
或许她都没有发现,她在和其他人相处的过程中,一直都把别人的需求,看得比自己更重。
就好像每一次她们出门时,池安总会下意识地征求她的意见。
即使她只是一个专门保护她的人而已。
“安安。”她低着头,温柔的神色中带着一丝心疼。
“怎么了?”池安从她怀里抬起头,对上了她的眼神,轻轻眨了眨眼睛。
孟雨英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笑着开口:“再不吃披萨就该凉了。”
……
徐云瑶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神色狠厉到有些陌生的自己,死死地攥紧双手,指甲在手心里刻下一个个带着血痕的月牙。
从徐家备受宠爱的小姐,变成现在这个落魄的连自己的订婚宴都保不住的人,最令她难以接受的,不仅仅是生活上急速削减的开支,而是身边以前那群熟悉人的嘲笑。
在她失去所谓的锦鲤气运的时候,她还有徐家小姐这个身份,在失去了徐家小姐这个身份之后,她还是沈江霁的未婚妻,可是现在,她连这个身份也要失去了。
想着刚才在回这里的路上,碰到了以前曾经说过几句话的黄攸攸,被她和她的姐妹嘲讽的头都抬不起来。
可是失去了徐家甚至连沈江霁都抓不住的她,根本没有反驳她们的勇气。
总是依靠运气,当运气消失时,她已经分不清哪些是她用自己能力得到的,哪些是因为运气得到的,她变得越来越不自信,越来越怀疑自己。
最令她气愤的是,明明她前几天哄林蓉芝哄了那么长时间,希望她能够继续待在徐家,可是没有想到,一转眼,她就和父亲离婚了。
如果没有了林蓉芝,她最后一个用来牵制池安的手段也没有了。
没有池安,没有气运,她还怎么让徐家重新回到金市豪门之列。
徐云瑶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紧握着的双手。
锦鲤这个身份还是有用的,不管锦鲤是不是她,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眼中毫不掩饰地野心,缓缓勾起了唇角。
她和林蓉芝的关系算不上差,只要她和她保持好关系,说不定……
正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一个早就和她没有多少联系的塑料姐妹花给她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沈江霁看着身边那个女人的眼神,和之前看她时,没有任何差别。
可笑她还以为自己演技高超,骗过了沈江霁,原来他们两个都是演员。
他是什么时候对她的态度发生变化的?
她靠在椅子上,出神地想着:好像是在她跟他哭诉自己的运气好像变回正常人的时候。
沈江霁要的不就是运气吗?她给他。
“江霁,你还记得那次设计师大赛吗?”她勾起唇角,涂着口红的嘴唇颜色红的渗人,“那一次,我的运气太差了,对吧?”
最后两个字,她说的意味深长。
“我有点想你了,你可以过来一趟吗?”她声音柔弱地问道。
“好,我马上就过去。”手机里的温和而深情,好像她是他深爱的人一样。
沈江霁就是这样,不管是对谁,都是这样温柔,都是这样关心贴切。
徐云瑶站在书房前,看着自己早在很久以前就放在这里的古诗文书。
她眼神厌恶地扫过一眼左手上带着的手环,紧紧地用袖子挡住,这本书里,她专门划出了几首诗。
这几首诗中,隐藏着一句话:池安是锦鲤。
她冒着风险把这个消息告诉沈江霁,在他知道的那一刻,她就同时也掌握了他的弱点。
只有她自己,付出的东西应该很难让林蓉芝动容,加上沈江霁就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她唇角的笑意变得更加真实。
不一会儿,沈江霁就来到了这个公寓。
刚才徐云瑶说的话让他有了几分怀疑,是不是她最近的运气又变好了,否则她为什么会用那样的语气提起运气这两个字,要知道她运气变坏的开始,就在设计师大赛上。
“瑶瑶,你怎么了,是不开心吗?”他打开门后,看着站在阴影中的徐云瑶,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怔,随即若无其事地走到她的身前。
“江霁。”徐云瑶抬起头,露出了一双盈盈秋水的眸子,“我这里有一本书,你要不要看一看?”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礼貌的敲门声:“这里有一束玫瑰花,麻烦您签收一下。”
“你还给我定玫瑰了?”徐云瑶唇角扬起一抹娇羞的笑意,笑着走到了门口,没有发现沈江霁脸上的怔松。
就在开门的那一瞬间,门外穿着一身军装的人第一时间将她扭住:“徐云瑶,由于你和白旗国间谍有联系,为了摆脱您的嫌疑,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徐云瑶睁大双眼,她这几天连根本就没有见过其他人,怎么会和一个间谍有联系?
但是她很快就意识到了原因,是因为她刚刚想要和沈江霁透露池安的事情,所谓的间谍根本就是一个幌子。
她明明没有做的这么隐蔽,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一个字,为什么就接着被人发现了!
没有人能够回答她,但是显而易见,她不会再有向其他人透露机密的能力了。
等待她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
作为谢清身边的秘书,秦秘书的睡眠很不好,今天晚上好不容易安排完了明天谢总和明董见面时的安保系统,临近十二点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长叹了一口气,拿起手机准备看一眼时间,就在这个时候,浏览器忽然发来了一条推送:
“经群众举报,金市南山别墅里发现谢某澄、王某利等人员在聚众吸毒,情节恶劣,根据相关法律规定予以行政拘留。”
谢某澄,有点耳熟啊,他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秦秘书本来就不多的睡意霎时消散:这个谢某澄,不会是谢秉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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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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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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