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顾暖洋忍不住小声问她:“你怎么了夏夏,怎么去送个东西回来就心不在焉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话音刚落,就听见对面张月如正在指挥工作人员安排椅子:“嘉宾的名牌直接贴在椅子上,对,就贴在那里就行。”
于夏下意识抬头看过去,忍不住再一次感叹时间的强大,面前的穿着统一制服带着眼镜的女人,看上去精明能干,哪有半点高中张月如的样子,难怪她一时没有认出来。
思及此,于夏轻轻扯了扯唇角。她不也一样么,现在的她从头到脚哪一点也没有从前那个于夏的影子。
许是感受到于夏的目光,张月如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
四目相对。
她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随即收回视线。
见于夏半天没开口,顾暖洋:“夏夏?”
回过神,于夏摇了摇头:“没事,先干活吧。”
没过多久,会场里的人逐渐变多,椅子也陆续被坐满,摄像机调试好了以后,于夏跟校方负责人交流了几句关于拍摄的事,刚从后台出来,手机就振动了一下。
【季清予:抬头。】
于夏下意识抬头往前看,之间季清予穿着深灰色剪裁得体的西装,身形颀长挺括,容貌俊朗,五官清隽分明,周身气质卓然,是让人一眼看过去就会注意到的存在。
要是她没看错的话,带季清予进来的那个中年男人应该是从前的年级主任,标志性的地中海发型,让人过目难忘。
季清予显然是早就看到她,与此同时视线也朝她淡淡看过来。
视线在空气中相触。
不知道是不是时间和地点的问题,再加上她的思绪刚刚才被拉回高中那段不堪的往事里,这会儿对上他的目光,于夏本能地回避。
她低着头从台上走下来,站在顾暖洋身后。
见状,顾暖洋回头小声道:“夏夏,你家季医生来了,你怎么不过去看看?”
没等于夏说话,顾暖洋接着:“你看,自从你家季医生进来以后,这会场里的小姑娘眼睛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就连那个领咱们进来的那个张老师,也一眼一眼的瞄呢。”
于夏抿了抿唇没接话,低头小声说了句:“里面有点闷,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绕过舞台转身离开。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另一边,季清予被众人簇拥着走进来,身边的李长江一直不停道:“之前就听说你回咱们临江市工作了,就是一直没机会见到。”
李长江就是当年的李主任,前几年被提拔成了副校长。
“你当年参加比赛的照片现在还在一楼展示牌上贴着呢,学弟学妹们都很想见见你。”
季清予礼貌颔首:“您言重了。”
说完,一抬眼就看见于夏绕过舞台低着头匆匆离开。
见状,季清予微微皱了皱眉,当年于夏退学的原因他至今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现在看到于夏的反应,他更确信了于夏当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不然她不会轻易退学。
思及此,季清予恨不得马上飞出去追于夏。
而李长江这边还在滔滔不绝,他刚来又不能放下不管,又寒暄了几句以后,季清予实在忍不住开口:“抱歉李校长,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出去一趟,先失陪了。”
“好好好,没问题,你先去忙。”
说完,季清予转身大步走出会场。
于夏没走远,就在这栋楼没人的走廊里开着窗户透气,季清予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准备关上窗户回去。
看见季清予过来,于夏惊讶了一瞬:“你怎么出来了?”
季清予立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轻笑:“女朋友不见了,出来找找。”
闻言,于夏嘴角忽地轻轻弯了弯,心中的烦闷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季清予见状笑着问她:“怎么了,怎么突然出来了?”
于夏摇了摇头:“没事,就是里面太闷了出来透透气。”
季清予笑了下,凑过去牵起她的手:“那走吧,一起回去。”
于夏下意识收回手:“别,被人看到了不好。”
季清予挑眉:“我牵自己女朋友手又不犯法。”
于夏抿了抿唇:“活动快开始了我出来好久了,得回去了。”
说完,于夏低着头快步下楼。
看着她的背影,季清予神色暗了暗,只是心中的那个念头再一次得到了印证。
许是因为他一整个心都悬在于夏身上,以至于他丝毫没有发现身后走廊门后还站着一个人。
停了片刻,季清予抬腿跟上去。
走进会场,季清予作为特邀嘉宾自然有工作人员带领入座,台上主持人正在进行开场白。
季清予的位置被安排在第一排,右手边的椅子是一中校长,另一边还空着,但是椅子上的名牌贴着江平野。
他瞥了一眼,随即收回视线,在舞台下搜寻于夏的身形。
台上主持人的声音阴阳顿挫:“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今年是不平凡的一年,今天更是不平凡的一天,不知不觉,我们的母校临江市第一中学已经建校百年……”
“最后,祝愿各位同学都能怀揣着梦想扬帆起航,祝愿我们的母校桃李满天下!”
随着会场里掌声雷动,主持人:“下面请我们敬爱的陈校长为大家上台致词!”
又是一阵掌声,在一片掌声中,陈校长起身走上台:“同学们老师们,大家上午好。”
“盛夏时节,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迎来临江市第一中学百年华诞,在此,我代表临江市第一中学全体师生,向今天莅临的各位领导各位嘉宾,以及媒体朋友们,表示热烈的欢迎——”
掌声再次雷动,但台下季清予的视线始终落在不远处的那个忙碌的身形上。
校长的致词很快结束,下一个就是季清予上台,作为毕业生代表致词。
致词结束以后,季清予在后台被穿着一中教师制服的女人拦住:“请等一下。”
见状,季清予愣怔了一瞬,随后礼貌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张月如:“抱歉耽误你几分钟时间,我也是咱们学校一二级的毕业生,理科一班的,我叫张月如。”
说着,张月如笑了笑:“不过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毕竟当初在班上我没什么存在感。”
季清予对张月如没什么印象,在她自我介绍完脑海里才有知道模糊的影子,但是依旧对不上号。
因此,季清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抱歉,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张月如看了看周围,犹豫了一会儿,见后台没有人才试探道:“你和于夏已经在一起了吗?”
闻言,季清予愣怔了一瞬,虽然不解但还是点了下头。
张月如垂眸笑了笑:“真好,恭喜你们。于夏这些年变化还挺大的。”
季清予礼貌点了下头,只当是老同学的祝福:“谢谢。”
说完,张月如抬头看了季清予,顿了几秒才鼓起勇气道:“幸好你们在一起了,这样我的愧疚也能少一些。”
“我原本是打算找机会当面跟于夏道歉的,但是真的见到她又没有勇气。”
说到这,张月如低下头朝着季清予深深鞠了一躬,嗓音有些哽咽:“当年于夏退学的事,我真的很抱歉,过了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在自责,这些年也一直在赎罪。”
她有些语无伦次:“总之,希望你能帮忙把我的道歉带给于夏,还有当初公告栏上日记的事,请帮我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季清予动作一顿。
他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但至少听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于夏当年退学跟面前这个叫张月如的人有关系。
他皱了皱眉,面色微沉:“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是说于夏退学跟你有关系?”
闻言,张月如神色微怔:“你不知道当初于夏退学的事?”
季清予:“我知道于夏退学,但不知道她退学的具体原因。”
张月如心中了然。
后面,她言简意赅地将当年发生的事告诉季清予,包括于强入狱,以及梁思琪把日记贴在公告栏上的事,当然还有她这个从中推波助澜的人所做的一切。
季清予眼底晦暗不明。
他不敢想象于夏遭受这一切时是会有多么无助,更不敢想象遭受这一切退学以后的那段时间又是怎么过来的。
但现在,他更气自己,气自己那个时候没能陪在她身边。
男人漆黑的眼底阴鸷沉沉,他喉结轻轻滚了滚:“日记上,写了什么?”
以他对于夏的了解,她不是一个会轻言放弃的人,就算于强入狱学校里有很多风言风语,也不至于让她在高考前一个月退学。
所以。
那本日记才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日记上的内容是关于你的,你看到日记就明白了。”
闻言,季清予心中慌乱了一瞬,脑海里突然划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于夏暗恋的人会不会是他?
有些念头一旦萌芽,便如野草一般疯长,此时此刻,他迫不及待想看到那本日记,更想印证内心中的猜测。
难怪。
难怪于夏会在高考前一个月退学,如果那本日记上的内容,真的是她藏在心底不愿被人发现的少女心事,那被人公布于众时是心情会是多么羞耻和无助。
光是想想他的心脏都忍不住发抖。
最后,张月如重新低下头:“对不起,我对当初自己对于夏造成的伤害道歉,希望你能替我转告于夏,希望她能原谅我。”
须臾,季清予视线重新落在她脸上,嗓音清冽没有半分起伏,眼底像是覆了一层霜:“你的道歉我会转达,这是你欠她的,至于她会不会原谅你,我没资格下结论。”
说完,季清予转身大步往外走。
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转头看着她,眼神冷得像冰,他唇角微微扯出一抹讽刺,薄唇轻启字字珠玑:“你真觉得你有资格被原谅吗?”
离开会场以后,季清予第一时间就是回家找那本日记,他不确定于夏还会不会留着,只能一路祈求上天,给他一次机会。
一路上,心中汹涌的情绪就像是要将他吞没,他从未有过一刻像现在如此迫不及待想到知道一个结果。
电梯里,季清予的视线始终紧盯着跳动上升的电子屏幕,每上升一层,他心中的迫切和期待就增加一分。
进门以后,季清予直奔于夏上次搬回来的那几个整理箱,他无意窥探于夏的过去,但当张月如说出日记本上的内容是关于他的时候,期待和不可置信就盖过了理智。
他无法想象,如果于夏暗恋的人真的是他,那长达十年不抱期待地将一个不确定的人放在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酸涩和难过这种简单而又单一的词汇,远远难以形容,就像此时此刻,他也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然而,季清予花了十分钟几乎已经把于夏搬来他家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那本日记。
拿出整理箱里最后一样东西的时候,他有些颓废地坐在地上,看着地上一片狼藉,季清予嘴角掀起一抹讽刺,不知道还以为家里被人洗劫了,幸好这屋子里没什么传家宝。
思及此。
季清予动作猛地一顿,几乎瞬间想起上一次帮于夏整理东西时,她很宝贝不让他看的盒子。
这一刻,他仿佛是一个在野外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地冲进卧室,在卧室的柜子里找到那个黑色的盒子。
季清予双手颤抖着缓缓打开盒子,上面虚挂着的锁“咣当”一声砸在地板上。
与此同时,他的心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把。
只见。
那个不起眼的盒子里,放着一个破碎的笔记本,下面压着的是一张张被人从本子上撕下的纸张,经年累月纸张已经有些泛黄,上面的字迹也有些模糊了,依稀还能看见上面已经干了的泪痕。
他坐在床头,低头一张一张翻看着那些从日记本上撕下的秘密。
少女字迹娟秀,看得出来上面的一字一句都是仔细斟酌以后,认认真真写下来的。
——2010.9.1
——季清予,我的月亮。
——2010.9.2
——他不止是月亮,更是太阳
——2010.9.3
——他叫了我的名字,两次
——2010.9.5
——我好像听见了他的心跳
——2010.9.25
——我终于有了他的电话号码,“9”是季清予的“予”,也是于夏的于
——2010.10.5
——孤单心事
——2010.10.15
——她们都想把高岭之花拉下神坛,但我不想,我只想我的月亮永远高高在上。
——2010.10.21
——对不起
——2010.12.30
——季清予,新年快乐
——2011.2.4
——新的一年我不要再喜欢他了
——2011.5.30
——暗恋是我视线追随你的身形千百遍,只为你余光回眸的那一眼,却又害怕你发现
——2012.4.1
——原来,感情是不可抑制的东西
——2012.5.2
——后悔没有跟他好好道别
——2012.5.12
——有些人,生活在阴沟里,却依然向往月亮
日记上的日期,从高二那年的夏末开始,以高三那年的盛夏结束。
最后一行字,他不是第一次见到,当年写在那本物理参考书上的,就是一模一样的字。
只不过,那时的他难以体会于夏写下这行字时的心情,而此刻的他却像是突然被扼住了喉咙,难以呼吸。
他难以想象,当初于夏是以怎样破碎的心情去写下这样一行字,又是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那些恶意。
季清予闭了闭眼。
每每想到这些,他的整个心都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揪着,密密麻麻的酸涩与心疼瞬间占满整个心间。
他小心翼翼把破碎的日记本取出来放在床上,而盒子里剩下的东西更让他大为震撼。
里面有一个牛奶瓶,还有一些已经用空了的签字笔,还有一本厚厚的笔记本。
最重要的是,这些东西他都认得。
牛奶瓶是他高中时家里人经常给他定的那家,他记得高中时有一次于夏低血糖晕倒,他随手给了她一瓶牛奶。
签字笔是他整个高中三年经常用的牌子,笔记本是高二那年吴彩玉让他帮助于夏学习数学的时候,他帮她整理的数学笔记。
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是关于他的。
他万万没有想到,当年他随手递过去的一瓶牛奶,用空了的签字笔都成了她小心翼翼珍藏的秘密。
看着盒子里的东西,季清予的心脏狠狠地抽痛了一瞬,思绪也久违地被拉回高中。
但令人崩溃的却是他寻遍了高中的记忆,可对于夏的记忆却是零碎和模糊的,他甚至有些对不上日记本上的日期。
对于于夏来说这些珍贵的、小心翼翼珍藏起来的记忆,是她少女时代最炽热灿烂的秘密。
而这本破碎泛黄的日记,正是她这场旷日持久的暗恋里,唯一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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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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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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