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溪是出来调查寄生者情况的,她已经离开酒店两天了。
在她看来,丧尸之所以能保持行动能力而不衰弱,一个是因为丧尸属于会动的尸.体,本来身体机能就已经损毁,只是被某种尚不清楚的病.毒控制了动作神经。
二来丧尸嗜.血.啃.食同类的肉,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一种能量补充。
但寄生者情况又不一样,发作之后的寄生者,失去理智和自控能力,变得疯狂只知道打斗。但从身体机能来说,他们依然是人,是人就必须进食才能维持行动能力。
可他们不像丧尸一样撕咬人.肉,他们又不像正常人一样懂得做饭进食,那他们是怎么维持行动能力,让自己不衰弱下去的呢?
正常人类,三天不喝水就会死亡。七天左右不进食,身体器官便会开始慢慢衰竭,一个月左右同样也会死亡。
这些寄生者,又能撑多久?
她是不是可以假设,这些被寄生的人,最慢会在一个月后自动死亡?
还是……会出现一些其他变化?
三天潜伏期之后,酒店内部也乱了起来。她的听力可以覆盖上下数层楼,酒店外面的混乱她无力应对,但酒店内部,尚可应对。
躲在酒店里的人大部分都是这里的员工,彼此之间都认识,所以都聚在间隔不远的楼层房间里。
酒店有很多物资,食水暂时不缺,他们原本还以为自己很幸运。可这天,他们中间有几个人同时发狂,疯了一样按住身边的同伴一通暴.打,他们这么多人一起上前拖和拽,都没能制止那几个人。
房间里一片混乱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喊了一声“让开”。
之后,他们只看到一个穿着防护服的人举着一瓶灭火器几步冲过来,然后对着发狂的几人一通喷,喷的他们晕头转向什么都看不到。
之后那人取出电击棍,挨个将他们电倒。
“找绳子,没有就撕被单,先把人绑起来!”那人再次开口,这回大家都听清楚了,是一道清冷的女声。
有人惊恐震惊,还没缓过神,有人反正过来,拖着脱力的双腿去找绳子。
最后,他们依照她的吩咐把这三个发狂的人分别关在三间没有窗户,但是有监.控.摄.像.头的棋牌室内。
整间棋牌室很大,这三间是里面的小套房,每间都有摄像头,拍摄角度非常清晰。
尤溪让酒店的人帮忙去后厨取来一些没有外包装他们自己不能吃的食物:蔬菜、生肉、蛋糕、水果、煮熟的米饭、几份做好的菜,她把这些食物都分成三份,一一放入棋牌室的几个柜子里。
寄生者不能一眼看到,但只要他们去找,就肯定能找到。
这几天温度不高,食物两三天的时间也不会坏掉。
之后,又在柜子旁边分别放置了一桶水。
她把被绑在椅子上已经醒来的寄生者再次轮番电击了下,让他们陷入昏迷,然后解开他们的绳索,退出来,将门锁死,还让酒店的帮忙用木板给门加固,保证他们不会自行砸门而出。
之后,尤溪便一直在观察这些被关起来的寄生者。
寄生者醒来后,因为里面没有其他寄生者,也看不见活人,所以没有像之前那样情绪激动。
尤溪观察了几天,他们出不去,但也似乎没有进食的欲.望。
期间有一个寄生者误打误撞开了柜子看到里面的食物,他上前抓了几下,但却没有吃,最后将头埋到一旁水桶里,喝了很多水。
她原本以为寄生者如果拥有了虫的特性,有可能会开始吃生食。
可他们只喝水,无论生食还是熟食,都不吃。
不进食吗?
尤溪疑惑。
如果这样的话,一个月后,这批被寄生的人都会因为身体衰竭而死去。
等到他们死去,原本寄生在他们身上的黑色细虫会怎么样?再次离开寻找下一个宿主?还是跟随这个寄生者一起死去?
但无论什么类型的生物,人还是动物,或者像这样古怪的不知道是什么种类的虫,本质来说,求生是本能。
就像它们趋血,这就是一种本能。
可寄生之后,如果很快就会死去,那么它们寄生的目的又是什么?
寄生,然后任由宿主死亡,这个过程让她觉得很不合理。
一个问题尚未解决,很快又出现了另一个问题。
**
那是几天前被其他人合力关在五楼餐厅后厨里的另一个寄生者,他们来这里取箱装水,没想到里面藏了一个,见到他们直接举起切菜刀大叫着砍过来。
他们慌乱之下,飞快锁上后厨的门,然后用重物堵住门,将寄生者关在了里面。
没两天,当他们再次来这个餐厅搬水时,却闻到了一种奇怪的腥臭味。
最后,他们判断腥臭味是从后厨里传来的。那几个人不敢开门,上楼找到尤溪,将这个情况报告给她。
尤溪嗅觉太过敏锐,她才刚刚踏进五楼餐厅就已经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就像是在夏天存放了数天的厨余垃圾,那味道熏得尤溪头疼。
她转头问那几个人:“里面有监控吗?”
“有!”有人一拍脑袋,“看我这猪脑袋,刚才一紧张全忘了!”
后厨这种工作区域自然也是有监控的,于是几人去了监控室,将五楼餐厅后厨的监控调了出来。
里面的灯似乎坏了,整个画面一闪一闪的,看得不是很清楚。
尤溪凑近屏幕,凭着优越的视力,很快在灯光忽明忽暗的屏幕上看到了里面的情况。那个寄生者大概因为没有外部刺激,所以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因为躺的位置是在流理台的后面,所以只露出上半截身体。
寄生者会睡觉吗?
尤溪正疑惑时,那个寄生者的眼睛又睁开了,他并不是在睡觉,就只是躺在那里而已,就像是在……休息?
但不管寄生者是在睡觉还是休息,从画面来看,他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么为什么会从里面传来恶臭呢?
“厨房里有其他东西吗?”她问身旁几个人。
那几人一直朝他们中的一员看去,那人是做厨房相关工作的,比他们都清楚一些里面的情况。
他回想了一会,表示五楼这家是海鲜餐厅,后厨旁边有个小房间,里面有很多玻璃水缸,养着很多海鲜鱼类。hΤTpS://WWω.sndswx.com/
但那个房间是有窗的,因为不是客房所以不是双层玻璃,下冰雹那天被砸碎了几扇窗,水箱也被冰雹砸中,海鲜鱼类都受到了虫卵的污染。
后来酒店工作人员放掉水,将这批海鲜堆放在一起,原打算统一处理掉,但还没来得及处理,后来就发生了一系列的事。
“所以,那股恶臭会不会是海鲜腐烂之后的味道?”那人推测问道。
其他人反问:“海鲜腐烂之后能有这么臭?”
“如果时间长可能会吧?”
尤溪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闻到的味道,总觉得不太像。
但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其他解释了。
她再次看向屏幕,那个寄生者依然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她正要收回目光时,却突然瞥见他的肚子似乎鼓了一下。
刚刚那是?
尤溪再次盯住屏幕,一明一暗的画面中,躺在地上的寄生者一切如常,刚才那一瞬间瞥见的变化似乎只是她的错觉。
后面两天,她又查看过几次监控,棋牌室的寄生者一切照旧,偶尔坐着不动,也会走来走去,听到一些声音就开始在里面搞破坏,恶狠狠的叫骂,甚至砸烂桌椅用断掉的桌腿椅子腿不停敲打墙壁。
但看情况,应该并没有进过食。
五楼后厨的腥臭味始终存在,从监控中可以看到寄生者已经恢复了正常,有时会走动,有时会坐或躺着,有时甚至还会自言自语的说话,倒不像棋牌室的寄生者那样凶狠叫骂。
观察两天之后,尤溪对后厨这个寄生者有了一些疑惑,她决定亲自去查看情况。
酒店几个员工知道后都脸色难看,他们不是不相信她的能力,实在是那里面传出的味道太臭了,关着门又堆堵了东西都能传出这种又腥又令人作呕的臭味,他们实在不想靠近。
“不用开门,你们之前不是说后厨旁那个小房间有窗吗,我直接从上面下去。”她的计划是从六楼绑好绳索直接攀爬下去,以声音引对方过来,隔着没损坏的玻璃窗观察——就像隔离室那样。
这个主意确实不错,只是得从六楼爬出去,普通人可能胆量不够做不到,但尤溪不怕。
她星屋仓库里面有专业的登山装备,借着背包掩饰,她取出绳索在六楼窗台上固定好,然后在自己身上扣好安全锁,最后带上专业攀爬手套以防止手指摩擦破皮。
她直接从六楼坠了下去,中间只在外墙上借力蹬了一次,就顺利降到了下面窗户处,脚正好能够到窗框上部。
她低头查看那六扇并排在一起的窗户,左边三扇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右边三扇则是完好的。她立刻朝右侧移动,然后再次下降。
然而当她脚尖踩在窗沿上准备稳住身形时,三扇完好的玻璃移窗的其中一扇突然被打开了。
一张脸突然探了出来,还冲她挥了挥手,咧开嘴笑起来:“小姑娘,你好呀!”
尤溪:……!!
如果不是那双略显突兀的赤红色眼睛,那些黏腻在他嘴边和牙齿上一块块不知是何物的黑色污垢,还有即便隔着n95口罩也依然能闻到的腥臭,她几乎会以为这是个正常的中年男人。
可是后厨的门已经锁死四天了,里面除了一个寄生者,哪里来的正常人?
对方越是笑容灿烂,她心里就越是恶寒,一时间,身体的反应快过大脑,她抬脚直接踹中对方肩膀,将他踹进了窗户。
被踹进去的中年男人再次爬起来时来脸上依然带着笑,只是那笑容变得阴寒而森冷,他死死盯着她,嘿嘿了一声,突然攀上窗台,一手扣着窗户,一手朝她抓过来。
尤溪立刻蹬了一脚窗沿,将自己荡开,回落时落在了窗户另一边的外墙上。
寄生者一抓没中,突然暴怒,直接朝她扑过来,可却似乎忘记了自己身在窗台,于是直接从五楼坠了下去。
砰的一声,他落在下面的水泥地上,手脚抽动几下后彻底失去气息。
死了?
尤溪挂在那里低头查看,对方确实死了,这说明哪怕被虫子寄生后,身体机能依然和原本一样,坠楼同样会死。
她盯着下面的寄生者,心里依旧发毛。
明明被寄生后,所有寄生者都会失去理智表现疯狂,为什么这个寄生者居然会笑,还会故意和她打招呼?
这种情况到底是个例,还是普遍如此?
这件事不对劲,尤溪觉得肯定有什么地方被她忽略了。
这种感觉让她没办法继续在酒店待下去,她怕会错过一些重要的讯息和变化。
距离任务结束还有整整二十天,她不想坐以待毙,最终收拾东西离开了酒店。
刚刚她之所以被寄生者缠上,是因为她经过一处民宅时,闻到了和之前一样的腥臭味。可还没等她靠近腥臭味传来的方位,就撞上几个正在打斗的寄生者。
对方一看到她,立刻转移目标,喊打喊杀的声音有点响,又引出了数个寄生者。
那周围全是民宅,到处黑洞洞的,里面不知道还藏着多少寄生者,她怕会引出更多,于是退了一条街,然后和一路跟着自己的几个寄生者打斗起来。
她没有料到的是,她会又一次遇见地铁上的那个青年。
更让她震惊的是,对方居然是林雾!?
**
所以,林雾也是任务者?
尤溪看着对方,眼底慢慢浮起警惕,并没有去握他的手。
在末世世界里,普通人给予的帮助,和一个任务者给予的帮助在本质上是完全不同的。
普通人并不知道她的来历,即使对她抱着恶意有所威胁,也只停留在普通人的范畴里。
可是任务者不是普通人,她不清楚对方有什么特殊工具和特别的能力,也不清楚对方的任务内容。
她几次穿梭世界,用的都是自己的脸,可对方却能换成不同模样,光是这一点就让人忌讳。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眸底的警惕,林雾慢慢收回了伸出的手,有些自失的一笑:“不用担心,我没有恶意。”
“抱歉,并不是针对你,只是……”她忌讳的,是任务者这个身份。
“我明白,有些……之间,确实会斗个你死我活。”所以,这也是他们每次进入任务都会换个脸的原因。这样子的“身份面具”并不贵,10积分就能换一个。
通常他们在进入任务世界前,都会换一、两个备用。所以之前当他在地铁上见到尤溪时,才会那么惊讶,一直盯着她的脸看。
他不明白,她明明已经改变了年龄,为什么不干脆使用“身份面具”?总不会连10积分都不舍得用吧?
林雾想表达善意,也想和她交流信息,但眼下并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一旁的众人已经结束驱虫,习惯使然,他们开始在二楼范围内查找能吃的食水。
这里是家美容院,他们来的时候就没抱什么希望,也没先行查看。所以,当有人砸开大厅柜台下方一个柜子的锁,找到一提瓶装水(24瓶)、二十多包方便面和一堆没开封的辣条辣片时,所有人都激动起来,围在那里压低声音兴奋说话。
“分了吗?”
“那肯定得分!”
“别分给眼镜,刚才都是他!差点把大家都害死!”
“可如果不是我,你们也不会连夜换地方,也就不会找到这些吃的啊……”
“闭嘴吧,你个猪队友。”
“对不起,我、我下次一定管好自己嘴巴!”
“别扯眼镜的事了,我好饿,晚上没吃饱,我想吃煮方便面!”
“我也想!”
“我倒是有带露营用的小锅……”
“那还等什么,煮面吃啊!”
“可我忘记带燃料了……”
“……”
林雾看了他们一眼,从背包里取出一包固体酒精块和一个折叠式的酒精炉,然后递了过去:“只有一包,你们分着用吧。”
这简直是雪中送炭,学生们都激动起来,个个喜气洋洋的笑着。
周芸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尤溪,热情问道:“阿姨,一起吃面吗?有很多,大家都够吃!”
尤·三十岁模样·阿姨·溪:……
“周芸你完了,你叫人家阿姨,等会人家被你气走了!”
“天啊,一个猪队友还不够吗?”
“你才是猪呢!”
“明明就是美女姐姐,姐姐,一起吃面吧?”
……
众人乐观的模样引得尤溪多看了几眼,她打开自己的背包,同样从里面(星屋仓库)取出一包固体酒精块和一个酒精炉,刚想递过去的时候,却突然觉察到什么。
“他们刚才驱完虫了?”尤溪回头问林雾。
“对,血液已经把二楼的虫都引了过去,这一片现在是干净的,可以安心吃东西。”
尤溪却拧着眉,视线从那些人身上一一扫过。
在他们中间,有潮腥气味。
她甚至,隐约闻到了和酒店五楼后厨一样的那种腥臭。
很浅很淡的一缕。
不是从装着血液的碗里传来的,而是从这些人里的某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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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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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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