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带回来一大包的酱肉,再就是烙饼。
槐子又把孩子吃的米粉拿出来一些,给这个自称是林栖凤的姑娘,“用开水冲一下,掰点饼泡着,叫你师傅吃吧。这肉怕他吃了不消化。”
谢谢!她接了,泡好叫师傅,“您醒醒,起来吃点。”
这师傅睁眼,靠在木屋的墙上,抬手接了过来,“小桐呀,你赶紧去吃吧。”
槐子一愣,扭脸去看:“小桐?你到底叫什么?”
“哎呀!叫什么不重要。”说着,给她师傅使眼色,都说了别动不动就说叫林雨桐的,不够人家笑话的呢。那样的人叫了林雨桐,自己跟人说也叫林雨桐,哪里就那么好意思呢。
她嘿嘿的跟槐子笑,“乳名叫小桐,这长大了,不得取个大名呀!凤凰非梧桐不栖,我不能取名栖凤呀?”
槐子摇头,“栖凤不好听,小桐好听,叫林小桐也比叫林栖凤好听。”
你这人,怎么还管人家叫什么呀!小桐一听就不是个正经的名字。
小道一边吃一边笑:“我连个姓都没有,就叫小道。小桐怎么就不是正经名字了!”他拍了拍这嘟嘴不高兴的丫头,“萍水相逢,别见怪呀!我师弟没有恶意,他是对这个名字格外敏感。他有个妹子,丢了!要是她妹子好好的活着,也是你这个年纪。巧了,他妹子就叫林雨桐。”
那老者朝槐子看了一眼,就垂下了眼睑。
这丫头的手一顿,在槐子的脸上看了两眼,这才看过去,跟师傅对了一眼。这人说的对,萍水相逢,谁也信不着谁。出门在外,谁没一肚子的悲苦故事?生了同情心,就快着道了!别管这话是真是假,只能当假的来!
如今这世道,坏人多了!还看出来自己是个丫头,别再被人给哄去卖了。
她就蹲在槐子身边,“你也别着急,好人有好报,你妹妹会好好的。但是呢,你妹妹叫林雨桐这个事吧……可能在你家叫林雨桐,可是要是被别人捡了去了,那能不给改名吗?能叫她继续用她的名字?这种事应该比较少吧!所以,你找你妹妹,靠着名字找,怕是最不靠谱的。”
这话也对!槐子拍着怀里的孩子入睡,也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是有些异想天开的。哪里就那么巧,说碰上就碰上了。
吃了饭,各占一边,小道和槐子两人轮换着睡。
那边那师徒俩靠在一处,黑暗里,那丫头的眼睛不时的瞟一眼师父。很想问一句,我的名字是您取的?还是我本来就叫这个名字?
太累了,想那些东西其实都是多余的。手里攥着刀片,靠在师父的身边睡了一觉。
昨天那个关于名字的谈话就到这里谁都没提。
第二天一早,火车站就乌泱泱的,都是买车票的。
车票显然是买不上了,这几天滞留的旅客果然是不少,这带着孩子,当真是不好上车。
槐子带着小桐进去,挤过去先问:“还有票没?”想着高价买也行。
结果人家说了,“没票,早被预定完了。”
小桐能气死,哪里是卖完了。这不都给了票贩子吗?他们从中分红。
槐子拉了她到一边,问票贩子票价。
好家伙,就是只坐到下一站,也得三块大洋。
行!那就三块大洋,萍水相逢,他多花了六块钱,给这师徒二人各买了一张票。回去报账的时候,全记在自己的账上就行。
这姑娘跟住槐子挤出来就狐疑的看他,“这个六块大洋,为什么要给我用?我这样的丫头,你就是卖了我,也不值这个价钱呀!现在不要钱给人做工的都多的是,只要管饭就行。买卖人真不划算。”
小丫头,想哪去了!槐子把票给她,“你跟我妹妹年纪差不多,碰上了就是缘分。你这丫头,虽然学的那一套不是正道,可你自己没走偏。能偷却不偷,品行不坏。你师父别管以前是干什么的,但养了你一场,你这天南海北的折腾,给你师父求医问药的,也算是你的孝心。你师父呢……对你不错,没叫你脏了手,可见是你是疼你。遇见了,帮你一回。你不用想着回报,我就是想着,我帮了你……说不定我妹妹遇到难处了……也有好心人能帮她……走吧!”
听着倒是挺真诚的。
可饶是有车票,上车也是困难的事。人太多了!没法子呀,小道把仇深背着,怀里抱着仇海,再用衣服把两孩子捆在身上,好歹掉不下去。槐子背着包裹,扶着病人。
可上车的时候,依旧是挤的人上不去。一道一道的关卡挤进去,又不能对号入座,车票上只有等次,没有座位序号,反正就是挤上去的都在车厢里挤着吧。
三等坐的车厢,可别提了。挤上来了,入眼的全是人头。
这个喊着让让,那个喊着让让,那往哪让呀,根本就动不了地方。
又是孩子,又是老人的,肯定没有座位了,怎么办呢?小道往最角落挤,这地方两边可以靠,老人占墙角的位置,相对安全一点。
看安顿好了,槐子才朝后指了指,“我去看看……餐厅有没有位置。”
结果餐厅是没位置了,但是包厢的走廊,还是有点空位的。一般三等座的人不敢往这边来,但其实,这边要空的多。
槐子给人家乘务塞了一块钱,车厢那个交接的位置,几乎都空着呢,能不能叫咱暂时在这里落脚。
就这么地,带着老的小的,沿路各种的转车。
这一路都没分开的时候,小桐才反应过来了,同行的这俩大哥,都是往秦省去的。
这叫她觉得庆幸,又有些害怕,是不是有点巧呀!
她才说到童关里,就可以告辞单独走了,她师傅喊住她,“一块吧……没事!”人家沿路花的钱,能买十个你这样的丫头了。
有什么歹心?没有的!
他也没打听这个叫槐子的情况,不过一听就是京城的口音,这叫他想起抱着孩子,跟着野郎中的那个女人。
怎么说呀?没脸说呀。
要不是当时偷着那女人的玉镯,那女人也不至于就生活狼狈,最后丢了孩子。自己虽然把孩子给找回来了,却给人家把亲娘又找不回来了。这丫头虽然没跟着吃苦,但到底是跟着个老贼长大,是什么好事么?
本就不是很乐意治的,要不是这孩子说往秦省来,他都死活不会答应这么折腾的。
秦省这地方,他之所以当初愿意跟着孩子来,他是想着,那位林先生素有善名。就是借着瞧病的由头,叫咱见到人了,看能不能给小桐在人家的铺子里或是在哪里找个差事,叫孩子活下去。
只要活下去,一个女娃娃,都这个年纪了,再混上两年,找个合心意的人成个家,他也就能闭眼了。
如今,碰上了人家的亲哥哥了,这些过往叫自己可怎么说呢?
进了童关了,他就主动说话,探两人的口风,“俩位小哥,你们是到哪去呀?咱得在哪分开?”
小道就笑,“不用分开,走吧!林先生我们熟!”
这话叫这师徒俩又戒备起来了,巧的没边了都。
结果先到长安,在长安又到了万众药铺,师徒俩这才信了。
可算了找对地方了。
于是,过了天气最热的那段时间,从镇子到山下的路,眼看都平整了,槐子和小道可算是回来了。
骡车上慢悠悠的朝村里走,骡子脖子上的铃铛叮当叮当的响。
四爷从村口的水坑子里出来,擦了身上的水,将衣服套上,喊还在水里的长平,“要不要上来?”
不要!再游一会子。
学会游泳了,扑腾的正欢实呢。
杨子却从那边的水坑里冒出来了,起身套上裤衩,就朝路上看,“是我哥……我哥回来了……”
长平蹭一下冒出水面,“舅舅……舅舅……”
槐子还在骡车上呢,就听见长平的喊声,他大声的应着,“嗳……长平……舅舅回来了……”
长平光溜溜的就出来往路上去,蹦跶着往骡车的方向跑。
小桐低声问:“你外甥呀?你们一家都在这里住?”
槐子只笑,跳下车就奔着长平去,拎着这小子往脖子上一架,刚出水就踩了一脚土的脚丫子脏兮兮的,槐子也不嫌弃,在他自己的衣服上给擦了擦,就问孩子,“学会游水了?”
嗯呢!
长平急着催:“舅舅……回家……吃肉肉……”
家里有肉肉吃呢?
“嗯!兔子……兔子肉肉……”
爱吃兔子肉肉呀?
“嗯嗯嗯!……好吃!”
“这好办,回头舅舅上山给你逮兔子去。”
四爷朝小道喊:“这一路辛苦了。”
小道就笑,“还真是真辛苦了……弄俩孩子……”说着就介绍车上的师徒,“金大哥,这是来求医的。”
四爷之前还以为是顺路捎回来的同村人呢,结果是求医的。这得戒备吧,以任何面目出现的,接近自家的人,都该小心才是。
可车上的姑娘抬起头来,拘谨的朝他点头,他的表情微微变了变,这张脸——他熟啊!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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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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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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