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都市小说>没你就不行全文免费阅读>第 927 章 流金岁月(58)三合一
  流金岁月(58)

  王树生被看的有点发毛,但这事怎么弄呢?彩儿提的给孩子生活费这个事,自己应承了。孩子是自己的,这个咱心知肚明。养不了,这些年也没少受委屈,因此,这个生活费得给,还得抓紧给。彩儿想要的那个宅基地,马上卖完了。她交了定钱了,要是按期不能把后续的钱交了,有的是人等着接手呢。

  可这个钱从哪里来?自己倒是想去挣,可短时间内,上哪要去呢?谁手里能拿出那么些钱来?

  借吗?那么就得问问,跟谁借?能借的出来不?

  才从牢里出来,老关系都没再联系上,这一疏远怕是再难跟从前一样了。况且,去借就能借出来吗?其一,他们未必愿意借;其二,他们真的没有那么些钱。

  等人散了,王根生就给王树生递了烟,两人坐在地上,吞云吐雾。

  王根生就说,“当时要真是把荒坟挖开取点尸骨就好了。”

  王树生摇头,“迷信这个东西,谁说的准?!都说相信科学,可过分的相信科学,叫我看也是一种迷信。这事犯忌讳,不能干。”

  王根生这才不言语了!好半晌之后就说,“借也不行,大家都没有那么些。”

  是啊!大家都没有那么些。

  王树生就说:“还得从老四身上下工夫,你说要是去借……这事行不行?”

  肯定行!你要真上门了,打上借条,老四会借的!他也许都未必在意你还你还,只要真的把态度摆好,为了不添麻烦,老四绝对会借的。

  但是,我为啥要告诉你老四会借钱这件事呢?

  当年谁咬了自己一口,别当自己忘了。兄弟嘛,当然还是要当个好兄弟的。自己也永远会是堂哥的好兄弟。

  王根生脑子里这样想着,嘴上却是那样说的:“老四现在……跟咱不是一路人。我听说了,当年那伙子晚上上老四家去逼着要钱,后来等闲一般人上了老四的门。跟以前的老兄弟关系都疏远的差不多了。晚上人家大门一关,万事不管。再加上村里人都靠着老四的厂挣点钱,都维护老四呢。要是冲着坏老四买卖去,那村里人能把咱吃了。那上上下下的领导谁不给老四面子,再把咱折进去咋办?”

  王树生扔了烟蒂,口有点渴,添了一下嘴唇,把嘴唇上的土还给添到嘴里了,张口那么一吐,就站起身了,“我还就不信,没法子了?!”

  王根生就站起身来,“哥,你说咋弄咱就咋弄,我肯定听你的。”

  王树生笑了一下,拍了拍王根生,“这事叫我……再想一下。”说着就走,才抬脚就回头问,“说是河滩涨水了,都捞鱼去呢,你去不去?”

  这倒是正事!走!先捞鱼去。

  可多人都带上家伙,去捞鱼了。

  金家人自是没人去,涨河的时候往河边跑,这是非常危险的。

  果不其然,听说王根生掉水里了,好容易被咱村的捞鱼网子挂住衣服给拖上来了,人被送到县医院去了,可玄乎了。

  桐桐还把这事给几个孩子说呢,“这就是教训,再会游泳,不要去野外野游。自来淹死的,多是会水的。”

  可她却不知道,王根生的媳妇李花花正着急借钱呢,这家十块,那家的五块的,凑钱给王根生住院用的。借钱借到王树生家的时候,想了想没进去。王树生的媳妇回娘家帮着娘家秋收去了,剩下王树生跟两个孩子在家。自己一个弟媳妇,上大伯子的门,家里没女主人在,这是不合适的。

  犹豫了一下,还是空过这一家了。

  天擦黑了,外面没啥人,她正准备走呢,结果王树生从家里出来了,叫住李花花,“我跟你说个事。”

  李花花左右看看,在这巷子里,也没事。就站住脚,叫了一声‘哥’,“有啥事呢?”

  王树生就看李花花,这女人当年就长的好看,根生谁都看不上就看上她了。这么些年过去了,给王根生生了俩娃子了,还是好看的很。他就说,“我问医生了,医生说得一千三四,你这么着借钱,是凑不够的。要是不彻底治好,留下后遗症了,后半辈子咋弄?就连你也跟着受恓惶。所以,这钱还得往此凑。”

  谁说不是呢!这不是正想办法呢吗?

  王树生就说,“咱村能拿出那么些钱的人,就那么几个。你跟人家也没交情呀!这会子了,就得想想别的办法。只看你救我兄弟的心诚不诚了?”

  我咋可能不诚呢?要是心不诚,我能等了他这么些年?这几年,我照看娃,伺候公婆,给公婆养老送终……受了多少恓惶!粮食卖了,吃的都是勉强才饱。娃们晚上喊着饿了,她就说,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这些年就是这么过来了!本是指望着男人出来,家里的日子就能好过些的。

  王树生这才说,“花花,你长的比一般的女人可好看太多了!没有哪个男人能扛得住……”

  李花花转头就走,这就不是一个正经人说出来的话。

  王树生一把拉住了,“你别想歪了,我还能把你送到别的男人的床上去吗?那我也太对不住我兄弟了!我是说,只要能单独相处,你解开两个扣子就喊,回头我带人把人摁住了,弄一大笔钱,这事外人也不可能知道,你也没能吃亏……你说呢?”

  李花花犹豫了,站着没动。

  王树生就撒手了,“这是最快捷的办法。”

  李花花低头摆弄自己的衣角,问说,“找谁……找谁弄这一笔钱去?”

  “咱村谁能拿出一大笔钱来?”王树生低声道,“只有金老四!关键是金老四知道被讹了之后还不能叫嚷。他怕他媳妇知道,怕他老丈人收拾他……这事要是干成了,咱能讹他一辈子!但这次,他不拿五万出来,咱不撒手。”

  五万?

  王树生就笑,“你也是个傻的!女人只要好看,哪有弄不来的钱呢?至于这么受穷受恓惶吗?这次哥不叫你吃亏,只要成了,我要两千,剩下的四万八都是你的!又不吃亏,又能挣下你这辈子都不敢想的钱,干不干?”

  “真就是……解开扣子?”

  王树生就笑,“老四那样的男人,真就是跟了他,你吃亏了?你真要是能傍上……你这辈子可有啥愁呢嘛!”

  李花花的手指头搅到一块:“…………四万八……可得说死!”

  说死了!只要成了,四万八都是你的。

  王树生就用更低的声音说,“根生原来跟老四关系好,现在住院了,你上门去,只说借钱。不要去家里,就白天去厂子里……”他越说声音越低,自然也就越凑越近,等说完了,他才叮嘱,“把你收拾利索,别弄的一身葱花韭菜味儿的……”说着摸出十块钱来塞过去,“买点香脂或是啥的……”

  李花花果然回去了,买了香皂,一小戴洗发水,味道就很好闻了。把最好的衣服洗好,放在火边烘着。第二天天不亮就起来了,把自己收拾利索,走着往厂子那边去。

  厂子这里,是去县城的车每天必经的地方,站在这里也不奇怪。

  第一趟车路过了,其他人上车了,她站着没动。

  边上卖烧饼的老板娘喊她,“花花,咋还没走。”

  花花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低了头,“那个……我等个人,说是要跟我一块去的。”

  老板娘就说,“那你进来坐着等嘛!吃烧饼不,给你拿个烧饼。”

  李花花紧张的不行,“不……不……不了……”

  老板就说,“走的时候给花花带上几个,在医院照看病人,得吃饭的。烧饼耐放!”

  也对!知道根生落水住院了,咱也帮不上啥忙,就是烧饼,给带上几个。老板娘数了五个,想了想再拿了五个,给装袋子里。人到难处了,能帮点是一点。

  李花花没注意,是小心的朝外看着。

  不大工夫,就见王树生也转悠过来了,手里拿着油条蹲在一边吃着,也没过来的意思。她松了一口气,只盯着从老四家到厂子的这条路。

  得有十多分钟吧,远远的看见金老四跟小桐小拉手的从远处走过来。金老四笔挺的风衣,小桐穿的该是一件改过的背带裤,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格外的好看。她手里提着个篮子,一路上仰着头给老四说话,老四时而低头,还抬手给小桐理一理被吹乱的头发。说实话,就没有女人看见这不心热的。

  这就跟电影上的镜头一样,他们迎着初生的太阳走,要多好看有多看好。

  到了厂子门口了,两人分开,老四进来厂子,小桐拎着个篮子继续往前走,不知道要朝哪里去。

  她起身,老板娘拉住她,“花花,这些烧饼你带上。早上还没开张,也没现钱给你拿!这些你拿着,把吃饭前就剩下了。”

  花花的手就跟被烫了一下一样,只要张嘴就能借来钱,别管多少,人家没叫自己把话搁在空里了。这是为啥的?这是因为自己这些年含辛茹苦养活孩子,没慢待老人,换来的!这是尊重呀!

  烧饼抱在怀里,她心里突然就难受的很。从里面出来,直接往厂子里去。

  老板娘还说喊住她,车在这边上呢,咋跑马路对面去了。

  老板拉住了,“遇到难处了,怕是找老四借钱去了。刚才不是等车,怕是等老四上班呢!”

  老板娘看花花在厂子门口徘徊不进去,心里也跟着难受:“可不是嘛!这跟人借钱,就是得心问口,口问心,张不张得了口,得看交情到那个份上没有……”

  正说着,就见花花没进厂子,朝更远处跑了。

  老板娘就说,“追小桐去了!跟小桐借……也是一样的。”

  是的!花花是事到跟前了,犹豫了!干不出这样没有廉耻的事来。她追着小桐就跑,不管身后王树生怎么看。

  前面是一片子两村交界的荒地,荒地的中间有一条废弃的排碱渠。渠岸上两排,都是盛开的野菊。这玩意野的很,从不稀罕。她就看见小桐拎着篮子,用剪刀在剪那黄灿灿的菊花。

  这些年两人都不熟悉,当年的事确实是没法再说,她见了人家也不好意思。

  这会子鼓起勇气往前凑,还没到跟前呢,小桐转过身来,而后惊讶了一瞬,就笑了起来,“是要去县城吗?”

  花花犹豫了一下就点头,才要说话,就见小桐放下篮子,从兜里掏了什么出来然后塞过来,“这是一千块钱,才听说掉水里了,本来四海说去县里办事的时候绕过去看望一下。碰见你了,我和孩子就不去了。我是家里有孩子走不开,四海最近忙的很……”

  花花看着被塞到烧饼袋子里的钱,心里不知道是啥滋味。这钱只说是看望病人给的,不提‘借’字。感谢的话说不出口,她只得道:“小桐,你小心王树生算计你跟老四!王树生……不是个好东西!不是我向着我男人说话,实在是……根生混,但是没那么多坏主意!王树生不一样,那是个骨子里坏透了的。”说完,转身就走,走出好长一段路,才喊了一句,“钱我收了,暂时肯定还不了。等有了,我给你还。”

  不等林雨桐说话,花花撒丫子就跑!

  一从渠上下去,就见王树生蹲在路边的树下,花花一口唾在王树生脸上,“要卖叫你媳妇卖去!什么东西!”

  王树生愣住了,大路上还不敢把人家怎么着。他闹了一个大红脸,还怕花花把这事说给根生知道,只得说,“我昨晚喝多了,说的醉话!我还怕你今儿真去,才撵过来的。”

  李花花没理他,去了马路对面等车,然后上了车走她的。

  王树生看着车走了,结果一回头看见老四家媳妇站在后面。

  昨儿在土场,尘土飞扬的,隔得远也没看的很清,自己也是知道老四家的媳妇长得也是很好的!不过嘛,一道菜吃腻了,换个口味才是男人的心态。不一定外面的比家里的好,只是外面的新鲜而已。

  他之前就是这么想的。可而今近距离一看,娘的,香的臭的,这还用分吗?这女人白的发亮,不光脸白,脖子白,就是提着篮子的手都白的发亮。这他娘的是真好看!

  好看也不能看了,这女人他爸那官太大,招惹不起。

  他只能笑着打招呼,“小桐呀……摘菊花呢!忙吧,我先走了……”然后转身就走,跟身后有狼撵一样。

  林雨桐看看王树生,再想想之前李花花的样子。农村的媳妇子,除了出门办事的时候收拾收拾,其他时候忙的呀,多是邋遢的。李花花要出门,收拾利索不奇怪。奇怪的是正是用钱的时候,愁都愁死人了,早起怕是还给留在家里的孩子做好一天吃的饭,这才能出门。若是如此,她该是穿的很利索,但应该是一身油烟味儿,而不是一股子香皂的味道和一种劣质的洗发水的味道。

  晚上洗澡的多,若是早上洗澡,头发的状态就不对。

  再想想李花花说的话,李花花唾王树生那一口,桐桐没猜到十分,也猜到八|九分了。这次是王树生没算计成,李花花动心了,临时却改了主意了。有时候心里能想,但大多数人是做不出来了。于是,李花花悬崖勒马了。但换个人呢?换谁四爷都会防备的,这点伎俩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但是,动了这个心思不算,还企图拉人下水,这事就很恶了。

  她拎着一篮子菊花慢慢往回走,这玩意得冲洗得浸泡,回头要酿菊花酒的。

  晌午把柿子树上的软柿子挑了几个摘下来了,家里做了不少的柿子饼。桐桐挨家挨户的给送几个,都叫尝尝。这玩意挺费油费糖的,舍得做的人家不多。等送到苏环婶子家,家里也正在吃饭。

  苏环接过去,给桐桐盛了一碗酱豆,“才晒好的,你尝尝。”

  林雨桐笑着接了,“我奶奶爱吃酱豆,往年都是我大姐在家晒,如今我大姐夫要调动工作,她估计也没顾上。刚好,回头给把这给我奶奶捎去。”

  然后当天晚上,白彩儿就那么得有五六斤干酱豆给送过来了,“一碗够干啥的,今年晒的多,把这都带上。”

  林雨桐就笑着接了,拿了两身女孩子穿的衣裳,都是新的,育莲和育蓉给金明明买的,可他们总是估算错金明明的成长速度,买回来就小了,她干脆给白彩儿,“秀秀和云云能穿,金明明窜的太快了,这衣服回来一试,着不住肚脐眼。”

  白彩儿就顺势拿了,两人顺便说了几句闲话,桐桐就问说,“几家跟我打听谁家新买的院子交了定钱不想要了,他们想买!你听说过谁家不打算要了?”

  白彩儿摇头,“真没有!我家那个也要定了,不过钱没交完。”而后低声说,“王树生应承下来了,说是下个月五号之前肯定给我。”

  下个月五号!

  看来这家伙很着急了。

  送走了白彩儿,金丝又来了。她这已经五天来家里第三次了。为了啥事呢?为了当年王根生和王树生强行从家里借走的六百块钱。

  当时怕这钱不干净的,连累周海潮丢了工作,因此在派出所的时候就不敢承认他们借给过对方钱。而今时过境迁了,这两人也回来了。六百也不是个小数目,金丝的意思是想要回来。

  周海潮常年在外面工作,在村上人缘不是太好,也不是有势力的人家。金丝就希望金家出面帮个忙,“老四跟王根生不是朋友么?给说一声,暂时还不上都没事,哪怕每月十块二十块呢,慢慢还!小桐呀,姑的日子也不好过。”

  林雨桐马上就道,“这事其实好办!但现在王根生住院,她肯定暂时还不了。但是,这兄弟俩个,一般是王根生听王树生的。趁着王树生才出来,还不敢怎么着的时候,你叫我姑父上门,叫王树生补上这一道手续不就完了吗?要回来多少算多少。再不行,你最起码得知道王树生是咋想的,对吧?人家说不定也没想着耍赖呢。就是让四海去说和,总得是人家不愿意,我们才能帮着说和吧。”

  这话也是正经道理!

  金丝急匆匆的又走了!

  杨淑慧心里叹气,完了,王树生又得倒霉了。其实弄几块狗骨头讹诈这个事,也没那么严重吧。

  林雨桐低声道:“王树生叫李花花去勾引四海,打算拿住把柄。”

  杨淑慧脸都气白了,“这狗怂东西!我找他去……”

  “妈!”林雨桐拦住了,“这事李花花不干,跟我说了。你别管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金印在边上叹气,“这就是有钱的坏处!男人有钱有权之后,就是这样子的!咱一般人看不见,但其实呢……后头的花花事一堆一堆的!这不是你不想人家就不算计,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他第一次主动提出了,“房子该盖还是要盖的,只是能走就走吧,别窝在这小地方了。”

  本来就不是这个环境的人,非要窝在这里。别人不说你们心里本是打算把这一片给带动起来的,总是以为你们没能耐走出去。

  人就是这样的!好似在外面把事做大了,才是本事。门边上的,倒是少了几分敬畏。

  到了外面免不了这样那样的算计,可门边人的算计……时间长了,结冤仇呀!

  四爷回来的时候,金印就是这么说的,“能走就走,院子该盖还盖,我跟你妈搬过去住。你们有时间回来小住就行。你大哥和三哥在家呢,我们肯定是不放心的。”说着就看桐桐,“王树生那样的东西,你想收拾他,爸知道就是抬抬手的事!可是小桐呀,这有啥意义呢?这人啊,就是这样的。从来都是外人夸你,自家人损你。你越是有钱,害眼红病的人就越多。收拾了一个王树生,后面多的是李树生张树生,这又是何必呢?”

  桐桐就看四爷,四爷点点头,这事就暂且放下了。不过是早起桐桐跟四爷一起上班,下班的时候桐桐过去接。而白天的时候,金印去厂子里,确保绝对不叫儿子落单。

  四爷真的是在与人为善,去县城办事的时候,还专门去看了王根生。

  王根生面色不好,四爷又给塞了一千块钱,“先养身体,别的不要多想。”

  钱王根生拿了,咬牙切齿的,“王树生这狗东西,我跟他没完。”

  四爷就说,“算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你看你这次差点没把命搭上,到底是咋落水的?还有印象没?”

  被人撞了一下,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不好说!周围也有几个人,到底是谁撞的更不知道。

  “算了,过去了,活着就行。”四爷还安慰说,“王树生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我那个姑父,追着他要债了。当年你们到底咋弄的我也知道,不过周海潮这人……心思沉的很。不要看只是一个学校管后勤的……这人路子野!有钱,路子趟的宽。你以为他的钱只是那十年从财东家抢来的古董?有那个,不全是!他负责给学校建校舍,当时工地上据说是挖出东西了……”

  王根生愕然,“真的假的?”

  “有人私下说,我也没见,倒是真不知道真假。”

  但是王根生还是信的,盖学校的地方原本就是坟场,是平了坟之后在上面盖的学校。好些人在老院子里盖房子,一拆就能发现可多铜钱银元呢,更何况事老坟场,发现啥都不奇怪。

  两人闲聊,东拉西扯的,那个话题只是其中的一个,半个多小时之后四爷就告辞。

  出去之后上了车,破车也给配备了个司机,桐桐不叫自己开车了。

  临走的时候朝医院看了一眼,心说,叫桐桐收拾你们,其实是给了你们活路的。爷等闲不爱搭理这种小虾米,奈何有人非过线的蹦跶,触碰到桐桐最不能忍耐的点了。

  是的!弄几块狗骨头讹诈,哪怕抱个鸡往车轱辘下扔,这种事桐桐笑笑就过了,压根不会生气。但手段脏的没了下线,这个事不给她个了结,她心里不得劲。

  行吧!爷送王树生一程。

  四爷干啥了吗?四爷就很讲人情的去看望了王根生,跟王根生聊了聊。

  聊了王根生关心的问题,仅此而已。

  王根生跟同一个病房的吹呢,“那是我哥们,打小一块活尿泥的!这小子现在发了,老丈人当官的,牛气的很!”

  同一个病房的就说,“人家那东西是真好,咱得承认这一点。”

  那也对!

  就有人搭话,“咋听说谁在老物件上发财了?这玩意现在可值钱了,我村里就有人拿个尿壶换了三千块!”

  是吗?

  “你不知道?好些人老宅子现在可多城里人来,啥老家具,老门窗,都要的!”说着就说,“职中跟前就是发现了个老墓……夏天的死后一场大雨给冲的,说是一个放羊的过去放羊,羊掉到冲出来的沟里去了……后来听说来了专家,说是一个公主墓还是郡主墓的,弄不清……”

  然后这个一句那个一句,感情大家都知道这个事,最近闹的最热的也是这个事。

  可对才回来的自己来说,自己是头一次听说。

  同理,王树生八成也不知道。

  王根生没再多的住院,叫大夫给开了药,当时就回了家。一回来王树生就上门,晚上的时候李花花瞪王根生,“你再敢跟他来往,咱就别过了。”

  王根生低声道,“敢卖我媳妇,他是嫌命长!你去,开门去,只当那些事没跟我说过!你等着,你男人要是给你把这个仇报不了,下辈子真就去当个活王八!”

  李花花看了他一眼,果然是开门去了。门一开,就去院里剥苞米去了。

  王树生讪讪的,一进屋,王根生还跟以前一眼,“哥,你来了!狗X的那一天到底是谁把我推下去的,你看见了没有?”

  “没有!怕不是谁的捞鱼杆把你撞下去了?”

  有可能!王根生也不深问了,“算我倒霉!”说着就又道,“回来的时候碰见周海潮,这货半路上拦住我要债呢,他找你没有?”

  找了!我没搭理,谁认账他的账呀!

  王根生就低声说,“哥,你不知道,职中那边有个古墓,周海潮发家发大了!老物价那价钱,几百万都是小数目的。听说是个公主墓……陪葬都是皇宫里的东西。周海潮这个狗东西不言不语的,闹不好家产比老四多的多。就六百块钱,还咬着不必放……”

  对于急着弄钱的王树生来说,这无疑是个重要的消息。他聊了一会子,以时间不早为由,告辞走人了。

  李花花关了门,进屋看王根生,“说那么些屁叨话干啥?”

  王根生冷笑一声,“敢欺负我媳妇,我要他的命!”

  王树生越想信越热,还得拿住周海潮,这货也是能耐,白天找周海潮,说是要钱也行,晚上上家去里,今晚上就有钱给了。

  周海潮当然就去了,去的时候就王树生的媳妇在家呢,“叔,你等等,树生说你来了就叫你等着就行,他马上回来。”

  行吧!等着吧。

  等到大门一响,咔嚓一关,这年轻媳妇蹭的一下把衣服撩起来了,周海潮吓了一跳,才要往出跑,就被王树生给拦住了,“海潮叔,你这可不讲究了!怎么能欺负侄儿媳妇呢?这我要是叫嚷起来,你说你得是啥罪过?”

  周海潮忙道:“钱不要了,这事再不提了。”

  这可不行!

  王树生押着周海潮到媳妇边上,用借来的相机咔嚓咔嚓的照了几张照片,而后拍了拍周海潮的脸,“先拿三千块钱来,要不要你的工作得没了,贪污要是查了,你说不定还得蹲进去。”

  周海潮没法子,带着王树生出门回家,从家里取了三千的现金,给王树生。

  王树生把钱拿了,却道,“哎哟!没拿相机。这么着,明儿吧,明儿也不用去我家,咱就在巷子口见面,我把胶卷给你。”

  这种无赖,周海潮能怎么办?行!明儿巷子口见。

  有了这三千,王树生当天晚上就给白彩儿送了两千,“这是给娃的生活费,你拿着吧。”

  白彩儿把钱拿了,也没问钱是哪里来的。里面赵大用喊了,“去了半天还舍不得回来?”

  “就回来!”白彩儿看了王树生一眼,一句话都没多说,拿着钱就回家,把门关上了。

  王树生在门口站了站,回去给了媳妇一千,“给,拿着。”

  她媳妇一边哭一边骂,手里攥着钱数了数,放到一边,而后抬手啪啪啪的朝王树生的脸上扇,“要不是实在解不开锅了,娃都没法子养活……我把你个挨千刀……”

  行了!行了!咱不说了。

  这事办的,王树生憋气不憋气?还是得有钱,得捞一把大的。这事周海潮憋气,可作为男人的王树生更他娘的憋气!第二天拉了周海潮,问说:“古墓在哪里?今晚你带我去认地方?”

  这货疯了吧!古墓报上去就是受保护的,谁敢打主意,绝对的重刑!

  周海潮才想说这话,结果看见王树生阴恻恻的眼睛,还有那相机,他把话咽下去了,“我今儿要去学校,晚上九点,学校门口见,我指给你……”

  成!

  周海潮真的去指了,王树生也真的认下了。但是,周海潮能在外面混的风生水起,偷摸弄来那么些钱财,这货能不是个精明的?

  他知道这事得完蛋,怎么办呢?抓紧提前办退休。如今这工作难找,有个要退休的,利索的很,走人吧。

  一办完,周海潮就去报案了!在县局报案的。从怎么要债,怎么被勒索胁迫,都一一说了,“他肯定是打古墓的主意,这东西要紧,可不敢叫人毁了。”

  这是个大案子,但是呢,不现场捉住,都拿不住这些人。

  人家办案,有目标了,当然就要盯住,为的就是人赃俱获。

  然后等天冷的时候,很突然的,听说王树生被摁住了!原因是,意图偷掘古墓。

  哎哟!这个王树生呀,这次可真是把事情给弄大了。这是刚要动手,被摁住了。这要是真动手了,这就是死刑呀!可就算是被摁住了,这也得是个无期吧!

  巷子里的人站在门口议论纷纷,正说着呢,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哭嚎之声。这声音不是白彩儿是谁?!

  苏环低声呵斥:“不嫌弃丢人?!”

  白彩儿压抑不住了,就是突然的觉得悲从中来,有一块地方顿顿的疼,疼的连喘口气都难受。

  紧跟着又听说,王树生的媳妇领着孩子,站在王根生家门口,叫骂不住!说是王根生恨王树生当年在派出所咬出他的事,先给王树生出主意,又告发王树生,这就是报复。

  王根生可不认,“石场那边私人能承包了,我跟几个人一块在石场问承包的事,一去就是一个多月,都是咱村上的人,你问问去,那么些人一块吃一块住,我离开不离开过,他们知道!”

  是!王根生没举报,但这主意是不是王根生出的,这就不好说了。

  李花花知道是自家男人出的主意,心里快意的很。

  底下私下怎么传王根生的,王根生也不在乎。反正媳妇孩子热炕头,给石场跑跑销路,日子也能过。别管我怎么算计的,反正我没犯法!以老四对自己的了解,应该能猜出来是自己干的。

  但是,老四是不会揭穿自己的!犯不上!

  他笃定他利用的四爷的消息,而杨淑慧和金印却不这么想。

  小桐想收拾王树生,家里拦住了。但是,王树生还是出事了!杨淑慧保证,桐桐啥也没干!

  金印就看老伴儿:那你说谁干的?

  杨淑慧看那个坐在客厅里,斯斯文文的看报纸的儿子,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金印:反正不是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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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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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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