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回应他。
秋泽柊羽这才回过神来——他现在在美国的安全屋中,而且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于是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抬起脑袋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
早上八点三十,是一个不算太早但也不算太晚的时间。
说不算太早是因为平常上学秋泽柊羽起的会比这时候要早一点,因为他还要给自己和小鸟川裕光准备早饭——或者至少陪着小鸟川裕光,给对方打下手什么的。
虽然秋泽柊羽心知肚明小鸟川裕光是一个比他年纪要大的成年人,但看着那么一个小不点艰难地在厨房做饭……他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的啊!
至于说不算太晚……按照常理来说,在不需要上学身边也没有人看着自己的时候,秋泽柊羽是不可能会这么早起床的。
一觉睡到中午再爬起来吃早午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今天似乎是个特例。
秋泽柊羽低头看了眼还一直被自己抓在手中的黑色游戏机,又一次看到了上面清晰而充满恶意的结局CG图。
他有些烦躁地收起了游戏机,将其干脆利落地丢进了系统的卡牌仓库。
这个游戏到底有没有能走向HE的结局啊!天天整这种容易让人致郁的结局和评价,让他睡觉都睡不安生了。
拧着眉的秋泽柊羽下意识就摸了下衣服侧兜,但是他摸了个空。
在冰爵的身份下他几乎已经习惯了一有烦心事就会想来支果味香烟,不过他忘记了果味香烟在好早以前就已经被他亲手全分解了。
昨天晚上叼着的那支哈密瓜味的香烟是他好不容易从卡池里捞出来的唯一存货。
无奈之下秋泽柊羽只好换个方法让自己从胡思乱想中挣脱出来——比如从洗手间的柜子里拿出一次性洗漱用品,然后洗脸刷牙。
在打理完自己后,秋泽柊羽撑着水池盯着镜子中映出的那个黑发青年看了一会儿。
刚用凉水洗过脸,额头与脸侧的发丝不免都被水淋湿了些,自然而然地垂落贴附在略有些苍白的脸旁。
也许是因为灯光,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原本只会让人联想到血海或是干涸血迹的红眸却在此时显得有些透亮。
秋泽柊羽目光微动,他将视线往下移,最终落在了颈部的那枚银色铃铛上。金色的枫叶纹路镌刻在上面,在秋泽柊羽的注视下闪烁着金属一般冰冷的光泽,在看着这样栩栩如生的枫叶纹路时不仅没让秋泽柊羽感受到雕刻技艺的高超,反而让他升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寒意。
……明明是象征着高贵辉煌的色彩,却出现在这样一种装饰上,该说是恶趣味还是什么呢?
秋泽柊羽移开目光不再去看。
大概是他的心理作用在作祟,每次亲眼看到自己脖子上这个类似项圈的颈饰物后他都会有一种窒息感和压迫感——心理上的。蜀南文学
秋泽柊羽下意识摸了摸泛着冷意的铃铛,若有所思地回忆了一下雾都侦探这部游戏中有关侦探H的形象。
侦探H也是黑发红眸的形象,但是根据秋泽柊羽的回忆,他似乎并没有这种奇怪的“装饰”,不管是游戏一开始还是两个阶段性结局中都不存在。
但他不能因此把侦探H就是冰爵过去的可能性否定。
在秋泽柊羽精神抖擞地从洗漱间走出来后,原本被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刚好响起了熟悉的铃声。被吸引注意力的秋泽柊羽看了一眼,确定响铃的是属于冰爵的手机后他就干脆利落地接通了电话。
……这时候给冰爵打电话的除了琴酒还会有谁?
“冰爵。”几乎是秋泽柊羽刚接起电话的那一瞬间,他就听到了琴酒在那边问道,“昨天晚上你遇到了谁。”
秋泽柊羽在琴酒看不见的地方撇了撇嘴,他最讨厌的就是琴酒这种把问句硬生生说成陈述句的语气。
“你想问什么?”早在琴酒的杀气中混了好几年的秋泽柊羽根本不吃对方这一套,他毫不客气地反问道,“琴酒,我不喜欢你这种拐弯抹角的试探方式。”
电话那边沉默了三秒,然后才再次传来琴酒不耐烦的声音:“根据驻扎这边的情报组汇报,昨天晚上在我们去的那家酒吧附近发生了枪击事件,而且时间恰好在我们分开后不久。”
秋泽柊羽顿时了然。幸好他没愣多久就立刻撤离了现场,不然怕不是会被姗姗来迟的美国警察堵个正着。
“……你怎么确信是我,琴酒?”秋泽柊羽拉长腔有些挑衅意味地问道。
那边的琴酒也没生气,他听到冰爵的这番话后反而挑起眉毛嗤笑了一声道:“冰爵,你似乎心情很不好。让我猜猜……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吗?”
“看样子你没能在昨晚的争执中占据上风,”琴酒带着微不可查的嘲讽笑意说道,“难道你被对方压着打了吗,恶犬先生?”
秋泽柊羽扯了扯嘴角,虽然早就知道琴酒偶尔也会是个愉悦犯,但他每次还是克制不住这种想穿过电话线把琴酒暴打一顿的冲动。
不过他没办法否认琴酒的推测,因为秋泽柊羽现在确实心情不太美妙,而造成他心情糟糕的原因很复杂。
遭遇了赤井秀一还让对方在挑衅他后顺利撤离是其中之一,不过让他心情不爽的更主要原因还是要属昨晚打的那该死的游戏以及那更该死的阶段性结局。
一想起那个【雾都旧事·无光】的结局画面,秋泽柊羽就有些提不起劲儿。
他也懒得和琴酒吵架了,径直坐到沙发上然后轻飘飘对电话那边还等着他回复的银发男子说道:“无可奉告,琴酒。”
“顺便一提,你似乎没有资格称呼我为恶犬。”
刚刚还想着懒得和琴酒吵架的黑发青年嘴角勾起了个恶意的弧度,他反刺了一下对方:“别以为在组织内部你被称作银色孤狼就真的有什么特殊的意义……需要我提醒你吗?”
他眯了眯眼睛,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和我一样,也是犬科。”
琴酒对此不置可否,他已经学会了无视冰爵时不时在一些奇怪方面陡然升起的自尊心。
这些言语方面的小小恶意与讽刺根本不值一提,看在冰爵倒霉的经历给他带来了愉快心情的份上,他还是很乐意当做没听见的。
而且,琴酒的关注点其实在别的地方:“所以说昨天晚上确实是你。”
“另一个人是谁?能从你枪下逃离还让你心情这么差劲的……”琴酒很快用冰冷的语气念出了一个名字,“赤井秀一?”
“明知故问。”秋泽柊羽冷淡地说道,“我不想在电话里描述昨晚的经历,如果你有什么想问的不如亲自来这边问我。”
“找我有事?”琴酒提起了些兴趣,原本他只是恶趣味地想看看冰爵的反应,但是在听到对方说出的这段话后他很快反应过来对方的潜在含义。
他们两个人只会在需要对方的时候主动要求对方来见自己,而在不需要彼此的时候当然是懒得和对方有一点交集。
——当然,除了看对方笑话的时候。
在组织中的其他人看来,琴酒和冰爵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他们也许会认为这两个人会对性情相仿的彼此惺惺相惜。
但实际上……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很矛盾。它脆弱却又坚固,完全不能用友情或是同伴情之类的正面描述来形容他们之间的联系。
因为他们不会对彼此付出百分之百的信任。
没办法用什么词语来精准形容他们对待彼此的态度与看法,但如果非要抽象的描述一下的话,那大概就是……
这种关系弥漫着挥之不去的硝烟气味与尖锐的恶意。
他们时时刻刻都对彼此保持着警惕与戒备,但同时又向彼此慷慨地支付了最大限度的信任。
“你问题有点多。”
秋泽柊羽没有直白给出一个准确的回答,但是他也默认了自己找琴酒有事的这一说法。
虽然作为冰爵时,他对琴酒的警惕和琴酒对他的警惕出发点和产生原因一定有很大的区别,但秋泽柊羽对琴酒的态度和看法确实也是如此。
至少在实力这方面上,秋泽柊羽还是非常信任琴酒这个家伙的。
而且他也相信——只要自己没有背叛组织,琴酒就永远是他最可靠的队友。
所以才要把对方也拉进追杀赤井秀一的计划中啊!
“来的时候别忘了顺便带份早餐。”秋泽柊羽语气平缓地说道,“如果你不希望我把这间安全屋的厨房给炸掉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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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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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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