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姝寻着声音望过去,发现管家不知何时也已经到了花园。
“它们还不稳定,很危险。”
从管家出声那一刻,原本隐隐在费姝周围盘旋的藤蔓一顿,冰消瓦解。
费姝也被安稳地放到地上。
看管家的语气有些严肃,一边的藤蔓都蜷了起来,费姝解释:“它们看起来很友好,也没有伤害我的举动。”
管家捏了捏鼻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小主人在这里的确不会受到“伤害”,但这种定义非常模糊,哪种行为会被判定为伤害,哪种会被判定为……亲昵。
如果他没有及时过来,这些还没有自制力和概念、年轻气盛的藤蔓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费姝还想着花苞里面的景象,兴奋:“里面是异族吗?”
管家点头:“嗯。”多余的就没有再解释。
费姝的心情有点像小时候科学实验课,观察到一只会有小鸡破壳的鸡蛋那样。
只不过这只“小鸡”,相对来说有点太厉害、太大只了。
想想之前了解过的关于半人马的传说,还有它身上隐约可见的肌肉线条。
大概也就是一个能打他这样十个的水平吧。
管家主动去牵在那方面警惕心过低的小少爷,领着他好生坐回花架下的木艺椅子和古朴典雅的圆桌。
略一挥手,熟悉的深色藤蔓“顶”着一个放着咖啡和剩下甜点的盘子过来了。
管家接过来,把碟子放在桌上。
感受到异动,管家过来得匆忙。
他更习惯自己亲手把东西端到小少爷身边,就算假手于亲如半身的藤蔓也不行。
费姝察觉到管家的情绪从刚才开始好像就不太高兴。
虽然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语言也还是很礼貌。
细细看,管家眼瞳里隐隐有异色的光。
好像异族使用能力时就会不可避免地有一些异于人类的特征。
费姝偷偷看还兢兢业业顶着盘子的藤蔓一眼。
好像是在雇佣童工哦,可可爱爱。
管家无奈:“想摸就摸吧。”
费姝这才伸手捏捏藤蔓。
不是特别坚韧的手感,有点像在捏压力球,不知道是本来就这样,还是刻意放软过。
被无良黑心的“老板”一直盯着,被“骚扰”的黑色藤蔓勉强抵抗住诱惑,勤勤恳恳地顶盘子,一副随便费姝捏的态度。
等管家拿走盘子上的东西,藤蔓又悄不作声地隐没在繁杂茂盛的花架中。
费姝早上吃得很少,现在空出来的胃吃小饼干刚刚好。
管家知道自己站在旁边费姝只会不自在,也坐在一旁。
他对于食物没有什么需求,拿着一本书安静地翻阅,偶尔看一眼嚼饼干的费姝。
直到小藤蔓又忠于职守地顶过来一碟小饼干。
这叠小饼干的卖相不算好。
应该可以说很不好了,白一块黑一块的,上面的小料也很不均匀。
费姝本来只是好奇地看一眼,但看完发现这是自己那盘失败品,就有些坐不住了:“你怎么吃这个啊。”
他还以为那盘看不出造型的东西已经被管家处理了,没想到还真的被烤了出来。
管家不让费姝去碰这碟饼干:“没关系,我很喜欢。”
费姝拦不住他,索性就红着耳朵装作不知道。
藤蔓趁着管家在给费姝添咖啡,悄悄抬走一块管家盘子里的饼干,不知道卷到哪里去了。
费姝一愣,看一眼背对着藤蔓们的管家,在藤蔓们献宝的扭动下笑了笑,然后摇摇头,示意自己不会告密。
管家看过来时,费姝轻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地挪开视线。
年轻管家放下咖啡壶,唇角翘了下,没说什么。
费姝又背着管家偷偷拿了一块自己盘子里的饼干给藤蔓。
藤蔓们看在是小雌性亲手拿的份上,勉为其难收下了。
它们不吃这个,偷饼干当然不是喜欢饼干的味道。
管家找了些书给小少爷消磨时间,美其名曰“先学理论”。
费姝看了看小白,发现它什么表示都没有,觉得应该是没有意见的意思,于是接过书有一搭没一搭地看。
周身有平和助眠的花香。
约莫是跟这个世界的语言不同需要借助道具的翻译。
管家惯看的书对空空的脑袋也许太过晦涩,小少爷看了没多久就开始犯困。
费姝睡着时,年轻管家并不意外。
他显然很信任周围的环境,还有人。
呼吸平稳轻细。
睫毛安顺地盖在下眼睑上。
睡得很有感染力,光是看着的人都忍不住跟着犯困。
管家把书合上放在一边,坐近了一点。
望着费姝的目光混合了很多。
不是负面情绪。
修长的手指隔着一段距离描绘着费姝圆钝的五官。
旁边,察觉到小雌性陷入睡眠状态的植物又有些蠢蠢欲动。
管家制止了它们。
这次被压伏在地上的植物有镇压不住的躁动和渴望。
这是属于它们的小雌性,合该属于它们。
管家垂眸,掩住变色的眼瞳。
不行。至少不是现在。
*
费姝美美睡了一个回笼觉。
醒的时候已经中午,该吃午餐了。
费姝迟钝地反应过来,周围的环境是驻地中他的公寓,不是玫瑰城堡的小花园。
玫瑰城堡里的场景几乎像是一场美妙的梦。
大概是睡着之后系统自动把他送了回来。
书桌上,小白正在忿忿地写教学日记。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怎么一个比一个没用。
费姝看到它,奇怪地摸摸它:“怎么了吗?”
小白摊平,享受主人的安抚。
一切当然都跟宿主没有关系,都是这些BOSS太没用了。
它要找一个能打一点的。
小白突然浮空,不知道又做什么去了。
费姝眨眨眼,也没有多问,去写自己“上课”的心得体会。
他其实觉得自己今天还蛮有收获的。
上午的小饼干份量不少,学习空间里的饱腹感奇异地带了出来,费姝并没觉得饿。
费姝写完自己的“学习日记”,询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的小白:“所以我下午还要换老师吗?”
他的确是个不太合格的学生,连自己的课表都不太清楚。
即使是用文字的形式浮现在书页上,也能看出白色魔法书斩钉截铁的态度:
【要换!】
费姝倒是没什么意见,他回忆下,小小提了一个建议:“可以提前告诉我要学习的内容是什么吗?我觉得我还是应该提前准备一下。”
小白很感动。
连宿主自己都比那些稍微勾勾手就放弃计划的狗BOSS强。
小白:【已将意见纳入计划考虑。】
费姝这才点点头,把有些皱巴巴的衣服换了一身,然后将手按在已经打开的魔法书上。
【检测中……】
【正在进入学习空间】
周围漆黑一片,但并不算安静。
偶尔有小声交谈的声音响起,像是从很远的一端传过来,隔着什么东西。
碍于宴会主人的身份,宴会的客人都克制着自己的交谈声音和行为。
费姝下意识先上下打量自己。
这次进入学习空间的衣服也已经换过了,但并不是宽松舒适的家居服。
要正式很多。
这是一条深蓝主色的曳地长裙,边缘滚着金色的刺绣花边,各色绣带交错系在领口和长袍底部。
繁复的设计和层层厚重的布料,让穿着者的气势庄重威严。
在这个世界,长裙并不是女士的专利,在规矩和习惯里,多穿裙子的反而是权力和背景兼具的男士。
收腰、垫肩,精心的设计能恰到好处地凸显出少年无需多加修饰的细腰、圆润的肩膀。
马裤不需要多余的加工,少年是最好的模特,只是简单地穿上就能呈现出最好的效果。
衣服上还镶嵌了各色有价无市的珍贵珠宝,即使这样也掩盖不住血族少年自身展现出来的光辉。
整套礼服上重下轻,华贵美丽,是套出席宴会的正式服装。
无论是制作工艺、价值还是规制,在这座等级森严的城堡中,能穿在身上的也没有几个。
费姝反应过来之后倒是没有想到那些。
他只有一个想法:【好重哦。】
还好他过来的时候已经穿好了这身衣服,如果让他花几个小时打扮出这身,费姝可能会没礼貌地睡过去。
费姝挪动下,感觉现在自己不是个人,而是一个人型珠宝架子。
还没适应的重量让费姝晃了下,旁边及时伸出来的手扶住费姝。
费姝搭着他的手稳住自己的身体,朝着手伸过来的方向望去。
入眼是一个头发半白,面容慈祥,但却精神矍铄的老人。
“老管家?”费姝一眼认出他。
是之前在血族城堡中跟在公爵身边的老人。
同样是管家,但这位老人跟不久前才见过的异族全然不同。
他看起来更和蔼可亲些,脸上带着笑容,看费姝的神情就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但同时也恪守礼仪和规则,虽然让费姝扶着他,只是让小主人搭在他的胳膊,丝毫没有触碰到他的皮肤。
也没有过多接触,在费姝习惯身上的礼服站稳后,迅速又不失礼貌地收回了手,等在一边。
这是一位严格遵守管家守则和规矩的年老绅士。
老管家温和道:“很高兴见到您小主人,我前来为您引路。”
前面有一段光线很暗的路,为了美观和神秘如此设计,但还没有完全转变成血族的小主人在这种环境下可能会难以视物。
“请小心脚下。”
费姝跟着老管家往前,也看到前面那段黑暗。
他搭着老管家的胳膊走了一段,因为实在有些不适应身上的衣服,也不太好用力,行走的速度很慢。
老管家的动作一停,突然道:“请您稍等。”
费姝点点头,跟着停下来,在黑暗当中无法视物的眼睛茫然地眨了眨,在这种环境下很难不缺乏安全感。
而且从他进入这次的学习空间开始,一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穿成这样,而现在又有去做什么。
等待的时间有点长。
费姝有点无法确定,刚才似乎出现了一些异常的响动,是血族老人在移动吗?
费姝:“管家?”
“老管家”并没有应答他,只是把自己的胳膊递到了费姝手边。
这是让他挽着的意思吗?
费姝试探着把手放进他的臂弯中,对方并没有发出异议。
也许是看他的移动实在太慢,所以才这样做让他有一个可以借力的地方吗?
不管是什么原因,费姝挽着对方的胳膊,不管是速度还是走路的平衡都好了很多。
不再全神贯注地关注自己的脚下,费姝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这点不对让他动作突兀僵住。
老管家的身高……有这么高吗?
而且费姝记得,老管家刚才穿的是一身得体的西装和马甲,料子是较为光滑的种类。
但现在手底下接触的不是那样。
是略微粗糙,容易塑出廓形,但并不会让人不舒服的那种类型布料。
不仅是礼服外套不同。
这位血族还披了一件长袍,布料厚重有层次。
费姝知道的原因则是——
他很高,披在身后的长袍披风时不时会蹭到费姝背后,仿佛一块把费姝都拢了进去。
鼻尖有熟悉的香味,风格很老式经典的男士香水,还隐隐有一点血腥味。
·脑中划过一个可能的猜测,费姝出声:“兰斯洛特?”
在费姝的记忆库里,能不惊动老管家更换位置,身上有这样的气味、符合外形条件的存在,只有一个——
血族副本里的神秘BOSS——兰斯洛特公爵。
果然,对方“嗯”了一声表示应答。
脚步依旧沉稳。
费姝反而松了一口气。
兰斯洛特过来就过来了,为什么不说话呢?
费姝问出了一直想知道的问题:“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兰斯洛特低沉的嗓音:“一场舞会。”
一场为了迎接城堡的小主人、血族公爵唯一教子的盛大舞会。
在阶级森严的血族城堡,今天参加都是有头有脸的血族以及血仆,边缘人物甚至无法得到舞会的参观机会。
“舞会?”
惊讶兰斯洛特的回答,走的步频也逐渐加快,费姝不小心踩到了长长的裙摆。
他惊呼一下,下意识闭上眼。
但并没有摔下去。
兰斯洛特轻易地架住了比起健壮血族,体型简直算得上是娇小的教子。
但问题还没有解决,费姝踩住了自己礼服。
他试图低头,去分辨自己踩到的到底是哪一块,但周围实在太黑了:“管家还……”
兰斯洛特的行动打断了费姝的提问。
尊贵的公爵低下头,弯腰在给教子整理裙摆。
这在规矩层层的血族社会,就算由旁观的老管家亲口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没有高等血族会给其他吸血鬼整理裙摆和礼服,这对它们来说是一种折辱,会令人耻笑。
就算是教子也不可能。
那种爱妻如命的高等血族倒听说过。
也少之又少。
老管家只是惊讶了一瞬,在主人冷淡的眼神中很快收起了神情,但脸上的笑容掩盖不住。
看来再强大的人经历分别也会发生改变。
费姝在血族金字塔里生活的时间很少,对这方面并没有太多概念,但兰斯洛特的行为也足够他惊讶:“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来。”
兰斯洛特已经直起身体,昏暗里年幼的血族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声线一如既往的磁性,引他在黑夜中行走的手也极稳:“好了。”
“慢慢走,不用着急。”
费姝担心:“会不会迟到?”
兰斯洛特:“不会。”
即使“迟到”也不会有人敢说。
兰斯洛特的语气理所当然,高贵的血脉和强大的实力足够支持他的傲慢:
“这场宴会是为你举办,你什么时候到,宴会什么时候开始。”
为他举办的?
费姝讶然。
两人已经穿过漆黑幽深的长廊,眼前出现了属于宴会的光亮。
宴会中的宾客都已经等待了一段时间。
都是脾气极差的高傲血族,就算宴会的主人是兰斯洛特公爵,也无法完全湮灭所有议论。
一只男性高等血族不满:“所以我们过来就是为了一个教子?一只还没有继承公爵位置的年幼吸血鬼?公爵是不是太过纵容他了?”
另一只吸血鬼搭话:“听他们赶不上过来的血族说,我们的教子是一位很好相处的血族。”
这在以血统阶级以及礼节为最高追求的血族内部,其实并不算是一个好的评价。
但偏偏说这话时是正面的语气,还是从那几个傲慢鬼口中。
这让其他跟这位教子素未蒙面的血族不得不好奇。
等级稍低的血族,尤其是人类血仆,则被同伴严肃地告诫:“公爵的感官非常敏锐,而且说过,教子不喜欢太多人看他。等公爵和教子过来,一定不能抬头。”
蓦地,
不论是高等血族还是感官差些的血族都停止了交谈。
以嗅觉灵敏著称的血族,最先闻到的是气味。
一股就算被层层包裹着也无法完全遮盖的香气。
最鲜美的佳酿也不过如此。
以大多数高等血族的自制力,属于吸血鬼的獠牙也忍不住悄悄探了出来。
还是在宴会上。
这是很失礼的行为。
但相识的高等血族们相视一眼,都没心情去挖苦或嘲笑对方。
之前开口抱怨的血族收回了之前的话,自己打自己的脸:“感谢宽容大度的公爵大人让我们有机会见见这位可爱的小教子,我一定会喜欢他。”
拥有这样血液的小吸血鬼,对于血族来说,无异于遥远东方所追寻的龙肝凤髓。
清甜的香味很快被另外的气息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强大又蛮横。
敢这样,且有足够实力的血族,当然也只有那一位。
各色目光和神情又重新收敛。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一个微重平稳,规律而有韵律。
而另一个却轻很多,走得很慢,小心注意着不要再踢踩到自己的裙摆,伴随这长袍拖曳在地上的“沙沙”声。
所有血族都在低头行礼,但仿佛只从这阵零碎的动静里都能看见公爵教子的模样。
年幼的吸血鬼还是第一次穿这样正式繁琐的服饰,走路小企鹅一样慢吞吞,踩在松软的雪中似的,深一脚浅一脚,防止自己滑倒。
威严的血族家长就站在旁边看护着,防止有居心叵测的猎人把小企鹅带走。
行礼之后,也只有地位高的高等血族有资格直视血族公爵和他的教子。
最初开口的血族一怔。
看着费姝精致的眉眼挪不开眼。
是极度符合血族审美的宝藏。
如果这是他的教子,他也会如此纵容,甚至更加过分。
有在宴会服务的血仆,在一片沉静中,忍不住抬头去看到底是什么吸引了如此多血族的目光。
仿佛一幅活过来的油画。
最正统的血族审美其实是红色,烂熟石榴一般滴水的晶莹红色是血族的最爱。
但年轻血族身上主色为深蓝交织金线,额上与身上的配饰则是镶嵌着鲜血一般的红宝石,这并不影响血族觉得他好看。hτTΡδ://WωW.sndswx.com/
小步往前,是静美昂贵的画面。
庄严隆重得好像是要去加冕,明明是血族,看人的眼神和神态却带了一丝神性。
奢华到奢靡的装扮在他身上并不是一种溢美。
这是这些宝石的荣幸。
卑微血仆的目光很快被发现。
公爵敏锐地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句话都没有说,但胆大包天的血仆莫名觉得浑身寒冷,他的眼睛却像是有火在烧一般灼热。
他趴伏在地上,痛苦地叫了一声。
费姝侧头,头上的饰品在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响。
小血族在皇冠的压力下,转头的动作显得很矜持。
老管家解释:“地位低下的血仆,并不具有直视高等血族的资格。”
这明显是一位刚刚进入兰斯洛特城堡的人类。
以往类似规则的管理并没有这么严格,但今天很特殊。
老管家在别人面前并像在费姝那么温和慈祥,语气甚至趋于冰冷:“违背规则的人会受到惩罚。”
这是血族的生存法则。
是之前费姝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一面。
费姝抿唇:“兰斯洛特……”
对了。
年纪轻轻的血族,却最知道谁是能够做主的人。
公爵敛目:“先去用餐。”
他知道费姝的个性,本来就不打算让他在这样的场合多待。
但这是必要的仪式和加冕。
一层保护,以及迟来的荣耀。
老管家点头,只是让人把冒失的血仆带了下去。
这就是不追究的意思了。
但最令人惊讶的并不是公爵放过了那个血仆,而是费姝开口叫出的称呼。
他直呼了一位血族公爵的名。
对于血族来说,真名是禁忌的存在,被呼唤时本人会有感应。
血统强大的血族甚至可以在别人念出自己名字的时候真身降临到那人附近。
费姝一直这么叫,兰斯洛特也一直没有纠正过他,所以小吸血鬼并没有察觉什么不对劲。
周围血族的脸色都很古怪。
听到总算要离开这个全是视线的宴会厅,费姝迫不及待地朝公爵伸手,又叫了一声:“兰斯洛特。”
语气更软和些,棉花糖都快化成一团。
衣服好看是好看,可是他自己真的走不动啦。
在这么多NPC面前小乌龟似的慢慢挪动,那也太丢人了。
老管家一直恪守礼仪,现场费姝熟悉一点,还能求助的就只有刚刚带他过来的兰斯洛特。
于是其他血族就眼睁睁地看着,平日里甚少露面,传闻中极度矜贵倨傲、奉行神秘主义和血统的兰斯洛特大公,
看了一眼小教子嫩白的指尖,主动伸出自己的胳膊,让他挽着。
面色依旧平静冷淡,但甚至还记得伸手,细心地理了下容易被踩到的裙摆。
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事情的模样。
一时分不清这是公爵与教子,还是一位因爱昏头的没用血族和他娇气美貌的小男妻。
费姝倒是无知无觉地把手搭进他的胳膊中,大概在别人都听不到的距离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
“为什么在长廊里的时候,你不说话?我差点以为一直是老管家。”
兰斯洛特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语气沉静地反问:“除了我,还有什么人有资格见你。”
【男人,你很清高吗,放下你的骄傲】
【直白一点,解释一下你在不好意思行吗】
【谁能想到,连大公爵都有不知所措的一天】
老管家在一旁微笑着解释:“请原谅我擅自开口,但以防引起误会,公爵大人并不是故意迟到,也不是不重视您。”
兰斯洛特冷冷地看他,但老管家难得没有听从主人的命令。
老管家:“因为您要过来的消息突然,主人下达了开办宴会的命令,就匆匆回去更换和准备衣物。”
兰斯洛特胳膊上还牢牢搭着一只不能放的白嫩爪子,只能用萃了冰一样的眼神盯着老管家。
老管家无辜地耸耸肩:“好的好的我明白,这些内容是不能说的。包括公爵大人其实换过三套服装,但前两套都因为各种问题被可怜地丢进了仓库。”
所以这就是兰斯洛特晚到了一会儿的原因。
费姝惊讶地看他。
【这、这是可以说的吗?】
【大家理解一下,老男人总是比较闷骚,打扮起来也比较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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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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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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