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倦不堪的士兵纷纷被惊醒,经历昨天的行军、战斗,他们多多少少收敛了之前惫懒习气,有了一点军人意识。
再困倦,士兵们也只得骂骂咧咧爬起身,胡乱穿上盔甲,连脸也来不及洗就向校场奔去。
陈庆已经有了一支可用之兵,就是赵小乙率领的五十名斥候。
这些斥候都是挑选出来的精锐,体力好,身体强壮,虽然毛病也不少,但只要稍加点拨,他们就能成为陈庆的临时宪兵。
要不然拉下去打板子之类,还得刘琼和郑平来动手。
不多时,两千士兵都到齐了,陈庆看着最后十几名士兵跑来。
天还没有亮,士兵们举着火把,陈庆高声道:“先说说早上集结之事,我们第一次军营集结,有三十七人迟到,今天上午集结,人数少了,有十六人迟到,在任何军队中,点卯不到都是重罪,今天是我最后一次不计较,但从明天开始,迟到一次,重打三十棍,迟到三次,斩首示众!”
两千士兵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主将的严厉。
陈庆又继续道:“我带你们来剿匪,不是带你们来送死,但以你们现在的体力,莫说打仗,甚至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从现在开始,我要把你们练成一支真正的军队,就算只有两千人,也一样把悍匪打得屁滚尿流!”
陈庆在校场上竖起了一根高高的竹竿,对众人道:“现在开始跑步,围城跑一圈,从这根竹竿出发,也到这里终止,前十名每人奖励一贯钱,最后十名,我也不罚钱,但我会把你们的名字贴上耻辱榜全城示众!”
跑步开始了,两千士兵不管他们愿不愿,都跟着大部队浩浩荡荡向北城门跑去,几名大将骑马监视着士兵跑步,任何想偷懒耍滑之人都会被无情鞭打。
淳安县城周长约十八里,也就是说,士兵要跑大约二十里左右,比起西军几百里的拉练跑步,这点路程不值一提。
可就算是这样,这二十里奔跑依然把两千士兵累得死去活来,不少人累得蹲在护城河前呕吐。
还有不少士兵实在跑不动了,便化身为乌龟,在地上慢慢爬行,引来一群群小孩子拍手嬉笑,妇女们都掩口偷笑,简直太丢脸了。
陈庆规定的时间是半个时辰跑完,也就是一个小时跑十公里左右,但直到三刻钟后,第一个士兵终于跑回来了,足足花了一个半小时。
士兵们终于陆陆续续跑回来了,所有人都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最后一个回来的士兵,足足用了两个时辰。
“下面我报前十名的名字,每个人训练结束后,去军务帐那边领取一贯钱奖励,第一个,徐胜;第二个,家住武陵门的王平;第三个,马韶........”
报完了前十名,陈庆又冷笑道:“有前十名,自然有后十名,倒数第十名,王占江;倒数第九名,李八郎;倒数第八名,朱小宝.....倒数第一名,金灿。
你们每人赏一个蜗牛,你们的名字我也会贴在城门处,让全县百姓瞻仰,不想丢这个脸,明天就给我拼命跑,不要让我把你们的名字贴在家门口。”
陈庆这一招太狠毒了,居然把后十名士兵的名字写成斗大的字,贴在城门处,就像发榜一样,引来无数百姓围观。
如果说跑步让士兵们倍感痛苦和煎熬,那么,下午的蹲马步训练简直就是地狱般的折磨。
蹲马步的教官是郑平,别看他长得胖,他的马步却蹲得很好,连徐宁都对他赞不绝口。
更重要是他心狠手辣,对偷懒的士兵用棍子狠抽,绝不含糊。
“跟胖爷训练,你们就会觉得指挥使是活菩萨了,但胖爷会给你们保命,让你们在和敌人的搏命中活下来。”
郑平一边说着,手中的棍子狠狠向士兵的腿弯抽去。
练了不到半个时辰,很多士兵痛哭流涕,坚持不下去了。
“给老子练,谁敢偷懒,看胖爷罚死他!”
远处高台上,呼延通远远望着凶神恶煞般的郑平,笑着对陈庆,“一开始就练得这么狠,我觉得是不是循序渐进更好一点?”
陈庆淡淡道:“我也想一步一步来,但时间不允许啊!要不了多久,张逵就会知道真相,很快就会卷土重来,我们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让他们有一个明显的提升。”
“可如果他们临阵脱逃怎么办?”
“这就是我训练他们的目的之一,他们从前没有训练,做什么事都是随心所欲,自身的条件也差,没有一点信心,一打仗就想到逃,现在他们被严厉的纪律约束,再苦练体力,一旦他们感到自身的强大,他们就会有信心,有信心的人不会临阵脱逃。”
“所以晚上还要训练,也是出于一种强化的目的?”
“晚上训练是培养夜战的能力,西军士兵都有夜战训练,效果很好,每次夜里作战,西军都会保持不败。”
这时,不少练马步的士兵再也支持不住,纷纷倒地,陈庆吩咐士兵道:“去告诉郑将军,士兵可以暂时休息一刻钟。”
士兵飞奔而去,呼延通沉思片刻又问道,“刚才你说张逵很快就会知道真相,难道是指他们在县城内有眼线?”
“哼!”陈庆冷笑一声道:“没有才怪呢!”
“既然如此,卑职倒有个建议。”
“你说!”
“卑职担心士兵早上跑步的时候,会遭到乱贼偷袭,不如让他们在城头上跑步,不要再出城了。”
陈庆点点头,这个建议还不错,而且在城头上跑步也比较容易管理,“可以,从明天开始,士兵们就在城头上跑步!”
..........
经历一天惨烈的训练,每个士兵都睡得要死去,可惜好梦不长,次日卯时,激烈的战鼓声再次敲响,‘咚!咚!咚!咚!’
鼓声惊心动魄,士兵们纷纷从梦中惊醒,尽管每个人都疲惫不堪,但想到指挥使的警告,众人还是用最快速度穿上盔甲,不少士兵连盔甲都没有脱,半梦半醒便向校场上跑去。
陈庆站在校场上,神情严厉地望着士兵们狂奔而来,一百零八通鼓声停止,还有五六名士兵仓惶跑来,却被执法士兵拦住了。
陈庆看了一眼六人,冷冷道:“我已有言在先,但还是有人迟到,那就按照军规来,拉下去,每人杖打三十棍!”
一名士兵挣扎着大喊道:“将军,我不想迟到,但鞋找不到了。”
“你可以光脚来集合,拖下去!”
六名士兵被拖下去,按在地上重打,听见棍子的噼啪声和士兵的鬼哭狼嚎,士兵们脸上直抽搐。
“下面继续跑步,出发!”
两千士兵拖着酸痛不堪的双腿浩浩荡荡奔出军营,向北城跑去,他们今天不用出城,而是在城墙上绕城一圈。
又一天的噩梦开始了。
..........
在城南靠近城门处,有一家肉铺,叫做王羊记。
这家肉铺牌子里有一个羊字,但实际上它卖的主要是野味,每天都会有猎人送货上门,偶然也经营皮毛,生意倒也不错。
官兵进城的第四天,一名三十余岁的猎人扛着一头鹿来到了肉铺。
猎人把鹿往桌案上一放,大喊道:“店主,接肉了!”
店主王隆快步走出来,看到猎人,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往两边看看,给猎人使个眼色,带着他向后院而去。
“将军,你怎么亲自来了?”
这位猎人不是别人,正是这次陈庆前来剿灭的匪首张逵,他平时穿着盔甲,但今天打扮成猎人模样,半络头发垂下,挡住了脸庞,倒没有人认出他。
张逵年约三十余岁,长一张长脸,皮肤黝黑,脸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疤,使他相貌十分凶残,张逵曾是禁军的步兵指挥使,武艺高强,也和金兵有过交战。
前年发生的刘苗之变,他是重要的参与者,也是天子赵构最后定罪的七人之一,其他六人都被杀,只有他逃掉了。
张逵的核心是一支三百人的禁军士兵,凭着这支军队,他不断招兵买马,手下悍匪人数已达四千五百人。
最近他因为粮食不足,便打上了州治淳安县的主意,他一方面是想搞粮食,另一方面也想把淳安县建成自己的老巢。
淳安县高大坚固的城墙,非常符合他的要求。
张逵端起一碗水一饮而尽,他用袖子一抹嘴,问道:“我想知道新来的官兵情况!”
那天他仓惶南撤,越想越不对劲,对方明明有骑兵,居然没有追杀他们,有些不对劲。
张逵心中起了怀疑,索性亲自来打听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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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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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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