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外湖边,蔡远凡挂了儿子的电话重新回到监控画面,却发现卧室的监控已经彻底黑屏了,什么声音画面都没有。
他连忙退出看其他几个摄像头——一切如常。
蔡远凡心跳加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短短几分钟,卧室到底发生了什么?
要不要进去看看?
手心渗出冰凉的汗水,蔡远凡眼珠不安地转动,拿不定主意。
窗外骄阳似火,车里却冷得人四肢僵硬。
他僵着手指点开其他几处监控,想看看那个大师还会不会出现。
各处都静悄悄的。
“你是谁?”林宛抬头看向安安稳稳坐在那,不急不躁稳如泰山的男人。
“李冲陵,正清派第二十八代弟子。”
“正清派?你是个道士?上回那两小子也是你们那的?”
李冲陵:“嗯,是我师侄。”顿了顿,补了一句,“他们只在道观修行,没什么道行。”
林宛狐疑地扫了他一遍:“你辈分比他们大?我看那两个像神棍,你们这门派教本事还分人?”
李冲陵嘴角抽了一下,说:“我师兄继承了道观,擅长看风水做法事,我在外云游,几十年下来会得便多一些。”
“几十年?!”林宛和小鬼都惊讶出声。
李冲陵:“我十三岁就跟着师傅出门历练。”
林宛:“你……你现在几岁啊?”
李冲陵:“比你年长。”
林宛看着男人毫无褶皱,最多三十岁的脸,沉默了。这道士还能驻颜有术?
小鬼算了半天,惊叹:“你比我爸爸还老!”
林宛试探:“他不该叫你哥哥吧,叫什么?叔叔?爷爷?”
李冲陵:“你想好怎么处置了?”直接越过不答。
林宛拉过小鬼推到前面:“先说他的事。”
小鬼脖子一缩,想躲,被她强硬挡住了后背。
“他生前被几个校园混混长期霸凌,死得无辜,爸爸是烈士,妈妈辛辛苦苦独自一人把他养得品学兼优,现在中年丧父丧子一无所有,那几个混蛋却因为是未成年不会判重刑。”
小鬼低下头,忍不住难过起来。
不说还好,一说就觉得自己怎么这么惨,自己的妈妈怎么那么难。
男人看向小鬼,看他不停抹眼泪。
“这就是你不吞了他的原因?”
林宛:“嗯?”
李冲陵:“镇魂井沾了枉死血,又是满身怨气的冤魂,你吞了他,便可以法力大涨,有朝一日冲破禁锢也不是不行。”
小鬼吓得哭都不敢哭了。
林宛无语:“你到底是正道还是邪道?且不说做人做鬼的原则,就说这世上的事都是有代价的,即便真如你所说,这背后的代价我也承受不来。”
李冲陵眼里闪过一丝亮光,站起身,走到小鬼面前,伸手抚在他头顶:“跟我走,带你去了结心愿。”
吴泗抬头,茫然地看着他。
林宛收起推在他后背的手。
吴泗回头望向林宛,眼角还挂着泪,眼神惶恐不安。
李冲陵看向林宛:“你自己呢。”
林宛还没答,吴泗突然大声说:“我不要!我要和姐姐一起!”
李冲陵惊讶地看过去。
吴泗跑回去抱住林宛的手臂,哭哭唧唧:“你别丢下我,我……我要和你一块儿……”
林宛顿时笑了开来,如果她还有心,恐怕现在从心口暖到了四肢百骸。
“傻小子,我可帮不了你,帮你去吓那些混蛋还行,怎么帮你妈妈呢?”
小鬼抬头看李冲陵:“哥——叔叔,你带我们一起走行不行?”
李冲陵看向林宛。
林宛耸了耸肩:“你不是问我想怎么处理骨灰吗?你帮我撒到大海里去吧。别撒在内陆,到处是人,把人吓到恶心到了不道德,等你有空的时候,去趟海上,帮我撒在海里,干干净净,一了百了。”
李冲陵没什么为难,点头应下。
林宛揽住小鬼的肩膀,笑着说:“为了监督你,在此之前我只好跟着你了。”
李冲陵看了看两鬼,无所谓。
“走了。”
林宛低头对着小鬼一笑:“走!解放了!”
吴泗眼睛噌地亮了起来,“哇哦”一声飘了起来。
李冲陵带走了骨灰盒,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这一大一小肆无忌惮的笑声。这实在是有些违和,他行走民间那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鬼魂,死了,却又像活着那样活着。
他想了许久,想到一个词:生活气息。
这两个鬼,在这个囚笼里日子过得很是平静,生与死看不出差别。
吴泗飘到墙边下意识停了下来,怕被撞到——这也是李冲陵观察到的特异之处,一个鬼,至今以为自己还是个人,下意识走路,怕被墙撞,见了人就躲在另一个鬼身后……
李冲陵扭头看向笑看着小鬼的林宛,所有的解释只在这个女鬼身上。
小鬼停在墙脚“咦”了一声,弯腰去捡什么东西,捡了好几回,才想起自己是鬼,摸不到实物。他下意识抬头找林宛:“这里有一颗大白兔奶糖!”
林宛惊讶,走过去看,果然是大白兔奶糖,不过已经碎裂了,边上还有不少黑色碎片。
她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看到了那个破碎的摄像头。
李冲陵转身看着她们,林宛则点点那颗奶糖揶揄:“大师原来爱吃奶糖?大白兔?”
李冲陵面无表情地往外走,不等她们了。
林宛低声笑,喊吴泗:“走,小鬼,让大师给你买奶糖吃!”
吴泗笑嘻嘻地跟上去。
小鬼跑得快,率先跟着李冲陵出了门,林宛跟在后面,临出门时回头看了看那个破碎的床垫。骨灰盒放在床垫的左侧,仿佛一人睡在一边,这个位置不知道有什么讲究,但是在这个双人床上实在是讽刺得很。
她慢慢走出去,看着前方一身黑衣身材修长的男人。
这人像深海,难以窥测,但她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不好的因素,虽然前世的原主最终湮灭在他手中,但这人应该的确是个正派的人。
原主在这里疯掉之后,造孽太多,怪不得别人。hτTΡδ://WωW.sndswx.com/
男人走着走着停了下来,看向身侧的房间。
林宛走过去:“怎么?”
李冲陵看向房间里的相片:“这上面有你的魂力,你用它做过什么?”
林宛:“害人,你要替天行道吗?”
李冲陵瞥她一眼:“要不要处理掉?还是留给你丈夫。”
林宛被后半句话恶心到了,怀疑这家伙是故意报复。
“处理了!”
李冲陵走进去,拿起相框,将相片取了出来,林宛也不知道他怎么做的,那照片就无火自燃了。
湖边的蔡远凡瞪大眼看着这一幕。
林宛看着满脸笑意的容貌在火中渐渐消失,问:“为什么我能通过它和外界沟通?那时候我还不能从骨灰盒里出来,只是试着修炼,谁知道一时心境不稳,有灵力溢出,伤到了我妈。我妈说看到相片眼睛动了,吓得再也不敢来了。”
李冲陵扬了手里的灰烬,转身往外走,嘴里说:“你当时心神都在你母亲身上吧,一时失控就朝着她去了。”
他走到门外,回头看一眼门内:“这个房间是特意选的,和卧室骨灰盒相连相通,你以为自己在这里,想逃走的时候也一直在这里琢磨突破口,而实际上,这只是个障眼法。”
林宛慢慢瞪大了眼,恍然大悟!
好奸贼的张玄鸣!
李冲陵看了一眼头顶的摄像头,往楼下走去,一边走,一边左手画符,走到楼梯口时,食指中指并点在那几次沾血的石雕上,微一用力,再顺着石雕的纹理缓缓下滑,又画了几笔……
林宛和吴泗亲眼看着那石雕被他两根手指戳裂了……
“镇魂石,如今已成了聚阴石。”
林宛:“他们两次摔下去都撞到这上面,不是巧合?”
“第一个是,第二个不是,若有第三个,也会如此。”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手不停地扫过某些摆设,不同的东西手势各不相同,但他做得游刃有余,仿佛只是给这些东西擦了擦灰尘,“这小孩是运气不好,撞到了这个晦气东西,至于后面的人,和他体型差异那么大,却摔得一模一样,照常理是不可能的。”
吴泗搓搓手臂:“好吓人……”
林宛:“你个鬼怕什么?”
吴泗嘟嘴。
李冲陵侧头看了她们两个一眼,继续破阵。
吴泗不知道,林宛虽然在说闲话,却一直在观察感受着周围的不同。随着李冲陵破掉的法器越来越多,她感觉身上的压力越来越轻,那种长期身处此地的压抑感在缓缓消退,魂体里的灵气流动得更加畅快了,仿佛突破境界飞升了一般。
这感觉实在神奇,原来这个阵法不仅困住了她,还一直压制着她的修炼?
李冲陵已经走到了大门口。
“你们避开。”
林宛立刻拉着小鬼飘到了最角落。
李冲陵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掏出的那个瞬间,手顿了顿。
林宛看到了——大白兔奶糖。
这个停顿有些微妙,林宛暗笑。
不过这颗奶糖到了李冲陵手里却不怎么香甜软了,他直接把它当成了弹珠,弹指射向门框上方,那面墙竟然瞬间碎裂,脱落无数粉块。
剩下的黑黝黝墙体上,露出一张黄底红字的极大的符。
林宛一看到这个符,整个人都颤了一下,心神不宁。
李冲陵掏出一张黄纸,一挥,黄纸燃起,然后伸手一送,这团火快速冲着墙上飘去,瞬间点燃了黄符。
林宛盯着墙上的那团火,眼睛一眨也不眨。
“大师!大师!”门外传来急切的声音。
火光中大门被一脚踹开,蔡远凡急切的脸出现在门前,上方火焰跳跃,他不敢进来,只万分焦急地看着李冲陵,又气又恨:“我是让你来驱鬼的,你……你在干什么!”
李冲陵还是那副冷淡的脸,又凉又透的眼神:“镇魂井是邪术,我既然来了就不会帮你恢复。”
蔡远凡恍然大悟,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拿了我的钱却擅作主张!”
李冲陵回头看向抱着吴泗远远避开的林宛,又看向这个气急败坏的男人:“把妻子永生永世禁锢在这里,你发家致富安心?”
蔡远凡顿时哑了声音。
他眼神乱瞟,最终忐忑地顺着李冲陵的视线看向屋内那一处,声音颤抖:“她……她……她还……还在……吗……”
林宛看着屋外,满身沐浴着阳光,却完全没有原主记忆里那么俊帅文雅的男人,那些最艰难日子里的温柔鼓励,那些成就时刻带着光与爱意的眼神,十年过去,早就没了。
现在的这个人,是丧妻十年,早已走出伤痛并且能把妻子亡灵利用得一干二净的男人,从心怀愧疚,到渐渐习惯,到如今失去了捷径气急败坏。
林宛在他心里早就死了,死得透透的。
门上的黄符渐渐烧完了,火光暗淡下去,最终化为零星火点,消失不见。
李冲陵拿着骨灰盒往外走。
他一身黑衣又站在屋里,这个黑匣子和他的衣服融为一体,蔡远凡一直没有看见,如今看清了,立刻知道这是什么,吓得倒退几步,面色苍白。
“你……你把它拿出来……想……想怎么处置?”
李冲陵举起盒子放身前,蔡远凡又吓得后退了几步。
他对蔡远凡的行径倒是毫无反应,波澜不惊的,只说:“你若是想留她陪你,就留下这个,不然我就带走处理了。”
林宛和蔡远凡齐声说:“不要!”
李冲陵勾唇笑了一声。
这是蔡远凡第一次看到这个冷得毫无情绪的男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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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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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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