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当年因为意外结识叶杏阳,郡子与他一见如故,再见倚为兄长,对他仿佛如亲生兄弟。如今叶杏阳马上要离开京城前往边关,再见不知哪年哪月,虽然叶杏阳再三拒绝,但郡子还是把玩得好的几个朋友都请了过来,特意为他送别。
送别宴在王府郊外别院举办,梁修言安排好贺涵元今日的衣食住行后才不太放心地一步三回头出门,因此到达宴会时,基本人已经齐了。
在场大半夫郎都已经是熟人,也有几位眼生没见过的。
熟人看他来了冲他打招呼:“三皇子来了,这真是人经不住念叨!”
梁修言笑,温声说:“你们念叨我什么?”
郡子让出身边一个位子让他过来坐:“说你以前最是准时,今日晚了,定是因为皇妃有孕,家里事多。”
梁修言顿时笑了,不太好意思地向众人道歉:“我头一次经历,总怕漏下什么,这段时间都是慌里慌张的。”
有那过来人安慰他:“头胎都是这样,不用慌,听家里老人的话就成。皇子身边有老人吧?若还不是不放心,可以回中书府请教贺夫郎。”
梁修言忙说:“有回家住几天,只是我家妻主还是喜欢住侯府,又回来了。岳父教了我许多事情,家里帮衬的人其实挺多的,是我不经事,总是紧张。”
大家都笑了,很多人已经熟悉梁修言,知道这位三皇子脾气软和,为人随和,同时也有些内敛拘谨,是个很容易紧张的人。
在座的都是关系圈内的好友,都十分友好地开导他,让他不用太严阵以待,平常心就好。
梁修言一进门就成了话题中心,别人尚不觉得,他自己先不好意思,起身拿出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叶杏阳:“杏阳,临行在即,这是我给你准备的一些小念想,你出行路上可解解闷。”
叶杏阳一边道谢一边微微躬身接过,一看,是几本古籍孤本,顿时眼睛一亮。
“这太珍贵了!”
梁修言见他喜欢,便放下心来,这是贺涵元陪着他在嫁妆里头挑的,贺涵元说,只要他舍得,叶杏阳一定喜欢。如今叶杏阳的反应果然应了贺涵元的话,他十分高兴,笑着说:“宝剑赠友,物得其主,正好。”
叶杏阳再次郑重道了谢。
郡子见叶杏阳这个态度,好奇地凑过来看是什么书,一看,同样惊喜又羡慕:“三皇子你可真舍得,这不会是从贺大人那里淘来的吧?”
“我哪里能动她的心头好,是我的嫁妆,不过也是妻主陪我挑的。”梁修言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所学有限,也没那么了解杏阳的喜好。”
“贺大人帮你挑送给杏阳的书?贺大人便了解杏阳的喜好了么?”一个声音突然冒出来。
场上一静。
叶杏阳回身走过去,拉住说话人的手,微微用力,低声喊他:“慧榕——”
向慧榕对上众人看过来的视线,目光一缩,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郡子使劲想话回转这个尴尬的场景,正搜肠刮肚间,就听到梁修言温温和和的声音响起:“杏阳博学,才能比我家妻主也不差,我没说送人,只请了他帮我挑好书,她还当这些书是给她的呢。我是想着,都是爱书的人,应该差不多,瞧,可不就是差不多么?”
大家不管真心还是为了缓和气氛全都笑了起来:“那贺状元回头发现自己挑的书一本都不见,会不会和你闹啊!你可得想好法子哄回皇妃才行。”
梁修言红着脸硬撑着淡定:“不会的,她不是这样的人……我那儿还有别的书呢……”
这回大家都笑了,被梁修言的实诚逗笑的。
气氛已经恢复,按照梁修言一贯的脾气应该把向慧榕当做不存在,鸵鸟似的避开这个针对自己的人。但是贺涵元的鼓励教导,以及这些日子管家理事对外相处的经历,让他渐渐有了一些变化。当所有人都试着掩盖掉那一茬时,他主动提起了向慧榕。
“这位夫郎是?我来得晚,好像有些眼生。”
郡子看了一眼被叶杏阳拉着在一边说话的向慧榕,给梁修言介绍:“是郑御史的女婿,娘家姓向,向将军的族侄儿。”
梁修言记性很好,对错综复杂的家族关系也记得一清二楚,听到这话立刻就想到:“他的姐姐是不是我家妻主的同窗向小姐?我记得向小姐的弟弟正是嫁到郑御史家。”
“是了是了!正是向小姐的弟弟。”
“说起来也算是亲朋了!”
大家怕他对向慧榕依旧有意见,在宴会上闹出尴尬,都努力缓和彼此关系,拉近彼此距离。
梁修言的确越发不打算计较了,向晚亭他知道,是贺涵元很要好的朋友,既然是她的弟弟,不过一句话不中听,犯不着追着不放,当然他本也没打算斤斤计较。
郡子性格更为疏朗,他不觉得梁修言真是小心眼的人,懒得再理会这些,直接拉起梁修言:“不说这些了,走,我们出去赏荷去!杏阳——”说着,扭头去喊叶杏阳。
叶杏阳正在和向慧榕说话,他声音微微有些严肃,问向慧榕:“你为何说这样的话给皇子难堪?”
向慧榕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你不知难堪的不只是他,还有我吗?”叶杏阳是当真有些生气了。
向慧榕连忙说:“杏阳,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到他,一时没忍住……”
叶杏阳没有像往常那样包容他:“有什么忍不住忍得住的?你家妻主已经有孕,贺……也有了身孕,你现在日子过得差吗?看皇子和她夫妻恩爱心中不平?”
向慧榕哪里能认这个:“当然没有!我现在过得很好,我早就忘记那些事情了!”
叶杏阳盯着他的眼睛:“人可以追高,可以努力往上争取,但是不能追虚无的东西。你家妻主怎么样你不说我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你一直都和我说她很好,那你现在这些动作又在干什么?慧榕,认清自己的处境才能争取更好的,发泄不必要的情绪只会坏事。”
向慧榕垂下头不说话了。
许久后,他嘟囔:“我看到三皇子的确心气难平,他除了出身,哪里比我强吗?”
叶杏阳默了默,轻声说:“他赤诚良善,待人温和,从不借势压人,也不与人争锋芒,心胸很宽广,这些是我与他相处后发现的优点,贺涵元喜欢他,大概也是发现了他身上的优点吧。”
向慧榕不太服气:“有这么好吗?不是说他大字不识?”
叶杏阳:“识字的,还是当朝状元手把手教的,羡慕坏了咱们这边多少夫郎。”
向慧榕惊讶地看着他。
叶杏阳肯定地点点头。
“不识字还有这招……”向慧榕惊叹。
叶杏阳垂下眼,对他说又似对自己说:“看着他,我有时候会反思自己,面对真心对自己的的人,有时候坦诚多一些,算计少一些,也许会更好。”
向慧榕也不说话了,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这时,郡子喊他们出去赏荷。
叶杏阳拉了拉向慧榕:“走,一起去玩吧,我最后和你们聚一次,别闹小孩脾气。你若是愿意,还是去和三皇子道个歉,他脾气好不会给你难堪,和他相交对你没有坏处。”
向慧榕跟过去,一边走一边小声说:“我好久没和你一起参加聚会,怎么你们现在都喜欢他了?”
叶杏阳瞥他一眼:“你和他相处久了便会知道了。别整日呆在后院经营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把自己的心胸也经营得小小一针尖。”
向慧榕彻底不说话了,两人扬起笑容,加入了大部队。
一群人说说笑笑走到荷塘边,向慧榕起初害怕人群中心的三皇子依旧给他冷脸,谁知对方完全像没事人一样,根本没针对他的意思。
这么一对比,松一口气之余,他也觉得自己太小心眼了。
叶杏阳已经去了郡子身边,说起去年今天大家酿的荷花露,郡子顿时同样记了起来,忙要下人去拿。
有了酒,单单喝酒就太没趣味,叶杏阳看向好友向慧榕:“我们行酒令吧,慧榕当令官,皇子来监察,谁错了,就罚酒喝。”
大家顿时击掌说好!
向慧榕情绪高了起来:“最后领罚最多的人,还得有个惩罚,罚他……去荷塘给我们摘荷花!”
“哈哈哈,这个好!”
“不错不错,既然来赏荷,总得带一点回去,就罚那人让我们差使一回。”
向慧榕状态顿时回来了,心里那些别扭全都抛在了脑后。
他是个机灵活泼的主儿,当了令官,出题出得很是巧妙,既应景,又给后面的人留下发挥的余地,还能充当气氛组,烘托得现场气氛越来越热闹欢快。ΗtτPS://Www.sndswx.com/
渐渐的,大家对他刚才的失礼行为彻底释怀,彻底玩在了一处。
这一玩,就玩到了日头偏西。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唯独梁修言怕回家酒气熏着了贺涵元,只微微沾了沾,没有多饮。
他主动领了最终的受罚项目,帮他们去摘荷花:“我今日做监察,罚了你们好几次,这回给你们跑跑腿,让你们消消气。”
其他人全都笑起来:“对对,你这铁面无私监察官,今日攒了我们不少怨气,可得安慰安慰我们这些被你罚狠了的人。”
他要去,向慧榕突然主动提出:“我也去吧,我这个令官应当陪着监察官受罚。”
于是,两人上了同一条小船,往藕花深处划去。
荷塘莲叶连成一片,船入了荷叶间便仿佛与外界隔离,向慧榕看看沉静赏花的三皇子,提一提气,突然出声:“今日开头那事,三皇子,我向你道歉。”
梁修言惊讶回头,看着他。
向慧榕没有躲闪,迎着他的目光说:“我说话不过脑,说错话又一时抹不开脸不愿意认错,但今日相处了半天,看得出来您是个大度的人,我反倒是太小气了些。不管怎么说,我都得向你道歉。”
梁修言反应过来,不在意地笑笑:“无事,你是向小姐的弟弟,向小姐和我家妻主是至交好友,你也如同我们的弟弟一般,些许小事,过去了便过去了。”
向慧榕一愣,没想到他会提起姐姐,但听到他如此和善仿佛大哥哥包容弟弟一般说不会计较时,那个心头酸酸软软的感觉,当真如叶杏阳所说,忍不住对他心生好感。
两人再次沉默下来,各自摘了十几朵荷花,梁修言多摘了几个莲蓬,满载而归。
除了荷花,莲蓬是他特意带回去给贺涵元的。
“我摘了莲蓬,晚上给你炖莲子粥喝好不好?”回到家,他捧着莲花莲蓬兴冲冲地跑到书房。
贺涵元一抬头,就看到他手臂弯捧着荷花笑站在门口的模样,花映美人,一眼惊艳。
“好啊,不过莲子粥让下人去炖,你过来。”
“我先去换身衣裳,我们今天喝酒了,一身酒气。”梁修言难得拒绝她的要求。
贺涵元放下书,君不来就我,我来就君,走过去动动鼻子闻了闻:“还好,没什么酒味。宴会好玩吗?你家妻主我办公了一天,真是累坏了。”
梁修言一听,立刻喊了菊香把东西接过去,自己拉着贺涵元进屋:“我给你按按。今天就在荷塘边行酒令、喝去年杏阳和郡子他们酿的荷花露。我今天当了监察,不过听他们联诗,偶尔脑子里也会冒出一两句,但太拙劣了,就没出声。”
贺涵元立刻说:“没事,你说给我听,我给你评一评。”
梁修言抿唇,一边给她捏腿,一边低声说了自己白天想到的几句“诗”。
贺涵元当真一句一句认真给他评价,帮他修改。改着改着,就将按摩的人拉到了身边,靠在他身上说话:“看来挺开心的?”
“嗯……”
她熟悉了他说话语气,立马听出些什么,仰头:“有波折?”
梁修言按下她,转而给她按摩头部:“刚进门时遇到了向小姐的弟弟,他说了一句带刺的话,我以为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他了,后来结束时他同我道了歉,说自己嘴快说错话了。”
贺涵元一顿:“向慧榕?”
梁修言的手也停下来了:“你知道他?”连闺名都能直接喊出来了。
明明吧,根本没啥,但是贺涵元心里就是咯噔了一下,然后惊讶发现:嘿,她家夫郎,似乎整个人都敏锐许多啊!犀利了?
“晚亭的弟弟啊,我自然知道,他出嫁我都送了陪嫁的。”她笑眯眯仰头去看,“嗯?吃醋啦?”
梁修言将信将疑,手慢慢继续动作起来:“你……”想问又犹豫,熟悉到闺名都知道了?这是可以知道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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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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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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