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在上,六姐要来了,六姐要来了!老哥哥们,你们可要看好了这份报纸,仔细瞧瞧上头六姐的意思,三宣六慰,金字红牌,吕宋本是华夏地,买活军此来,若是弗朗机人识趣,或还不至于兴战,如若不然,他们就等着为自个儿搭京观去吧!”hΤTpS://WWω.sndswx.com/
“二十年前的深仇,如今终于得报了——老哥哥,机会不可错过,你要动作起来了!快去联系二十年前劫后余生之辈,还有他们的后人——吕宋开关,在此一举,下半辈子这富贵也罢,深仇大恨也罢,就看这一次买活军叩关的结果了!”
“你们听说了华人的新闻吗?占据了壕镜的华人军队要来了,听说壕镜的黑人士兵们现在都跟着她干活。”
“东方贤人的船要来了,他们先去了安南,又去了苏门答腊和满剌甲,绕了一个大圈子,现在,他们要来吕宋了——你知道吗,他们解放了所有的黑奴,你们可还记得朱利安,还有他的主人保禄中士,他们从吕宋去了壕镜,可是我听说现在朱利安的军衔比主人还要更高——我听说他是一艘船的船长,买活军送给他一艘船,让他引路回黑非洲,回我们的老家去了!”
“尊敬的苏丹,我去美尼勒城出使返回,我收到了美尼勒的新消息——华夏的买活军要来了,同时,我们还带来了满剌甲和旧港,您的亲戚和教友写来的口信……”
吕宋.美尼勒城——鲜花开放的地方,如今的禁地,这处港口,是吕宋的天然良港,早在数千年前,就有矮小的南方土人乘船到来这里,并在这里捕鱼采集,后来,满剌甲的土著分了好几次,大量地进入了吕宋岛,成为了本地的土人,他们和留在满剌甲的亲戚们来往扬帆,自由贸易,也曾多次接待了华夏南下的船队,去当时天下的中心朝贡贸易,直到那时,美尼勒城都是任何人可以来去的自由港,也有不少华商来到这里,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但是,一百年前,西洋的弗朗机人来了,从此以后,事情就不一样了,美尼勒城被封闭了起来,成为了一处禁港,吕宋国度也不再对外开放,成为了闭关锁国,诸侯林立的封闭之岛,渔民们只能在苏丹们划定的海域中进行捕猎,在规定的港口上岸,没有登记过的船只,哪怕是一艘小舢板都不能靠岸,管理港口的军士们,有权力杀死外来船只上的所有水手。
哪怕是华商,他们的到来也充满了暧昧色彩,他们只能在美尼勒城上岸,住在‘涧内’,掌管这里的弗朗机总督府,从未公开承认过华人在此地的合法居留,但是,他们也不太阻止他们,因为华商和华人,能给弗朗机人提供的好处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和华人做生意——当然,但好处不止于此。
——和华商一起来到本地的华人,他们会理发、会造房子、会纺织、会做鞋子、会裁缝、会做菜,而这些都是本地的土人根本没有掌握的事情,说到底,本地的土人,住在海边的那些还好,稍微灵巧一些,要比会走路的猴子高级一点点,那些离开海边,住在丛林里的土人,完全就是野兽,弗朗机人压根就不愿意和他们打交道,他们把吕宋岛上的地盘都划分给了各个苏丹,让苏丹去管理那些野蛮的光皮猴子们,若是必要的话,就算把他们都杀光了,弗朗机人也压根是不会在意的。
华人,就像是一柄双刃剑,他们能带来看得到的好处,但最大的问题是,他们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让弗朗机人感到很不舒服,他们和土人、黑奴不一样,他们是开化的自由民,拥有丰富的学识、技能,背靠着北方的庞大帝国,本地的华商人数逐渐越来越多,多到弗朗机人再也无法无视——而且,他们的确也并不老实,这些华商们剽悍血勇,和海盗关系密切,他们和弗朗机人之间是有血债,甚至还杀死过一个弗朗机来的总督那。
血债必须血偿,人们的敬畏之心只能由血染红,华人和弗朗机人的冲突不断升级,终于在二十多年前,总督府痛下决心,决定把华人从吕宋岛上彻底清除出去,他们下令搜捕、杀死在涧内居住的华商和他们的亲属,大约有一万多人在这一次搜捕行动中丧命,总督府获得了大量寄存的银两财富,同时也获得了清静的城市环境,但是,他们很快又发现,少了华人,他们什么都办不了,不得不再次放开禁令,招纳从华夏来的商户和匠人——这一点倒也还好,华人自己柔顺勤劳,他们又往往不太掌握武装,而且没有记性,不记仇,杀了一批,下一批还是会来的。
在这种事情上,百姓一向是如此,他们不会铭记死者的仇恨,只要死者死得足够干净,连他们的亲友一起杀死,这仇恨将被深埋遗忘,其余百姓不会记住,不会追究——只有政府会为他们的子民追讨血债。
总督府为此也做足了准备,甚至还派出使节,前往京城相机行事,预备为自己的行为争辩——他们也想好了借口,这些华人,都是擅自离开家乡的强盗,他们在美尼勒惹是生非,总督府完全是不得已而为之……是的,他们是准备这样说的。
但是,事态的发展比想得更好些,吕宋山高水远,居住在吕宋的华人,有不少和当时滋扰南方海域的大海盗林凤有关,帝国也一样不喜欢他们,没有人想要追究涧内惨案,这批人在使节们的巧言之下,被定性为林凤的帮凶,有谁能为他们说话呢?
即便沿海地区还有这些华人的亲眷,但他们是没有办法向上禀告的,帝国忙于应付北方边患,他们正在和东瀛打仗那,现在则是建贼,总之,对南方海域的变化,没有丝毫兴趣。
弗朗机人从中瞧见了帝国的软弱,他们甚至动起了灭亡帝国的心思,并且正儿八经地给国王写信——当然,回信中是毫不客气的训斥:“你是早饭吃得太多了吗?吕宋的弗朗机人只有一千多人,连一些旅行来的华人,都让你们感到危险,你们该如何去应对一个庞大的国家?”
计划受阻,但轻视埋下了,这些华人——是无主的猪狗,统治者们大可以像养猪一样对待他们,先让他们赚足了钱,给总督府提供够了好处,等到涧内宅邸里的财宝足够多时,便用刀枪来收割他们的血肉和积蓄,确保他们的势力无法在殖民地扎根——表面上看,他们的日子要比苏丹国的土人好一点儿,地位大概和苏丹的使者们差不多,但是,他们一样是待宰的猪猡,只是宰杀的方式比较复杂罢了。
在买活军没有来之前,事情是这个样子的,事情本也会一直这样发展下去,弗朗机人即便不能占领敏朝,也能通过壕镜汲取极大的好处,反哺远在欧罗巴的帝国,维系着他们无敌舰队的荣誉——
但,事情偏偏就没有如此发展,那个女人,那个流民的孩子,那个暴君,她无耻的窃取了东方贤人的名号,网罗了没有骨气的弗朗机人,为她吹嘘她的文治武功,吹嘘着朦胧的所谓岛船,她和她的小炮风帆,成了美尼勒城的噩梦,她占据了壕镜,驱走了吕宋的弗朗机驻军,迷惑了他们,壕镜开埠已经半年了,从壕镜驶来的弗朗机商船上只带回了很少量的俘虏,他们说其余人宁愿留在壕镜——天大的笑话!宁愿作为俘虏,作为不光彩的人,留在仇人手下生活,这些人全都是懦夫!
这个女人,这个噩梦一样的女人,她不可阻挡地从帝国的南部崛起了,她和北方的敏朝甜言蜜语——懦弱的帝国!居然连内部都无法平定,不得不采取绥靖政策!——她统一了东亚的海疆,这真是一件奇事,一个大陆国家如此重视海权!
啊,现在她让吕宋的总督府也喘不过气来了,他们处处感到了她的存在,她远在千里之外,却影响了吕宋的政局:自从壕镜的消息传来,就不断有华商扬帆而走,他们是消息灵通的人,是记得历史的人,生怕弗朗机人屠杀吕宋华人,报复自己在壕镜的失败。
岛上的氛围因此逐渐不安了起来,弗朗机商船议论着买活军的砲弹,议论着谢六姐将壕镜设为了开放港口,允许世界各地的商船停泊,他们用望远镜瞧着英吉利和红毛番的商船通过港口,戏谑地对他们亮起了问候的旗号,啊,弗朗机人心里该是多么的五味杂陈呀——
他们那时感到恐惧了吗?或许未必,人类总是相当迟钝的,甚至是当南洋舰队遮天蔽日的帆影往会安而去时,他们也还后知后觉地沉浸在自己的管理之中,管理吕宋不太难,但也实在很不容易,殖民者们和岛上的土著总在发生冲突,弗朗机人很依靠他们的黑人奴兵,他们必须在黑人、星月教苏丹、星月教百姓和丛林中的原始土著之间制造嫌隙,以此来维持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此外,还有东瀛人、华人……光这些就让这一千多士兵自顾不暇了,南洋舰队是他们无法处理的问题,一般的弗朗机士兵也就不去担心什么了。
总督要比他们更有远见一些,在壕镜陷落之后,他立刻给马德里写信,给阿卡普尔科写信,给果阿写信,给他能接触的到的任何一个帮手写信,恳求他们派来士兵和船只,三艘大帆船和上头的六百多名弗朗机士兵从阿卡普尔科来到了这里,从果阿来了十条船,六百多名士兵,现在,吕宋岛上的弗朗机人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峰,约有两千五百名弗朗机士兵,黑人奴兵七千多人,光士兵就有上万人,而且他们比买活军更熟悉本地的水文地理,他们随时准备应对买活军的军事挑衅。
能不能保住吕宋,在此一役,总督为此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他们在买活军到来之前就杀掉或者关押了一批不听话的,认字的黑人奴兵,免得壕镜策反事件重演,现在他们手下的奴兵多数都不识字,不可能看懂买活军投下的任何文字。一万多士兵,好整以暇,以逸待劳,应对远道而来的买活军舰队,这一战不是不可以试着打一打。
当然,他们也随时准备媾和,买活军已经在壕镜展现出了他们的实力,而弗朗机人没有足够的底气维持远洋战线,哪怕只是围而不打,对吕宋来说都是灭顶之灾,吕宋总督府的底线是开放港口,给华人商船停泊,承认他们的驻留权,但是,他们也要保留和华人的贸易权利。
在谈判开始之前,充分地展示自己的能力,这是一种道德,美尼勒港口戒备森严,战船来回逡巡,时刻准备着给买活军的舰队们一点厉害看看,他们岛上还有大概万余名华人华商,这在必要时或许也可以是一种筹码,如果战事情况糟糕,他们也可以用这些华人来换取安全撤走的机会。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他们只在等待买活军的最后通牒,犹如壕镜收到的通牒一样,弗朗机人已经做好了战斗和谈判的准备,他们派出的探子在海边高地和总督府之间来回骑马传信——买活军的船从两个方向来了,他们在海中汇合整补了,现在正是出击的好时候——
“别说瞎话了!看看他们船上的炮口!”
长官愤怒地抽了传信兵一下,“快去打探他们的动向,他们准备在哪里补给停驻?天文大潮还有半个月的光景,他们不会是准备到那时冲滩作战吧?!”
但是,他们没有等来信使,没有等来最后通牒,吕宋的弗朗机人等到的是一艘从海中冉冉升起的,如同陆地一般坚实,如同岛屿一般庞大,哪怕在数十海里之外都震撼人心的大船——天舟!谢六姐来了这里!御驾亲征!
他们还等到了天舟上徐徐下落的条幅,黑绸在船舷两端披挂,一条汉语,一条是耳熟能详的拉丁文。它们很长,字也很大,在船舷两侧微微摇晃着,炫耀着大船令人目眩的高度——这艘大船可以披挂一道长联,令人在望远镜中都能看得明明白白——它的下缘距离海面还有好一段高度那!
它们张贴的内容,更是让人头晕目眩,心惊肉跳。
Oculumprooculo,etdentemprodente——拉丁文条幅这样写着: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汉语条幅的意思则更加浅显。
千万民丧命屠刀,浪高波远,此情谁诉,恨,难解!
二十年冤血未凉,深仇未忘,此债必偿,杀,无赦!
此情终诉,此恨终解,此债必偿,此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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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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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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