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父亲会扶正苏氏。
倒不是说苏氏不好,而是与自己的母亲比起来,相距甚远,母亲出身高贵,气度雍容,乃是金尊玉贵的大小姐,自与父亲成婚后,一直琴瑟和鸣,相敬如宾,而苏氏,虽是秀才之女,却自小未曾读过几本书,性子也是懒散。
犹记得母亲去后,父亲曾将她放在苏氏身边一段时日。
苏氏待她极好,她也对苏氏大为改观,母亲尚在时,那贾嬷嬷总说苏氏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可真的相处后才发觉,这苏氏不仅毫无心机,对父亲好似也不像母亲那般重视。
父亲来了,她便接待着,父亲不来,她便自得其乐,过着自己的日子。
她完全想象不出日后父亲与苏氏相处是怎样的画面。
林如海好似也觉得尴尬,只轻咳一声说道:“既平安回来了,日后便再不回京城了。”说着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林黛玉,然后惊奇道:“你如今看着倒是康健不少,可见你外祖母将你养得极好。”
“外祖母自然是疼爱的,只是我这身子也多亏了苏姨娘。”林黛玉也不曾隐瞒自己在京城所经历的事,便将苏氏与蓉大奶奶认识的事告知了林如海:“听蓉儿媳妇说,早在我刚刚登船的时候,苏姨娘的信便已经到了京城。”
林如海感叹一声:“她确实真心待你了。”
“这样也好,日后你们母女俩之间也没什么隔阂,我也就能放心了。”
林黛玉听到这话倒是没有说什么。
虽说早有意料,但真到了这日,她心中终究有些波澜。
林如海也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做得突然,但自己这条命是苏氏给的,不过一个嫡妻之位也算不得什么报答。
犹记得前几日,他是真的病入膏肓,觉得自己这次是挺不过去了。
那时候躺在床上,回想自己的这些年,只觉得年少到如今,人生真是起起伏伏,大悲大喜都经历过了,好似已然没有遗憾,可再想想自己年幼的儿女,终究有万般不舍。
想到自己若真的去了,这偌大的一家子,连托付的对象都没有。
那荣国府虽是贾氏娘家,可高门大户不是那么好进的,他甚至想过临死之前把儿子记到贾敏名下,给他一个嫡出的身份,也给他在荣国府找一个庇佑。
好在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因为他一瞬间想起了苏宝珠上吊的事。
若他真的把儿子记到贾敏名下,恐怕苏宝珠能把天给闹翻了,别看苏宝珠平日里不管事,可骨子里却是个烈性的人。
于是他将苏氏叫来床边,想要提前将林家产业交到儿子手中。
只是他没想到苏氏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如今他身体康健,沉珂尽消,如此神迹,他不敢暴露,生怕引得京城注意,让苏宝珠陷入了危险,嫡妻身份是他能给的最好保护,虽然苏宝珠并不在乎。
抱着儿子离开了女儿的院子,他去找苏宝珠。
这会儿苏宝珠正在练字。
小丫鬟打了帘子,屋里烧了炭盆,扑面而来的暖意顿时让怀里的孩子不安分的扭动了起来。
“接到人了?”
苏宝珠慢悠悠的放下笔转过身来。
“接到了,瞧着康健不少,我听玉儿说,你给宁国府的大奶奶写过信,让她照顾些玉儿。”林如海抱着松哥儿走了进来,却不敢靠近苏宝珠,他刚从外头进来,身上还带着寒气。
“嗯,也是顺手而为之罢了。”
苏宝珠对着松哥儿招了招手,松哥儿立刻挣扎了起来,林如海连忙弯腰将他放在地上,松哥儿从林如海怀里下了地,如乳燕投林一般扑向苏宝珠:“娘。”
“停!”
苏宝珠连忙蹲下,抬手捏住松哥儿肩膀:“小朋友,你现在很重啊。”んτΤΡS://Www.sndswx.com/
松哥儿瞬间委屈巴巴。
他在府里,丫鬟婆子们都把他当心肝宝贝一样看待,唯独这亲娘,对他向来不假辞色,毫不相让,他也曾与父亲告过状,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他现在已经认命了
“行了,别撇着个嘴了,松子糖吃不吃?”
苏宝珠见便宜儿子变了脸,起身拿了个糖果逗弄。
松哥儿那点儿小别扭瞬间就没了,兴奋的大声喊道:“要。”
苏宝珠将松子糖递给他:“拿了糖该说什么?”
“谢谢娘。”
“乖宝宝。”苏宝珠蹲下来香了儿子一口,这才摆摆手:“跟嬷嬷去玩吧。”
奶娘立刻上来抱着松哥儿走了。
林如海这才找到机会说话:“那便是你让我日后要多加照顾的人?”
苏宝珠点点头:“不仅仅是多加照顾,我是让你日后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她。”
林如海很不理解:“她是宁国府的大奶奶,我不过一个小小盐运御史,哪里能保护的了她?反倒是她帮助我家良多。”
苏宝珠神秘一笑:“日后你便知道了。”随即警告道:“你别说这些虚的,你可是答应了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有这个态度就行了,只希望林如海日后别被吓到才好。
毕竟,她们的任务,可是要延续国祚呢。
光这个延续就很有意思了。
而且……苏宝珠看着系统里的积分,虽然依旧是负数,却和救林如海之前差不多,在她给林如海喂下药之后,系统突然冒出来,说什么完成支线任务,奖励了五百积分,可谓是意外之喜。
就在林黛玉回到扬州的时候,范婉也等来了端王给贾蓉安排的差事。
城外西山大营的锐器营笔帖式。
品阶不高,不过八品,负责记录锐器营文书档案,抄录来往信件,按理说,水渊堂堂一个王爷,得了那么重要的一个信息,结果却只给了个八品官,看着好似挺抠门的。
但实则,这个职位却让范婉惊异不已。
甚至连西府贾政听了,也顾不得矜持,天黑就过来了,想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因为西山大营乃是卫戍京城的主力部队,可以算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驻扎人数高达九千人,而在西山大营里,这毫不起眼的笔帖式,拢共也才八个。
如今贾蓉得了八中之一,怎能不让范婉惊讶。
贾蓉虽不知自己为何会被选中,但他寻思着,恐怕与那日范婉和端王爷密谈之事有关。
他有心追问,然而贾政却来了。
“你先去应付二老爷,咱们有话回来再说。”
范婉寻思着,有些话也该说开了,而不是藏着掖着。
贾蓉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直接就去了书房,而范婉则是回了房里,让瑞珠上了笔墨,铺开大纸,开始绘制从宁国府到福源楼的路线图,她必须一遍一遍的熟记在心,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找到的地步。
哪怕日后用不上,该做的准备却不能少。
另一边,贾蓉正面临着贾政的询问:“你是找了谁进的西山大营?”
王子腾虽然掌管京营节度使,却插手不了西山大营。
西山大营属于皇帝直辖。
贾蓉如今虽然只有八品,却是他这个五品拍马都比不上的,贾政紧咬着后槽牙,无视心底的酸意,装作关心孙辈的模样。
贾蓉如今已然今非昔比,只要他不愿露出马脚,便是贾政也别想看出端倪。
只见他满脸茫然无辜的看着贾政:“孙儿也正奇怪呢,不知自己何德何能能进那西山大营,孙儿一心在国子监读书,今年的考评好,本还想再读个两年,就去秋闱试试呢。”
说到最后,他甚至露出几分委屈的表情来。
仿佛他真心觉得自己只读了这两年书,就能一路考到秀才似的。
贾政很是无语:“你当真没找任何人?”
他本以为是王子腾从中帮了忙,如今看来倒是他多想了。
不过再仔细一想,如果王子腾真有这本事,为何不贾琏送去做那笔帖式呢?
可若是贾蓉并非王子腾帮忙,也就说明他有了别的门路,可见是跳出去了。
虽说四王八公,同气连枝,但当真说起关系来,则是‘贾王史薛’四家关系最好。
他们不仅是姻亲,更是利益相连,而这四家中,真正有实权的,则仅有王子腾。
史家两兄弟,史鼐并无才学,世袭的保龄候,史鼎倒是有些真本事,救驾救回来一个忠靖侯,可自那以后,身体就不行了,如今虽然领着官职,却是闲差。
“瞧老爷您说的,孙儿这从小到大,也就认真读了两年书,在王叔父那边都是没牌面的,又能认识谁呢?说不得是我那还在道观修仙的老祖父以前的情分吧。”贾蓉满脸苦笑,两手一摊,大有一副我是菜鸡我谁都不认识的架势。
贾政仔细想想,觉得贾蓉实在没必要瞒着。
再说……贾蓉恐怕也没说错,他就算钻营的再凶,也不至于才两年就把自己钻营到西山大营去,估摸着真如他所说,是贾敬以前留下的香火情吧。
贾政顿时失望:“既如此,那你日后好好干,莫要再像从前那般混不吝。”
贾蓉立刻举手:“是。”
贾政瞧着眼前风华正茂,正是神采飞扬年纪的侄孙,终究忍不住的叹了口气,背着手就走了。
送走了贾政,贾蓉就回来了。
“谈的怎么样啊?都说了些什么?”贾蓉回来的时候,范婉正在嗑瓜子。
新进的五香味的瓜子是昨儿个薛家送来的,据说每一颗都是精挑细选过,打算送到宫里去的,如今得了两筐,两府各送了一筐。
范婉得了瓜子,刚刚还特意让瑞珠跑了一趟荣国府。
之前薛宝钗没能选上伴读,范婉还特意去赔了礼,那薛姨妈哪里敢收,又给送回来了,还附送了一筐瓜子。
由于参选伴读的事儿薛宝钗丢了面子,这些时日一直没出门,再加上热症缠身,很是不舒服,贾宝玉日日上门去探望,如今俨然一幅已经忘了林妹妹是谁的样子。
贾蓉刚坐下瑞珠就送上一碟剥好的瓜子仁。
“他老人家能说什么?左不过问我这笔贴式是从何处谋来的罢了。”贾蓉这两年在国子监读书,对贾政早已没有之前的滤镜,如今在看他所作所为,只觉得虚假的很。
“哦?那你是怎么回答的?”范婉好奇的问道。
“我又能说什么?我怎知为何就突然选了我做那笔贴士,说不定是夫子看我喜爱,便推举了我吧。”贾蓉盘膝坐在罗汉榻上,捏着瓜子仁吃:“亦或者是我那修仙问道的祖父给我留下的香火情。”
“你当真这般说了?”
“嗯。”
范婉这才笑了:“你如今可算是长进了,我就算走了也放心了。”
“娘你要走吗?”贾蓉顿时急了:“你怎能有这样的心思?何时有的?”
“我不是说了吗?要给你铺平路才走。”
贾蓉一听这话,顿时蹙眉说道:“若这笔贴士就是你给我铺平的路,我不当就是了。”
“胡闹。”
范婉横了他一眼:“这笔帖式是多好的差事,没见那荣国府的二老爷想要还没有呢。”
“可再好的差事与娘比起来都是比不了的。”
“我知你孝顺。”
范婉叹了一口气:“只是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当初我能还阳,也是因为我答应了阎王老爷要为他办事的,如今我困在这宁国府不得出门着实不太方便。”
“况且日后你也要娶妻生子,我夹在中间着实不像话。”
贾蓉怔怔然地看着范婉,这是他第二回听范婉说还阳的事。
犹记得夏日那时候,薛姨妈刚到京城来府上求见,那墨痕与砚台笑闹时曾说过:“好哥哥,你多教我两个招式,日后我也能教给我的老婆,大奶奶说了,这千好万好不如自己个儿的身体好,这女子娇弱生产时难免遇上困境,若是母子皆亡也就罢了,就怕母死子生,那当娘的恐怕怎么都放心不下孩子的,到那时候若有机会还阳,恐怕爬也要爬到阳间来。”
这话旁人听了个热闹,却让贾蓉听了十分难受。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件事,但是有娘的滋味太好了,他就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何时被这样捧在手心过。
“你就当真要走吗?非走不可吗?”
“再说吧,如今还没定性呢。”范婉回答得模棱两可,不是贾蓉想要的答案,干脆转移话题:“这笔帖式虽然官职不大,内容却很复杂,一旦进去了你可要给我用心点做。”
“那是一定的,儿子一定用心。”贾蓉这句话回的挺顺口。
范婉也没想打击他,只叹了口气,仿佛很是不舍:“这寒冬腊月的,怎不等着过年后再让你过去呢,眼看着要过年了,你反倒走了,也不知道这个年你能不能赶得上回来。”
贾蓉见她这样,刚刚那点子不愉快瞬间就没了,立即上来伏低做小:“儿子尽量赶回来。”
“唉,如今这家里没了你,我是待得一点乐趣都没了,你那亲爹又不是个东西。”
贾蓉如今再听这话,心里一丝波澜都没有。
正式任命两天后下来了,贾蓉立即收拾箱笼就去了西山大营,从京城南门出发到西山大营拢共大约三十里,距离虽然不远,但轻易也回不得家,由于做的是笔帖式,官职不高,在西山大营也就一个小小的院子,原本范婉还想让翠儿跟过去伺候,省得贾珍又说三道四,结果八个笔帖式,哪个都没有带通房,若贾蓉带了反倒显眼。
贾蓉一走,家里跟空了一样。
再加上年底着实忙碌,时间过的很快,除夕那天,贾蓉果然没能赶得回来,尤氏为此还跑过来专门说了些有的没的。
范婉见她说的为难,就知道又是贾珍在后面捣鬼。
如今的贾珍就好似那苍蝇似的,虽不至于咬你一口吸你的血,但总在耳边‘嗡嗡嗡’的也着实烦人。
与此同时,西山大营那边。
刚从刑部转到兵部历练的水渊,正在进行每年一度的年底慰问,去年来的是贤王水清,对着一群当兵的就掉书袋子,很是惹人嫌,于是今年就换成了水渊了。
端王水渊是个老好人性子,和谁都处的好,和营里这些兵油子也能打到一处去。
晚宴是围着篝火喝酒吃肉。
贾蓉这样的八品小官,还是文职,自然是没资格入座的,便请了其它几个笔帖式一块儿吃锅子,早起亲娘刚让小厮送来的铜锅和新鲜的牛羊肉,配上一篮子蔬菜和两坛子好酒,很快就吃高兴了。
“这牛羊肉好寻,这新鲜的菜可不好找,蓉哥儿家里可是有什么门路?这么一大篮子,便是捧着银子也难买啊。”另一位笔帖式,伯父是督察院的,家里很是富贵。
贾蓉吃了口茼蒿,端起酒杯与他碰杯:“这你可问错人了,我这万事不管的,家里都交给我那奶奶管着了,不过可以帮着问问我家奶奶是从哪里买的。”
“还是你小子有福气啊。”那人感叹一声,随即摇头咋嘴:“我家就不行了,如今我这出来了,就不大乐意回去,人都说妻贤夫祸少,我家那奶奶倒是贤惠呢,就是太贤惠了,成亲八年,给我纳了十三房小妾。”
“瞧陈兄说的,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福气送给你可好?”
“那感情好啊。”
几个大男人说着说着,就开始了荤素不忌的笑话,听得贾蓉也是热血澎湃,如今营中南风盛行,贾蓉可没那心思,赶紧的跑出来吹吹冷风醒醒酒,却不想刚刚站定,就遇到了同样出来吹风散酒的端王爷。
瞧着他只带了个小太监就只身到处走,不由有些无语。
“下官拜见王爷。”贾蓉喝了酒,行礼的时候都有些站不稳了。
水渊抬了抬手:“别多礼了,起来吧,如今这儿也没外人。”
贾蓉又踉跄着起来,站直了身子,却见水渊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王爷此刻不在筵席上,怎么跑出来了?”
“那边……有些混乱,本王不胜酒力,出来吹吹风。”
实际上则是因为那群兵丁喝醉了酒就开始划拳打架,场面疯的很。
贾蓉也喝了酒,想到屋子里的乱象,顿时理解的点点头。
水渊见贾蓉都快醉迷糊了,顿时心里一动,询问道:“除夕夜你可回去了?”
“哪能回去。”
贾蓉摆摆手:“这西山大营,越到逢年过节越要注意。”
“这西山大营守卫京城安危,轻易离开不得,差事虽然辛苦些,却是个好差事,你好好干,等明年考评若能得优,本王便再把你往上动一动。”
贾蓉一听这话,立刻清醒了,顿时诚惶诚恐:“下官何德何能……”
“欸,着实不必过于自谦,且不说你本身读书练武,是有本事的,只说大奶奶帮了本王不小的忙,也该对你多照顾些。”水渊这话说的很有心机。
贾蓉直觉哪里不对,可喝的有点多,反应有些慢。
水渊说完后就后悔了。
只觉得此刻自己的行为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如此挑拨人家夫妻关系,倒像是那些后宅妇人一般。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自己羞愤难当,恨不得立即掩面而去。
然而贾蓉才刚反应过来:“我家奶奶还能帮得了王爷的忙?”他如今喝醉了酒,胆子都比平常大些。
水渊愣了一下,倒是忍不住笑了:“你家大奶奶可能干的很。”
说着,语气中多了几分暖意:“旁人轻易比不上她,就那胆子与气魄就比旁人强上许多。”
“那是自然,我家奶奶在家可是练武的。”贾蓉一下子就把家里的私密事给秃噜了出来:“如今已经能舞着鞭子追着我跑三圈了。”
水渊一听这话,很是意外,他倒是没想到,那秦氏瞧着弱质芊芊,私下里竟然那般活泼。
显然他并不认为范婉真的会武,所谓的舞着鞭子追三圈,不过是他们的夫妻情趣罢了,想到这里,心情顿时又不大好了,他摆摆手:“本王出来时间已久,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吧,夜风凉的很,可别冻着了。”
贾蓉应了一声,目送水渊离去,这才回了房。
等过了元宵入了二月,贾蓉才有了休沐的机会,也没通知家里,径直就回去了。
他到家的时候,范婉正在接待铺子里的那些管事,如今她正整合宁国府的产业,她已经让苏宝珠从扬州给他弄了新的身份,一旦户籍到了,便悄无声息的将名下的两个庄子先过户。
也不知苏宝珠是怎么和林如海说的。
如今苏宝珠已经是林如海的正妻,她那便宜儿子林玉松已经是林如海嫡子。
嫡庶有别,如今林如海已经打算亲自给林玉松启蒙,甚至还为林玉松请了名士做夫子,似乎已经打算培养儿子走仕途,最好日后也能得个探花,搏一个父子双探花的美名。
对此,苏宝珠表示没眼看。
她是坚贞的自由派,尊重孩子的喜好与选择,而不是像林如海这样,孩子还没长大,就把未来几十年的路给规划好了,她觉得这是在扼杀孩子的本性。
但她也知道,如今不是后世,每个时期有每个时期的生存法则,虽然不赞同,但是她也不干涉林如海的教育方式,不过她的观点倒是得到了林黛玉的支持,如今林黛玉说说话一套一套的,每次苏宝珠听了都忍不住捂嘴大笑。
用苏宝珠的话说:“一看就是婉姐教出来的孩子,说话简直一模一样。”
范婉倒是没这么觉得,她反倒觉得林黛玉可能本身就是这样的性子,看原著中,早期的林黛玉虽然也会拈酸吃醋,却是从自己身份出发的,反倒是后来,别人说她性子不讨喜,说到底不过是身份的改变罢了。
若她还是盐运御史的女儿,说什么都不过分。
奈何后来林如海死了,她成了孤女,再用同样的语气说话,旁人就受不了了。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林黛玉去看贾宝玉,被晴雯拦在门外,回去泣血烧信物的原因,说到底,也有一种人走茶凉的悲凉感,那时候,她大概也感觉到,自己和贾宝玉是不可能了。
贾蓉回了家,范婉当即丢掉手里的事务,热情万分的接待贾蓉。
整个家里也是喜气洋洋,十分热闹。
荣国府那边一听到信儿,立刻差人过来请贾蓉过去,只说老太太许久没见到蓉哥儿了,十分想念,想要叫到跟前去看一看,可曾受什么委屈,可还吃得饱穿得暖,她那心才放得下来。
老太太有请自然得去,只不过贾蓉刚刚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得去西府当孝子贤孙,心情自然不爽。
只说要修整一番,下午便去,打发了来说话的下人。
等人一走,贾蓉就身子一软,直接靠在抄手游廊的吴王靠上,范婉坐到旁边去给他揉额角,干脆身子一软,得寸进尺的躺下了,头枕在范婉的腿上,眯着眼睛让她揉脑袋。
丫鬟们一见这模样,哪里还敢多留,立刻就退了。
长长的抄手游廊里只剩下这母子俩。
他们的对话倒不像丫鬟们以为的那样浓情蜜意,相反,此刻贾蓉满嘴都是抱怨:“我这刚回来,那边就得了信儿,你说咱们家里是不是有西府的眼线啊,不然怎么有点子风吹草动,那边就知道了呢?”
“有眼线不是正常么?”
范婉嗤笑一声:“就咱们老爷那孝顺劲儿,以前来升大管家被赖二逼成什么样你又不是没看见。”
“哎……虽说西府势大,我这心里却着实不爱过去。”
“那荣国府也不过就是借着王子腾的势罢了,可你也不想想,那二太太是二房的,琏二奶奶是大房的,若这两个人对起来,那王子腾会帮着谁?”
贾蓉顿时倒抽一口气。
这……还真不好说。
二太太是王子腾嫡妹,年幼一起长大,情分不是盖的,况且还生了个有奇遇的儿子,可琏二奶奶却是王子腾夫妻俩亲手抚养长大的,那王子胜身体虚弱,王熙凤兄妹二人还在襁褓之中就被抱到了王子腾房中抚养,且王子腾如今只有一个嫡女,连庶子都没,正将王仁当做亲儿子一般养着,很是宠爱,那情分更是不同。
“这大房与二房能闹得起来?”
“这可不好说。”
范婉叹了口气:“如今这西府啊,成也王家,败也王家,按我这心思,两府彻底分了宗才是最好。”
贾蓉吓得直接一个激灵做了起来,一把捂住范婉的嘴:“我的娘欸,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被老爷听见了,可就真的是烂泥巴掉裤·裆,不是S也是S了。”
“你啊,如今都进了西山大营了,怎么还这般怕你那死爹。”
贾蓉缩了缩脖子。
童年阴影这东西……不是那么好祛除的。
两个人亲亲热热的咬耳朵,本是寻常的画面,却不想落到远处有心人的眼中。
贾珍神情阴郁的看着那对恩爱的小夫妻。
再想到今日被好友拖去了花枝巷,那里来了一队从武陵郡过来的花鼓戏班子,武陵郡人杰地灵,女子肤白貌美,各个风流多情,再加上一口乡音,说话时更是酥到人的骨子里。
班主是个聪明人,得了银子,亲自上台唱了出带颜色的戏,名为《扒灰》。
这戏不长,讲的是老公爹如何利用自己公爹的身份,趁着儿媳困难时进了她们的房门,贾珍一听这戏,顿时好似大梦醒来。
他着实不喜欢秦氏。
那秦氏在他面前向来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他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若是对她下手能够折辱她……
贾珍眼中厉色一闪,只觉得热血骤然沸腾了起来,恨不得刚回来的贾蓉立刻就走,他好趁着儿子不在的时候下手。
至于范婉会不会反抗,从来不在他考虑之中。
他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怕一个女人不成?
再说了……就她那身份,恐怕也不敢声张吧。
贾珍这股子热血,一直烧到了贾蓉离开,烧了好几天,整个人宛如那烧开了的开水,直接沸腾了起来,都没挑日子,贾蓉的车架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对范婉伸出了魔爪。
范婉本以为贾珍已经被她收拾老实了,没想到路过花厅,就被人从后头捂住了嘴,一手揽住了腰,往旁边的天香楼里拖。
范婉反应不及,倒是被拖行了几步。
奈何贾珍过于自信,连衣裳都没换,范婉一看那袖子,顿时怒冲心中起,一把捏住贾珍的手臂,直接用力一背,赏了他一个过肩摔。
正在贾珍满脸懵然的时候,眼中狠色一闪。
对着他的下三路,就是狠狠一脚。
喝了许多奶茶的范婉如今力气自己都无法估计,这一脚用尽了全力。
贾珍都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一股剧痛袭来。
“嗷——”的一声,惨烈至极。
而范婉则是脸色一变,心说:“糟了!”
她力气太大,直接见了血。
正好周围没人,想也不想的,直接拎着裙子转身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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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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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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