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得了消息后,太上皇便气冲冲的直冲甄太妃宫中。
彼时,甄太妃正因宫女与两位皇孙嬉闹而勃然大怒,情绪几近癫狂,命人守住宫门,自己则在宫中,让人押着两个衣衫不整的皇孙,当着他们的面,直接拿着鞭子,将几个宫女鞭挞至死,血肉模糊。
一边鞭挞还一边不忘冲着两个孙子吼道:“看见了么?她们都是因你们而死,都怪你们沉迷享乐,不求上进,她们不行劝道,同你们玩乐,那她们就该死!”
她抬手捏住大孙子的下巴,尖锐的指甲几乎刺破他娇嫩的脸蛋。
她嘴角高高的扬起,弯出癫狂的弧度,强迫大孙子看向那些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被打的面目全非的宫女,缓缓蹲下身子,贴近孙子的耳边,带着狠意的小声诱惑:“看见了么?她们身上的伤,不久前,她们还鲜活的仿佛那刚绽放的花儿,同你嬉戏,同你玩闹,嘴里喊着‘殿下来抓我呀’,笑的多高兴,可如今呢?她们死啦……哈哈哈……彻底的死啦……”
甄太妃畅快的笑出声来。
可那笑声却怪异极了,笑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她们再也没有机会睁开双眼,她们会被一张破草席一裹,她们会被扔到乱葬岗,被秃鹫们啄食,而害的她们如此只凄惨的你们,却还能锦衣玉食,还能活得体面,本宫还是会原谅你们,宠爱你们……”
她松开手,走到两个孙子背后,扶住他们的背,神经质的将脸凑到他们中间:“这就是权势的力量。”
“只有掌握最大的权势,才能为所欲为,你们弱小,你们无能,所以只能看着我,将你们宠爱的宫女活活打死,两个没用的东西,连一句求情的话都不敢说出口。”
“你们父王死的那么凄惨,你们有何资格玩耍。”
甄太妃最后一句,几乎是压抑着恨意的低吼出来,仿佛气急,她猛地站起来,拎着鞭子对着地上的尸体就是一阵疯狂的抽打:“你们告诉本宫,你们有什么资格!”
太上皇赶到时,甄太妃已经打红了眼,一鞭接着一鞭,仿佛要打到精疲力尽。
两个皇孙也好似被吓傻了一般,脸色惨白,脸上挂着泪,双目怔怔,竟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太上皇一进门就被血腥气扑了个满脸,立即厉声呵斥:“住手!”
甄太妃消瘦的身子猛然一颤,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慢慢的回过头,看向太上皇。
太上皇快步走过去,一把抢过甄太妃手里的鞭子,对着身后的宫人一挥手,两个皇孙很快被带了出去,随着宫殿大门的关上,太上皇再也忍耐不住心底的怒火,直接一巴掌抽在甄太妃的脸上。
“啪——”的一声,甄太妃消瘦的身子被打的扑倒在宫女的尸体之上。
甄太妃直接被打懵了。
她愣愣的抬手抚摸自己瞬间肿起来的脸颊,有些茫然的回头看向太上皇:“你竟打我?”
“朕打的便是你。”
太上皇生气过了头,反倒显得很平静。
他冷着一张脸,走到甄太妃面前蹲下,抬手拉下她捂着脸颊的手,目光专注的仔细端详,声音依旧如从前那般,温和中透着几分关怀:“疼么?”
可偏偏,甄太妃却直觉有些不对劲。
她下意识的摇头:“不,不疼,陛下的恩赏,臣妾不疼。”
“你是不疼,还是不敢疼?”
太上皇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你呀你,还如同从前那般胆小。”
胆小?
听到这两个字,甄太妃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轻颤了起来,要知道,她如今后背抵着的便是由她亲手鞭挞而死的宫女尸体,在这样的场面下,太上皇竟还说她胆小,是疯了么?
“你看你,朕才说你胆小,你就害怕的发抖。”
太上皇抚摸着她脸颊的手骤然用力一捏,眼神冷沉:“你是害怕被你打死的这些人变成厉鬼回来找你么?”
尖锐的疼痛瞬间用来。
甄太妃哀嚎一声,却还得忍着不敢挣扎,泪水从眼眶中滚落,楚楚可怜:“陛,陛下。”
“收起你的惺惺作态。”
太上皇又是一耳光甩在了另一边的脸颊:“以前瞧着倒是柔弱可怜,如今看着,却是令人作呕,你在恨朕是不是?所以才要对朕的皇儿们下毒手。”
他一把掐住甄太妃的脖子,脸上终于露出戾气。
他咬着后槽牙,压低着声音恶狠狠的说道:“朕交给田氏的解药是你换的对么?安康已经都交代了,那日自万福宫中出去后,只遇到过你,老二没了,你就要为老二报仇,要将朕的儿子们赶尽杀绝,朕告诉你,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你这毒妇,朕宠爱了你这么多年,你却算计水家江山,谁给你的胆子!”
他的手越收越紧,掐的甄太妃不住的翻白眼。
求生的本能叫甄太妃不住的抠着太上皇的手,直到血肉模糊。
“臣妾……没有……”
她还在死鸭子嘴硬。
“你当真以为,朕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来找你了?”
甄太妃的身子猛然一颤。
太上皇反倒是松开了手,狠狠的一甩,甄太妃的脑袋重重的砸到了地上,他又追上去攥住她的发髻,狠狠一拉:“朕给你宠爱,让你恃宠而骄,却从未让你伤害过朕的皇儿们。”
“呵呵呵……”
许是太上皇说开了,甄太妃也知道已然回力无天,她噙着泪,颤抖着声音:“难道害了他们的,不是陛下你么?”
“砰——”又是重重的一砸。
甄太妃伏在地上,背脊塌的很低。
“朕看你还是不知悔改,老老实实的在这反省吧,还有老二的两个孩子,日后也不必相见了。”
说完,太上皇压根不理甄太妃,径直起身快步离去,甄太妃连忙爬起来,想要扑过去挽留,然而她只能扑在紧闭的门板上,眼睁睁的看着太上皇叫禁卫将她的宫殿团团围住,然后叫人带走了她瑟瑟发抖的两个孙子。
甄太妃趴着门框,却没流泪……而是咧嘴笑了。
“哈哈哈哈,知道了又怎么样,只有他们俩了,你只有他们俩了,你只能为他们谋划了。”
太上皇回了宸极殿,枯坐半夜。
他怒么?
自然是怒的,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相伴几十年的枕边人,竟是这般毒辣心肠。
他是知道甄氏性子不好的,甚至愿意宠着她,利用她,这些年,甄家为他办了不少暗地里的事情,甄应嘉是一条懂事的好狗,他也愿意给甄家一些体面,然而……却不代表,这些体面会大到允许甄氏向他的皇儿们动手。
可若说他后悔,他却是不后悔的。
老大和老二之间的同归于尽叫他看在了眼里,也更加意识到,这皇家是没有亲情的,夺嫡之战,向来都是残酷又血腥的,他只恨自己手段不够,否则的话,必定叫其他儿子心甘情愿的辅佐老二才是。
不过……如今老四登基也算不错,毕竟……老四如今也像极了当年他自己的处境。
第二日一早,太上皇早早的醒来,按压着疼痛不已的额角,年纪大了,大半夜没睡,到了平常起身的时候,也再也睡不着了,干脆坐起身来,叫人喊太医过来给他瞧瞧。
他虽然老了,却是个惜命的。
谁曾想,太医还没到,甄太妃宫里的大宫女却是慌里慌张的跑来了。
跪在外面就大声嚎哭了起来,一边嚎哭一边大喊:“陛下,娘娘薨了……”
“哐当——”
太上皇手里的茶杯径直落地,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后仰倒。
这下子,轮到旁边服侍的小太监大声哭喊了:“快,陛下晕倒了,快去喊太医啊——”
承德行宫一边忙着找太医来给太上皇看诊,一边还得派快马进京禀告当今圣上。
一直到了下午,信使才进了京城。
水渊此时正在垂拱殿中问政,恰好手里拿的就是贾蓉递上来的帖子,里面详细的写了关于明年开春,浙江农事官春耕事宜,询问水渊明年是否需要大批量的种植红薯,他们浙江是否也需要紧随其后,还是依旧种植水稻与大麦,其中还有关于浙江粮道税收问题。
水渊登基两年有余,因为太上皇一直建在,所以并未举行登基大典,大赦天下的三年免税也没有执行,浙江粮道的税收情况一直延续的太上皇在位时期的税务标准,想询问一下,是否有所改变,若是没有改变的话,浙江粮道将写通告公布全州府。
经过一年多在浙江粮道上的历练,如今的贾蓉做起事来也是条理分明,显然已堪大用。
不过,水渊心底到底有个结。
贾蓉是秦氏的前夫,而且一直有传言说,二人夫妻感情深厚,当初二人在做夫妻的三年里,一直恩爱有加,曾经的贾蓉纨绔且好女色,成了亲后,不仅将身边的莺莺燕燕都打发了,甚至连一直伺候自己的丫鬟也给调到了院子外面,只留下了几个跑腿的小厮,从此只用秦氏带来的丫鬟伺候。hτTΡδ://WωW.sndswx.com/
秦氏为何假死脱身,没有人比水渊更清楚,皇家对秦氏的命虎视眈眈,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也为了不牵连宁国府,她才脱身远赴西北,只是叫水渊不曾想到的是,自秦氏‘去世’到如今已有三四年,这贾蓉却一直未曾再娶,依旧在怀念亡妻。
他越是深情,水渊就越是嫉妒。
若不是他查出秦氏身份,说不得他们夫妻俩如今孩子都会走路了。
想到这里,再看贾蓉的折子,他突然就没那么满意了。
就在此时,有人来报,说承德行宫来人了。
水渊立即让人去请。
很快,报信的人告知水渊,甄太妃薨逝,太上皇悲痛过度,如今已经卧病在床了。
水渊得知后,当即命太医院的两位院判立即启程,前往承德行宫救治太上皇,他自己则是喊来了周恒,交代他:“速速传信给林如海,叫他前往西北将大皇子带回京城。”
“那扬州盐政……”周恒愣了一下,小心翼翼问道。
“传信给贤王,传朕旨意,命他立即启程前往扬州总领盐政。”
周恒没想到,水渊竟然打算叫贤王殿下总领盐政,要知道在几年前,这些王爷们谁插手盐政,都会被剁了爪子的。
不过现在嘛……
想想贤王府如今的情况,便是周恒这个无根的人,也不得不感叹一声,他这辈子能和个王爷同病相怜,也算是值了。
“私下里将这封信交给贤王殿下。”
水渊递了封信给周恒,上面以蜡封口,俨然是封密信。
周恒伸手接过信,步履急急的出去了。
水渊这才收拾行装,准备出发。
与此同时,远在西北的范婉正在教育寿儿:“待回了京城,若有哪里不适应,大可去城西的范家庄子上去寻李有德与王坤,亦或者去寻找宏源票号的贾芸,还有宏武镖局的花婶子,有些事,你吩咐了他们,他们自然会为你斑的漂漂亮亮,尤其是宏武镖局,那是娘的人,忠心耿耿。”
寿儿憋着嘴,眼圈都红了,却不敢哭:“娘,你不和我回京城么?”
“娘不能走。”
范婉叹了口气,抬手摸摸寿儿的脑袋:“娘若是走了,西北这块儿就没人守着了,你好好长大,好好跟着你父皇给你找的夫子学习,待有朝一日,你能像你父皇这般优秀,在派人来接娘,娘一定随你回京城去。”
寿儿一听这话,立即点头:“娘,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学习,争取比父皇还要厉害,早晚有一日,我会风风光光的将您接到京城去,从此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范婉一把抱住寿儿:“好孩子,娘相信你。”
寿儿抱着范婉使劲儿的搓着脸撒娇。
站在门口的苏宝珠则是叹了口气,瞥了眼身边的秦恍:“你确定京城真的会来接寿儿?”
秦恍点点头:“最多半个月,人马便到西北胡杨城。”
“那你呢,回宫么?”
听到这问题,秦恍不由怔了怔,随即摇摇头:“不了,老奴这辈子就伺候夫人了,至于宫里,我已经早就准备好了人选,只等着小殿下一回宫,便会到小殿下身边伺候,从此后保护小殿下周全。”
秦恍抿嘴,手指紧紧的攥着。
想到宫中局势,他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也不知康王殿下当初有没有算计到这一步,若是没有,那便是阴差阳错,若是算计到了……秦恍只能感叹,自家主子死的,真是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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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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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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