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牌场的强制任务完成不了....会发生什么?”

  宜图看向江寒屿,微蹙眉头。

  男人俊美的脸庞被黑夜所笼罩,看的不太真切。

  “那就再玩一遍。”

  听到这和预想中差不多的答案,宜图内心着实有些复杂。

  这人还是和之前一样,在旁人眼里这是一场生死游戏,而在他的眼里,这仅仅是一场游戏。

  一场他说可以重玩,就能重玩的游戏。

  宋景琛看了看两人之间古怪的气氛,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又归于沉默。

  他可不想重新玩一遍啊,那真的是太痛苦了。

  回到院子后,宋景琛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宜图和江寒屿两人也简单的洗漱一番,趁着天还没亮,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上床之后,宜图尽量靠着墙,不碰到江寒屿。

  他的身体非常的冷,像个天然的冰窖一样,男人是知道这一点的。

  然而江寒屿上床之后,两人的肩膀还是抵在了一起。

  熟悉的热度一点点蔓延,宜图缩了缩脑袋,感觉还不错。

  “明天的婚礼,你打算参加是么。”男人低沉的声音平静的传来。

  宜图睁开眼,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话。

  “婚礼少两个人,只能玩家补上。”

  “所以你要当其中之一?”江寒屿轻笑一声,意味不明。

  “你真是我见过最天真可爱的人了。”

  听到这句话的宜图转过身来,两人的视线对上。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江寒屿的右手搭在了宜图的头上,茶色的眼眸看不出来太多的情绪。

  “你做的任何决定,和我有什么关系。”

  宜图一愣,忽的笑了。

  “是啊,既然我做的任何决定与你无关,你又何必多问。”

  这下轮到男人语噎了。

  他并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事实上江寒屿从来不会对谁说教,冷眼旁观是他的处事办法,亦是一种态度。

  更何况他在游戏中见识过各色的玩家,像宜图这类的新人也不是没有,可他从未有过停留。

  但这一次,他却多嘴一问后,又故作心硬,到显得欲盖弥彰了。

  “在游戏里,你不可能一直当个好人。”江寒屿看着宜图的眼睛,轻声道。

  “你懂我的意思?”

  宜图点点头,他自然知道男人说的话是何含义。

  不是任何时候救人就是第一选择,他不是不明白保己才是最重要的,只是宜图还残存着最基本的道德理念。

  “你比我小吧?”宜图突然开口问道。

  江寒屿微微挑眉,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怎么?”

  宜图记得江寒屿是比自己小的,他二十六,而江寒屿只有二十四。

  “小江,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小、江?”男人微微勾起薄唇,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寒屿。”宜图换了一个称呼。

  而当他用清冷的声音轻唤江寒屿的名字时,男人心里微微一颤,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这座牌场里,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

  “只有你了。”

  看着宜图那双好似寒星的眼眸,他真的有这么好哄骗?

  “说人话。”

  听到江寒屿这么一说,宜图轻笑道:

  “拜托你一件事。”

  --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屋外便频繁的响起家仆的脚步声,前前后后都在忙着张罗婚礼。

  宜图睡的不沉,听到动静后就醒了。

  江寒屿比他醒的更早,两人起身之后打开房门,整个杜家染上了红色,尽管只是沉重的红色。

  囍字贴满了窗户,长长的地毯一路铺到了王夫人的院子。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杜堇玉的尸体被人送了过去,就在里面换衣上妆。

  宜图正打算过去看看,海灵和惠音两人却正好从外面回来了,看样子是刚从王夫人的院子出来。

  “如何?”

  海灵摇摇头,“杜堇玉的尸体已经臭了,等不了多久。”hτTΡδ://WωW.sndswx.com/

  “杜家在寻找可以给新郎抱牌的人。”

  听到他的回答,宜图倒并不觉得意外。

  “杜家上上下下这么多口人,没一个愿意的么?”

  海灵微微眯起眼睛,“不,不是这个问题。”

  宜图皱眉,随后立即明白过来其中的问题所在。

  倒并不是找不到抱牌的人,即使杜堇玉的亲戚贪生怕死,但金钱却可以买到心动的家仆来抱牌。

  但那又如何呢,抱牌算是完成了,但并不代表他们的强制任务完成了。

  强制任务那一栏里到现在都没有变动一下,还是原来的(2/4)状态。

  “你说....”海灵微微一笑,“谁去当替死鬼最合适呢?”

  宜图也笑,“其实你有没有考虑过一起等死也是个办法?”

  谁都不愿意去抱牌,等这场婚礼结束,他们就可以立即给各自做棺了。

  海灵嘴角抽了抽,“你真幽默。”

  宜图欣然接受了他的赞美,懒得再和他废话,转身去找江寒屿去了。

  男人已经去了董家那边,董宅也是一片喜庆,只不过与杜家不同的是,偌大的院子却看不见人影,冷清的有些过了头。

  “这两场婚礼不同堂么?”宋景琛看着杜家和董家各自都布置了礼堂,奇怪的问道。

  宜图点点头,“杜老爷不准她们同堂,恐怕是从王夫人那里知道了些什么。”

  “但....”

  “但我问了杜老爷她们拜完堂之后的送葬地方,还是在一处的。”

  宋景琛叹了一口气,“这也算一种圆满了,尽管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还是要顾及家里的面子啊。”

  宜图听后没说什么,而宋景琛也没察觉到为何宜图问了杜老爷她们送葬的地方在哪。

  他们在董家和杜家之间来回打转,谁也不想去当抱牌的新郎,都在耐着性子等。

  看过董皓月涂满□□故作颜开的红妆,宜图便只身回了杜家,也去看看杜堇玉成亲的模样。

  然而还没走到王夫人的院子,前院不知是哪一房的闺女也穿着一身的红,正站在门前啜泣。

  她的母亲赶忙从屋里追了出来,脸色不好看的喊道:

  “莺儿你到底发什么疯呀?快点进屋把你这一身红色给我换下来!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我知道我知道!”那名女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今天是邵哥和杜堇玉那死瞎子的大婚之日!”

  “可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她都死了还要拉着邵哥不放?”

  莺儿越说脸上的恨意越浓,“要不是她,邵哥根本不会死!”

  “他明明已经答应娶我了.....他说可以娶我回家的!更何况我已经有.....”

  妇人脸色顿时一变,莺儿的话还没说完便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嘴巴,无论她怎么挣扎,强行将其拖进了屋里。

  宜图静静的站在拐角处听了一会儿,已经明白过来那女子尚未说完的话。

  莺儿有了邵风的孩子。

  原来邵风在纠缠杜堇玉的同时,也在和其他女人纠缠不断。

  甚至先一步和那女人发生了关系,并且许诺要带她回家。

  而邵风是个人渣的事实,宜图早就知道了,他只是惊讶于莺儿对杜堇玉的称呼。

  她说杜堇玉是个死瞎子....

  如果杜堇玉生前是个瞎子的话,那么死后她还能看得见么?

  如果看不见的话,是不是将他认成了董皓月?

  宜图脸上浮现了一抹古怪,他和董皓月并不像啊。

  除非杜堇玉是靠声音、气味、或者是脚步声来辨别一个人,那么他可能只是恰巧和董皓月身上的某一样重合了,这才导致杜堇玉三番四次的纠缠。

  他这般想着,心里却并不确定。

  搞不好和身份牌的花色也有关。

  他一直记得村祭牌场里,赵海川曾说过,红心牌场里如果有身份牌是红心的玩家,那么会容易通关很多。

  会是这个原因么?

  宜图正在想着这事,突然眼前的游戏面板弹出一则提示。

  【警告:本次牌场强制任务红囍婚礼待加入人选尚未确定!请玩家尽快确认加入,否则强制任务无法完成,视为通关失败!】

  待加入人选?人选已经确定了么。宜图眉头紧锁。

  他没时间再去王夫人的院子,现在要快一点和其他人汇合,到底是谁被选中为替代新郎官参加婚礼的人选。

  等到宜图回到院子,其他人都已经回来了。

  他们站在院子里,一看见宜图回来,便一起投去了目光。

  除了宋景琛和江寒屿不在,其他人的脸上没有看到丝毫的慌乱。

  宜图心下当即有了猜测。

  海灵笑眯眯的先一步开口道:

  “怎么才回来,快回房间看看吧,说不定会有惊喜呢。”

  宜图瞥了他一眼,转身回了房。

  进了屋子便看见江寒屿背着他,正在摆弄什么东西。

  听见动静后,男人开口道:

  “来试试。”

  他转过身,手里拿着的正是一套做工精美的新郎服。

  宜图看见的那一刻,脸上没有一丝惊讶。

  他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走上前去问道:

  “谁送来的?尺寸合适么?”

  “还能有谁?”江寒屿似笑非笑道:“自然是你那鬼新娘送来的。”

  他拉过宜图的胳膊,将人拽了过来,一只手就能环过来那人纤细的腰身。

  “啊,尺寸正合适呢。”

  江寒屿没松手搂着他宜图腰身的手,而另一只手却绕到前面解开了他上衣的扣子。

  “要不是你夜夜和我睡在一起,我都怀疑你背着我做了什么。”

  “不然那鬼东西是怎么知道你的尺寸的?”

  宜图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了这人一时兴起的捉弄。

  将男人的手拍掉,呵呵一笑: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本事,没少抱过搂过女人的腰吧。”

  江寒屿微微挑眉,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那真是宝贝你冤枉我了。”

  “我只搂过你一个,当然记得很清楚。”

  宜图一噎,实在是受不了这人故意的戏弄。

  “行了行了,你出去,我换衣服了。”

  江寒屿这才收敛了笑意,他并没有立马出去,反而问道:

  “你一个人能行么?”

  “我可以的。”宜图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还有一个替代新郎官的玩家是谁?”

  江寒屿:“是小宋。”

  “他的玩家排名是最后一名,系统选中了他。”

  宜图忍不住皱眉,“那......”

  江寒屿知道他要问什么,不得不摇摇头道:

  “你不用管他,你现在只要保住自己就行。”

  宜图点点头,宋景琛身上的道具和技能牌并不少,毕竟也是跟着花伞混过一段时间的人。

  等到江寒屿出去之后,宜图看着那一套做工漂亮的婚服,心情略微复杂。

  谁能想到他第一次穿婚服,居然是在一场游戏里。

  当房门再次打开后,江寒屿转头看去,神情微愣。

  “很合身。”男人沉声道。

  红色衬着那人白皙的皮肤越发的亮眼,而眉宇间一点冷清平添几分别样的气质。

  更何况宜图个子又高挑,贴身的婚服恰恰好勾勒出他劲瘦的腰身,美如冠玉。

  这时,所有人的游戏面板上弹出一则提示。

  【本次牌场强制任务红囍婚礼参与人数已刷新,请玩家努力完成任务!】

  【本次强制任务状态(4/4),剧情推进度为73%,尚未达到门牌刷新条件,请玩家再接再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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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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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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