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天的功夫,崔六郎面色就好看了许多。
崔植日日上山,日日都能发现崔六郎有所好转,原本对范婉的医术还心存疑虑,如今却已经极为信任了,尤其他日日上山,那面与那群治疗寒食散后遗症的名士们碰上,那些名士对范婉推崇备至,更叫崔植在心底将范婉的重要性往上提了几分。
另一边,崔蓝玉得知自己的外甥竟有如今这般造化,也是心中惊疑不定。
嫡妹再次有身孕的事他是知晓的。
原本只以为是外甥在这边寻到名医,为嫡妹配的丸药调养身子,叫她时隔多年,再次开怀,如今看来,哪里是什么名医,恐怕是外甥亲手配置的丸药。
可外甥这是为什么呢?
小崔氏已过而立之年,难不成他不知晓,小崔氏这年岁产子是一件多危险的事么?
谢必琮并不是个专情的,一旦小崔氏出了意外,谢必琮必定再娶继室,届时老夫少妻,再生嫡子,难不成他就不怕异母弟弟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么?
谢必琮这一脉在谢家并不受重视。
可纵然如此,他也是世家子,他钦定的继承人,总会得到更多的资源。
崔蓝玉怎样都想不通这外甥是怎么想的。
说起谢必琮,崔蓝玉不是不恼怒,毕竟当年他的婚事,就是大崔氏回娘家哭来的。
当初若不是姑母大崔氏回娘家哭诉,父亲当时也不会松口将妹妹嫁给谢必琮,妹妹一进门就连生两胎,且两胎得男,在谢家站稳脚跟,他虽对谢必琮不满,对两个外甥却很是喜爱。
谁曾想,在妹妹怀三胎的时候,谢必琮的外室对两个外甥下了毒手,如今只剩子清这一根独苗。
大小崔氏对外甥的态度他看在眼里,说亲近,却总过于严厉,可说不亲近,又总是格外小心翼翼,他能理解嫡妹生育三子只活了这一个,小心些也属正常,可平常他也曾劝过嫡妹,叫她莫要太过于拘束外甥,可嫡妹却宛如魔怔了一般,竟拘着外甥不允许他出门交际。
世家子弟不出门交际又如何能行?
不勤等着这一脉彻底泯灭于众人?
于是他私下里做了局,叫谢必琮拿到了名士推荐书,推荐外甥到这万松书院来读书。
本来崔蓝玉设想的很好,若当真靠不上谢家,日后他这做舅舅的仔细帮衬着,好歹叫外甥能立起来,如今再看,外甥确实立起来了,可立起来的方式却有些奇怪。
崔蓝玉此时只想尽快完成崔植的任务,然后赶紧上山,去问问这外甥是怎么想的。
只可惜,一直到崔植离开,他都没有这机会。
崔植在确定崔六郎的病情有所好转后,就留下了所有部曲,又在镇子上买了一处宅院,便带着崔三郎和崔四郎赶回了京师。
自从崔三娘状似疯癫,崔六郎危在旦夕后,皇帝虽然面上看似大度转移目标,求娶卢氏女,实则却在无形间打压崔氏一族在朝中的能量。
其中尤以最为出色的崔二老爷崔柏最盛,短短一年的功夫,崔二老爷已经在朝堂之上被训斥多回了。
奈何他本人实在是能力出众,在加上崔家这个后盾也着实厉害,这才叫皇帝不敢过分,如今瞧着好似崔氏依旧如日中天,但都知道,一旦崔氏失了圣心,除非他能另外扶持个主公夺了这天下,否则落败是早晚的事。
安置好了儿子,崔植就要全心全意的重夺圣心了。
另一边的崔六郎如今并不知家中情况,正安心跟着范婉后头治疗。
从起初上山还得部曲背上山,到如今能够在书童的掺扶下在屋子里来回走上两圈,一共也就半个月的功夫。
什么刮骨疗毒。
什么开膛破肚,都是没有的事。
崔六郎自己都没想到,自己治病的过程居然这么的舒适。
只每日早晚喝药便行了,除此之外,还有每天要与三妹妹一起诵经读书。
原来在清河的时候,因前院后宅并不在一处,他与三妹妹的关系很是陌生,如今方才得知,三妹妹竟是这般有慧根的一个人。
不仅读书记性极好,理解也是不差。
往往他还没头绪的时候,三妹妹已经能够对答如流了。
而且三妹妹的字也是极好,极为秀美,他是看过谢子清的药方的,看的出来,她临摹的是谢子清的字帖,虽未得其神,但形已经像了十之八九。
一想到他曾经对这位惊才绝艳的三妹下过毒手,崔六郎就觉得心似油煎。
只有在每日清晨的诵经中能得到几份心灵的解脱。
于是病还没好。
经书已经背了一大堆,甚至还请了仲景神像,在佛家禅院里拜起了道家神位。
山顶的院子也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建造好了,苏宝珠第一时间搬家去了山顶,与她一起去的,还有她的丫鬟融云,之前被范婉喊来伺候苏宝珠的翠云则重新回了镇子上。
经过部曲的巧手改造,山顶小屋已经大变模样。
原本小小的一栋木屋,不仅变成了一座华丽的宅子,甚至连院子里都布置妥当了,有假山有湖水的,还有一条自瀑布上游引过来的小溪流,穿堂而过,日后可以做曲水流觞之用。
部曲们走后,范婉又上山亲自布置了一番干冰传导管,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需要装一波逼,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就连苏宝珠,都早早的在系统里存放了不少半成品,只等着需要就合成使用。
至此。
一切步上正轨。
范婉只等着小崔氏生产,崔六郎痊愈,到时候崔植便是不情愿,也得为他引荐。
毕竟崔六郎病重并不是什么密事,一旦他痊愈了,恐怕所有人都希望寻找到那位能将他治疗好的名医,若崔植是个聪明人,该知道与其被旁人发觉,倒不如自己拿来巩固权势。
丁程雍眼看着范婉忙忙碌碌了半个月,本以为她不务正业,学□□要落下来点。
他已经想好了,一旦大考结束,定要与他谈谈。
谁曾想,三日大考一过,范婉再次夺得魁首,丁程雍直接有点自闭,倒是丁夫人嗤笑一声:“庸人自扰之,你啊,别总想着与谢公子过不去,有这功夫,倒不如想想山伯的事,他如今回家都快半个月了,还没有消息,也不知道他母亲如今怎么样了。”
“山伯是个孝顺的,接到信就赶回去了。”
丁程雍叹了口气:“他临走之前,还到子清那边求了两副药,虽不知是否对症,但我听子清的意思,只要能吞咽汤药,就能维持寿数,届时若能带过来治疗,说不定就能有痊愈的可能,怕只怕……”
怕只怕梁家贫困,梁母舍不得一路花销,稍有好转便叫梁山伯回来,到时候当真是神仙也难救了。
在这件事上,丁夫人也是没什么好办法。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终究无奈的叹了口气。
另一边的梁山伯确实遭遇这样的景象,梁母固执,不肯随同梁山伯去书院治病,在梁母的认知里,治病那是要倾家荡产的事,她的儿子还未娶妻生子,又怎能将家里掏空了,只为给她这老不死的续命呢?
可也正如丁程雍所言,梁山伯是个孝子。
最终,梁母还是拗不过儿子,跟着他往凤凰山来了。
母子二人租不起马车,便租了牛车慢悠悠的往凤凰山来,临出发前,梁山伯给丁程雍来了封信,然后便在牛车上苦读,梁母看了愈发觉得心酸。
一会儿嫌弃自己命硬,一连克死两任丈夫,一会儿又恨丈夫早死,若他还在,她的山伯又怎会如此艰难。
就这样一路走,梁母的情绪愈发糟糕。
梁山伯无法,便拿出临走前谢兄赠予的道家经书,每日抽一刻钟念给母亲听。
梁母听后,便跟梁山伯打听这位谢公子。
待得知范婉在书院传教之后,赶紧的让梁山伯画了一副仲景图,竟也开始拜了起来。
梁山伯:“……”
谢兄牛啊!
这么远了还能发展信众。
不过就梁母所言,自从信了药圣后,她腰不疼了,腿不酸了,甚至连胸口的憋闷都减轻了,此时她对去往万松书院已经十分期待了,用苏宝珠的话说,是带着一股朝圣的使命感。
与此同时,祝英台远在上虞的老家,祝老爷乐呵呵的拿着一枚玉佩回家,一进门就将玉佩塞进了祝夫人的手中:“夫人,为夫给英台看了户顶好的人家。”
“哦?是哪户人家?”祝夫人回头,满眼惊喜的看着自家老爷。
“说出来你都不相信,是宣兴府的马太守独子马文才,如今正在万松书院读书,与咱们英台还是同窗呢。”祝老爷是真的兴奋,他虽然是一方豪富,但家中无人当官,没有实权,虽有八个儿子,但考评都算不得上等,就算当官也得从县令熬起,一旦和马太守做了亲家,日后马太守就是他们祝家的靠山了。
说起来:“还得多谢夫人,为我生养八个麒麟儿,那马家人丁不旺,正是看中我家九妹上有八位兄长,这才特来求娶。”
祝夫人听到这话,顿时愣了一下。
蹙了蹙眉:“那咱们家英台日后成了婚,岂不一直被人盯着了?”
再说了:“再说了,谁说我能生,咱们家英台就能生的?你们男人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生育就是过那鬼门关,我是运气好,才能平安生产,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
“你这说的什么傻话。”
祝老爷顿时不高兴的捋捋胡须:“英台是我的女儿,我怎会不心疼?我能纵着她读书,便是偏爱了,马太守乃一方郡守,官高位尊,人家看中英台,是咱们家英台的福分,哪里是我说不行就不行的,再说了,这也不仅是为了英台,也是为了她的兄长们,夫人呐,你也得看看你那些可怜的儿子,空有一身本事,满腔报复,却因无人撑腰而无法举孝廉,考评更是中等,如今好容易有了翻身的机会,你当真舍得?”
提起那八个人中龙凤的儿子,祝夫人也不说话了。
过了好半晌,才不舍的开口:“只是苦了英台了。”
“你快写信叫英台回来,我再去寻个名医,回来给英台调养身子,到时候成婚后生几个儿子,日后也就不愁了。”祝老爷拍拍祝夫人肩膀,小声安慰道。
祝夫人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书院里的祝英台还不知晓家里给自己定了亲。
如今她对梁山伯这个耿直男孩起了情愫,可又无处可以诉说,整日郁郁寡欢,好在遇到热心的路秉章,带他出去郊游散心,当然,一同前往的还有他的未婚妻如意。
一行人去了凤凰山不远处的小河边野炊。
却不想,路秉章半路上见到一队山匪劫掠商队,立即脸色一变,将如意交给好兄弟祝英台后,便骑快马回镇,打算寻到那些侍卫来解决这群山匪。
可就是这么巧,他刚走,路的尽头就来了另一个商队。
那商队随扈众多,三两下解决了山匪。
祝英台还未来得及松了口气,就听见商队里传来惊呼声,紧接着,她只看见那群随扈朝着他们迅速跑来,然后就眼前一黑人事不知了。
等她再醒来时,才发现路秉章红着双眼捏着她的肩膀,大声问道:“如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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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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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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