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脑像是闪过了一道雪亮的白光,然后一切都在那种名为恐惧的情绪下变得模糊而恍惚。他不记得自己到底有没有尖叫,也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等他的意识稍微恢复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在颤动倾斜的飞船走廊里漫无目地狂奔了。
飞船里很昏暗,照明灯光的线路早已被截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地,代表着紧急事态的暗红色微光,这让整条走廊看上去就像是什么怪物体内的曲折肠道,随时打算将苏林彻底吞噬。
苏林茫然地在跑着,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逃到哪里去,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待在学长的舱室里——他不能待在那些黄色眼球的目光之下。
“滋滋——”
“咔嚓……咔嚓……”
……
刺耳的金属撕裂声不断在苏林周围响起,同时想起的还有湿润而庞大之物蠕动时发出的濡湿摩擦声。
同时他还听到了金属骨架在巨大压力下发出的摩擦声,以及大大小小不断响起的爆炸声。
如果安委会的飞船是一只活物的话,那么此刻发生在它体内的一切,那些颤抖和撕裂,以及那些声音,都在说明它那无可避免的死亡。
苏林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疯了。
让他的逃命之路变得那么艰难的可并不仅仅只有那些难以穿行的走廊,还有一些以他的认知难以理解的东西:那是一条又一条粗壮的,类似于触手的东西。
那些玩意表面遍布显眼的条状花纹,明明看上去很柔软,可它们却可以像是撕破被水浸湿的硬纸片一样,轻而易举地穿破安委会飞船的舱壁。
有好几次,苏林甚至觉得它们干脆就是擦着自己的脚尖和后背直接穿过那些坚硬无比的飞船甲板的。
到处都是被触手身上的毒液所融化而飞溅开来的液态金属残渣,除此之外,就是大量被悬挂在半空中的虫族尸体,那些安委会的成员全部都被某种类似于蜘蛛丝的半透明细线挂在半空之中,每一只血翅成员看上去都颜色暗淡,身体浮肿。已经半融化的内脏汁液顺着他们的口鼻以及虫形背甲和腹节之间的缝隙,滴滴答答渗出来落在地上。
那些触手盘旋在尸体周围,显得有些迟疑,不知道想要对它们做些什么。
如果是在之前,光是看一眼这场面,苏林大概都被恶心到不行。
可是此刻的他却根本没有余裕感觉到恐惧,他的视野已经变得一片模糊。
每一次经过飞船的舷窗,苏林都可以感受到那种视线——来自于飞船之外,那些攀附在飞船表面的巨大不明生物的视线。
那些黄眼睛正饶有兴趣地盯着船舱内疯狂逃窜的苏林。
而苏林觉得自己快要吐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的金属配饰。内嵌在配饰正中间的微型光脑闪烁着蔚蓝的光芒。
巴掌大小的悬浮屏上显示的正是直接通往逃生飞船的路线图,只不过此刻在那张本应该清晰明了的路线图上,现在绝大部分都已经被红色覆盖了。那些红色意味着那些通道已经被毁坏,无法通行。现在留给苏林的,只剩下一条弯弯绕,复杂曲折的小路。
苏林在那条路附近看到了一枚不断闪烁警告标示,旁边是一行小字。
大概是因为考虑到了苏林的使用,光脑上标示终于用了苏林可以看懂的人类通用文。
【原始形虫卵存放场】
【高度危险】
【不可靠近】
然而,此时苏林却别无选择,如果他想要逃命就必然要通过那间所谓的原始形态虫卵存放场,而他压根就不敢去想,能够让学长这样的高级监察官都在光脑中特别标明”极度危险”的地方究竟放了什么。
他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些。
因为,苏林又一次听到了那种奇怪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巨大,潮湿的东西在蠕动,在咀嚼。
而且他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那玩意正在逐渐朝着他而来……
*
而此时此刻,在飞船的另一端。
原本戒备森严,井然有序的舰桥早已一片狼藉,四处都是七零八落的虫族尸体。hτTΡδ://WωW.sndswx.com/
血翅的鲜血将整座舰桥染成了斑驳的猩红。
在这片血海之中,只有一个人还站着。
“艾瑞尔殿下,你今天可不专心呢。”
银发的虫族轻咳了一声,咽下了喉咙中的鲜血,金属双翅深深刺入地面,勉强撑住他的身体。
大量的血液沿着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不断流出体外,将他原本是银灰色的双翅染成了鲜红。
在这一刻,他终于重新得到了一对猩红的血翅。
然而,梅迪瑟斯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随着鲜血的流失而逐渐消失,他快要死了,他很清楚这一点。但他也知道,他需要再撑一会儿。
撑到苏林能够驾驶着飞行器逃出足够远的距离……然后,他才可以彻底投入死亡的怀抱。
想到自己临走前的那个决定,梅迪瑟斯略微有些涣散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庆幸。
他曾经是如此憎恨过那名小骗子的冷血无情,可此时他反而庆幸起来:按照苏林的性格,大概他前脚刚走,后脚就已经一溜烟抓着密匙找到飞行器迅速逃走了吧。
真好。
梅迪瑟斯想道。
那样的话,至少苏林不会落入面前这个疯子的手中。
想到这里,即将死去的银发虫族面色反而变得淡然。
而跟梅迪瑟斯比起来,来自于入侵者艾瑞尔的投影——那名看上去纤弱且格外楚楚可怜的白衣少女,反而显得格外痛苦和扭曲。
“你让我生气了,梅迪瑟斯,我今天本来是不打算吃你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艾瑞尔发现今天的自己很难专心。
明明跟在过去已经能够非常熟练地分离自己的投影和真实身体,甚至按照某人的要求做到多点意识协同分离,可今天的王虫预备却觉得自己的一部□□体变得非常不受控制。他本来应该把所有的意识重点都放在舰桥这边的,毕竟他今天需要消灭的对象是梅迪瑟斯·血翅。这只即便没有翅膀却依然可以一步一步登上高级监察官位置的虫族,从来都是麻烦的代名词。
可此刻,艾瑞尔却发现自己大部分的身体和意识,都在不受控制地追逐船舱内部的名为苏林的孱弱小虫子。
这让他的投影行动力和判断力下降了足足零点几个百分点。
——梅迪瑟斯·血翅因此而一直活到了现在。
甚至,这只讨厌的虫子还在艾瑞尔的投影上留下了好几道伤口。
这简直让艾瑞尔心如刀割:天知道他花了多大力气研究人类喜好才面前捏出了现在这具让他满意的投影。
这可是他特意为了自己可爱的小树林而制作的投影躯体!
艾瑞尔抚摸着自己脸颊上深可见骨,甚至导致他连牙床和舌头都掉出来的巨大伤口,气得眼眶都红了。
“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艾瑞尔闭上眼睛,在睁开时,少女的身躯逐渐开始涣散。
一道巨大的影子从那具身体中慢慢挤了出来。
*
“唔……好痛……”
伴随着又一次低呼,苏林再一次摔倒了。
虫族飞船的内部原本就比人类的复杂许多,更不要说那团恶心巨大生物的袭击下,飞船内部已经严重变形。
苏林的逃生路途愈发艰难,有好几次他甚至不得已只能从已经倾斜到快六十度的走道直接滚落下去,他怀疑正是因为这样,他错过了几个路口。
因为当他好不容易甩开了那些触手的追击后,本应该站在飞行器逃生舱门口前的他,如今却站在一堵一看就不太对劲的高大金属门前。
巨大的金属门是六角形状的,上面雕刻有大量繁复古怪的虫族文字,六角大门周围的墙壁就像是蜂巢一般,呈现出蜂窝状,跟无机质的金属门比起来,门框周围无数凹陷密布的六角凹槽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有规律的轻柔起伏着。
当苏林来到门前时,那一片“蜂窝”状的墙壁看上去就像是变了颜色一般,但实际上那只是无数细长柔软的生物在感受到活体靠近一起涌出巢穴时导致的错觉。
墙壁变成了一种诡异的鲜红色。
从六角巢穴深处探出头来的那些玩意看上去有点像是海葵,肢端光滑圆润,看不出太大危险。
……但苏林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不舒服。
就像是他可以感受到飞船窗外那些黄色眼珠的注视,当他站在这扇门前时候,他也有一种感觉。
自己仿佛正在被什么东西凝视着。
苏林喘着粗气,他精疲力竭地又低头又看了一眼掌心。微型光脑的悬浮屏如今已经变成了刺目的红色,满屏都是警告。
很好,他现在就站在光脑一直提醒极度危险的,那座所谓的”原始形虫卵存放场”的面前。
苏林深吸了一口气,立刻就打算离开这里,然而,他才刚刚抬脚,标示上可以通往飞行器的那条通道的尽头,传来了他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滋滋……”
淡淡的血腥味从黑暗深处慢慢涌来。
即便只有一道模糊的影子,可苏林还是无比鲜明地察觉到了对方此时的狂怒与愤恨。
苏林一步一步退回了金属门的前方。
他的脸渐渐变得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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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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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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