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身体孱弱,可为了幼弟能够长成,也是苦苦支撑。
范婉倒是睡了一个好觉,大半夜醒来的时候,还不忘给父子俩喂凝元丹,范婉喂了凝元丹还不忘拍拍梁王的脸:“醒来可别忘恩负义,做卸磨杀驴的事来。”
“毕竟要一个死人活了艰难,要一个活人死了却很简单。”
没错,范婉就是在威胁昏迷中的梁王。
她才不会跟梁王搞什么礼贤下士的戏码,她宁可叫梁王对她忌惮,叫梁王知道,什么叫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什么叫做,他的命,掌握在她的手中。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
床上的梁王突然睁开双眼,霎时间,就好似尸体一般的躯壳活了过来。
“你是谢子清?”梁王睁开眼,第一时间就准确的找到了范婉的身影,开口第一句话就点名了范婉的身份。
范婉却是丝毫不蹙:“梁王殿下,初次见面,久仰了。”
久仰?
梁王有些意外,难不成这人听过他的名声。
可随即一想,不由冷笑:“你不诚实。”
虽然声音啥呀,说话费劲,却是一字一顿,很是坚定。
范婉笑笑,不以为意,继续从袖子中掏出玉瓶,从里面倒出两枚丸药来:“我诚实不诚实,与梁王殿下来说,并不需要在意,反倒是梁王殿下你……”范婉拿着药丸子放在手心:“昨日下午我就将瘟疫的药方子开了下去,可如今一天一夜过去了,莫说人来问一声,就连那药材也是不见踪影,一时半会儿,我也不知道你们梁王府是个什么章程。”
范婉似笑非笑:“为了不背上救治不力的名声,我也只能用了点非常手段,想必梁王殿下,也不介意吧。”
“呵。”
梁王冷笑一声:“他巴不得我死了。”
“死是暂且死不了了。”
范婉将药丸塞进梁王嘴里:“但恐怕也恢复不了以前了。”
“能活就好。”艰难的将嘴里的药丸子咽了下去:“水……”
“梁王恕罪了,这壶空了。”
范婉抓着壶当着梁王的面倒过来,只见那壶空空,竟然连一滴水都没有。
“孽障!”
梁王再也忍不住的用手拍拍床沿,低声咒骂,又吃了一枚药,明显的说话都多了几分气力。
范婉又拿了颗丸子,走到另一边的小榻,掰开孩子的嘴,硬塞了进去。
梁王仿佛到了这会儿才发现了这个儿子。
顿时急忙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嘴里还在大喘着气:“他,他,他怎样了?”
“不怎么样。”
范婉回到梁王身边,伸出手指轻轻一推,梁王就倒了下去:“死不了,但也活不了。”
“什么意思?”
“有的时候,死了比活着还要好,有的人怕身体健康,脑子坏了,有的人呢,怕身体坏了,脑子健康,大王,如果是你的话,你怕什么?”
他怕什么。
他都怕啊!
身体健康,脑子坏了,那与牲畜有何分别,可再说,身体坏了,脑子健康,那躺在床上终身要人伺候,不得自由……那种滋味儿只想想,都叫人心里头瘆得慌。
可范婉的话他也明白了。
这孩子是废了。
无论是前一种,还是后一种,都是一件痛苦的事。
梁王闭了闭眼:“还有恢复的可能么?”
范婉摇头:“没有了。”
那药霸道,是一种神经永久损坏的药,不仅损坏大脑,还损坏肌腱,除非范婉下了死力气,每天系统里的糕点伺候,吃个十年八年的,有可能恢复,否则的话,这孩子终究是废了。
范婉也不知道,这梁王世子从从那里找来的药。
听到这残酷的三个字,梁王的呼吸都乱了节奏。
“这孩子与梁王世子不是同胞弟兄么?”
范婉歪着脑袋问梁王。
梁王没说话,默认了。
“让我来猜猜,这孩子的母亲不出意外,该是你一个宠爱的侧妃,世子的身体不好,坐着轮椅,面色惨白,一看就是一副短命鬼的模样,可见,世子之位也不过是安慰罢了,这孩子看起来十一二岁,又养的白白胖胖,这些年该是在王府中是比较受宠的,按理说,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世子便是不喜,也不曾动手,那么,是什么导致他突然对你们痛下杀手呢?”
梁王咬着后槽牙,整个人已经气得发抖了起来。
“七八个月前,宗令那边接到梁地来信,说梁王妃为大王你添了一个嫡幼子。”
“心爱的侧妃,健康的庶子,啧啧啧。”
“大王啊大王,你也不能怪世子啊,人家也是为了自保啊,亲母没了,留下一个年幼的弟弟,他身体又差,要是侧妃受宠,又把持内宅……是我,我也会下手的啊。”
梁王的身子猛然一僵,随即咬牙切齿:“他为嫡,侧为庶,怎能一样?”
“可嫡出的被庶出的逼得都不能活了,都是人生爹妈养,非要分出个三六九等,真认了,那就是傻瓜。”
是啊……
梁王骤然想起,自己也是个庶子啊。
他能为了皇位汲汲营营,自己的儿子、女人,怎么就不会为了世子之位筹谋呢?
蠢货。
范婉看着梁王一副动容模样,顿时没了兴趣。
梁王心烦意乱,最后则看着这位又闭眼打坐的国师身上去了,这屋子里连口水都没有,自己口干舌燥,这位国师想必也不安逸,可偏偏,她却一派自然,仿佛真不怕被人害了。
犹记得当初皇帝册封国师的消息传来后,他可是狠狠的嘲笑了一番皇帝,只说他当真是人还未老,就先湖涂了,前朝那国师塔,那群术士最后是个什么下场,皇帝都给忘了,若说前朝后期子嗣不旺,和国师塔那群老东西没关系,他是一点儿也不信。
皇帝当真是昏了头了,才又将国师塔给重启。
结果笑了没两日,京城的探子突然传来消息说,后宫的那些妃嫔集体怀孕了,是的,集体怀孕了,前前后后二十多个孕妇,不过两年的功夫,皇子都排到十几皇子了。
这一手直接叫梁王,不,该叫几个藩王都懵了。
皇帝即位多年无子,他们虽然嘴上不说,心底实则都做好打算,只待时机一到,便想办法叫大臣们奏请皇帝诏藩王子孙入京,到时候皇帝就是那高高在上的菩萨,京城那一片土地,又成了他们兄弟几人的战场。
先帝不是在意嫡子么。
他非要叫这嫡子没后代,日后只能从庶子的子孙中过继过去。
如今,一切算计都成云烟,而这一切的变故,皆从有了这个国师开始。
难不成,这老天爷,当真是站在皇帝那一边的?
这嫡庶之间,当真区别那么大么?
梁王叹了口气,他皇位还没争明白呢,自己的王位反倒先一步血雨腥风了,以前的长子当真清风朗月,谦谦君子,他曾无数次与幕僚感叹,但凡长子身子骨好一点,他也不必这般为难,去岁王妃有孕,生下嫡幼子后,长子就变了。
他曾经,也曾待其他王子如手足啊。
因为躺着无事,曾经看见了不曾放在心上的事,如今也涌上了心头,王妃去世时,侧妃看起来虽然悲伤,但眉宇间难掩疏阔,二王子那些日子对他也是撒娇卖乖。
说起来,嫡幼子自出生起,他好似也只看过几次,如今想来……算算月份,该是会爬了。
梁王越想越难受,眼泪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耳边还传来恶魔的声音:“你可别哭,现在没水了。”
梁王顿时哭的更厉害了。
时间过的很快,也过的很慢。
梁王世子静静的坐在轮椅上,呆呆的看着窗外的天空,看着日升日落,一直到了天色漆黑,他才回过头来:“来人。”
“婢子在。”
内侍小跑出来。
“咱们去看看国师,和父王。”
“喏。”
内侍应了一声,走上前来,推着梁王世子的轮椅往前面的梁王主院去了,主院里一片寂静,那扇从昨日下午就关上的门,如今依旧紧闭着。
“吱嘎——”一声,门开了。
范婉睁开眼睛看向梁王世子,神情不悲不喜,身上的衣裳依旧干净整洁,竟然连一丝凌乱也没有。
“国师大人,我父王如何了?”梁王世子依旧那副温温柔柔的模样,若不晓得真相,恐怕还真以为这位是关心父亲的孝子。
范婉定定的看着梁王世子的脸,就在梁王世子有些不解,想要继续开口的时候,范婉突然笑了:“不负使命。”
她站起身来,转而一把扶起梁王那瘦弱的躯壳。
“大王,该醒了。”
随着范婉一声呼唤,梁王睁开了眼睛,目光复杂的看着梁王世子。
而梁王世子,再也挂不住那张温和笑容的脸,整个人都僵住了,而跟在梁王世子身边的那些内侍,则是呼啦啦的跪到了一大片:“恭贺大王,拜见大王。”
“怎么,看见孤醒了,你很意外?”梁王到底对这个儿子还是有怨恨的。
梁王世子眼圈骤然红了,脸色愈发苍白,竟点头承认了:“是啊,很意外。”随即,转而看向范婉:“没想到,国师大人竟真有神仙本事。”
“毕竟我不喜欢替人担罪名。”范婉抿了抿嘴。
她有点搞不懂,放任梁王病逝不是挺好么?非要多此一举寻了她来,这不是增加变数么?反正他是世子,梁王是染瘟疫死的,死后世子顺利继位不是挺好么?
非要搞这一出,如今梁王醒了,他知道哭了,晚了。
梁王世子点了点头,却没说其他,而是说起另一件事:“去岁我母妃从京师得了一枚丸药,吃了那丸药后,原本孱弱的身子竟然渐渐康健起来,不过两个月,就怀了身孕,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可产后就出血不止,崩逝而亡。”说着,眼圈愈发红了:“没母妃的孩子,在这王宫之中,过的日子太苦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腿:“当年,我的腿就是叫父王的表妹,也就是如今的侧妃给坏了的,那天太冷了,我的腿陷在冰水里,冻得知觉都没了,可她也没叫我死,只叫我痛苦的活着,母妃哭的眼睛都瞎了,父王却因为与侧妃青梅竹马,而轻轻放过,后来,侧妃也有了儿子。”
“我已经受过的罪,怎么会叫安儿再受一次呢?”
梁王世子颤抖着手,踉跄着跪下:“父王,你杀了我,我死有余辜,日后,就叫安儿服侍在您膝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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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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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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