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骨从潮湿的土地里伸出惨白的手骨,以一种扭曲的姿态爬出来。无数冥府的怪物立刻冲往常春草原的竞技场去凑热闹。
颓败多时的巨大椭圆赛车道上白骨架子横行,在用白骨手捡碎石块,扔到临时编织起来的皮筐里。
无数的刻耳斯精灵张着嗜血的獠牙,发出凄厉的叫喊声,挥着红色的衣袍如同迅猛的飞行兽拼命清扫着竞技场的石椅,石路跟铜门。
它们本来跟在塔纳都斯身边帮忙搬运尸体,结果临时被调来打扫卫生,留下死神一个人在战场上忙碌收割死人的灵魂。
早已经沉寂在死亡中,不再热闹的冥府点燃了无数灯台,绘画中奔跑下来的侍从们不知劳累地将储藏室里的松油,一罐一罐往外搬。
有些需要大量燃烧木料的地方连棺材柏木板都拖来点火,这是冥府土地最常见的木材。
一个头发又卷又白,挂着块破布在身上的老头子挥舞着画笔,边给赛车道中央隔离块上的雕像上色边破口大骂。
“吝啬的哈迪斯,他什么时候放我回大地上看一眼阳光,我都给他建造了整个王宫他还不知足,现在还要我整理竞技场,简直就是一条恶狗之神。”
临时跑来充当书写员,调度现场的审判官埃阿科斯催促:“再不快点就要割去你的头发。”
头发代表一个亡灵的过往时间,也就是他的记忆跟智慧,割下的瞬间亡灵就变成脑子空白的影子。
代达罗斯控诉归控诉,正事还是知道办的,立刻加快速度,虽然嘴里还是忍不住嘀咕:“好客神不是厌恶噪音很久了吗?怎么突然又恢复奥林波斯神的喜好了。”
每次代达罗斯想骂不敢骂的时候,总会阴阳怪气叫冥王好客神,好客到客人一来别想再走。
审判官可没空听老头子唠叨,突如其来的清理任务,让他放下处理欧罗巴灵魂的事务来回奔波。
别人不知道为什么要突然进行竞技会,他们几个审判者却很清楚。
因为冥王突然开窍想起来,追女神需要讨人家欢心,所以一天都等不了就要立刻整理灰扑扑的欢乐之地,驱散悲惨的气氛。
——
泊瑟芬没有想到再次出王宫,并不是坐车或者走路,她看到哈迪斯抬手化出一支笔在走廊墙壁上直接画了一道线条简单的门。
站在壁画里正在摘橄榄枝的少年连忙跑过来,毕恭毕敬地打开了画门,露出门后深不见底的黑暗。
泊瑟芬有些麻木看着眼前这一幕,有点可怕,但是又觉得理所当然。
如果长期身处在一个类似恐怖片的世界里,谁的情绪阈值都会跟着水涨船高,哪天过得太平凡都会不适应。
哈迪斯手指略微用力扣住她的手腕,就要往墙壁那走进去。
泊瑟芬有躲避危险的本能,见到都要撞墙了,大脑没有反应回来前已经停下脚步。
哈迪斯本来就只是勉强牵着她,手上的诅咒异常沉重,她猝不及防的停下让他的手指直接脱开,他前行速度太快没有刹住,一只脚已经埋入墙壁的门内。
泊瑟芬看到这个样子,才发现原来真能穿墙而过,她刚要克服害怕的本能试着踏入墙时,却看到哈迪斯面无表情低着头。
他漂亮的额前发跟着垂下,一道阴影盖住他眼里的情绪,他在看自己的手。
似乎在生气。
泊瑟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到猜他在生气,明明他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显露出明显的攻击欲,就是给人一种低沉冷肃的压抑感。
然后他试着握了握自己的手,手臂明显出现用力过度的肌肉线条,左手上的金色镯子骤然化为金粉飞散开,露出了腕部复杂的诅咒花纹,他擦去部分花纹恢复一些力量。
力量伴随着爱意的涌现,他对她的渴望不断累积,接近她的每一步都在崩溃的边缘。
如果刚才他是生气,泊瑟芬这会敏锐意识到他的眼神过于明亮,如夜里的野兽闪着荧绿的光芒,真是熟悉的感觉。
她没有退缩的时间,哈迪斯已经伸出左手扣住她的腰,将她抱起来,轻易得像是在抱一根清瘦的纸莎草花伞,完全没有刚才费劲的样子。
泊瑟芬落入到他滚烫的怀里,再次确定他的情绪失控,从记忆里发现他正常的时候温度不会这么高。
可是她却没有发现他进一步的侵占,他只是单纯抱着她踏入墙里,壁画上的少年看到他们进来立刻将橄榄枝捧上,放到泊瑟芬的怀里。
它不会说话,只是虔诚看了她一眼,像是在恳求什么。
泊瑟芬不解地捧着一团线条橄榄枝,看着橄榄枝化为她掌心的一副画。而哈迪斯沉稳的声音也响起来,“它信仰你,向你献上的祭品。”
泊瑟芬仰头看着他的下巴,“信仰?”
哈迪斯走入门里,黑暗过后,耀眼的光芒与无数的喧闹拥挤过来,她忍不住眯起眼,耳边却传来他的低语:“我绘制的画都渴望将自己献祭给你。”
画有附带他的神力,神力带着神的强烈愿望,画里的侍从对她恭敬到尘埃里。
泊瑟芬没来得及细究这句话的意思,就发现他们站在一处用石头整齐垒砌起来的高台上,她看到无数用油跟脂膏涂抹过的火炬点燃起来,火光下,如同古代斗兽场的圆形的巨石广场出现在她眼前。
一些面目可怕的人形飞禽从中间的车道掠过,忙着去刷大理石围墙上的污泥,露出竞赛浮雕带。
道路尽头是敞开的巨大铜门,好几米高的怪物正在用亚麻布擦拭列柱的凹槽。
而在他们出现的时候,所有坐着的,负责清洗的,还有角落里的人(神?怪兽?骨头?)都纷纷站直了身体,看了过来。
这万众瞩目的场面,热闹得让泊瑟芬眼皮直跳。
哈迪斯对这种场面司空见惯,他甚至都不觉得这么多生物迎接他有什么不对,那种眼里无他的冷漠感简直就像是从出生那一刻就自带的。
高台上只有一个座位,是特设的王座。
泊瑟芬被放到上面的时候,三位拿着书记板的审判官聚拢过来,跟哈迪斯确认竞赛奖品后又跑下去,大喊比赛要开始了。
哈迪斯站在她身侧,挺拔高大的身躯像是石座边的守卫树,他似乎才发现她满脸问号,终于舍得花点口舌解释。
“竞技赛是最热闹的活动,第一项是赛车,如果你不嫌吵闹那么还可以看到摔跤射箭等活动。”
泊瑟芬沉默地用手撑着头,忍不住叹气,自从遇到这家伙她就变成了叹气小达人。
如果这是一场约会,他们绝对黄了。她是个大俗人,就爱鲜花美食游乐园来场电影更好,不爱运动会场上约会。
审判官冷静在场下对来参加运动会的各类妖魔鬼怪,宣布竞赛的奖品。
泊瑟芬听到有什么鼎,马匹,大锅……这奖品真是够接地气的。
“赛车第一名可获得脱离黑暗,重回大地恢复自己的生命。”
哈迪斯的注意力没有在赛场上,他看向竞技场上方,看到伺候的侍者出现,带来羊毛毯跟酒水食物才神色松懈几分。
他发现她喜爱人类的东西,特别是柔软的羊毛织物,还有新鲜的水果。
突然一阵柔软的酥麻,从他身上的黑布出现,是她的手指揪住他的衣服一角。
“哈迪斯,奖品会收回去吗?”她好奇的声音,带着几丝小心的试探。
哈迪斯用右手掐住蠢蠢欲动的左手,低垂下眼皮沉默了一会才回答,声音平直得嗓子都拉紧起来。
“在公平的竞赛中,谁都无权收走属于胜利者的奖品,那是荣誉。”
泊瑟芬这一刻觉得,鲜花美食算个噼,竞技场约会才是最美好的。她轻侧过身接近他说:“要不,我们也去比赛吧。”
哈迪斯终于转头看向她,毫无表情波动的脸,像是赛场中间那尊脸部来不及上色的雕像,冷酷到接近空白。
他轻声问,温和得让人毛骨悚然。
“你也想下场争夺第一的荣誉吗?”
泊瑟芬差点没被这家伙的阴阳怪气给噎到,她只得松开他的衣服,知道糊弄不过去随口说:“我只是觉得你肯定是第一名,你的马车很快。”
算了,她想要逃跑的意图太明显了,难怪哈迪斯被刺激到脸更瘫了。
“好,我们去比赛。”他说。
泊瑟芬发呆般地看着赛道上的神像好一会,才后知后觉仰头,“啊?”
然后她看到哈迪斯低着头,柔软的头发再次垂落在他眼下,他好像在开心。
到底有什么好开心的?泊瑟芬突然觉得神的心思好难猜。m.w.com,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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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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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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