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在一边看得胆颤心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紫苏冲她无声地摇摇头。

  处置了恶奴,陈相仪在跟鲁瑞寒暄,趁无人注意她们,方芳把月儿拉到了角落里:“月儿姑娘,你家老太太知道这事吗?”

  月儿吓得脸色都白了:“应当是不知道的,老太太身体不好。”

  方芳撇了撇嘴,就昨天她那中气十足的样子,哪里像身体不好,分明就是心虚,由着儿子把事情都栽赃到跟了几十年的下人身上,做得够狠。

  紫苏道:“方大夫,我家夫人中的狗核桃之毒,是不是跟悠然昨日摘的那朵花有关系?”

  这丫头,有点眼见力啊,看似面上不声不响的,实际明如心境。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方芳欣赏地冲她点点头:“不错,在你们这叫狗核桃,在我们那叫曼陀罗,不只花,叶,果实都有剧毒,你家夫人这么多年一直卧床不起,原因就是因为这。”

  月儿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还好方姐姐和那位大夫解了婆母的毒,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方芳正要出声提醒她,紫苏道:“少夫人,申婆子一个下人,绝对不敢做出毒害主母的事,背后一定有他人指使,少夫人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月儿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真凶没有抓到?”

  方芳不禁想抚额,这孩子实在太单纯了,就这性子,怎么对付陈老太太那只千年老狐狸,她觉得有些事还是点破的好,免得她日后上当了还帮人数钱。

  “月儿,就这么跟你说吧,大户人家的后院一般是由谁来掌管?”

  “自然是当家主母。”

  “也就是说,你没过门前,应当是你婆母,可她身子很差,常年卧床不起,后院的事就都由陈老太太说了算,大到田地庄子上的租金,小到你们的吃穿住行,都要一一过她的手,你觉得对一个外来之物,陈老太太会一点不知情吗?”

  “这……”月儿睁大眼睛,似乎仍有点不敢相信,“方姐姐,没有证据,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方芳笑了笑:“我自然知道,我只是想说,眼下你入了门,那执掌中馈的事是不是该交给你了?”

  “这、我不行的,我完全没有经验……”月儿连忙摆摆手。

  紫苏看了一眼方芳,表情微微有些讶异,大概是对她一个民妇如此了解深宅大院的事感到奇怪吧。

  “没有经验就去学,她一个老太太都会,你这么年轻又聪明,怕什么,早晚都是要担起来的,而且你若是现在执掌中馈,你家公还有相公,都会对你赞不绝口的。”

  “真、真的吗?”

  “真的。”

  管了后院的事,她就能知道是谁在背后动的手脚,就算不拆穿,应该也能提防一二,人总是要学着成长的,没有谁能保护谁一辈子。

  方芳现在还有别的事要去做,不去的话,她怕自己后悔。

  鲁瑞现在被小怡缠着,暂时分不出精力来,方芳像偷、情一样,悄悄的摸进了黎泽安的屋子。

  “你怎么来了?”少年的表情一派坦然,似乎早知道她会来。

  尽管心里模拟了无数遍,真到了实际真刀真枪的上,方芳还是有些不自然起来。

  她纠结了半天,最后吐出来的是一句:“你吃了吗?”

  黎泽安刚到嘴里的茶差点吐了出来,恨恨地放下茶杯:“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个?”

  方芳自己都觉得尴尬:“呃,那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黎泽安白了她一眼:“没有。”

  那眼神中的爱意和怨气纠葛在一起,看得方芳心跳加快,下意识地就想逃:“没、没有就好,那我走了,拜拜。”

  语毕,她转身就想走,手还没触摸到门上,腰际蓦然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给牢牢拦住,耳边有温热的呼吸传来:“芳儿,你往哪逃?”

  声音暧昧至极,再加上又是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方芳的脸陡然爆红起来,她手忙脚乱的从少年怀里挣扎出来,眼睛根本不敢看他:“你、你先别这样,我还没准备好……”

  黎泽安深呼吸一口气:“你还要准备什么,我以为你来,就是来给我答复的。”

  “我是啊,”方芳强自镇定,“可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鲁瑞回来了,虽然现在小怡在拖着他,可是他早晚会过来的,你、你打算怎么办?”

  提起鲁瑞,黎泽安顿时一点兴致都没了,破罐子破摔地道:“不怎么办,他要来就来呗。”

  “喂,什么叫他要来就来,你是不是已经打算从了他?”

  可恶,她还没吃到手呢,就被鲁瑞捷足先登了,不行,怎么着,也要先占点便宜再说!

  “没有,我只是……”

  黎泽安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嘴巴蓦然被堵住了,他睁大眼睛,似乎还有点不知所措,随后不过片刻,立时反客为主,一把握住方芳的脑袋,深深地吻了下去。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黎泽安眼眸深黑,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方芳不敢细看,只是努力平息身体里的异样:“我跟你说正事呢,你别扯些有的没的啊。”

  黎泽安表情无辜:“哪有,明明是芳儿你先主动的。”

  “这不是谁先主动的事,我问你,你究竟打算如何?”

  “他要来我也拦不住,大不了鱼死网破。”

  方芳提议道:“要不我给你下点药,说你突发急症?”

  黎泽安还未说话,她先否决了:“不行,鲁瑞身边有个高手,医术还在我之上,我这点小伎俩,恐怕瞒不过他,而且你身体已经禁不起这么耗了,我再想想,再想想。”

  黎泽安深深地看着她:“芳儿很担心我吗?”

  “废话,不担心我能来这,怎么办,怎么办?”

  “我有个办法,就看芳儿你愿不愿意为我牺牲了。”

  一听这话,方芳顿时眼睛一亮:“什么办法,你快说!”

  黎泽安轻咳一声:“我被绑到风月楼里的事,县衙里的人应该都知道了,他们不说,小怡也会说,到时候只需说我已经被人那个了,鲁瑞的喜好全城人都知道,向来只碰处。”

  话到此处,方芳当即明了:“可是这样说的话,鲁瑞万一恼羞成怒,杀了你怎么办?”

  “他不敢,陛下亲口留我一命。”

  真是天真,方芳点点少年的脑袋:“你是不是傻,天高皇帝远,杀了你,再又随便找个人代替不就是了,等时间长了,他可以上报朝廷,说你是畏罪自杀,或者心病成疾,药石难医,反正你人都死了,皇帝还能一个一个地往下查不成,这个办法太冒险了,不行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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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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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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