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这里问答中,大臣们也基本上了解到了西北的现状,陈庆的回答甚至比张浚去年的述职还要深刻,至少张浚从未谈及过西夏人的因素。
御书房内,赵构负手站在窗前,凝视着天空的云聚云散,今天从陈庆那里,他了解到了西北局势复杂,也了解到了大宋在西北统治的脆弱,有金国和西夏在西北地区的强势渗透,大宋想收复西北,实在太难了。
这一瞬间,赵构甚至有了彻底放弃西北的念头,只要能保住四川,西北那种干旱苦寒之地要不要也无所谓了。
可如果放弃,自己又该怎么向祖宗交代?
一边是现实的残酷,一边是祖宗的基业,两个矛盾的决定交织在他心中,令他一阵阵心烦意乱。
“张相公觉得西北还有希望吗?”赵构情绪低沉地问道。
张浚躬身道:“陛下,微臣之前也给陛下谈过,西北其实是一场旷日持久的争夺战,我们以守住大散关为契机,每一次的大胜都能使我们向西北扩张一步,秦州就是年初大散关大胜的结果。
可惜朱胜非中了金兵以退为进之计,盲目扩张,又自作主张断了前方军队的钱粮供给,导致后来的一系列惨败,甚至连汉中都被金兵攻破了,陈庆千里驰援,他非但不感激,反而指责陈庆未奉军令南下,简直是迂腐无能之极,微臣很担心,他会丢了巴蜀。”
赵构不想谈朱胜非之事,朱胜非断了前方的钱粮供给,其实也是执行他的命令罢了,只是赵构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但他不能因这件事指责朱胜非。
“陈庆把秦州治所北移到甘泉堡,张相公怎么看?”
“回禀陛下,成纪县是四战之地,是交通要冲,很容易被敌军攻破,现在宋军力量薄弱之时,转移到敌军难以攻打之地,同时又能防御西夏南侵,甘泉堡无疑是最合适的选择。
微臣赞成陈庆所述,甘泉堡方圆百里内没有补给之地,方圆五十里内没有树木,如果敌军攻打甘泉堡,必须要建立一条漫长的补给线,一旦补给线被骚扰,被掐断,就会导致敌军兵败,这么高昂的战争代价,才保证了甘泉堡的安全,卑职认为,甘泉堡将会成为宋军夺回西北的。”
赵构点点头,“爱卿说得对,在甘泉堡这件事上,朱胜非确实目光短浅了一点,朕不支持他。”
“陛下,还有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陈庆尽快升职,这不是他个人的利益,而是为整个西北的局势考虑,只有他升为都统,他才能承担更大的责任,比如熙河路兵马使,他才能名正言顺地率军夺回熙河路。”
“朕明白爱卿的意思,朕再稍微斟酌一下。”
张浚心中暗暗叹息一声,陈庆升职已经成为保卫西北的关键,官家还在犹豫,由此可见他身后阻止陈庆升职的力量有多大。
….“微臣告退!”
张浚告退走了,赵构负手走了几步,当即令道:“摆驾,去福宁宫!”
..........
赵构没有子嗣,他唯一的血亲就是两个女儿和母亲韦太后,所以他对韦太后极为孝顺,对她的话也是言听计从,每天都要去探望母亲。
韦太后住在福宁宫,福宁宫占地不大,只有二十亩左右,但修建得相当精致,这是宋朝皇宫的特点,不追求宏伟壮观,但追求精致和舒适。
现在是盛夏,韦太后住在清凉阁内,身边有上百名宫女宦官伺候。
“儿臣叩见母后,祝母后圣体安康!”
赵构跪在纱帘前,恭恭敬敬磕头请安。
半晌,帘后传来一个阴柔的声音,“哀家身体尚好,皇儿不必担心,这时候皇儿过来,有什么事?”
“回禀母后,儿臣昨日进献的一批皇宫旧物,母后用得可好?”
“还不错,虽然有点睹物思人,但总算有了点慰藉,皇儿有心了。”
“今天张浚特地进献给太后一尊白玉观音像,是当年向太后的供奉,母后还记得吗?”
韦太后想了想,恍然道:“哀家记起来了,好像先帝把它赐给了蔡京!”
“正是,蔡京被抄家后白玉观音就流落民间,被秦州制置使陈庆在京兆购得,昨天张浚母亲六十岁寿辰,陈庆作为贺礼送给张浚,张浚觉得太后更需要,便献给太后。”
说完,赵构回头使个眼色,一名宦官便把白玉观音小心翼翼拿进来,呈给了韦太后,韦太后笃信佛教,这尊白玉观音她曾见过,现在更是喜欢。
“官家是要给陈庆说情吗?”
“母后,陈庆在甘泉堡大败十万西夏军,又攻克京兆,抓获伪秦王送到临安处死,极大打击了伪齐的嚣张气焰,昨晚儿臣进献给太后的旧物,就是他从伪齐王府中缴获的,虽然他资历稍逊,但功高甚伟,如果不升职,恐怕西军军心难服,不利于西北局势稳定。”
“但他和朱胜非的矛盾那么深,朱胜非连一个统制都管不住,他怎么做川陕宣抚使?官家不考虑主帅的情绪,反而去安抚下面大将,不太妥吧!”
“启禀母后,今天陈庆述职,儿臣才知道里面的误会,陈庆作为统制,他的上司不是朱胜非,而是吴嶙,他不能越级向朱胜非汇报,这一点双方没有沟通好,加上路途遥远,信息不通,才导致了很深误会。”
“这么说是朱胜非在找事?”
“朱胜非上任时间短,不了解情况,也很正常。”
“那他反复向官家申请的代敕权,官家真不肯给他?”
韦太后的意思很明显了,要陈庆升职可以,但要用朱胜非的代敕权来换。
赵构一时间沉默了,他不给朱胜非代敕权,就是不想失去对川陕的直接掌控,之前他把代敕权给张浚,就一直后悔,好不容易才收回来,他怎么可能又放出去。
….韦太后见官家以沉默来回应自己,便知道这个权力很难替朱胜非争取到,看来朱胜非还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也罢,暂时把朱胜非放一放,谈谈正事才是关键。
韦太后喝了一口茶又道:“哀家在深宫也知道月桩钱危害弥深,百姓税负沉重,各种苛捐杂税多如牛毛,民怨沸腾,官家就没有考虑过怎么安抚百姓吗?”
“这是军费所需,确实没有办法,只能等击败金国后再徐徐废除,儿臣深知百姓负担沉重,只能尽量节约开支。”
“哀家年少时听市井说书人讲过一个故事,说曹操和袁绍官渡对峙,曹操军粮不足,他暗中指使军粮官用小斗放粮,结果引起将士愤怒,曹操便说军粮官私贪军粮,把军粮官杀了,平息了将士之怒,哀家引用这个故事,官家明白了吗?”蜀南文学
赵构当然明白,这是母后要求罢免吕颐浩之相,让吕颐浩来承担月桩钱的责任。
他磕头道:“儿臣明白母后的教诲,儿臣也在考虑此事,但需要一个契机。”
韦太后淡淡道:“如果官家把这件事办妥了,哀家也认为可以破格提拔陈庆为副都统,就这样吧!哀家累了。”
“母后休息,儿臣告退!”
赵构又磕一个头,起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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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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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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