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不时有太监和宫女俯身拜见汉王殿下。
但是朱高煦傲气的谁人也不曾理会,大步的直接向着朱棣的所在处而去。
他的步伐龙行虎跃,属于百战将军的气势从整个身上透露出来,让不少人望之都不由生畏,一直到了书房门口,朱高煦才被王彦拦住。
而一直对旁人冷眼无视的朱高煦,见到王彦后,脸上露出一副笑容,并且还客气的上前捶了一拳王彦以示亲近,随后让王彦前去禀报,他则老老实实站在门口等着朱棣的传唤。
不一会儿。
书房响起了朱棣的声音:“让那家伙进来吧。”
门外的朱高煦明明晓得朱棣不是在和他说话,也明明晓得朱棣看不到他,但本能的身子就立马站直了。
等到王彦出来让他进去后,朱高煦在门外咧了咧嘴,挤了挤眼,让整张脸上的肌肉放松后,这才微微躬着身子,带着灿烂的笑容走进了书房之内。
“爹,儿子来看你了。”
朱棣此刻正在处理奏折,眼睛抬都不抬一眼,只是忙着看奏折,一直到朱棣思索好如何批复后,把批复之语写在奏折上,随手扔进了早已批复好,而且也已堆积了高高一摞的那堆奏折中。
他扔下笔烦躁的揉了揉手腕。
其实他知道他不是一个特别有耐心处理这些杂七杂八事情的人,虽然他处理起来并不觉得难,但是他发自内心更喜欢无拘无束的漠北纵横的生活。
只不过他如今当皇帝的时间还不长,即便再不耐,也要耐着性子去处理这些政事,而且他爹朱元璋这个工作狂珠玉在前,他纵使想要撂挑子,也不好意思撂。
但这显然难不住朱棣,他最近就在琢磨着内阁这件事,想着把内阁学士的品级提一提,设成常职,回头让内阁学士帮着他处理这些东西,他也就有时间琢磨漠北的事情了。
朱高煦这时从宫女手中接过送过来的茶水,亲自端着走到朱棣的书桌前,然后恭敬的递给朱棣。
朱棣接过喝了一口便放在了桌子上,随后身子微微一歪,靠在了靠枕上,舒服的找了个姿势,然后眯着眼打量起朱高煦。
“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又憋什么坏屁呢。”朱棣没好气的说道。
“爹,看你说的,好像儿子就没有正事一样。”朱高煦不乐意道。
“呵。”
朱棣奇了怪了:“这威风八面的汉王还能有正经事和我聊?来来来,你和我说说,是和我聊临清运河疏通,还是水分司该如何督运河槽。”
朱高煦一愣。
朱棣吧砸了一下嘴,不饶人道:“不是这个啊,那是山西移民,还是移民后的安置和恢复生产?”
“也不是?那伱总不能是老子聊一聊《永乐大典》吧,你也不是读书的料啊,你还能在这事上说个一二三?”
这机关枪似的一顿话,直接把朱高煦脸都说黑了。
朱棣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句道:“你但凡对这些事上些心,也能让我少操点心。”
说实话朱棣是真喜欢朱高煦,打仗勇猛,敢冲敢拼,像极了二十啷当岁的他,那时候他刚到北平,要么时不时带着兵马去巡视边关,要么配合北征主将征讨蒙古,可是谁也不知道,他曾在心中也深深的羡慕过朱标。
那个他颇为尊敬的大哥,可以留在京城与父皇讨论政事的样子,曾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中,让他许多年都没有忘怀过。
可惜他作为藩王皇子,一辈子没有机会和他的父皇讨论什么内政。
不过还好,如今他坐了皇位,他倒有机会和他的儿子讨论一番内政。
但…他的儿子简直一言难尽。
老大是能和他探讨政事的,但是老大体胖,走两步就和要喘死了一样,完全没有朱标当时的那股气质,所以朱棣也懒得折腾老大,同时为了心不见眼不烦,即便有什么政事需要讨论,也是让人送去东宫,让老大出了意见后,再送回来。
然后他报以厚望的老二,长得倒一表人才,可老二就满脑子想着军事,政事什么瞅两眼就烦,让他说个意见,简直和个直脑子一样,再复杂的事情在老二身上,也能让老二简简单单的瞎搞一通。
这还有个什么意思。
朱棣对此颇觉得遗憾。
甚至想着,等都以后实在不行,在甄武身上试试父子讨论内政的感觉,反正女婿也是半个儿,总能聊慰心怀。
朱高煦自然不晓得朱棣的这些想法,即便知道,依照朱高煦的性子,怕也不会耐下心来去钻研内政,这时候他见朱棣小瞧他,忍不住不忿道:“儿臣虽不是说这些,但儿臣此来确实是正事,是为安南之事所来。”
安南?
朱棣一愣,下一刻微微坐直了一些身子,他瞥了一眼朱高煦道:“安南的事,你不要给老子乱插手,老子自有安排。”
“爹啊,什么叫乱插手,你最起码先听听儿子的意见,你再说是不是乱插手啊。”朱高煦委屈道。
“那行,你说说。”朱棣来了几分兴趣。
随后,朱高煦把他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说给了朱棣听。
朱棣听完后,深思了半天,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你说的是有几分道理,但是有着许多不确定的因素,也太过麻烦,没必要如此。”
“爹,虽说麻烦,但是儿子有信心办好这件事,再者说,如此咱们不用费一兵一卒,也不用浪费钱粮,这对咱们来说能省不少钱呢,爹你说,咱这笔钱用在疏通运河上,用在《永乐大典》或者移民上,不都是好事吗。”朱高煦焦急道。
朱棣一听这个,拒绝朱高煦的心动摇了起来了。
没办法,朱元璋留下的底子再厚,也经不住他和朱允炆两个人造,尤其朱允炆造的也太多了,当然这其中有他一部分原因,但谁让朱允炆打他区区十万兵马,还每次出动五六十万的大军。
这人吃马嚼的,再厚的家底也承受不住。
不过下一刻,朱棣还是摇了摇头,这事他早就安排上了,而且也和甄武定好剧本了,这时候他若篡改剧本,甄武发现被坑后,指定背后念叨他不地道。
可朱高煦不依不饶,又拿出他磨着朱棣要天策卫时的架势,朱棣一瞧,当即都头疼了起来。
……
三日后,甄武带着陈天平等人终于来到了京城。
陈天平脸上带着雀跃,左右乱看体会着大明的繁花和热闹,而裴伯耆此刻却有些提不起精神,只因为在前一天,裴伯耆和甄武又细细的商量了一次。
这一次他不得不答应了甄武许多过分的要求,这才换的甄武承诺在见到朱棣后,帮他们进言说话,并保证大明出兵帮他们复国。
裴伯耆知道当他答应那些条件后,等到安南复国后,即便名义上依旧属于陈氏王国,可实际上的权利,大多都会转移到大明的身上,他不知道他这个决定是不是对的,一直也在忐忑的怀疑他会不会成为安南历史上的罪人。
甄武看出裴伯耆的担忧,大方的送上了安慰:“裴先生不必如此,这一路你也见到我大明的强盛,我敢保证日后安南也能如大明一般,安南子民与我大明子民亲如兄弟。”
裴伯耆听到这话,略显宽慰的点了点头。
甄武这几日倒有点欣赏这个老家伙,不仅见识不俗,忠心也值得称赞,只是可惜啊。
“裴先生,陈公子,我先带你们找个地方住下来,你们也稍先安顿一番,等到明日,我再带你们去朝堂面圣。”甄武对着裴伯耆两人说道。
两人具是道谢。
随后,甄武帮他们找了个住的地方,这才告辞离去,带着程良等人返回他家。
可是,当他刚刚到家后,便收到了一个信息。
黄中在三日前便回京了,当天去了汉王府,并且汉王当天见了杜省,下午则去了皇宫,一连三日宿在皇宫之内,不曾返回。
甄武心中顿时一咯噔。
开始琢磨起朱高煦不会还起什么幺蛾子吧。
他之前就料到黄中会提前回来报信,但这他并不担心,毕竟剧本朱棣已经写好的,他也只是按着朱棣设计好的,在配合朱棣而已,只是他现在听到朱高煦连续三天宿在皇宫,心中有些不安。
朱高煦磨朱棣的样子,他是见过的,不夸张的讲,和小六磨他的时候是一样的,缠着人脑袋疼。
甄武不由得念叨道:“朱棣不会在这事上又要掉链子吧。”
他当即想要先去皇宫打探一番,不过随后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今日他带陈天平等人入京,逃不过一些人的眼睛,这时候去皇宫里,若是第二日他和朱棣演起来后,难免让人怀疑他和朱棣早就商量好了。
这就不太好了。
毕竟朱棣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大明,朝堂众臣的意见都还不明,水都还没浑,朱棣这个皇帝的意见不能让人提前琢磨出来。
最终,甄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暂且放下了此事,转头去找张玉清唠闲话去了。
……
时间匆匆,转眼间清晨又至。
这日早早的甄武便起来了,在朱玉英的伺候下,吃了饭,穿了朝服后,骑马向着皇宫而去。
他家距离皇宫不远,但当甄武到皇宫门口的时候,皇宫大门附近早就候着不少的官员等待。
不少官员看到甄武后,自动的前来打招呼,甄武一一和他们寒暄别过,然后来到了所有官员的最前方。
当到了最前方后,甄武竟然发现张玉也在。
这让甄武一喜,说实话他许久没见张玉了,而且也听闻去年冬日张玉突染恶疾,虽然救治及时,但事后身体便大不如从前,如今已经处于半隐退的状态,很少早早的来参加朝会。
“您今儿怎么也想起上朝了。”甄武过来笑呵呵的和张玉打招呼道。
张玉瞧见甄武后,老脸上也露出一抹笑意,他笑着指着甄武道:“你小子明知故问呢。”
“呦。”甄武俯身在张玉的耳边轻声问道:“您知道?”
张玉点了点头,同样轻声道:“陛下之前说过两句,具体不清楚,不过让我留意着你的动作,这不,晓得你昨儿回来,今儿这不就来凑热闹了。”
甄武点了点头,这让他放心不少。
这也是应有之意,朱棣既然想要把征讨安南之事,借陈天平之事,放在朝堂上讨论,虽然他要当急先锋,但是想张玉,朱能这些朱棣特别信任的人,不可能不知会一声他的意思的。
而甄武有了张玉这些人做后盾,对今天的事情,一时间更有了信心。
就在这个时候,朱能也过来了,三人对视一眼都笑了出来,说起来自从靖难结束,他们三个聚在一起的时候却是越来越少了。
随后,三人闲聊了起来。
很快,到了时辰,皇宫的门打开,甄武等人陆续走了进去。
当众人在奉天殿站好后,随着清脆的乐声响起,朱棣在锦衣卫力士,太监及宫女的环绕下走进了奉天殿,然后安稳的坐在了御座之上。
众臣山呼‘万岁’,等到礼节行毕,朝会正式开始。
前半部分没有甄武什么事情,全是一些内政需要拿到朝会上讨论的事情,有的是涉及到好几个部门之间的扯皮,这些甄武都不感兴趣,便半眯着眼神出神发呆。
甄武后面的武官勋臣基本都有样学样,这些东西他们要么不懂,要么就算有人懂,也觉得和他们关系不大,不放在心上。
一直等到这些内容讨论完之后。
甄武见时机差不多了,当即站了出来道:“臣有要事启奏。”
说完,他掏出早就写好的奏折,递给传奏折的太监,然后大殿中朗声道:“安南陈氏子弟陈天平,欲面君状告安南胡氏父子谋朝篡位,倒行逆施,并屠戮陈氏宗族满门上下,罪孽滔天,且犯事后,恐我大明责难,故意编造谎话,欺瞒陛下,求得王位册封,如今在安南逍遥法外,无人可治,害我大明在南洋诸国威信全失,惹人嗤笑,臣斗胆请旨,率王者之师,踏平安南胡氏,血洗这些胆大包天之贼,还南洋一片朗朗乾坤。”
这一番话,如石头落入了平静的水面一般。
不仅不知此事的文臣一个个惊讶出声,就连本就昏昏欲睡的武官们都瞬间一个激灵看向了站在朝堂正中的甄武。蜀南文学
什么踏平?
什么血洗?
这不就来精神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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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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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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