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见到某某借了我多少钱,今天回家要买牙膏牙刷之类的话,那个半掩门儿又对我抛媚眼......写的也都是徐伯的生活琐事。
方林岩一直翻了大半部分,才看到徐伯开始认真书写起来,他的笔笔迹是很有特色的魏碑钢笔字体,尤其是“捺”的运笔之后会稍稍着力,显得整个字体的精气神都非常的足.......
小方,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相信你已经是个中年人了,因为我相信我的哥哥一定会严格按照我的要求办事的,在你拥有足够的实力之前,他不会将这封信交给你。
希望你不要怪我给你设置这么高的门槛,因为很多东西你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就知道它,反而不是为了你好,而是害了你。
我要调查你身世的原因,想必大哥已经告诉你了,我就不再多说了。
当年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蜷缩在雨水当中,已经昏迷了过去。
你问了我好几次为什么我当年要收养你,我都没有告诉你其中原因,因为.....我当时想要救你并不是因为什么怜悯什么同情心,而是因为看到了你的手指。
看到了这里,方林岩都有些懵逼,他忍不住抬起了自己的双手看了看,结果也没发觉有什么特别的啊。
结果接下来工作笔记翻页以后就给出了答案:
因为你的手指长得和我一模一样,都是很独特的小手指比食指还长!这一瞬间,我看着你,就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我觉得自己这辈子已经完了,浪费了老天爷给我的天赋,没准这手指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能弥补我当年的遗憾?
这上面的话,是我后来补上去的,后翻两页,就是我当年去找寻你的身世的时候,写下的一些既算是日记也算是备忘录的东西吧,希望对你能有所帮助。
接着方林岩便后翻了两页,果然发觉这里就开始出现了一系列的记录:
小方这个病很麻烦,必须为他找到(骨髓)配型!
(翻页,翻页)
终于到地方了,巴东县丰收福利院应该就是小方从小长大的地方,奇怪的是,我到了巴东县这里以后询问了半天,却都说这里只有一家叫做向阳福利院的。
我听小方说过几次小时候的事啊,难道他记错了?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向阳福利院好几年之前听说就废弃了,据说是遭了一场火灾。
听到这个消息我当时就傻眼了,但是医生说白血病只有骨髓移植才能根治,只能继续想办法了。
好在我又想起来了一件事,小方曾经告诉过我,你当时在福利院有个关系还不错的朋友,叫做刘强的,脸上有一块巴掌大小的红色胎记,被当时所在的一位乡长夫妇收养了,当时都羡慕他的好运气。
今天,我拿着大哥开的介绍信去找了当地的公安,很显然,中国第二重型机械集团开出来的介绍信还是有点用处的,他们很热情的帮助了我。
于是果然就有了发现,你的那位朋友已经改名字叫做谢文强,他脸上的胎记已经被想办法消除得七七八八了。
不仅是这样,他对与你之间的友情还记忆犹新,一直念叨着他这辈子吃到的第一口巧克力就是你让出来的。
谢乡长夫妇没有孩子,而谢文强对他们很是孝顺,所以在谢文强的劝说下(也有可能是大哥开的介绍信产生了作用),我相当于也获得了这位谢乡长的人脉。
这让对于社交十分恐惧的我省了很多的心,因为谢乡长的妻子是一个拥有旺盛精力并且异常热心的人,很快的,哪怕是我没有到处去找人,也是得到了很多消息。
这些消息汇总来说,就是小方曾经呆的那个福利院很邪门。
看到这里,方林岩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因为他完全记不得有刘强这个人了!如果说这家伙脸上有着很明显的巴掌大小红色胎记的话,那么不可能没有印象的啊。
而且连人都不记得了,那就更不要说自己让巧克力给他这件事了。
至于福利院邪门这件事,方林岩就更是有些愕然了,对于他来说,并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经历啊,或许是小孩子的眼光比较狭隘吧,看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也只会觉得好玩,注意力也往往只会聚集在身边的玩伴身上。
于是他就接着往下看,便见到了笔记上写道:
谢乡长的妻子杨阿华告诉我,福利院的内部正式编制一共有四个,然后剩余下来的都是招募的临时工,每年都会有临时工顶不住离职,而且这些临时工离职以后都会出现一些奇特的反应。
比如半夜哭叫,比如行为举止异常,比如凌晨一个人跑到外面游荡等等。
在我看来,她噼里啪啦说了很多东西,比如犯太岁,鬼上身等等,但是我相信科学,觉得这些人都是得了精神分裂症或者神经衰弱。
至于为什么都是这些临时工得病,应该是他们的压力比较大的缘故。
在这里呆了三天以后,我觉得好像有人跟着我,无论是白天黑夜,虽然我没有找到证据,但是我相信我的直觉,因为搞我们这一行的,直觉是最重要的。
来到这里之后,工作笔记又要翻页了。
方林岩并没有急着去翻下一页,而是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这一本工作笔记看到了这里,已经出现了诸多的谜团,而徐伯所说的直觉,方林岩也是相信的。
优秀的钳工无需任何测量工具,伸手一摸,就知道这块工件是厚了还是薄了,这依靠的就是直觉。
下意识的,方林岩翻开了第三页,发觉这一页上面出现了很多杂乱无章的文字,然后文字上又被画了很多表示废弃的线条,他仔细看去,依然能看到一些片段的字句:
“死人........我不信。”
“打电话给大哥?”
“胡搅蛮缠。”
“不回去!!!!!!”
“我绝对不回去,我要给小方找一条活路啊!!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刘旭东居然是大哥的战友?”
“.......”
尤其是倒数第二句话,徐伯下笔可以说是很重,连纸张都划破了,可见其心情当时之激动。
方林岩默然的看着这句话,忽然捂住了脸。
此时单人独处,徐伯的音容相貌便在心中宛然浮现而出,于是不知不觉的,他的眼泪就直接流淌了下来,一点一点的落在了发黄的纸张上。
隔了好一会儿,方林岩平息了一下心情之后才继续往下看,翻开之后,居然直接见到了一大滩的触目惊心的鲜血!
时隔差不多十年,这一滩鲜血已经直接发黑了,但依然看起来触目惊心,令人震撼。
方林岩继续翻页,就发现了很快的徐伯就对上面的事情做出了解释:
“真奇怪,我居然会莫名其妙流鼻血了?难道那个人说的都是真的?我的身体虽然不怎么好,但还是这辈子第一次流鼻血呢!”
“今天好像有了一丝转机,我又打探到了一个重要人物的下来,他是当年福利院的院长,叫做张昆,在不久之前这家伙居然自首进了监狱,还判得不轻,整整八年!”
“据那个人说,张昆在什么地方服刑能打听出来,这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所以我觉得应该拿到这个消息很快了。”
“这家伙在福利院院长的位置上呆了十几年,他是肯定知道小方的一些线索的。”
“大哥说联系上了刘旭东,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到他有些不耐烦,我也不能再去打扰他了。”
“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何翠说一切都很好,但我知道,她肯定是让自己的婆婆去照顾小方,那个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哎,小方要受苦了。”
到这里,再次需要翻页,这上面的话并没有给方林岩多大的震撼,因为他刚刚已经哭过了,准确的来说,经历了一次巨大的感情冲击之后,就进入了人体的不应期。
所以,方林岩也没有预期到,下一页带给他的冲击!满满的下一页上,赫然写着几句触目惊心的话,字体也是潦草得不行。
杨阿华死了。
谢家的二姨死了。
我也很不舒服,我这是要死了吗?
虽然方林岩知道徐伯没死,但是看着这张纸上残余下来的淋漓血迹,还有这潦草字体当中透露出来的绝望,心中也是忍不住一阵阵的发紧。
接着方林岩已经是迫不及待的翻开了下一页,可是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这一页上的字数非常多,密密麻麻都是,可是却全部都被脏污了。
看起来就是这个笔记本在打开的时候,写字的这一页直接向下掉到了一滩机油里面去,然后又被人踩了几脚!
然后方林岩再次翻开下一页,却能见到眼前出现了三张纸茬,简单的来说,就是后续的三页都被直接撕掉了,只留下来了差不多五分之一左右。
这三张五分之一的残页上,都密密麻麻的写着字,方林岩辨认了一下,都没有找到有价值的信息。
好在后面的完整一页上写着东西。
这事儿看来应该就能解决了吧!希望能解决了,我什么都不想管了,就想要将药拿回去,只要这玩意儿真的能治好小方,那么这事儿我就认了,少活几年就少活几年吧。
为了确保这个老.....老怪物给我的药不是随便糊弄我的,所以我决定做一个可以遥控的拍摄机关,我看到谢文强家里面有一个海鸥相机,只要将快门声消除掉,在那个老怪物配药的时候,我就可以想办法拍下不少照片来。hτTΡδ://WωW.sndswx.com/
我的计划很成功,应该是拍到了他配药的全过程,现在我拿到了药准备回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拉肚子,感觉很虚弱,我得少喝点酒了。
回家了,我把胶卷拿给老何冲洗了,小方的病情依然没什么变化,这是好事,但也是坏事,因为这代表着这半个月的治疗几乎没有什么效果。
我兜里面的这一撮用纸包住的粉末真的就能治疗他的病吗?
不行,我得等一等结果。
(翻页)
天哪,胶卷冲洗出来了!
我很难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老怪物居然给小方配的药居然........我说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但是我发誓这辈子没见过这东西,哪怕是在电视,画报,甚至是教科书上!
(翻页)
没办法了,
医生说他们尽力了,
这一次大出血勉强是过去了,
但是医生说得很清楚,下一次大出血再发作,小方就要死了。
而下一次大出血的时间,有可能是下一分钟,有可能是明天,但是不会超过一周。
他还是个孩子啊!
我没得选了,横竖是个死,给他用了吧。
***
日记便到此为止了。
方林岩朝着后面翻动了一下,发觉都是徐伯的一些生活琐碎小事了。
比如今天的这酒不错,
又比如家里侄子明天生日,自己要打电话,
今天肚子痛,又拉肚子了。
三弟喜欢抽烟,自己要记得给他弄两条烟过去。
从这些琐碎小事就能看得出来,徐伯确实是一直都与家族里面保持了密切联系的,这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很快的,方林岩就发觉了一件事,他的脸色迅速变了。
这个笔记本倘若抛开中间前往巴东县的经历的话,那么完全就记载的是徐伯差不多跨度有三四年的生活吧?
可以见到,倘若以前往巴东县的经历为分割线的话,笔记本的后半部分徐伯一共提起了四次自己肚子不舒服,而笔记本的前半部分则是一次都没有提过这件事!!
方林岩却很清楚的知道,徐伯的死因就是克罗恩病引起的腹泻,肠道肉芽,进而导致的营养不良,然后器官衰竭而死。
徐伯在写日记的时候自己应该也没想到这一出,换而言之,也根本没人能想到自己会拉肚子拉死。
但这时候方林岩回头看过去,顿时就发觉出了其中的问题来,此时的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脸上的肌肉在微微的颤抖着!因为他心里面赫然已经浮现出来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徐伯不是正常死亡的,他是被人害死的!”
本来方林岩对自己出身的福利院并没有任何的感情,也没有什么遗忘不了的回忆,此时回忆起来,那就是一片灰色的经历而已。
他自己根本就不想踏入进去,莫名的让一些负面情绪飞腾起来,影响自己的心情。
至于亲生父母,方林岩心里面只认为徐伯是自己的父亲,其余的人都统统滚蛋吧,别讲什么不得已什么为难,天底下为难的事情多了,可是能将亲生孩子扔掉的真是百里无一。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方林岩拿起了笔,在旁边的白纸上开始写下了一个个人名:
谢文强
刘旭东,
张昆,
杨阿华,
老怪物,
他想了想之后,最后在这一份名单上加上了最后一个名字:
老何!
这个人方林岩当然认识,因为徐伯那狭隘的社交圈子里面,也就只有那么寥寥几个酒友而已。
老何的外号叫做鱼佬何,开了个鱼档,每天杀鱼卖鱼身上有着很重的鱼腥味道,他平时的兴趣爱好当中就有拍照,属于那种深度发烧友的程度。
不过,这家伙的真正爱好是好色,拍照只是用来撩女人的手段而已,老何就依靠给女人拍艺术照偷了好几次腥。
方林岩发觉,事情的关键点就在于当年徐伯搞的照相机拍到了什么,老何作为冲洗胶片的人,肯定是知道照片上的内容的。
除此之外,方林岩也是十分好奇,自己当年确实是因为换牙流血不止,所以住过院,徐伯提到的那生死抉择却真的记不清了,不过这也很正常,因为当时他已经是处于半睡半昏迷的状态。
就像是严重车祸伤的伤员,通常情况下恢复意识的时候,都已经渡过危险期了,所以对当时家人的悲哀,手术室里面的紧张气氛毫无印象。
“那么,自己到底是吃的什么东西,居然可以让自己从极其严重的晚期白血病当中直接就痊愈了呢?”
带着这样的迷惑,方林岩准备直接给七仔打电话了,这时候肯定是这些老邻居靠得住了,不过他往身上一摸之后才发现,之前的那个电话已经被自己丢掉了,没办法,只能重新办理一个。
好在方林岩在抛掉电话前,已经将之前那个电话里面的通讯录抄写在了备忘录上,否则的话现在要想找人还是个大麻烦。
换上新手机以后,方林岩直接就拨通了七仔的电话,没想到他还没开口,七仔已经颤声道:
“扳手!扳手,你在哪里?”
方林岩好奇的道:
“怎么了?”
七仔快速吸了几口气,带着哭腔道:
“我刚刚从警局出来,你不知道吗?油炸强死了!”
方林岩皱了皱眉:
“这小子死了?怎么死的?”
对于他来说,死个人真的不算什么,但当时方林岩可以肯定自己下手很有分寸的。油炸强这小子虽然嘴巴很臭,自己也没想过要杀他,抽那两巴掌只是让他长长记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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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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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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