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很安静,安静的只剩下伯洛戈平稳的呼吸声,这样的寂静持续了数秒,伯洛戈的表情迅速地化开,嘴角勉强地挑起,露出喜悦。
“终于……要开始了。”
伯洛戈长呼一口气,全身都松软了下来,均匀地瘫在沙发上。
他试着让自己放松些,肌肉可以松弛,但精神却难以自拔,越发强烈的情绪,在脑海里横冲直撞着,连带着身体也微微炽热起来。
伯洛戈觉得胸口有些闷,拉开衣领,让自己呼吸的更为顺畅些,然后他将目光投向眼前的沙盘。
那记录了圣城之陨的沙盘上,代表军团的旗子相互交错着,从四面八方而来,将所罗门王的神圣之城置于熊熊战火之中。
伯洛戈的内心就像被点燃了般,他有些忍耐不住了,站起身来,拉开衣柜,为自己换上衣服。
就像强迫症一样,每次出门前,伯洛戈都要把自己仔细打扮一番,并不是为了什么光鲜亮丽,而是尽可能地让自己趋近于人,一个体面的人。
白衬衫上系着黑色的领带,灰黑的大衣将致命的锐器遮住,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头发,多余的头发被梳到脑后,扎成一个小辫,只有些许凌乱的碎发从头帘处落下。
伯洛戈盯着镜中的自己,青色的眼眸映衬下,他微微失神。
这是熟悉的脸庞,又是略显陌生的脸庞。
“伯洛戈,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声音从耳旁传来,那时阿黛尔是这样说道。
记忆里,那时的她从卧室里走出,看着站在镜子前的伯洛戈,苍老的脸上带着笑意。
“你之前可是个十分随性的人,有时候直接穿着睡衣与拖鞋出门,还说什么,自己不在乎世人的目光。”
“是什么让你改变了呢?”
面对阿黛尔的疑问,伯洛戈愣了几秒,然后给出了一个完全不搭边的回应。
“我只是……有时候在想些事。”
“什么事?”阿黛尔看出了伯洛戈眼中的愁容。
伯洛戈沉默了几秒,然后露出笑意,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一些奇怪的烦恼而已。”
见此阿黛尔也不多问什么,只是慢步走了过来,伸出手要揉揉伯洛戈的头。
阿黛尔的个头要比伯洛戈矮不少,加上是个年迈的老太太了,腰还直不起来,伯洛戈只能苦笑着低下头,让她把梳好的头发弄乱。
她发出一阵哈哈的笑声,伯洛戈也不清楚她在笑什么,但他觉得倒也不错,脸上也泛起了笑意。
伯洛戈的思绪从回忆里走出,游离的目光再度凝实,然后看向镜中的自己。
自阿黛尔死后,伯洛戈总是忍不住地回忆与她有关的事,他的记忆力一直不错,但伯洛戈仍怕哪一天,自己把关于阿黛尔的事忘掉。这种可能让他感到一阵惶恐。
“我在想一些事,阿黛尔。”
空旷的房间内,伯洛戈自言自语着。
“我在想我和野兽的区别,是什么?
我放肆地做出暴行,就像野兽一样,但和野兽不同的是,我用着优雅的利剑与锤,穿的光鲜亮丽,斩杀完仇敌后,我还会用清水冲洗我的手,而不是像野兽一样嗜血地吞食着。”
伯洛戈停顿了几秒,声音平静,带着隐隐的哀伤。
“我想,我和野兽好像又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仅仅是用的武器不同,着装不同罢了。
我就是野兽,但就像不愿妥协般,我固执地穿上衣服,让自己变得尽可能体面,以此与那邪异野蛮区分开来。”
伯洛戈的声音停住了,他微微歪头,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然后抬起手,重新梳理着自己的领带,让它笔直地贴在衣衫上。
工整且严谨,冷着脸,他就像一名高效的专家。
这时敲门声响起,伯洛戈打开门,门后响起欢脱的声音。
“呦!早上好啊,伯洛戈!”
帕尔默猛地挥起手,活力十足地打着招呼,明明两人才认识了几天而已,帕尔默却意外地自来熟,也不等伯洛戈说什么,直接走了进来。
“房间很干净啊,”帕尔默说着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看向沙盘他一眼认出了它,“这是圣城之陨?这年头熟悉这场战役的人,可不多了。”
“你看起来对它也很熟悉的。”伯洛戈说。
“我在学校里学过,要知道我可是以成绩第一毕业的啊。”帕尔默自夸道。
伯洛戈目光古怪地看着他,以之前帕尔默的种种行径来看,他实在是难以把帕尔默与什么成绩第一的精英联系在一起。
“哦?这东西我能看看吗?”
帕尔默紧接着注意到了什么,但没有之前那样的大大咧咧,反而小心翼翼地问起了伯洛戈。
这让伯洛戈对帕尔默稍有改观,他说道。
“随意。”
“哇哦,这是这几张唱片可是稀罕物啊,你是在哪找到的?”帕尔默拿起几张唱片,惊喜道。
“旧货市场,只要逛的久,那里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
见帕尔默对于这东西感兴趣,伯洛戈走了过去,将唱片放到唱片机上,随着转动歌声渐起。
“音质有些差啊,唱片已经是旧东西了,你得尝试些新玩意,比如磁带之类的。”
听着歌声,帕尔默眉飞色舞,他看起来和伯洛戈算是同道中人。
“啊,我第一个月的工资还没领到呢。”伯洛戈无奈道。
“那有机会来我家,我让你看看那些好玩意。”帕尔默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伯洛戈走到一旁,坐在沙发上,他和帕尔默之间隔着些许的距离,看着这个重新振作起来的家伙,他好奇道。
“怎么?你开始习惯这份新岗位了?我记得你那天可是一直哭丧着脸。”
“没办法啊,无论是哭丧着脸,还是高兴着脸,不还是得上班吗?”
帕尔默微笑地抱怨着。
“活着嘛,重在参与。”
这个家伙意外地豁达,也是,有着那样荒诞的“恩赐”,帕尔默要是再不豁达些,那可太折磨人了。
“如果你不喜欢这样的工作,你应该一开始就放弃的。”伯洛戈想了想说道。
“没办法啊,谁叫我是克莱克斯家的人呢?还是要命的继承人。”
聊到这帕尔默可不困了,抱怨的话没完没了。
“我之前一直劝我爸妈再生个弟弟什么的,这样我就不用管什么职责了,可他们总说我是什么家族百年难得一遇的继承人,重振克莱克斯家的荣光,就看我了。”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帕尔默摊了摊手,面露绝望。
克莱克斯家族。
伯洛戈之前听杰佛里提及过,这个家族在秩序局成立之前便存在了,是著名的凝华者家族,在圣城之陨后,誓言城·欧泊斯建立时,克莱克斯家受莱茵同盟之邀,成为了秩序局最初的创立者之一。
“不过你呢?你觉得这份工作如何?”
帕尔默反问道。
“秩序局这种打打杀杀的地方已经够荒诞了,但我没想到还有人会加入外勤部……你知道外勤部每年的死亡率吗?对了,你好像不会死,这种事对你没什么意义。”
帕尔默还记得列比乌斯对自己说的,自己这位搭档、伯洛戈·拉撒路,他是不会死的。
这让帕尔默微微心惊,虽然知晓这世界上存在着不死者,但帕尔默还是头一次遇到。
越想越麻烦,帕尔默开始怀念起风源高地了,仔细一想自己也好多年没回家了,再想想就有些悲从中来了……
“我?我蛮喜欢这份工作的。”
伯洛戈十分认真地回答道,这个回答他在面对敌人时也讲过。
“可以砍人,还有钱拿,我感觉还蛮不错的。”
帕尔默目光怪异地看着伯洛戈,表情扭曲了几秒,他痛骂着。
“外勤部果然是一群神经病。”
“你现在也是神经病的一员了,”伯洛戈想了想,对帕尔默这样说道,“你说是吧,搭档?”
这一句搭档把帕尔默的心态彻底击溃了,他努力表现的乐观荡然无存,整个人垮着一张脸,慢悠悠地站起来。
“算了,算了。”
他不断地嘟囔着,从怀里掏着什么。
“杰佛里要我来接你,他应该提前和你说过了吧。”
伯洛戈点点头,紧接着他又问道,“你知道他让你来接我,是做什么吗?”
“不知道,知道的越多,越麻烦。”
帕尔默嘀咕着,可紧接着帕尔默又说道。
“但我想应该是极为重要的事,不然杰佛里也不会把这个东西给我。”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伯洛戈见过那把钥匙。hΤTpS://WWω.sndswx.com/
曲径之匙。
“这东西我用过的次数也不多,准备好走了吗?”
帕尔默又欢腾了起来,拿起“曲径之匙”站在房间的门前,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走吧。”
伯洛戈早就准备好了,他和帕尔默并肩站在门前,随着“曲径之匙”插入锁孔,紧接着以锁芯为中心的,细密的泛光纹路遍及了整扇门。
帕尔默转动钥匙,微微用力,拉开了一扇混沌未知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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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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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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