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间,那一轮夕阳只露出头顶,发着昏昧的光芒。
老天呐老天,你怕是无眼啊。
从军不久,我杀过倭寇,但我的刀,只喝敌人的血。
你竟然,要我把刀尖对准自己的兄弟,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呐……
伤心处,阿六多落下了眼泪,恐人瞧见,忙挥袖拭去。
快到武源被看押处,阿六多跃入山道旁的树林,几经辗转,到了高处,俯瞰底下——武源坐在石堆之间,低垂着头,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的脖子上套着根绳子,一端系在一丈远的一棵树上。
一个看守嘴里衔着青草,仰躺在一块大石上。
另一个看守在用树枝逗弄一只爬虫,不断催促着“快爬,快爬”。
阿六多随手拈起一颗石子,朝一个看守扔去。
石子砸在那个逗弄爬虫的看守甲头上,他哇地叫喊一声,捂住头,看了看武源和看守乙,说:“谁扔我?”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武源沉默不语,看守乙也不回话。
“莫非是山上落下来的”,看守甲自语道,抬头看了看,又去逗虫儿。
阿六多再朝看守甲扔了一颗石子,正落在脸上。
看守甲一蹦三尺高,说道:“你们两个,到底谁扔老子?”
见两人都不搭理,看守甲气急败坏地走到武源跟前,抬脚勾起武源的下巴,“是你吧?想早些升天是吧?”
武源轻蔑地笑了笑。
“好像不是你?”看守甲走到看守乙身边,“哎,我说,你看见谁扔我了吗?”
看守乙闭眼摇头。
看守甲四下张望,说道:“见鬼了,好端端天上落石头了?”
接着,他捉起虫儿,坐到武源身边来逗弄,不时抬头张望。
阿六多又扔一颗石子,落在看守甲背上。
看守甲没有大呼小叫,走到看守乙身边,说:“起来了兄弟,上面好像有人,咱俩看看去。”
“疑神疑鬼,哪来的人,要去你自己去,我在这守着。”看守乙伸指挖着鼻孔。
“我还是不去了”,看守甲抬头看了看,“可能是老天在惩罚我。”
“呦呵……”看守乙坐起来,“你做啥亏心事了,说来听听。”
“这……”看守甲歪头想了想,说:“好像也没啥。前次下山,我们一起去人家里征粮,我拿了些银两,没有交给大哥。”
“哈哈哈……”看守乙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个不算。咱们是土匪,人都杀过,还提什么银两?”
“是哦。兄弟,咱们就是干坏事干得多了,上天来报应了。”
“你小子少胡扯了。山上这么多弟兄,报应得来吗?不都好端端的吗?”看守乙又躺了下来。
看守甲也回到武源身边逗弄虫子。
阿六多捡起一颗较大的石子,使劲朝躺着的看守乙扔去。
“哎哟!”看守乙坐起来,摸着脑袋,“谁扔我?”
逗虫儿的看守甲咧嘴笑了,“这下到你了吧?说了天在报应,你还不信。”
“鬼扯!走,看看去!”
见两个看守进了一旁的林子,阿六多攀着石壁,几个跳跃,落了平地。
他掏出身上的小刀,走去拍拍武源肩头。
武源睁开眼,神色欣喜。
“别出声,我来救你。”
阿六多把缚住武源的绳子割断,捡起两截断绳揣进怀里,挥手道:“走!”
武源起步脚软,差点摔倒。
阿六多急切地问道:“你行不行?”
武源咬紧牙关,大步走起来。
两人往山顶方向跑去。
跑了一段,隐隐听见身后的呼声。
过了山顶,山道直通山下。
武源气喘不止,大汗淋漓。
他腹内空空,手脚无力,全凭一股毅力在坚持。
阿六多不时扶持,也耗去了不少体力。
到了一个分路岔口,阿六多指着一个路口道:“兄弟,我只能送你到此,我还要回去。你沿此路下山,若遇土匪,小心应变才是。”
“兄弟……”武源泪眼模糊地跪地磕了个响头,赶紧下山去了。
阿六多看看周围,跑进另一条小路。
这条小路,阿六多事先已经走过两遍,对地形地势十分熟悉,不到半个时辰,他就来到了一栋茅屋外边。
这是怀远的就寝之地。
阿六多轻轻地走到窗户边上,看了看屋里没人,才推门而入。
他站在屋里看了看,然后掏出两截绳子,俯身把它们扔进了床底。
夜色漆黑的时候,山上火把通明。
举着火把的土匪在满山找人。
他们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挥动大刀对着树木花草乱砍一气,口中念经似的嚷着“出来,给老子出来”、“出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话语,纯粹就把找人当成了一种消遣。
没有几个人是真心想把武源找出来的,找到人了,还得多出一个麻烦。
跑了就跑了,又不是他们放跑的。
当然,还是有人会着急。
那两个负责看押武源的匪徒,此刻正跪在一众老大和大小头目跟前,声泪俱下地讲述事情的经过。
两人的泪水和着口水,把衣襟都打湿了。
两人挥袖拭泪,拭完又流。
匪徒集合的地点,在一片开阔的草坪里。
草坪边上,每隔不远,就有一个人举着火把。
风追着火焰跑,呼呼地响。
“慢慢地说……莫哭……别小娘们一样……”赤焰鼠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搭着脚,手上把玩着一把明晃晃的小刀。
刀身泛出的白光不时刺痛两个看守的眼睛,两人抖索不止,生怕老大一时火起,上前对自己动刀。
据两个看守所说,他俩返回原地,第一个看见的人是怀远。
“我是他们的大哥,他们看守犯人,我当然也有一份。”怀远振振有词,又说:“我才吃过饭,走路消食,顺道去看看哩。”
有人轻轻地点头,表示赞同。
赤焰鼠眯眼看着怀远,冷冷说道:“绑住犯人的绳子少了两截,你怎么解释?”
“这个……当然是救他的人拿去了。”
“可是除了你,还能有谁呢?”赤焰鼠握着刀柄,将刀身在一只手掌心一下一下地拍打着。
“老大,话不能这么说”,怀远激动起来,“那人是我一棒子打昏的,我何苦打了他,又要放他?”
“肯定是你小子使出的苦肉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故意把他打昏,让人不好怀疑到你头上。”大头鬼按捺不住,嚷了起来。
这一嚷,又有一些人跟着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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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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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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