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找温元厚之前,和他商量过了,他只允许她去温家两天,这是他能容忍不见她的最长期限,最开始时,他并不赞成她们母女去冒这个险,因为温元厚不在乎亲情,只在乎利益,他明知他和许茵的兄妹关系,但下手仍旧毫不留情,他为了利益,能要温元鹤的命,更不会想让她闻柚白活着。
闻柚白安静地朝着车子走了过去,她上了车之后,看到座位旁有一杯温热的奶茶、一束玫瑰花和一只长着粉丝天使翅膀的熊,她把熊拿了起来,抱在了怀中,听到他低沉的声音:“熊是送你的,小惊蛰在上钢琴课。”
他启动了车子,半晌才问她:“你喜欢吗?”
闻柚白没回答,微微抬眸,捕捉到他试图在后视镜中看她的眼神,他最近送她礼物后,都会打量一下她的神情,做出任何和她有关的决定,也会不动声色地观察她,像想讨好人却不知所措。
只有这时候,她才会觉得他和小惊蛰是父女,犯了错之后就会小心翼翼地讨好,却又不改他的霸道和偏执,她从不觉得,要因为爱情而逼迫得谢延舟不像谢延舟,毕竟她曾经爱过的他,也不是那个卑微的他。
她有一瞬间的心软,望着他的侧脸,想起的是当年从她身旁走过,却又回头抱起她,为她捂着肚子的少年,比起讨厌谢延舟,其实她讨厌的是懦弱的自己,没早点认清他的野心勃勃和偏执利益,她的软弱、贪婪、自私和自作聪明才害了她自己。
当她认定了谢延舟是那个同她写信来往多年的笔友之时,她无法否认16岁少女的内心是窃喜的、欣喜若狂的,好像她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去靠近被那么多人爱着的谢家少爷。
一路寂静无声,车内也没有音乐声。
直到车子停了下来,引擎声熄灭,她在寂静中忽然开口问道:“如果没有我,你和温岁会结婚吗?”
“什么叫没有你?”谢延舟转过头,他眸色黑得浓郁,车内无灯,昏黄的庭院灯光如霾笼罩,他的轮廓不甚分明。
“如果我没看到你手上有徐宁桁的印章。”这是她爱得卑微的起点,在那之前,她知道谢延舟的傲慢和恶劣,也深知他是温岁的人,她怎么可能会去找他?
“闻柚白,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大善人?不管什么女生痛经,我都会照顾?还是你觉得我很闲,闲到每天去挑衅一个村妞?”他的语气很平静,也很傲慢,“我们的开始不是因为那个印章。”
这是现在的谢延舟万分确定的一点,年少的傲慢如同浴后镜中的水雾,让他无法也不敢承认那个少女对他的特殊,直到经年过去,他擦开了雾气,才看到那个少年掩于深处的喜欢,他跟大多数女孩都很少来往,但他却频频在意着少女闻柚白,却不懂得如何去表达喜欢,也不愿意放下自己的骄傲,只会拙劣地惹她生气,吸引她的注意力。
他一直都知道,就算很多男人嘴上贬低她,但心里都幻想过她,而最快得到一个女孩的无耻方式,就是毁掉她,让她堕入地狱,只是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们也会遭到反噬,求而不得,共坠深渊。
“嗯,那就是,如果我从来没来到闻家。”闻柚白嗓音平静,“你和温岁会顺其自然地结婚生子。”
谢延舟潜意识里觉得荒谬,下意识地否认,他和温岁会结婚吗?他们明明有很多个结婚的机会,但他总觉得还差了什么,于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延后,直到取消,他从未遗憾过,照顾岁岁,是元笙阿姨留给他的遗愿,他也不后悔对岁岁的多番偏心。
只是,如果闻柚白没来闻家,依旧留在乡下……
他很浅地笑了下:“想不想听一个故事?”循循善诱的语气。
闻柚白望着他黑如夜色的瞳眸,看不见底部,她在他的眼底仿佛走马灯一样看到了两人的过去,他总是这样地看着她,无情是,多情也是,高中时在篮球场进了球会第一时间回头找她,大学时倚靠在车门旁漫不经心地抬眼等她,还有现在,他用鲜花、宝石和礼服堆砌在她身边,试图留下她,又哄她开心。
他们相识了漫长的岁月,她是那样地了解他的多情又无情,他此刻的情意或许是真,但又能延续多长时间?曾经的伤害又会再次上演么?
她不知道他要给她讲什么故事,她收回了视线,躲开他的眼,深呼吸,他的爱意带着共沉沦的疯狂,曾经糟糕的事会一次又一次地重演。
她转移了话题:“温元厚已经跟闻阳提起离婚的事情了。”
“嗯。”谢延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用他,我也可以让闻阳离婚,你们这样做,太危险了。”
她不会知道,他在外面等了两天,这两天几乎都没阖眼,生怕再次睁眼,又是那个兵荒马乱的夜晚,他的柚柚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仿佛下一秒就会没了呼吸。
闻柚白说:“如果不这样做,永远都危险,我对温元厚来说,只是一个不太重要的角色,他对我的仇视都是源于第三人,温岁和温元鹤,你安排了很多人保护我,但我不可能一辈子都被他们保护,与其这样,不如赌一把,赌他现在爱重名声,为他戴上仁慈的高帽,让我的安危和温家挂上钩。”蜀南文学
更何况,温岁和温元厚之间也有了浅浅的裂痕,他把对妹妹的爱投射到了温岁身上,温岁却不好好珍惜,温元厚的爱向来有条件。
如果可以,她希望温岁和温元厚都不要再来惹她,她能做的,就只有破坏这两人的联盟。
谢延舟打开了车门:“温家本来就属于你,你想要回去,也是应该的。”
他说她锱铢必较,尤其是在他们两人之间,如果可以,她会把她曾经受过的屈辱,都还在他的身上,而他甘之如饴地等着,熬煮感情,只愿熬过就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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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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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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