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对于华夏历史来说,乃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但也就在这天,立志要改变时代的朱浩第一次踏进科举考场。
一早等待入场的考生,早在贡院外排起了长龙。
袁汝霖和朱浩一同前来。
天刚蒙蒙亮,贡院没有开门,考生已齐聚。
“除了庙会,没看到这么多人在一起过,估计比赶集时的人还要多吧?”朱浩心情很轻松,看了周围一圈,以孩子的口吻说道。
对朱浩而言,这不过是人生的一次经历,他没立志说一定考中状元或如何,毕竟守着兴王府……通过调教朱厚熜就能爬上高位,何必一定要走科举路呢?
而且以他的见地和才学,相当于博士后参加小学升学考试,虽然考场外因素很多,但就写作文而言,总归还是有优势吧?
袁汝霖则显得很紧张,第一次参加县试他心里根本就没底,更重要的是家族对他寄予厚望,若是此番没通过,而朱浩却通过了……
那以后怎么抬起头做人?
“好多人啊。”
袁汝霖跟着评价一句。
朱浩踮起脚尖看了看前面,又往身后看了看,队伍大概排出两条街,人员从十二三岁到三四十岁都有,要说五六十岁还没通过县试的……真不多。
县试毕竟只是童考中的初级考试,一般来说,只要字写得还行,通经义、义理,能写出八股文那股范儿,都是能通过的。
一次不过,考几次也能过。
但若是到院试这一步,别说是五六十岁,七八十岁参加的都有,因为院试通过就成为生员,正式进入“士族”行列,才叫有功名在身,对很多读书人来说,那就是毕生追求。
或许正因为参加县试的门槛低,很多人觉得来考就能通过,以至于参加县试的人多如牛毛,水平也是参差不齐。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旁边队伍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居然在那儿大声背诵《诗经》。
朱浩笑着提醒:“哥们儿,今天考四书文,你背那玩意儿干嘛?把四书文写好了,正场过了,就不用担心后续的事了。”
年轻人瞪了朱浩一眼,一脸不屑:“一介顽童,恐连五经都未背全,就敢来参加县试?实在荒谬……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朱浩侧过头,不忍直视。
这家伙莫不是个书呆子吧?亦或者是个花痴?真以为书中有颜如玉呢?还是家里承诺只要过了县试就给娶娇妻纳美妾?
看看读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咣咣咣……”
前面传来敲锣声,却是县衙的人出来帮忙维持秩序,而贡院也正式开放,所有考生以自己报名时拿到的考房序号,依次入场。
……
……
辕门口。
本来是例行搜检的地方,但因为考生数量实在太多,没人真正去仔细检查。
但衙差贼精,看到那种神色紧张、身上衣衫华贵的年轻公子哥,知道他们怕人前出丑,就会刻意刁难一下,因为这些人一般身上都会带着碎银子,到时只能乖乖地送上赏钱,以图顺利过关。
也有不肯出银子的,衙差随便翻腾一番,尤其自带的考篮,里面盛有水、草纸和笔墨等等,将会是重点关注对象。
其余人等,基本不会打扰。
袁汝霖和朱浩前后脚,在“丁”字号考房前准备进场,衙差二人,打量一身华服的袁汝霖和朱浩一眼,脸上带着促狭神色,却未加为难。
“进去吧!”
衙差语气不善,但也没上手。
朱浩和袁汝霖正要入内,却听旁边传来那背诵《诗经》的书呆子的叫骂声:“……动我一下试试!信不信我揍你们?”
参加科举,就像是来打架,周围考生有的摇头,有的嗤笑。
那一列本来只有两个衙差,听到声响立即赶过去两人,齐心协力把那书呆子给放倒在地,分出一人浑身给他掏了个遍。
“哇呀呀呀……岂有此理,放肆……”
书呆子脖颈被按到地上,侧过头不住叫唤。
周围的人知道,这叫杀鸡儆猴,挑个不识相的好好惩治一番,既能捞点油水,也能警告那些心思不正的,让其不能进考场捣乱。
事不关己,袁汝霖和朱浩已通过门禁搜检,无心留下瞧热闹。
二人按顺序进入考棚。
考棚连排,一排三十个考舍,正对面两排,一共六十个,谓之一甲子。
也就是说,丁字号考棚一共六十名考生。
以朱浩估计,当天进场的考生应该有八九百人,按本县以往经验来看,一次取四十人左右,差不多就是二十取一。
看起来录取概率不高,但其中很多人就是来滥竽充数的,别说写文章,让他背默四书都困难,真正有能力角逐这四十个名额的可能也就三四百的样子,以三年两考计算,基本耗个十几年总会过关。
当然每一届考生水准参差不齐,哪一届教学质量比较高,就会出现同窗同考的情况,比如说哪位名师收的私塾弟子一起参加县试,他们通过没问题……而对那些水平相对一般的人来说,就将面临巨大的挑战。
名师的优点,除了把基本的四书五经及经义教会外,还会教导学生如何写出正统的八股文,有时候文章好坏先不论,仅就文章的工整性而言,对那些没有接受过系统教育的考生形成碾压之势。
这就是科班出身和野路子的区别。
这种情况,会随着科举的深入,到府试、院试后差距才会逐步变小,最终成为才学的比拼。
而到了乡试……
有时候才高都不管用。
……
……
坐下来,朱浩把左右门板拼起来。
矮木板当凳子,高木板当桌子,朱浩坐上去试了试,还算牢靠。
乡试前的考试,没有给烛的惯例,也就是说当天考试当天结束,入夜前自动收卷,过时不候,不能在考场过夜。
如果考的内容多,就分场次。
比如说县试,就分为正场和覆考两个主要场次,只要正场的四书文过关,县试就算过了,后续的覆考才会考到五经文和策论,意义不大。
在安陆参加县试有一点好处,这里是未来府试、院试的考场,考中生员后的科考、岁考也在这里进行,考棚修得极为工整。
若是在下辖县,比如说安陆州京山县参加县试,条件可就要比这边艰苦多了。
很多考棚都是临时修建,一到下雨天就漏水,想考好都很困难。
这也是为何县试、府试等考试都定在每年开春时进行的缘故,开春时下雨天较少,冷是冷了点,但基本不会因为突然的天气变化影响考试。
如果当天真的有雨,考期可以顺延。
县试考官本来是本地知县或州同知,但因安陆知州邝洋名马上要卸任,或许想趁着走前捞一点政治资本,又因为长寿知县京钟宽刚刚卸任,导致知县出现空缺,而县试和府试连考,所以本县题目也由邝知州来出。
但邝洋名并不参与监考,监考会由本地学正、教谕、训导等共同完成,学正为副考但主监考,至于阅卷工作则以周边府县请过来的老儒生完成,三人给评,基本是每人选六十篇左右的考卷,一般一篇考卷要有两名老儒生的优等评语才能进入最后角逐。
最后由主考官选出优等考卷“入围”,发长案列考生姓名定录取名次。
考卷糊名,但不誊卷,也就是以原卷考评。
只有到院试时才会糊名加誊卷,许多时候院试连这一环节都省了,要到乡试时才会如此正式。
朝廷的制度是一回事,地方上财力物力有限,多半从简,谁也挑不出毛病。
……
……
考试即将开始。
考生众多,明朝中叶的科举比之后来简单许多,互结的考生只需过案,无须唱保。
但在考前,本县儒学教谕署的训导会再到考棚前检查一遍众考生的具结和互结,相当于检查准考证,确定是否考生本人来参加,以防有替考的情况出现。
这边检查过后,随即发卷。
长寿县始终是州府之地,所用考卷……也就是写文章的纸张,材质极佳。
两篇四书文,用两张卷子,发卷时便有一侧黏在一起,第一页边缘位置留有书写考生姓名、三代履历、具结、互结的地方。
除了密封线内的位置,外面只画竖列的格线,不分细方格,共十二列,正统四书文一般都是三四百字之间,每一列就需要写三十字左右,纸张较大,无须非要写蝇头小楷,字稍微大一些也可以容下,但必须楷体。
为了阅卷方便,一篇文章并不翻页。
考卷厚实,普通作画的纸张基本都是三层宣纸压制在一起,而本县考卷所用考笺则是四层以上的宣纸压制,这是为防止书写卷子时墨透纸背。
并不给草稿纸,需自带。
卷子发好,朱浩把姓名等列好,就开始等待放题。
题目不会印在考卷上,而是要等考场内以考牌来列出,以木牌巡逻考场,每一个考场都会有一题牌。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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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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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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