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兄,多谢你的知遇之恩。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你只管放心,我曲桓以后只跟你混。你让我往东,我不会往西。”
曲桓为表忠心,接下来又信誓旦旦表示,以后罗恭的事就是他的事。
曲家只是小康之家,曲桓知道若想出人头地,就得抓住往上爬的机会。而罗恭此人无疑就是他此生最大的机遇。
当晚两人便喝得烂醉如泥。
好在临近年末,夫子们有很多事要忙,上午的时候经常让学子们自己温习功课。
罗恭和曲桓迟到了好一会儿,因为运气好,没被夫子发现,因此也没受到惩罚。
可是当曲桓坐在袁子文身边后,后者马上皱眉道:“你昨天晚上喝酒了,身上怎么这么大酒味?”
“子文,你可真是狗鼻子,我都换过衣裳了,你还能闻得出来。”曲桓低声笑道,“也没喝多少,只喝了一点。”
他正要跟袁子文说罗恭的事,后者的脸色却沉了下来道:“什么狗鼻子,你说话有没有分寸?”
语气带着些不快,明显是生气了。
曲桓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袁子文会因为这句话,会生自己的气。
他刚想解释一二,袁子文却一下子扭过了头,还是坐在附近的卫宴发现了不对劲,便与一个同窗调换了一下位置,坐在了曲桓旁边。
“子文说话一向就是这样,你别放在心上。”
三人在书院一起读书,日常起居都在一处,平时难免有失和的时候。尤其是袁子文和曲桓,闹矛盾的时候居多。往往这时候,卫宴便会出来调停。
他比两人都大一些,平时又让着两人,因此两人都会给他面子。
如今卫宴这么一说,曲桓便嗯了一声,可接着抱怨道:“我知道自己比不过他,无论是家世还是才学。行,他是大家公子,我是小门小户,我不跟他计较。可他也太过分了一些,我不过开句玩笑话,他就不依不饶。有他这么做朋友的吗?”
卫宴淡淡笑道:“你要是这么说,我连你都不如了,你好歹是小康之家,我小时候却是连饭都吃不饱。可子文却从未低看过我,所以你不用拿门第说事,他并不看重这个。”
“可你不一样啊!”曲桓知道自己说不过卫宴,便低声道,“你天生就是读书的料,就算家境贫寒,可照样受夫子和山长青睐。”
“曲桓,你不要妄自菲薄。”卫宴开口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路,有的人适合读书,有的人却适合经商,有的人适合当官。你只要找准自己的路就行了。”
“我知道这个道理。”曲桓忽然低下了头,“可我就怕找到了合适的路,却以后离你们越来越远了。”
“不会的。”卫宴安慰他道,“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我会一直认你这个朋友。”
曲桓得到这番安慰,心里好受了许多。
“卫兄,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曲桓那被袁子文打击的好心情,终于又回来了,“这话我只跟你一人说,我曲桓这辈子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天下最富有的商人。”
这是曲桓从小以来的梦想,只是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因为时下的人都以科名为重,考中功名才是最大的荣耀。
曲桓在父母的威逼下,也曾放弃过这个念头,想要考个功名回来。可他在书院几年,越读书越发现,自己压根不是读书的那块料。
后来遇到罗恭后,他越发坚定了要经商的念头。
虽说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最后一位,可是商人除了名头不好听外,享受到的好处却是实打实的。
曲桓说完这番话以后,便看着卫宴的反应。
卫宴确实没有让他失望,既没有流露出轻视鄙夷之色,也没有打击他,只是含笑道:“最富有的商人,这个志向倒是高远。希望我有生之年能看到你实现这个志向。”
曲桓不知道的是,他的志向与沈秀的志向不谋而合。
只不过一个是想做最富有的商人,一个却是想做名气最大的刺绣大师。
那是卫宴上次回宅子的时候,他看沈秀从早绣到晚,有些心疼对方,便让对方去歇息一会儿。
哪知道沈秀却说自己不累,当时的情形,卫宴还记得清清楚楚。
沈秀偏头朝他笑道:“这点累算什么呢,我以后还要做最有名的刺绣大师,自然要勤奋一些。要不然怎么把别人比下去。”
沈秀说完这话,还问了卫宴一句:“相公,你以后想做什么呢?我是说你取得了功名以后。”
卫宴只是微微一笑,“等我考中举人以后再说吧!”
他的志向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就连爹娘也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他如此拼命读书,一方面是想改善家里的境况,一方面却是为了自己的野心。
只不过这野心太大,卫宴暂时不想说出来,所以只说考中举人以后再提。
那一刻,曲桓忽然觉得卫宴的神色多了点什么东西,可它转瞬即逝,曲桓还没捕捉到,它就消失不见了。
而卫宴却已经回过神,拍了拍他的肩头,“夫子马上就要来了,快把书本拿出来吧!”
那天的书院生活和往常并无什么不同,温习功课,夫子讲经,讲完经以后又是读书习字。
只不过在一天的功课结束后,李夫子给他们说了一件事。
明年县试在即,他们这些将要参考的学子,一是要找另外四个同窗互结保单,二来就是要找个秀才做担保。
若是找不到互结保单的四个人,自己落了单,又或是找不到给自己担保的秀才,那么便不能参加县试。
袁子文在进书院前,参加过一次县试。卫宴和曲桓听他说过这两件事,所以三人早就找好了另外两人互结保单。至于要找个秀才做担保,这事也包在了袁子文身上。hτTΡδ://WωW.sndswx.com/
袁家在县城也算是大族人家,族里就出过两个秀才。
袁子文事先跟其中一个长辈打过招呼,担保的事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
眼看书院马上就要放假,和他们互结保单的一个同窗,却在书院里滑了一跤,当时便摔断了腿。
消息传到卫宴等人耳边时,袁子文当即皱眉道:“我听说人伤得很重,明年的县试估计是参加不了了。可他若是不能参加,我们就得另外找个人凑数了。”
可是书院的同窗们都已经互结保单,这时候到哪去找一个落单的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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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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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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