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这样,武痴冯唐秀吉还是催动体内强大真灵,对桃柳巷那方院落进行一阵认真感知。
随着气流快速波动,我忽的感受到周围强大的能量波动,因为能量波动的影响实在太大,导致我眼前的气流发生诡异凝滞,仿佛周围时空瞬间静止。
我想通过面内感知这一切,结果自己体内的微弱真灵还未凝汇,冯唐秀吉体内恐怖力量已在周身游动,宛若游丝结网的灵力形成一道雄狮幻影罩住全身。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这道幻影无比庞大,比冯唐秀吉的身体足足高了数丈,透着凶悍与可怖。
只片刻功夫,那道可怕力量就在我感知下消散,而后这位总是逢人就要较量一翻,却总败多胜少的好战刀客,就疯疯癫癫地再次跑向桃柳巷。
自从被狗爷的闭口禅戏耍手段唬住之后,冯唐秀吉在洛阳城内接连遭遇落败,不过战胜他的强者诸如郑太白这等名声在外的强者,之后便只在东陀寺外吃了一回闭门羹。
望着冯唐秀吉恍若受惊的鸭子一般狂奔,掀起阵阵浓密尘土,我实在难以将他的形象与“高人”联系到一起。
这厮也是一个不顾形象,只管率性而为的主儿,完全没有半分高手做派。
“怎么大周的强者高手都是这副德行?”
我纳闷地望着远去的冯唐秀吉,一时也是有些期待见识一翻陆尧提到的说书先生。
桃柳巷隐匿的这帮高人,恐怕不止陆尧想见识其实力,如果我猜的没错,帝都之内那群不轻易涉世的恐怖强者,应该早已经盯上这里。
我在桃柳巷这些日子,暗卫不止一次探查桃柳巷,后来连我也被暗卫盯上,仿佛瞬间披上了神秘。
行为木讷但心性狂放的冯唐秀吉根本不会被陆尧的言语所影响,更不会受一个少年的言语蛊惑,但我从冯唐秀吉这夸张的举动能够判断,住在春桃树旁的说书先生,这回应该隐藏不住自己的真实身份。
有陆尧的地方,必然有生乱,否则他便失去凑热闹看热闹的快乐源泉。
至于陆尧想得到一个什么结果,一切都是一个谜!
想到这些,我又忍不住好奇,桃柳巷这个地方到底有着什么特别之处,如此受这些强者高手的青睐,竟有这么多人隐匿于此?
陆尧见冯唐秀吉一溜烟奔向桃柳巷,唯恐错过好戏与重要时刻的他,连招呼都没和我打,直接吸着冯唐秀吉方才狂奔时掀起的烟尘,一路飞驰跟去。
两人接连狂奔,驰道之上扬起漫天飞尘,尘埃沙砾飘荡,使人眼前一片模糊。
等到弥漫的尘土消散,陆尧和冯唐秀吉的影子已经成为两个移动的黑点。
“这两人终于都走了。”不痴小和尚这时推开门,向我行了一礼,然后笑着问我:“徐施主,你是不是想通了?”
“……”
望着不痴小和尚的眼中闪烁的激动,再联想到上次小和尚化缘时,佛口婆心劝我出家的场景,我连忙摆手解释:“不不不……不是……我来东陀寺,只是想问,这里是否可以供奉牌位?”
母亲在世时有礼佛的习惯,她是释教信徒,想着若能将父母牌位供奉在此,多少也是一份心灵慰藉,也算了却母亲生前升极乐的愿望。
听到我的回答,不痴小和尚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笑着回道:“可以供奉……神龛旁的架子上还有几处空位,师父从来将善人推向寺外。”
这种事我不好直接进寺询问说不得禅师,只能一边挠头,一边有些尴尬地问小和尚:“得添多少香油钱?再下目前还未在东都立稳脚跟,也没有固定收入,如我付不起该寺的供奉钱,也好提前筹措……不过我可以写个契据。”
小和尚摇了摇头表示:“小僧的师父说了,真正的出家人是不可以碰钱,出家人四大皆空,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
小和尚脱口而出的这番释教警言,得益于母亲生前影响,耳濡目染之下使我对释教讲经要义略知一二。
鬱樉离经叛道,寻求无我真相,率座下弟子五百僧侣走坐修行,离开明知山一路化缘,行走至截教昆仑,一路不求财不求物,化一食分众人,感受饥饿口渴与疾病苦难,风餐露宿饮涧水,食果蔬从而通过人间疾苦体察,参研无边佛法,以求正心无欲,从而超脱凡俗桎梏,得上乘佛法,塑金身得天道地法。
这是最初释教化缘修行的根本,也称之为释教上古派,不过现在依然遵循此严苛规矩的僧人不多,少得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上古派修行艰苦,在释教广建庙宇不到三度春秋,文昌、浮生等禅师另立新规,之后就有了有偿布道,这也就是后来的香火供奉,此为释教最为贫苦百姓诟病之处。
儒道圣贤就曾在滇池与四方论道,当众揭露释教传经颂文,广施佛法是虚伪之举,其中最令儒道圣人们不耻的就是佛渡有钱人,而非真正遭受苦难之人。
说实话,我一直没弄明白释教沙弥们放屁脱裤子的奇怪规矩,化缘不收受任何钱财施舍,只接受食物,难道接受别人的钱财,买来食物裹腹,就是违反清规戒律?
没有钱财,谈何庙宇修缮,给佛像镀金?
想不通归想不通,但我却不能这么直接询问小和尚,一来显得很不礼貌,其次我此行带有明确的目的,生怕触怒了小和尚和说不得禅师,免得闹了不必要的误会。
我一边听着小和尚讲解佛理,一边跟在他的身后,向东陀寺内缓缓走去。
当今陛下无信仰,故而他在位期间,大周境内几乎没有任何道观寺院的新建,朝廷也从未拨款。
若非陛下天生有肺疾,需要大量丹药缓解肺痨顽疾,估计连王朝国师一职他都觉着多余。
东陀寺不大,与旧都白马国寺不可等同而语。
作为王朝新都唯一的佛寺,其规模放眼天下也是极其平常的存在,兴许寺院总规模还不及大悲寺的茅厕壮观。
寺院四进四出,合院建制,屋顶上各种颜色的琉璃瓦,颜色繁杂得快赶上雨后彩虹,十分耀眼。
能看得出来这色彩缤纷的琉璃瓦是说不得禅师东拼西凑的杰作,看着分外惹眼,在阳光照耀下鲜艳夺目,别具一格。
寺院的主体建筑只有一层,掩映在几棵苍劲的银杏树下,虽没有鼎盛香火的熏陶,但无不透着清净典雅。
寺庙小,院子自然也就不大,这里贵在清幽,古木参天,脚下台阶石板缝隙之中芳草青青,看着很是舒心。
寺庙的院子两旁摆放了两口瓦缸,缸里种了莲花,时令刚刚入夏,小荷才露尖尖角,看着倒也别致。
穿过院子,直接进入大殿。
与其说是大殿,不如说是佛堂。
我与见识过的其他寺庙不同,东陀寺大殿之内的佛陀法相并非金身,而是简易的樟木雕刻拼接的雕像,做工粗糙,佛像外涂了一层黄油,泛着淡淡油润光彩,看着整个佛陀法相很是油腻。
如此简陋的佛像我还是第一次见,这里给人的感觉只有寒酸,难怪小和尚每天都得化缘乞食,要不然不痴小和尚和说不得禅师还不得饿得归西,与佛祖在灵台讨论经义。
殿内,说不得禅师坐在边缘已经烂得露出杂乱碎布的蒲团上,他单手合十,拿着一根木棍正在敲打自己的脑袋,而且敲击的节奏不急不缓,嘴里念呢着囫囵之语,看着令人寻不出半点门道。
好在我跟行为怪癖的狗爷相处了一段时间,现在对于这类怪异行为早已见怪不怪,而且我早听闻释、两教的真经讲义晦涩,尤其释教与西方阐教截教融合,早已非道统初创时那般纯粹。
说不得禅师慈眉善目,虽然微闭着眼睛,但面相看起来依然有些沉冷,平易近人的面相却显露着令人不由谨慎的冷峻威严。
禅师双目紧闭,脸上的胡须已经花白,眉毛很浓,眉尖透着霜白,可能是说不得禅师心性如水的缘故,这些白眉银须并未给人苍老之感,反倒透着德高望重,让人觉得佛法高深。
我将目光转移到小和尚,不痴小和尚这时恭敬地对敲脑袋的禅师禀告道:“师父,这位徐施主想将母亲牌位供奉在寺里……”
说不得禅师没有说话,继续在佛像前敲打自己的脑袋,显得极为虔诚,不受任何人影响而中断动作,继续朝着自己前额脑袋有规律地敲击着。
“这位徐施主弟子向您提起过……极具佛缘慧根。”
说不得禅师继续敲着脑袋,小和尚说完,便在一旁等待师父回应,我见禅师一言不发,便和小和尚一起站在旁边等待。
小和尚这时指了指佛像前的香炉,香炉上的香即将燃烧殆尽,大概待所有香烧完,说不得禅师才结束敲脑袋的怪异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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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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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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